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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小名
“忙活”了一天的纪采蓝带着新姑爷连见毓回到纪家已是夕阳西下,纪辛珉抱着大叁花猫西柚坐在花园里的凉亭摇椅上,霞色照在她淡笑的脸上,浅浅的沟壑陷入暗色里。
听觉灵敏的黑豆老早就听见引擎声,一路追赶直至车辆熄火,兴奋地叫了两声:“汪!汪!”,嗅到纪采蓝所在地立马冲了过去,扑在她腿上摇尾巴。
纪采蓝洁白的阔腿裤上印了两个灰扑扑的狗爪印也不恼,夹起嗓音、抱着黑豆毛茸茸的头一顿揉搓:“豆豆豆豆!想我不、想我不?!”
黑豆尾巴摇得更欢,似乎是听懂了给予她回应。但从昨日接亲环节到纪采蓝现在回家,算起来一人一狗分离的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脚边蹭上一坨温热,连见毓低头,西柚抬头,长长的胡须戳在他裤脚,染上几根白色猫毛,琥珀般的双眼紧盯着他,长长地“咪呜”一叫,四颗尖牙像纪采蓝戒指上的爪钉。
再冷漠无情的人碰到如此动人的时刻都会忍不住折腰,连见毓也无法免俗,弯腰掐着猫咪的腋下将其抱入臂弯,跟着纪辛珉进屋。
她给女婿倒了杯水,迤迤然地推到他手边:“采蓝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杯中的水差点晃到杯缘溅出。
西柚在腿上占山为王,连见毓动弹不得,道了谢后饮了一口,润了润嘴唇:“没有,她很…可爱…”
他想到她安睡的容颜。
恬静,呼吸宛如一阵轻风,向他吹起一波波微浪。
自己生的女儿她怎么会不清楚。
纪辛珉只当他客套,举起手边的红茶杯晃了晃:“她年纪还小,还望你多担待了。”
这话说得纪辛珉有些心虚,过了年纪采蓝也要二十七了,即将奔叁。
又转念一想,在母亲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于是理直气壮地说:“她向来任性,要是有什么事做得过火了…我再替你说说她。”
言语间的溺爱之意毫不掩饰。
连见毓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丈母娘给他的保证,说是下马威更加合适。
抚摸猫背的手一顿,他低低应了个“好的”后便没再说话。
他的识相勾起了纪辛珉的笑容,月牙般的笑眼望向牵着狗走来的纪采蓝。
“我姐呢?怎么没下楼接我?”,纪采蓝左顾右盼,探了探楼梯上问道。
纪辛珉对女儿招了招手,指尖摸了摸她红润的脸颊:“给我们小蓝莓都晒红了…你姐去景福园和绮云说说话,得说说你昨天穿婚纱有多美,对吧?”
汪绮云,纪采苹长眠于墓园景福园的爱人,只要纪采苹得了空就往那儿跑,什么事都说给她听。
“我又不是只有穿那个才美,还有,我不信她没说我坏话。”,纪采蓝往黑豆的嘴筒子上放了个鸡肉蔬菜饼干,让它顶了叁秒才给它吃下。
大狗把零食咬得“咔吱咔吱”响。
连见毓眼皮一抬,看着沙发对面的妻子。
小蓝莓?是她的小名吗?
无声地呢喃那叁个字,想像到她昨晚在他嘴里汁水迸发的样子,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西柚不满连见毓的“偷懒”,在他腿上伸了个懒腰后跳下地板,踩上二姐的前胸,软下身子窝了进去。
纪采蓝揽着猫咪得意地挑眉。
等到纪采苹回家便开了饭。她脸色苍白,不咸不淡问候了连见毓,心情似乎不太好。
纪辛珉代大女儿道了歉:“抱歉啊见毓,她…这个时候一直都这样的…”
连见毓表示理解。
关于纪家的传闻他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当初纪采苹出柜震惊了圈里一票人,大多是佩服她的勇敢,也有一些在背后戳纪家人脊梁骨的老古板。
可惜好景不长,相恋六年的女友被一场白血病夺走了性命,她孑然一身至今。
与之相反的是妹妹纪采蓝,流连于花丛,没见过她承认什么人的身份,连见毓可以算是第一个,会不会是最后一个还不能确定。
甚至有人偷偷将筑禧娱乐称为她的“后宫”,将剧本选角称为“选妃宴”。
自她和他的婚讯放出后连见毓耳闻几个“赌约”,在赌纪采蓝多久收心、会不会收心,还有他会不会忍,能忍多久等等。
无聊。连见毓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婚前说好的,只要不闹得…太过火,他不会介意的。
再怎么说他和纪采蓝之间还有法律关系,加之他们没有签婚前协议,若要离婚要切割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况且,纪采蓝要的不就是他的这份“大度”吗?外面恐怕再难找到他这般气度的人了。
19.检查
席上纪采蓝频频和纪采苹拌嘴试图提起她的情绪,而纪辛珉充当和事老,装模作样地打圆场,偶尔给孩子们夹菜。
一家人说话间混了猫叫与狗吠,热闹不已。
纪、连二人婚后第一晚是在纪家留宿的。
枕上的香气比酒店套房内的还要浓厚,丑萌的水蓝色人鱼抱枕靠在床头,连见毓坐在床边,捏了捏它软趴趴的鱼鳍,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11:56,距离纪采蓝说要去找母亲说说话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七分,期间他接了一通来自小姨卓若华的电话。
她说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诶,见毓啊!辛珉、就你岳母啊,对你很满意呢!说你嘴甜又识大体,唉你不知道吧,你表妹一开始还担心人家采蓝什么男人没见过,看不上你这种的…”
是哪种的卓若华没讲连见毓也不清楚,她换了气继续道:“没想到啊你,居然打动了采蓝…”
他静静静听着,目光落在纪采蓝房间内的靛蓝沙漏摆件上,褐色木架框着玻璃管。
他举着手机走了过去,将它倒置,细沙缓缓盖住几颗白色的小贝壳。
沙漏拿起、放下的几个来回后卓若华最后叮嘱:“采蓝是有些过去,但都是过去了,嗯?她身在那个地位怎么可能没点阅历是不是?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小姨就放心了…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也开心…”
她会开心吗?可能吧,在连见毓关于母亲卓芊华的记忆中她没有太多和颜悦色的神情,面无表情或嫌恶更多。
因为他是破坏她和父亲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出生就在奶奶身边,由保姆带大。
也因如此,连见毓跟父母的关系并不热络,甚至可以说是冷淡,见面全靠一丝血缘拴着,不及纪家万分之一。
沙漏里的细沙堆成一个尖塔,静置了许久。
“喂…不会睡着了吧…?”,纪采蓝轻推连见毓的肩膀嘀咕,凑近观察他的表情。
陌生的环境没让他睡得太沉,有人一碰便清醒过来。
睁开眼,是纪采蓝披着一件墨绿色睡袍,好奇怼在他眼前,一双清亮的眼眸流转着盈盈水光。
“回来了…?”,连见毓皱眉,睫毛投射下的阴影与眼下的乌青融在一起。
纪采蓝绕过他,从床尾上了床,故弄玄虚道:“嗯…被我妈赶回来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他没开口,摇了摇头。
“她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叫我别让你独守空房…你觉得呢?”,她的指甲抵着他的腹肌上划来划去。
挠到脐边、胸前…像火柴贴着盒侧的擦丝器,准备点火。
“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你硬了呀?”,纪采蓝点了点连见毓勃起的档部,揶揄一笑。
自己身体的异状连见毓还是清楚的,他只是不太理解为何她随意撩拨几下就能掀起漫天大火。
这种事得征求对方同意,所以他问:“那…你想吗?”
纪采蓝把他刚刚的话推还给他:“嗯…我不知道呢…”,他一噎,刚想要算了便听她说:“还是你帮我检查一下,如何?”
