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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世界的和平之梦】
作者:君が来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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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诸多事
“林师弟,小妹们初来时鲁莽,冒犯冲撞不是她们的本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待在婆珂城月余,调查邪宗的事进展很慢。共事日久不能任由裂痕滋生,周星彩知道精诚团结才是重中之重。林智生虽说无能了些,但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再加上确实是她们几个火气大了些,所以周星彩这才想着来道歉将嫌隙抹平。
“没事的师姐,我没在乎过这些。能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让我欣喜。日后我们一起发力,将邪宗搅翻吧。”
“此言有理。”
就在交谈中,却见秦兰馨慌慌张张的冲开房门,只一个劲儿的呼喊不好。
“怎么了兰馨?”
“二姐她……她……她和人打起来了!”
“说清楚。”
见秦兰馨这么乱,周星彩也不由得拍桌子站起要秦兰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明。秦兰馨捋顺嘴巴,简要的把经过说清。
“午时三姐带我和二姐去集市。结果二姐突然在街上抖得跟筛糠一样,抓住一个路人的衣领就一顿暴打。三姐把她拉住,我看着她快拦不住,就找大姐你了。”
“怎会如此?快带我去。”
刘雪莹的修习体术,拳头不是一般的硬。如果真的下了拳脚后果不敢想象。周星彩几乎是拽着秦兰馨出的门,兰馨只能踉跄的跟着她往集市跑去。两里的路,不消一刻钟就达。
集市上里外三圈的围观者议论纷纷,周星彩透过人墙隐约听见二师妹的怒吼并疯狂的喷发脏话。
“你妈的!你死!老娘要把你从头到脚的肉全给打烂!把你的骨头锤成粉末去糊城墙!”
“刘雪莹!”
听到满带着怒火的呵斥,失控中的刘雪莹也不由得一愣。而后言出法随,周星彩挤开围观者入场,二话不说就给了刘雪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年糕锤子不小心打在了果冻上,啪!——的一下四分五裂。
如果不是修士,怕是直接殒命当场。
“姐?你……唔!”
又是一巴掌,力量大的后面钳制二姐的李君玉都没站稳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刘雪莹,你妈的发什么疯?宗门传你武艺不是让你殴打凡人的。”
“姐……我……”
嫡传弟子是宗门颜面,刘雪莹的作为伤害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是给整个汜水宗抹灰。日后要是被人传出去,宗门大修士的脸就等于让人踩在地上摩擦,首当其冲的就是二师叔的。
“做事不动脑子。”
周星彩转过身去观察被打者,穿着青色长衣侧坐,右手撑着地面。还有滴滴血渍落在青石板上。他沉默不语,没去看地面以上的事情。
“二师妹鲁莽,我这就带着你去看……大夫。”
怪不得他一句话也不说。
被打的是一约莫二八的少年郎,骨相较常人稍宽稍大。虽不甚壮硕但也在正常胖瘦,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周星彩现在才注意到那蓝色的眼瞳。
“蛮族?”
听到这两个字,少年先是一激灵,随后挣扎着爬起,却在刚要逃跑时撞上了人墙又跌坐了回去。而后重新站起,硬生生的扒开人墙逃之夭夭。
“诶,莫走!”
周星彩没有想到少年反应这么大,刚从人墙中追出来就已经快看不见他了。不过集市上巷子狭小跑不远,顺着大路那人带伤又跑不快。周星彩紧赶慢赶的还是在胡同