连见毓一愣,见她跪在床上,解开睡袍系带,衣襟大大敞开,柔白胸口缀着几个鲜红的吻痕,是他的杰作。
他目光被那刺眼的颜色一烫,赶忙避开,也就没看到纪采蓝弯腰脱下内裤的一幕。
她捏过连见毓的下巴,扳过来面对面,将手里的内裤塞入他口中。
这下他才明白纪采蓝所说的“检查”是什么意思,嘴里不属于口腔的那抹凉意无限放大,宛如冬天含着冰块一般,刺激脑袋。
连见毓不自觉地吞咽唾沫。
“你觉得我想吗?”,她问歪头问他。
连见毓迟疑地颔首,涎水逐渐浸透了口中的布料,她的湿意湮没在里面,无影无踪。
纪采蓝看出他的犹豫,好心给了他提议:“不确定?或者…你可以让我变得更想…”
坐上他一边大腿,她直接翻出他充血肿胀的阴茎,握紧柱身浅浅撸动,提起腰胯前后扭腰。
他贴着她掌心的皮肉是湿润的,她压着她大腿的唇肉是潮湿的。
能感觉到一颗小小的蒂尖戳着他,和大腿肌肉“硬碰硬”。
纪采蓝一手虎口圈紧冠状沟,一手托起底下饱满的囊袋挤捏。连见毓的低吟闷在口中,不得释放。
“咦?你不是不爱叫吗?”,她作惊讶状,用满掌腺液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啪啪”两声,黏液和皮肤沾黏,拉出的银丝把他变成她的提线木偶。
亵玩性十足的动作却让纪采蓝手中的肉棒跳了跳,她拇指重重压上微张的马眼:“喂…不许射…别弄脏我的床了…”
20.蜜糖
男人身上的暗色绸缎睡衣解开了所有纽扣,袒露着壁垒分明的身躯,起起伏伏宛若板块剧烈运动。
他的颈脖到胸口潮红一片,一颗汗珠自锁骨窝淌下,顺着两胸间的深深沟壑汇入腹部淋漓的肌肤。
连见毓表情抗拒却不挣扎。
“喜欢我这样掐你?”,纪采蓝扬起眉尾,促狭问他。
太奇怪了…明明就是痛的、疼的,为什么身体还是…?
连见毓只是喘,无法回答、也不会回答,竭力抵御生理与心理上的矛盾。
她又说:“上次我打你你也是这样…硬得快…”,揩去他铃口上的清液,她捻在指腹凑到他眼前:“你好湿啊,看来是喜欢的吧…”
“你看…”
那低柔的嗓音引诱连见毓睁开双眼,她拇指、食指间扯开条条银丝,像把他的四肢、五脏六腑串了上去,一侧乳尖也被她缠上了湿润。
像是毫无预兆开启电闸,强烈的快意层层炸开,炸得他腰椎发麻。
最后丝线燃至断裂,他也就失去失去支撑,坠落在地。
股股白浊脱离掌控,淋了纪采蓝一手,他的胸腹、最远到下唇都没能幸免,沾染了几滴腥液。
两指圈着阴茎根部越收越紧,挤出更多精液,她皱了皱眉,不悦地说:“啧…怎么这么快射了?我不是说不准吗?!”
抬手左右各掌掴了下连见毓微微疲软的肉棒,那物什不倒翁似的摇摇摆摆,随即又恢复了活力,紧贴着他的下腹。
纪采蓝取出他口中布团,吊在他面前晃悠:“全被你的口水弄湿了,真赃…”
丢了内裤,她夹起连见毓歇在唇上的一小截水红舌头,将满手腥臊的手指塞了进去:“舔干净。”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舌尖还保留着着肌肉记忆,熟门熟路地逡巡她的指根、指缝。
纪采蓝深入他的口腔,指肚压着他的舌根,似笑非笑:“跟狗一样…”
连见毓也跟狗一样不说人话,专心舔舐,她的指头戳着他腮边,顶起一个小鼓包。
纪采蓝觉得他这人还怪老实的,给她舔干净了就乖乖吐了手指出来,等她推他下一步动作,绝不越雷池一步。
要是换成易轸早得寸进尺,从她的手背舔到肩膀了。
在丈夫面前想起别的男人好像有点不礼貌吧…她咬了咬下唇,决定用别的方式来让自己不分心。
抓起床头的抱枕往后一躺,纪采蓝双腿架上他的肩头:“你爽完了该换我了吧?知道怎么做吧?”
她洁白的身体仿佛牛奶般倒在墨绿色的容器里,现在打翻了,逆流而上,化成一条白绫,流到连见毓脖颈上捆着。
这种事好像没有正确答案,唯一的解题方向就是让她舒服。
他握上她丰腴的大腿向外分开,环于腰际,俯身想触碰她的脸颊。
纪采蓝一惊,皱着一张脸躲开:“你、不要…”
她拒绝的原因他大致清楚,只好先用她的水漱漱口再来尝试亲吻,这次先啄了啄唇角的小痣。
连见毓湿热的唇轻柔缓慢的落下,从下巴、到胸口,新添了几颗新鲜的草莓,手掌掬起两捧奶团,再到乳晕、乳尖嘬吻,“啧啧”吃得响亮。
“唔…”,纪采蓝捏紧了枕下抱枕的鱼鳍,轻轻喘着。
下乳缘出了汗,全被他舐了去,舌尖沿着肋骨的走势写了个“3”,又滑到肚脐里转了一圈。
连见毓抬眼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仰着下巴,难掩快意地颤抖,催促道:“你…快点…”
两片微合的阴唇包不住晶亮的淫液,蜜穴正汩汩流水。
鼻尖抵入软嫩的阴阜,他舌面吃下外阴大半的淫水,指节屈成钩接下会阴处的漏网之鱼,送回穴内。
两根手指插得纪采蓝屁股悬空,躬身浪叫。
“…啊…哈…胀死了…!”
昨晚这个地方都能吞下他整根阴茎,连见毓不懂现在才两根手指有什么好胀的。
他怀疑她是假装的,于是多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冰凉的戒指抵着温热的穴口,舌尖对着阴蒂又敲又弹、又抿又吸。
“老、老公…好舒服…再、再…”,她也变得像他刚才一样不受控,呻吟逐渐脱轨,稀里哗啦地撒了出来,淌了一床蜜糖。
连见毓如愿用了她赐予的水漱了口,喝下肚,口中那股腥膻被女人的甜腻取而代之。记住网站不丢失:v ip yz w.c om
手掌按着纪采蓝一抽一抽的小腹缓缓揉捏,他起身低头,终于贴上她的嘴唇,舌尖趁着打开的间隙溜了进去。
她虚虚套弄着他坚挺的阴茎,含糊地说:“进、来…”
21.系带
喊他进来他却反其道而行,往后撤退。纪采蓝轻咬着连见毓舌尖,双腿同时环上他的腰,不放他走。
按在柔软小腹上的手掌下滑,他揉上她挺立的阴蒂,逼她喘叫出声,吐出自己的舌头。
“你、聋了吗…我叫你、进来…”,纪采蓝横眉竖目斥他,脚踝交叉于他腰后,施力往床上压。
两人的呼吸离得很近,连见毓能清楚看到她鼻尖上的细微汗珠,底下唇珠被他吮得饱满红润。
下身涨得快要爆炸,缓缓吸了口气,他哑声道:“没套…”
他们才刚结婚,也没什么感情基础,若有意外发生…是对她、对他,还有ta的一种不负责任。
昨晚第一次就太过仓促,他有些懊恼那时被恼怒冲昏头的他,竟如此不慎。
但即使是感情甚笃的父母也不一定会爱ta,就比如他的…血亲。
连见毓握着纪采蓝的肩膀,向后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我…不进去…在外面帮你可…”
问句还没说完便被她“啪”地一个耳光打断。
纪采蓝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调换位置:“闭嘴!让你做你就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掌风推歪了他的脸,一边颧骨贴在抱枕凸起的刺绣上。
“真贱啊…被打了鸡巴就会乱跳,你早说啊…”,她双手扼住连见毓的命脉,皮下血管隐隐传来规律而急促的搏动,素日里冷淡的俊脸浸染了艳丽的血色。
喉结上下一滚,划过她的掌纹。
纪采蓝时机把握得很好,在他即将喘不过气的前一秒松开了他,趁着他匀气的间隙将绸缎睡袍系带圈上他通红的颈子,收紧,打结。
凉丝丝的料子代替她的手,嵌入他的皮肉里。
连见毓眼前团了一大片白花花的棉絮,拨也拨不开,吹也吹不散,喉头吞咽困难,咽不下的涎水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老公…你怎么上上下下都在流口水…还更硬了…”,纪采蓝笑盈盈地说,捏起他的下巴端详他狼狈的模样。
原先“更硬了”只是她随口胡说的,一握上去才知道居然无意识说中了。
纪采蓝愣了一瞬,绽开一抹玩味的笑容:“说你贱还真是…”
连见毓想出言反驳的,可绸缎系带把他整个人一分为二,脖子那块儿像被抽了真空,将声音封在里头,四肢僵硬地瘫在床上。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她指尖点了点他马眼沁出的前精,作为润滑糊满龟头,抬臀骑上,用两片肉瓣包裹茎身。
又软又湿的触感激起连见毓一身战栗,僵直的手指一抽,嗓音嘶哑:“我、没…别…”
只要她想做的事轮不到任何人说不。
纪采蓝扶着他的阴茎一点一点吞入穴中,地心引力让她一举坐到深处,龟头的尖正正好镶进宫颈口,撞出一小波麻意。
“唔…你、说不要为什么还硬着?不就是想要、吗?”,她反手抓紧了连见毓绷紧的大腿肌,小口小口地吸气。
坐下来纪采蓝没立刻动作,等着穴口适应撑开的酸麻才慢慢提胯,寻找让自己最舒服的角度。
身下的男人跟死鱼一样,还真有“宁死不屈”那回事。
手掌挤入他脖子上的圈套握紧,将他的头提起,纪采蓝放慢腰臀,抽了他一巴掌:“昨晚不是还很会动吗?!”
连见毓抿着嘴,彻底封死了呻吟的出口,鼻息却越发粗重。
“鸡巴硬成这样还敢说不要?不要你就别硬啊?真贱啊你…”,她每丢出一个句子,穴肉就绞紧一份。
小小的穴设下铺天盖地的陷阱捕捉他硕硬的肉棒,拷问他四分五裂的意识。
他真的不想吗…?他要是真的不想就会推开她的吧…?怎么可能推不开…?对啊…连见毓你就是贱…她说的没错…
他半张的眼中填满了她沙漏似的腰身,昨晚摸着她小腹里的“他”就像今天沙漏里的细沙尖塔。
得到连见毓不自觉的回应,纪采蓝嗤笑,解开他脖子上的“枷锁”,留下一条鲜红的“项圈”。
“很舒服吧老公…”,软弹的胸乳坠下他的鼓胀的胸膛,她用额头碰了碰他眉骨的折角。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撬开了他的唇齿,从唇间溢出一丝低吟:“呃…”,下一秒又立即收住,仿佛刚刚的声音是她的错觉。
“你又、在矜持什么呢…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纪采蓝逐渐摸清楚他的性子,看来身体上来硬的言语上就得来软的。
“求你啦老公…好想听你叫…喘得我好湿…那么好听…”,泥泞的交合适时搅出“咕唧咕唧”的黏稠水声,正好证明了她没说谎。
“好嘛…嗯?好想要你射…”
连见毓不知道他还是个有求必应的人,她说射他就射,整根阴茎泡在满是她的淫水和他的精水的湿热甬道里。
22.出差
胸口像压着一团温热的铅块,连见毓险些喘不过气,拧着眉头醒来。
一只漂亮的三花猫眯着眼睛、揣着爪子蹲在他胸口沐浴阳光,从喉咙里滚出一阵阵愉悦的咕噜声。
身边的位子已经没了纪采蓝的温度,他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她再回来。
西柚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伸了懒腰后跳下床铺,震出一声敦实的“咚”,连见毓换衣服时发现身体除了脖子上的一圈勒痕外还有小猫留下的脚印,可见它的分量之重。
他凑在妻子衣帽间的穿衣镜前摆动脸部,脸庞的掌印褪色成一团打错位置的浅色腮红。
昨晚完了事纪采蓝取来冰块给他冰敷,扇打当下的力道也不是很大,只是听着响。
剩下颈部的印记让他犯了难,亦不敢随意使用她的化妆品“遮瑕”。
回到卧室,西柚仍在原地,连见毓心生一计,弯腰抱起猫咪,将下巴依入它肚皮柔软的皮毛中。
一条猫咪围脖就此诞生。
楼下客厅只有纪辛珉在插花,她一手举着鸢尾花,一手举着郁金香摇摆不定。
女婿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她像看到救星一般喊他:“诶见毓啊!来帮我看看哪个先放的好!”
“妈,早安。”,连见毓打了招呼,蓝紫色的花朵瞬间摄住他的目光。
纪辛珉意会,花茎插上黑色磨砂器皿底座的剑山上,口中悠悠地说着:“昨晚睡得还好吧?没认床吧?”
怀里的西柚挣扎逃脱他的钳制,一跃而下臂弯后立马溜了个没影。
“没…有。”,连见毓回答,空虚的手上与衣襟沾着几根猫毛,他脖子上的痕迹无处可藏,干脆破罐子摔碎,大方展示。
纪辛珉对那道青紫的印记视若无睹,在花间穿插了几片绿叶点缀:“餐厅有早餐,快去吧。”
她的反应让连见毓觉得一开始似乎不需要藏得这么紧。
拍落前襟的浮毛,他说:“好。”
餐厅里,黑豆的嘴筒子靠在纪采苹手边,一双湛蓝的眸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盘中的肉块。
纪采苹拨弄着平板屏幕,对他冷淡问候:“你好。”,余光不曾到过他身上。
礼貌性地回了声“早”,连见毓拉开椅背坐下,不动声色环顾了周围,阿姨给他端了餐盘上来,却没有准备第三副餐具。
他才反应过来:纪采蓝不在家。
“她呢?”,连见毓拾起刀叉,悬在牛排之上。
纪采苹眼珠一转,在他脖子上顿了两秒钟,然后“噗嗤”一笑:“我妹没跟你说她出差了吗?真抱歉啊她就是这么任性,可能是还没习惯新的身份吧…还要麻烦你多包容了…”
幸灾乐祸的意味浓厚。
连见毓手上银叉刺进肉块里。
该说不愧是母女吗?她这一番话和母亲纪辛珉的敲打如出一辙。
说人人到。
“采蓝现在玩性比较大,可能会忽视到你,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不好?”,纪辛珉的声音由后传来。
她递给阿姨刚刚完成的插花作品,坐到纪采苹右边,手肘撑桌,笑吟吟地说。
*
纪采蓝出差并非借口,只不过工作结束后不急着回去罢了。
疾驰的轿车中,她正在闭目养神。
白天和编剧、导演讨论了一天的剧本实在累人,才华横溢之人有点臭脾气她理解并尊重,还会奉为座上宾。
毕竟她需要他们来创收的不是吗?
扶手箱上的手机倏地发出“叮咚”,是易轸的消息。
【RZ】:姐姐我到了!
【RZ】:等你!
【RZ】: [图片jpg.]
是一张不露脸的自拍,皮革胸带捆着白净贲起的胸肌,银色链条像个微笑挂在锁骨下,满身都是深浅不一的鞭痕。
这小子又坐不住了,时机掐得精准。
纪采蓝的座驾驶向酒店大门,随即有人迎了上来,为她开门,手掌搁在车框上。
秘书林芝送她到电梯口后纪采蓝让她回去休息。
转过身,远远便能看到易轸单肩背着一个双肩包靠在她房门口,低着头一点一点的,仿佛小鸡啄米。
地毯虽然吸收了大部分的脚步声,他还是捕捉到了熟悉的气味,忙不迭地大步跑来迎接:“姐姐!”
接过纪采蓝的行李箱,易轸五指扣入她掌间握紧,侧过脸蹭了蹭她的额角:“好想你…”
“想我什么?想跟我做?”,房卡刷开门禁,纪采蓝怼他,手往他衣摆下探入,摸到一侧硬实的乳粒轻掐。
手下的肌肉提起戒备,霎时绷紧。
“不是的…想你的味道、想你的亲亲、你的抱抱、你的…全部…”,易轸后背抵着门板,低低喘气。
胸膛起伏带动链条摇晃,一下又一下敲在纪采蓝指节。
她昂首接下他的亲吻,闷声道:“油腔滑调…”
他口中薄荷香气弥漫到她嘴里,挤跑了脑中的倦意。
23.清洗
薄荷硬糖在两人唇齿间磕磕碰碰,被相缠不分的涎水所消融。易轸双臂紧紧锁着纪采蓝的腰肢,她抚摸他乳头的手折在他胸前,由黑色T恤覆盖着。
纪采蓝推了推他:“先放、开…”,易轸只是停下亲吻,弯腰靠入她的肩窝喃喃:“想你…”
“伤怎么样了?”,纪采蓝后腰抵着玄关的柜子,指间插入他柔软的发根轻抚。
明亮的入户灯打在他微抬的脸上,犹如淋了一层融化的黄油。
易轸拿下肩上背包,解开手上表带,纪采蓝跟随他的动作目光落到记忆中的伤口处。
嚄!变化还不少。她登时讶然一笑:“你这是在做什么?”,然后伸手去碰。
几乎横贯他手腕的疤痕上多了几道色彩:两颗鲜嫩欲滴的蓝莓从伤口处长了出来,带着两片绿叶、几颗水珠,皮肤还泛着红,像是汲取了他的鲜血所结出的果实一般。
图案下方列出一个日期,纪采蓝回想起,是她婚礼那天。
她没想明白,眉尾一挑,戏谑地问他:“你纹我的婚礼日期做什么?”,易轸牵过她的手放到唇畔深嗅亲吻:“什么你的婚礼?我们不是起了誓吗?是我们的婚礼才对…”
纪采蓝失笑,拇指顺势按压他的下唇蹂躏:“你这孩子…真会诡辩…”
张口含入她的指节,易轸含糊不清地重复那日的誓言:“没有诡辩呀…我说我愿意娶纪采蓝为妻…永远爱她…直到永远…还亲吻了新娘…”
“这样啊…我可能有点忘了吧…要不易小轸你帮我回忆一下…”
多年来的默契让易轸马上领略到纪采蓝的意思,蹲下身来为她解开腰带,腰带和西裤一起掉落在地。
他没急着脱下内裤,选择先在小腹上环绕着她的肚脐舔吻,隔着丝滑的面料小口小口地啃咬软软的阴阜,中指滑进腿缝间抽送。
“嘶…你是狗吗…”,纪采蓝并不疼,只是小腹深处漫出一股空虚感,挠着心头。骂完才觉得他舌尖燎起的一阵阵痒麻更像小猫舌头上的倒刺。
中指指腹很快便感觉到一点湿意,易轸加快速度,湿意也越来越多,逐渐染湿了整根手指。
他埋入属于她味道的温床,用舌头代替指头舔弄那道内陷的缝,微微左右摆头,鼻尖蹭弄凸出的蒂尖。
纪采蓝分开双腿,放松膝盖,将身体重量压在他脸上,仰面低喘:“哈啊…快、帮我…脱了…”
捏起她抓握着大腿的左手,无名指上的蓝钻硌着易轸掌心,异物感贴着皮肤无限放大,顺着掌纹传到脑海里竟演化成一阵蚀骨似的疼。
“那你不戴这个戒指好不好…它刺得我好痛…”,他仰着头泫然欲泣说,还嘟起湿亮的嘴唇撒娇。
纪采蓝不计较他这类似讨价还价的话,一枚戒指而已,取下来也没什么。
没了恼人又碍事的东西,易轸的心情转眼回暖,脱下她濡湿的内裤,却被清澈水丝中夹杂一抹突兀的白撷取了目光。
低头一看,档部也有一丝。
澄澈的泉水染上了肮脏的污渍。
令人作呕的颜色直直戳入易轸眼底,那物儿是什么他再熟悉不过。
咬牙吞下喉头呼之欲出的怨恨,易轸深吸一口气,声音似有若无地颤抖:“姐姐跟…他…做了…?干净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指尖她按上冒头的阴蒂揉压,企图打开水源开关冲洗内里的一切脏污。
“新、婚夜嘛…不然呢?看夜、光剧本吗…如何?你介、意吗…”,说完,纪采蓝自己都忍俊不禁,轻轻哼笑。
易轸沉默,竖起中指、食指插入穴里挖搅,黏稠的液体流满了指缝,他想甩手甩掉里面不属于她的东西。
他那副被侵犯领地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纪采蓝懒得安抚,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还做、不做了易同、学…你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吗…”
分不开交融的体液,易轸眼眶越发烧红,手上动作也更加急切,拼命磨碾她最敏感的点。
“呜…慢、点呀你…”,纪采蓝夹紧了他的手呻吟,颤颤巍巍地喷了他满手,腿一软,差点摔倒,只好腹部倚着他的头,弯腰喘息,将他后背的衣服攥得起皱变形。
易轸仍不消停,中指陷入小唇中央,就着溢满手心的液体包裹着她整个阴户擦磨:“啊…好像还有…我先帮姐姐洗干净了吧…”
介意…?可能有点吧…只不过现在还没习惯罢了…他会用他的盖过其他人的印记…
24.链条
易轸扶着纪采蓝的腰助她站稳,一面脱下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
幸好多带了衣服过来,回去就把这件扔了…不…烧了…他想。
“满意…了?”,纪采蓝喘着,抚摸他气红了的脸颊轻笑。
易轸揉着她的后腰,眉头紧锁、眉尾下垂,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要你亲亲…”
敷衍地碰了碰他的嘴角,纪采蓝搭上他的肩膀,指尖探入皮革胸带与肉体之间的微小空隙:“腿软了,我要坐下…”
易轸不满足于她的蜻蜓点水,扳过她的下巴深吻一番才将她打横抱起,还不忘提上随身背包,她狼藉的下装和他污浊的上衣留在了原地。
距离沙发不到两米的位置她就自己跳了下来,按倒他,倒入柔软的地毯里,害得他后脑“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纪采蓝吓了一跳,心脏猛跳几下,匆匆骑上易轸的腰腹,捧起他的脑袋揉按后脑勺:“没事吧?!疼不疼?!没砸坏吧?!”
易轸懵了一秒,眨眨眼睛,驱走眼前一瞬间的白光:“没、没事…”,随后搂住纪采蓝的后背耍赖:“砸坏了姐姐你得负责…”
挣开他的搂抱,她拉起黑色胸带,又弹开。皮革没什么弹性,延展不了多少,倒是把他的皮肤磨出了红印。
“砸坏了就换一个新的呗…”,纪采蓝无意间的玩笑话捅破了易轸内心深处的恐惧,情绪仿佛腥臭的脓血涌了出来,堵上了他的口鼻,阻止他的呼吸,只能断断续续地说:“不、不要…”
易轸不敢想象被遗弃的可能,急于得到她的给予,慌忙打开背包,塞了一根短拍到她手中,眼眶登时蓄满泪水,苦苦哀求道:“我、我想要…求、求你了姐姐…”
是个黑粉配色的猫爪形状,不到叁十公分的皮拍比起平时用的来得小巧许多。
可爱的造型加上可怜的男人…纪采蓝嘴唇一弯,握着短拍轻轻敲打他的脸颊:“开个玩笑而已…”
“啪啪”两声,很轻很轻,像虚无缥缈的未来一般,随时可能消散。
这点隔靴搔痒似的拍击解不了易轸心头的慌,眼眶包不住汹涌的泪水,往两边眼角淌去。
急剧的呼吸吹起胸膛的肌肉,填满了纵横在肉体上的皮带、铁环。
纪采蓝一把拽住金属链条,微微提起他的上身,居高临下地说:“哭什么?我不是打你了吗?”
“还、还要…”,易轸反手撑地,吸了吸鼻子:“要不…你把我打死吧…趁你、现在还喜欢、我…”
纪采蓝如他所愿,扬手抽了他左胸一鞭:“胡说什么呢你…”
粉色猫咪肉垫形状不消一会儿马上浮现,臀后的阴茎瞬间躁动起来,她抬腰坐下,洇湿了他的裤子。
“出来还戴这个、还带这个…真骚啊你易小轸…”,纪采蓝竖起短拍,利用拍子薄薄的侧面分割他的身体。
易轸低头喘吟,眼泪滚下胸膛,被她的皮拍打得四处飞溅。
灼热的痛感烧出体内一阵阵情欲,他情不自禁地顶弄身上的女人:“你…喜欢就、好…”,不使点手段他要怎么把她留下,哪怕只有一秒…
是啊,她很喜欢…纪采蓝向后推开他的裤子,扶着肿胀的肉棒一坐到底,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龟头划过道道褶皱,紧致的穴肉将易轸的呼吸束得紧绷,明明已经在她里面了却还是控制不了翻涌的眼泪,一颗颗坠落。
粗硬的肉根抵着穴口,撑得纪采蓝一阵酸胀,想收绞穴肉让它变小只是徒劳无功,反倒是惹得内壁吐出一泡欲望的涎水。
她扔了皮拍,双手攥着他胸前的链条当做缰绳,摆动腰臀,肆意骋驰。
半坐的姿势使得易轸腹部肌肉持续发力,块块肌理覆了一层油润的光泽,是他的泪水、他的汗水和她的淫水。
“嘶…好、好深…好、好喜欢你啊…姐姐…”,挺动腰部迎合的易轸嘴上也没闲着,知道她喜欢什么便叫给她听:“…好湿…呃…别、别…我先不动了…”
他被夹得差点没守住,抖着声音求饶。
纪采蓝意乱情迷之际逐渐品出些不同,关于连见毓和易轸之间的差别。
她那丈夫吧…不知是否因为初经人事,行事温吞,需要她推一下他才动一下;而易轸呢,勇于尝试新事物,也乐于表达,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做什么。
她喜欢从0到1的教导,也喜欢日积月累的默契。
心里还顾忌着易轸的比赛,纪采蓝双手掐在他喉下锁骨窝处,逼他释放。
她亲了亲他嘴角溢出的口水,轻柔地哄:“真乖…”
25.外套
半梦半醒间,拥着纪采蓝的暖潮缓缓退去,她隐约听见了易轸的耳语:“我先回去了…姐姐要来看我比赛哦…”,她不耐烦地摆摆手,驱赶他。
但中断的睡意无法再接续下去,纪采蓝赖了一会儿床才彻底清醒,拖着懒懒的身子起床洗漱。
晚上有个应酬,她白天倒是有闲暇之余去瞧瞧易轸。
纪采蓝慢悠悠地化妆、换衣。为了融入校园氛围,没刻意描画眼眉,妆容素淡,打扮也向休闲俏皮靠拢,上身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身一条棕色A字裙,外搭黑色翻领皮衣,套上一双小白袜,脚踩中跟乐福鞋。
整个人时髦又潇洒。
出门时和散步回来的林芝恰好撞上。
林芝打趣她:“米鼠我啦老板…收奴吗?”,纪采蓝笑骂:“贫嘴!”,拉着秘书问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林芝素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City Walk,善于挖掘各类美食。
筑禧总经办里流传着“饭香还怕林芝闻”这么一句话,意思是美食被林芝发现后她会召集众多朋友前去品尝,人多到店里坐不下,频率高到能把店吃垮。
一说到这个林芝可就来劲了,她握着纪采蓝的双手滔滔不绝道:“老板你别信小地瓜上说的攻略,诚意街那家网红米线难吃死了,味道都能淡出鸟来,煎鸡蛋巨腥!昨晚我吃了一口舌头差点死掉…yue!真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吹的!”
“金华路那家的粉丝就还不错,很入味…分量管够…还有泉江路有家甜品店的焦糖可颂真是…极品…期间限定的抹茶也是香得没边了…甜而不腻,带着一丝丝苦…就像是…就像上学时初恋的味道!”
原来除了今早,昨晚休息前林芝抵挡不住新鲜感的诱惑,出了一趟门吃夜宵,扫了不少雷。
纪采蓝早就不记得上学时的初恋长什么样子了,秘书的比喻听得她一愣一愣的,中途喊了停,打开手机录音后以加班费作为诱饵让林芝从头讲了一次,然后一股脑地发给薛颖姿。
打了声招呼后纪采蓝前往目的地——华应大学。从校门口到礼堂伫立着几块指引牌,引导路线,她照着指示漫步在校园里。
道路两旁羊蹄甲开得繁盛,风一吹起就像下了场烂漫旖旎的粉雨。
“小姐姐…小姐姐!穿着MiuMiu乐福鞋的小姐姐!!”
纪采蓝肩头被点了点,才知道后面的声音在叫自己,疑惑地看向来人:“你好,怎么了?”
眼前这个女孩看上去年纪也就十八、十九岁,一张玉雪可爱的鹅蛋脸,明亮的眼睛在见到她正脸后呆滞了一秒,期期艾艾地说:“啊、那、那个、就是想、问问你、诶那个、外套、的链接…”
她身后还跟了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她的朋友?
纪采蓝以为她过于严肃把女孩吓到了,尽力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指着左胸口上的倒叁角说:“嘿…你别紧张…喏,就它。”
她手上的戒指晃了女孩一眼,女孩结巴道:“那、那戒指呢…”,纪采蓝抱歉地看她一眼:“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我老公找人订制的?还是我帮你打给他问一下?”
女孩疯狂摇头,全身毛孔都在拒绝。
她要是不说女孩还没发现那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心里可惜如此美好的人竟英年早婚,踏入爱情的坟墓。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这位小姐姐,绝对不会不要是猪头或河童啊啊啊啊不然她会引爆地球的!!
“小、小姐姐你不、是本校的学生吧?以前都没见过你…”,她身量矮纪采蓝一点,鼻尖差一点点就能碰到纪采蓝肩膀。
女人身上淡淡的果香令人心驰神往,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纪采蓝自动解读为夸赞,归功于今天的妆容和打扮,摇了摇手上的奶茶,杯中的冰块“咯啦咯啦”响。
挤出一个拉入嘴边小痣的酒窝,她莞尔一笑,解释道:“哈哈!我都工作几年啦…来这里看我弟弟比赛的。”,她没说错,情弟弟也算是弟弟。
纪采蓝问了她们年纪,心里忍不住感叹:青春真好啊。
一路的说笑也到了尽头,纪采蓝指了指礼堂门口,和她们道别:“我就到这边啦,有机会再见。”,走出了几步回头发现女孩们还在原地,于是朝她们挥了挥手。
“服了…怎么就结婚了…圆子的心都碎了吧…哪个男的这么好福气…”
“能不能别说了…她好不容易勇敢一次…”
“呃呃…她挥手的香味怎么没有飘过来…谁偷了我的晚饭…”
“圆子你敢不敢追上去?!”
“赌一颗馒头,她不敢…”
“诶…但你们不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吗…是不是明星啊…”
26.惊喜
礼堂为下沉的阶梯式设计,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几乎座无虚席。室内空调开得很强,纪采蓝裸露在外的腿部凝起一层鸡皮疙瘩。
虽说易轸请人帮她留了前排的位置,但纪采蓝此时犯了懒,就近找了根栏杆倚着。
强劲的冷气把金属横杆冻成一根冰棍,她手臂就算隔着外套还是被冰得嘶气一声。
赛事没有因为她的动静而停下,纪采蓝来得正是时候,台上主持人举着麦克风介绍双方队伍。
两队八人依序自我介绍。
昨晚在她身下泣不成声讨打的男人此时一身严肃笔挺的打扮立在台上,目光坚定有神,身上斑驳淫靡的痕迹被衬衫、西服层层围困,不为外人所知。
衬衫领口边缘透出了一点红,按照当下场景可能会被当成是衣服磨的吧…?
纪采蓝不怎么过问他的校园生活,除了专业、年级以外只知道他的室友之一,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此次出差的地点碰上了他比赛的城市,她应该不会见到他的另一面。
“正方四辩,易轸。”
他声音沉稳,咬字清晰,和室友成峻洺站在一起。
身姿风仪玉立,语速不紧不慢,侃侃而谈的模样很是养眼,纪采蓝看得津津有味,还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低头挑了一张她觉得最好看的发给台上发言的他。
【荠菜篮】:你看我能不能当你的站姐?
【荠菜篮】: [图片jpg.]
易轸手机不在身上,并不知道如此惊喜,趁着反方发言时间,随意扫了一眼台下座位。
紧急逃生出口标志的荧荧绿光照亮了那人的脸,易轸与她四目相对,心跳骤然失序,巨大的惊喜像头顶上灯光撒下的光线一样迎头浇下。
她真的来看他了!
易轸努力压下失控上扬的嘴角。
底下观众窃窃私语。
“他笑什么啊…好没礼貌…”
“这种场合笑个屁啊…”
“虽然你是帅哥但这有点不尊重人了哈…”
议论声传到纪采蓝耳里,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让易轸看清楚。他明白她的意思,收起失态,专心投入比赛。
有人顺着易轸的目光方向望去,却只见一块亮灯的指示牌,越发不解他的笑点:“有病吧…”
这个插曲逐渐湮灭在他严谨犀利的逻辑输出里,比赛结果令纪采蓝与有荣焉,跟着众人鼓起了掌。
后台成峻洺手肘捅了捅易轸:“哥们你刚刚发什么癫呢?笑屁啊?”
易轸仰头灌了一大口矿泉水,难得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抱歉…就是…她来看我比赛了…”
成峻洺突然脑子打结:“谁?”,见他这幅恶心的模样便立即反应过来:“我真是服了你…滚滚滚!!别在这碍本少爷的眼!!”
收拾完背包的易轸弯着眼眉,看着手机,魂不守舍地点头:“嗯嗯嗯再见…”
屏幕上映出观众席视角的他,正垂首翻阅着手上资料。
她说要给他当站姐?他何德何能啊?
易轸一把将包甩到背上,越过成峻洺大步流星离去。
成峻洺无语凝噎:“没救了…”
易轸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走廊另一端传来纪采蓝愉悦的笑声,他心生不妙,猛然加快脚步。
“诶…练得真好…花了不少心血吧…”
她在下楼的台阶上背对着他,身周围了两、叁个和他一样打扮的男生,面对她的那个敞开西装外套。
在易轸的角度能看见她的手放了上去。
纪采蓝身后压上一股暖意,评鉴他人健身成果的手被来人强势握下,牵到小腹前紧紧扣着。
易轸抵在她耳边轻语:“姐姐…我就在这还要摸别人吗…”,温热的吐息扑满耳骨,让她也握了握他的手掌。
两人掌心相贴。
“抱歉…我弟弟来了…”,纪采蓝将手机揣回口袋,朝几个男孩歉然一笑。
敞着外套的那个失望地说:“啊…弟弟怎么这样…”,旁边两个附和道:“就是啊…那我怎么办…”
“Sorry…还有机会见面的话再说…”
*
隔着不断蒸腾翻涌的水蒸气易轸看不清纪采蓝的脸庞,但刚刚她触碰别人那幕像根鱼刺横在他的喉间,戳得他食不下咽。
易轸内心忐忑不已,仿佛砸在地上的弹力球一般跑上跑下。最终还是问了出口:“姐姐…你加他们微信了吗…?”
“没有呀…他们有什么资格加我啊…”,纪采蓝执筷夹起碗中的肉片沉入蘸料碟里匆匆一涮,提起吃入口中细细品尝。
油脂的香气随着齿间的碰撞扩散开来。
对面易轸的表情就好像纪采蓝嚼的是他的肉,她哑然失笑,亲自为他涮了片和牛肉:“你快吃呀!这个好吃!”
易轸机械性地夹起。
以往尝过的牛肉可能是柔软的或紧实的、鲜嫩的或脆爽的。
不知为何,现在在嘴里翻滚的却味同嚼蜡。
嚼成碎片的肉经过喉间顺道带走了鱼刺,可痛觉还留着。
“真的吗…”
火锅沸腾的咕噜声没盖过他的问题。
纪采蓝没停筷,也没看他,只说:“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都收的好吗易小轸…”
27.割舍
纪采蓝可没说谎,那几个男孩底细她一概不知,刚见面就对她袒胸露乳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而他们眼里的贪婪昭然若揭。
不管他相不相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易轸的心情好似飞上半天的秋千逐渐耗尽了动力,平稳停下,变回冷硬的死物。
再香、再辣的锅底掀不起他情绪的一点波澜,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即便如此,易轸还是缓慢地眨了眨眼,收敛起眼里那阵酸涩的泪意,重新扯出笑容,珍惜与纪采蓝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她那么忙,能来看他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明白的,不是她的错,是外头诱惑太多,尤其是她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纪采蓝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带着秘书出去了。
易轸独自一人留在套房内,撑着手肘低头,呆坐在巨大落地床边,已经解开领带、取下手表,手腕内侧的彩图就在脸旁。
窗外楼下来来去去的车流像夏夜里海滩上挥舞成一条条光线的仙女棒,他还记得爸爸帮妈妈拍过几张这样的照片。
放在哪里了呢…应该在老家的某个斗柜里吧?连同几本厚厚的相册一起尘封了。
好久没有梦到他们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他在宿舍浴室自残的时候,刀子像火柴划过盒子侧面的擦丝器般割破皮肤、血管,鲜血如火焰一样燃起。
冰冷的瓷砖是雪,他是冬夜里靠火柴取暖的小孩。
在失血过多导致眼前发黑,进而倒地不起的那一刻眼前除了纪采蓝外,还浮现了妈妈、爸爸、弟弟完好无缺的容颜。
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跑马灯”。
他们在天上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不仅爱哭,还会伤害自己。
可易轸有什么办法?
“她结婚了”四个字重重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多日寝食难安,他本来快要说服自己接受她要有别人了。
那天易轸只是看到桌上的苹果快烂了一半想为它削去腐肉而已,谁知握着果实的那支手腕上盘着几条青绿的细蛇,看起来才是应该割舍的。
他似乎一不小心划错了地方。
那颗苹果完好的另一半掉在了地上,再好也烂了,汁水跟着艳红的表皮融入他的鲜血里。
从病床上醒来时易轸既庆幸又可惜的。
庆幸还可以见到纪采蓝,可惜没能摆脱那四字巨石,手腕内侧细密的疼痛像只手铐把他拴在人间,继续苟活。
他想她,但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见到她,这会让她不高兴,所以易轸不分青红皂白骂了好心的室友一顿。
他已经丑二了,也并非无可替代。
但纪采蓝总能让他上一秒还在地狱下一秒就在天堂。
她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也让他“加入”这场婚礼,他才是第一个对她说“我愿意”的人。
“她结婚了”加入一个字这一切都迎刃而解,那就是“和她结婚了”。
想到这里,易轸低低笑了起来,她说他“诡辩”倒也没错。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黑暗寂然的空间里,止在她发来的消息气泡中,嘴角尴尬地挂在脸上。
左手捏成拳头抡到玻璃圆桌上,“砰”地一声,将其砸成片片碎块。
易轸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锋利的残片贴于手腕,静置了几秒,随手丢回地上,拨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
【荠菜篮】:今晚不回去了,别等我。
【荠菜篮】:早点睡。
…
今晚的应酬在巡视剧组的工作之后。
纪采蓝站在导演身后不远处看着镜头前吊着威亚满天飞的年轻演员。
台词铿锵有力,一身白纱银绸,仙气飘飘。
有点眼熟。
“林芝…他叫什么来着…?”,纪采蓝侧过头,轻声询问秘书。
林芝张了张嘴,附到老板耳边悄声道:“就那个…莫泽笙…老板你…他就…然后你让他去试崔导的戏…还帮他解了约的…”
纪采蓝只想起来他倔强通红的脸蛋,忍着一眶要掉不掉的眼泪和她说“不用了谢谢”。
明明人都被下了药准备被当成祭品送了出去。
纪采蓝那颗无处安放的大善心起了心思,给人截了胡,事后完全不记得人家的名字。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他试上了吗?”
林芝“嗯嗯”两声:“试上了…崔导和许小姐都赞不绝口…”
“挺好。”
镜头里的人终于发现了纪采蓝的注视,情绪迅速从戏里退了出来,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纪采蓝展颜一笑,被他偷偷扫过来的侧目所捕捉,那张白净出尘的面庞瞬间涌上了粉红,无意识捏紧呼吸,生怕她发现他的不对劲。
28.脱离
真好玩啊,像只被捏着了后颈提起来的小奶猫。
莫泽笙连端着杯子都在偷觑她的脸色。
中午和易轸吃得那顿还有饱足感,纪采蓝眼下只吃了几口菜垫垫胃。
导演朱钰坐在她身边搭着她肩膀,那醉后更加洪亮的嗓门差点捅穿纪采蓝的耳膜:“诶来!敬纪总!感谢纪总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祝!大!爆!不爆我提头来见!”
包厢内不管愿不愿意的人皆举杯,异口同声地说:“祝大爆!”
纪采蓝多和导演碰了下,一饮而尽。
朱钰原来是专注于拍摄歌曲Mv的导演,心血来潮想多栖发展,于是筹备着一部小说改编的网剧拍摄。
谁知幕前、幕后都已准备就绪,投资商却破了产、跑了路,剧组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吊了一段时间。
经常与她合作的歌手得知她如此困境便为她引荐了筑禧娱乐的老总纪采蓝。
纪采蓝看了剧本和演员后没多说什么,大手一挥投了前一个投资商金额的五倍。
这对朱钰来说简直就是救命之恩,纪采蓝一不乱改剧本,二不胡乱塞人,后续又陆陆续续添了不少。
她还想对着金主妈妈的漂亮脸蛋一顿亲吻揉搓,向她表达难以言喻的谢意、爱意。
纪采蓝拍了拍朱钰靠在她肩窝的头宽慰道:“一定爆、一定爆的…”,捏着重新斟满的酒杯碰了碰朱钰颤颤巍巍的杯子。
碰撞时器皿内的液体晃出了些,溅到纪采蓝浅色的衣服上。
醒目的渍印让朱钰稍微清醒,竭力抬起沉重的头,从饭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来为她擦拭。
纪采蓝扶着她坐好,淡笑道:“没事,遇水则发。”
朱钰咧开嘴大笑:“对、对…遇水则发…发…”,说完像被拔了电池一样倒向椅背,彻底关机。
导演助理袁莱拿了件外套盖在朱钰身上,一脸歉意地说:“抱歉啊纪总,您看衣服多少钱我们再赔偿给您吧…”
“真没事…说起来还是我自己不小心。”,纪采蓝摆手,见袁莱还是不赞同,她脑子一转,看着袁莱轻松道:“那你们努力点,把剧变成超大爆可以吗?而且我这衣服都旧了,你看,这里都被我家猫抓勾丝了…坏猫一只…”
纪采蓝翻出衣袖内侧一处极细微的瑕疵指给袁莱,还附上了当事猫的做案现场照片,这才打消她赔偿的念头。
朱钰斜躺着,发出一声梦呓,打断了激烈讨论小猫面相的两人。
袁莱便扶着朱钰先离开了。
胃里的酒意开始翻滚沸腾,纪采蓝同林芝说了一声后推门找了个露台透透气。
宽敞的休憩区域寥寥几人,有人举杯啜饮香醇的咖啡,面前电脑的荧荧蓝光罩着疲累的脸庞。
“又要钱?!我不是上周才转给你四千吗?!你又去赌了是不是?!”
开放式的露台让低吼的男声随着凉风吹进纪采蓝耳中。
小奶猫此时浑身炸了毛,紧紧掐着手机质问电话那端的人,老旧手机的听筒漏了道难听的声音:“才四千?你老子不用吃饭的吗?!我还要抽烟呢??啊?!”
“四千!不到一周!”,他崩溃地说,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逼得他怒极反笑:“你是说你光吃咸菜馒头能吃四千是吗?你当我傻?还是说你一天抽十条烟了?怎么还没抽死?!”
那头应该是砸了东西,乒乒乓乓的:“莫泽笙!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够了,就这样吧,钱我也给了,你花完了那是你的事,挂了。”
挂了电话,莫泽笙双手臂弯搭上护栏,低下头,额头靠在冰冷的铁杆上平复情绪。
几年了?他早已数不清,有过好的时候吗?有的吧,妈妈还在的时候,一家叁口围在一张小桌边,简简单单的叁菜一汤就是满满当当的幸福。
什么时候变卦的?不知道,也许是脑子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莫泽笙已经忘了青春期中间那段空白又黑暗的回忆。
纪采蓝拉开他身后的藤编椅坐下静静瞧了他颓唐的背影好一会儿,想看他何时才能发现自己。
但她耐心不多,不到一分钟后就开口叫他:“诶。”
莫泽笙一惊,手机脱离了僵硬的手,跳了楼。他赶紧探出头去查看底下有没有人被伤到,所幸无人伤亡。
“啊…抱歉。”,罪魁祸首纪采蓝也一同望了下去,见没事便转过头对他眨了眨眼,无辜道:“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这人像短路似的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遥远的一楼地面上支离破碎的手机尸体。
纪采蓝觉得不对静,伸出手轻轻推他肩膀:“你没事吧…”,这一下推出了一点反应,莫泽笙布满血丝的眼珠一转,转到她隐在幽暗中的瞳仁里:“纪总…?哦…我没、事…就是吧…如果刚刚是我掉下去就好了…如果能这么干脆就好了…”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赏到他脸上。
“想死可以啊,明天就去找朱导说你要辞演,先把违约金吐出来,之后看你想怎么死都行,没人拦你。”,纪采蓝双手抱胸,冷硬道,锐利的视线扫过他全身上下。
莫泽笙如梦初醒,舌尖隔着口腔黏膜抚摸那片微麻的地方。
其实不怎么痛,她应该是留了力,是因为他明天还有戏吗?
29.莫泽笙
幢幢建筑之间穿过一阵强风,掠过纪采蓝的长发,也吹凉了莫泽笙脸上的微微烫意。
定定看了他一眼,她淡声启唇:“既然你不想活了就把名额让给有需要的人吧,当然,违约金别忘了。”,说完,转身想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莫泽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镶满钻石的手表表圈刺着他的掌心,荆棘似的扎人。
“等、等等…”,莫泽笙出言挽留,碰到她不悦的眼神瞬间放开手,像是忽然才感觉到手心里的疼。
纪采蓝甩了甩手腕,抬表看了眼时间,懒散地问他:“还有事?”
刚刚她扇在他脸上的巴掌此时成了蚊子叮的一个小红包,痒得刺挠。莫泽笙指尖搔了搔,不敢直视她,垂眼盯凝视她垂坠感极佳的裤脚。
“没…就是想感谢你上次帮我解…”,说话间,面前猛然凑近一双乌黑澄莹的眼眸,莫泽笙被打断,惶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纪采蓝往前进了一步,揶揄地说:“帮你解什么?解约?还是…解药?”
她的声音、语调把他拉回那个慌乱的夜晚。
喝下前经济人递来“解酒”的水后不久莫泽笙就察觉到异样,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空调都浇不熄的热意,跟发烧的疼截然不同。
又热又痒又麻,他感觉自己呼出的鼻息能融化金属。
那个该死的猪头扛起他发软的身子,惺惺作态地道歉:“唉…真是对不住咯…谁叫笙仔长得这么好看呢…”
肥大的肚腩时不时碰撞莫泽笙的额头,五脏六腑被顶着快移位,胃部几经翻涌,吐了他一身。
“操!晦气死了!要不是有钱拿谁爱干这个!”,前经纪人将莫泽笙扔到洗手间外的地上,接了个电话,气喘吁吁地说:“诶!马上马上!诶您不知道啊!这小子刚刚吐了我一身,现在埋汰得很!”
他匆匆擦拭了一身的秽物后重新扛上莫泽笙继续移动,电话里的催促使他加快脚步。
虽说吐了不少,但药效早已随着酒精流向身体各处,发作得很快。
莫泽笙眼前画面开始模糊,耳边声音却还是听得清晰。
有一道女声说:“阿威,去把那个猪头拦下。”
阿威是谁?
莫泽笙在心底无声地问。
“喂!你们要做什么?!别过来啊!你们知道这是谁要的人吗!”,莫泽笙从未听过前经纪人如此惊慌失措的嗓音,脑海里胡乱幻想他的窘样,肯定是满脸赘肉乱抖。
结合猪头的语意,似乎那个被称为阿威的人要拦的人就是他们?
那道悦耳的女声飘了过来:“谁要的我不晓得,但是现在我要了。”
莫泽笙不禁悲从中来。
他怎么能这么倒霉呢?只是想赚快钱入了这个圈子,现在好了,人都该为自己的愚昧买单,眼下他像个玩具辗转在有钱人手中,说要就要,说给就给。
“不认得我?那你回去打听一下…”
打听谁莫泽笙没听清楚,拳头招呼到肥肉的动静将他掀翻在地。
莫泽笙撑起一丝力气苦笑:幸好实在客房走廊,要是在洗手间外头他可就要头破血流了。
客房走廊上铺的地毯缓冲了撞击,四肢的饨痛稍微唤起他的意识。
那个猪头没了声息,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下一秒莫泽笙便无暇顾及其他,他被人提着衣领拖进电梯里。
一片银白映出他狼狈的模样,一颗蓬乱的头颅差点触上那人洁净锃亮的鞋面。
阿威控制手劲绝佳,没让他的一根发头丝碰到。
很快出了冰凉的电梯,莫泽笙身着的廉价衣物“窸窸窣窣”摩擦着地毯,擦出体内一波波更强的热意。
“把他丢到浴室你就可以下班了。”,她说。
阿威照办,拉行李箱似的将莫泽笙拖曳进去,又像扔保龄球一般丢了出去。
莫泽笙瘫软成一滩烂肉,脸颊贴在大理石地板上,汲取凉意,试图减轻凶猛的药效。
门没关,他能听见外头两人的对话:
“好了老板,人还没晕过去,有事再叫我。”
“辛苦你了。”
…
纪采蓝换了鞋进到浴室,倾身查看新得到的猎物:“睡着了?”
不过,就算睡着了也得清醒。
打开水龙头,转至最右,她把花洒悬在那人身上:“啧,脏死了…”
冷水淹入口鼻,他浑身一抽,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纪采蓝挑眉,移开花洒:“醒了吧?”,水还是没关上,一阵阵淋下。
又捏着他的肩膀艰难地给他翻了个身,洗去他沾染上的污秽。
“冷…”,莫泽笙喃喃,嘴唇哆嗦着。
关了水,纪采蓝蹲到他身侧仔细欣赏他的眼眉。
好一朵出水芙蓉。
30.机会
他咳得满面通红,像颗刚洗净的苹果,湿成透明的白色T恤紧紧黏在他起伏有致的身形上。
纪采蓝蹲得腿麻,起身坐在浴缸边缘,抬脚轻踹地上那具发热的男体:“好了没啊你。”
咳嗽牵扯到了四肢的钝痛,莫泽笙越咳越难受,身体背对着她蜷缩到一起。
纪采蓝踩着他的肩膀逼他回躺原位:“你跑什么?”,习惯了疼痛感的莫泽笙缓下气息,哑声开口:“抱歉…”
他彻底躺平,无力挣扎,像是接受了一切,任由酒精和药物在血管里奔腾窜动。
老天真是待他不薄啊,举起一块巨石就往他头上砸。
老爸染上赌瘾,家里赔得兜比脸干净。
呵…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心仪的专业…为了还债,他不得已退学出来赚钱。
眼下钱还没赚到,等等他可能还会趁着这个人不注意找窗跳出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死了正好解脱,要是活了…就只能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了。
他在走神。
纪采蓝兴致盎然地望着他放空的双眼,打开花洒,将冷水淋了上他的前胸:“还有机会走神吗?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好几颗不听话的水珠溅到莫泽笙口鼻里,又是一阵咳嗽:“咳、咳、我知、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体的异状一直折磨着他,想忘都难。尤其是经过冷水这么一淋,非但没有减缓,甚至像是推波助澜。冷热交替让他感觉快要发烧。
还是发骚比较贴切?因为他勃起了。
更难忘的是她忽然踩上他下身的脚。
莫泽笙一惊,陌生的触感使他支起膝盖想躲,却被她踹了一脚。
他吃痛地说:“你别…”
纪采蓝足弓的凹陷紧贴他勃起的弧度,下压,再松开,再下压。
“真不要…?你不是很喜欢吗?你看,越来越硬了…”
尾音随着她的足尖离开,莫泽笙腿间撑起的帐篷里动了动,算是替他回答了她。
莫泽笙难堪地撇过头,一言不发。
他像只被控制的畜生…还勃起了…他怎么这么恶心…他爸赌瘾上来了是否也是这样不受控?
“看着我。”
纪采蓝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转了过来,一双墨池般的双眼望进他蓄满眼泪的眼里:“很难受吧?要不要帮帮你?”
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莫泽笙想稳住快要超载的眼眶,深吸了口气:“不用了…谢谢…”
下一秒,眼泪溃堤,滚出眼角,和脸上的水珠融为一体,没入发间。
纪采蓝扬起眉尾,轻佻一笑:“是吗?”,句末问号像个钩子吊起他的心尖,他一张湿漉漉的脸瞬间紧张起来。
随后她放开他的下巴:“你洗洗吧,我在外面。”,临走前还贴心带上门。
“嘎嗒。”
莫泽笙的心从那个弯钩上坠下,摔成一滩烂肉。药效带动性欲,支配着他的四肢。
手不由自主解开裤链,剥开、探入、握上、撸动。
不要她帮不要她帮不要她帮…
莫泽笙想,春药不就是那样吗?射出来就好。
但他越想射,越是射不出来,粗硕的阴茎硬挺依旧,前精都泌没多少,整根肉棒干巴巴的,撸得他皮肉生疼。
莫泽笙急得额头冒汗,恨不得就此掐断自己这孽根,一了百了,没发现赤脚回到浴室的纪采蓝。
她踩过积水,荡起水中一片涟漪,一圈圈圆弧撞到莫泽笙身上。
“你到底会不会啊?”
一道阴影盖在他脸上,他才惊觉有人,双手突然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纪采蓝背着光,不解地问:“你不会手淫啊?”
莫泽笙不知作何回答,几番启唇也吐不出一字半句。
因为他确实是…不怎么会。
饱暖才能思淫欲,他差点就快吃不饱、穿不暖了,每天想办法赚钱还他死老爸欠的债都累得半死哪还有时间想这个。
他虽然不说,可纪采蓝还是从他的肢体语言得出了答案。
于是好心的她燃起了教学的热忱:“我教你啊…你这样…”
莫泽笙呆怔怔的看着她食指点上他龟头上的马眼,细揉慢抠,过电般的爽意由脊柱升起,窜至全身。
他不可抑制地低吟出声:“呃…不…”
原本干涸的马眼一经她的碰触瞬间涌出点点湿意,莫泽笙也觉得神奇。
她像个操纵木偶的匠人,透过拉丝的粘稠腺液提起他的身体,肆意摆弄,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你看…舒服吧…还说不要我帮你…”,纪采蓝一手手掌包裹着胀红的龟头轻搓,另一手食指、拇指互碰成圈紧紧抵着他阴茎根部,越收越紧。
对了…他说不要她帮的…
莫泽笙想起不久前才拒绝过她,欲抽身脱离她的桎梏,不料却引来她的不满,被她满手的湿润狠狠抽了一巴掌。
“爽成这样还想去哪里?”
他屈辱的眼泪跟着滚烫的精液一同爆发。
纪采蓝取了一抹擦到莫泽笙微张着喘息的嘴边,冷冷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洗完就出来。”
31.电话
真贱啊他,说着不要还射了一堆,其实他跟畜生也没两样。
莫泽笙从地上爬起,大力搓洗脸部,尤其嘴角,顶着一张不自然的红脸机械性地洗澡。
自头上浇下冰凉不间断的水,莫泽笙揉了揉泛红的眼眶,让眼泪顺流而去,逃入排水口。
洗干净点。
那个女人在下最后通牒时补了这四个字。
精液的排出似乎减轻了一点药效,但不多,想到她说的话就不免想起她手掌的触感,和他的粗粝截然不同。
莫泽笙想压下腿间充血抬头的物什,未果,便在她扇过的脸上补了一巴掌。
恶心,男人就是这般恶心。
他洗了很久,久到纪采蓝简单冲澡完毕,接了个电话,也忘了时间。
易轸知道她出差,算准了她休息前的节点打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想你。
纪采蓝听着耳边他的撒娇,抬手端详指甲后缘新长出来的一小节空白,思忖下次约美甲师的日期。
“易小轸,你在哪?”,她毫无征兆一问令易轸茫然不已,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在家…”
“你跟我…的家…”
纪采蓝后背靠入柔软的枕头堆里,换了只手举手机:“好,你在家做什么?”
易轸有些摸不着脑袋,老实交代:“在想你,所以在跟你通电话…?”
“想我啊…”,她漫不经心说着,抚平床单上压出的折痕。
那边的易轸生怕她不相信,急得结巴:“对、对啊?怎么了…要不、我现在飞过去找你?”
“不用,我跟你说怎么做。”
微凉的空调吹在裸露的腿部,纪采蓝扯过薄被盖上,指挥电话那头:“去拿一根你喜欢的玩具来。”
电话里,易轸的呼吸霎时失序。
一阵沙沙声过后,一道低哑的男声穿进纪采蓝耳中:“我、拿好了…”
手酸了,她换了蓝牙耳机戴上左耳,侧躺着,抚摸身边空着的床铺,假装平时抚摸易轸一样。
“好,我猜猜…是不是那根米白色的皮革方拍?”,纪采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被她说中了,易轸惊喜道:“姐姐怎么知道!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吗?”
“可能是默契吧…”
纪采蓝嘴角牵起淡然一笑,戏谑地说:“自己玩过吗?有的吧?”,易轸诚实回答:“有、有的…”
又忙道:“但是和你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是…缺了点什么…”
说完,为了证明什么似的立马对着自己来了一下。
“啪。”
清脆的声音透过耳机让纪采蓝清楚地听见。
“我让你打了吗?”,她冷然的句子冻住了易轸的动作,令他不寒而栗:“对、对不起姐姐…我不应该…”
震慑目的达到,纪采蓝回到温和的声线:“知错了就好,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可以吗?易小轸?”
“好的姐姐…”,易轸乖巧应好,她甚至能想像到他的神情,若是在她面前,定是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想钻进她怀里。
纪采蓝一腿伸出被外,翻身压住,夹在腿间。
她沉声命令:“现在,打一下,只能一下。”
那头已恭候多时,几乎是她说完的下一秒便传递出一声脆响。
听他呼吸纪采蓝就知道他身体的反馈,舔了舔嘴唇轻笑道:“硬了?才一下呢…”
易轸低喘:“想…想你…”
“好,我知道你想我了。刚刚打哪里了?”,她攥被成团,又放松抚褶。那头的答复隐隐约约带着哭腔:“打、打在右边大腿…”
“大腿啊…那是不是离鸡巴很近?”
“对…”
“好…握上去…好了吗?当成是我在摸你…”
纪采蓝一手探入浴袍襟内,捧着自己温腻的乳房,模仿易轸往日的手法。
他喜欢把她的乳晕摸出一片小疙瘩再进攻乳尖,拇指像拨弄游戏摇杆似的拨弄她的乳头,将它玩硬,再吃入口中吮吸。
双腿紧紧夹着被子,她用力往里堆挤,不着寸缕的阴户贴上肌肤温好的面料,狠狠擦弄露尖的小蒂。
纪采蓝张唇吐息,娇声喊他名字:“唔…易…轸…好…舒服…”
“姐姐…也摸得我…好…舒服…”
他应该是把手机放在了腹部,好让淫靡的黏稠音收录进去,替他转述情动的证据。
纪采蓝咬唇喑呜,踢开被子仰面躺好,摸到水滑的两片阴唇,中指在穴口晃荡一圈,小心翼翼地屈指伸入。
一根、两根…可惜解不了什么馋。
“啊…易、易轸…”
难受死了…好想要他…
女人腻人的嗓音宛如白绫层层捆住易轸的咽喉,使他心跳剧烈跳动,差点喘不上气。
耳机占据着耳朵,性感的男喘紧密敲击着她的耳膜,一声又一声地叫她,迷离又亲昵。
最后纪采蓝还是放弃了手指,将阴蒂重新贴回薄被,报复性地猛擦,虽不及他巧劲的揉按,但好歹起到了一点慰借之用。
“呜…易、轸…!”
两厢配合之下,纪采蓝弓着身、抖着屁股泄了一次,脸埋在被间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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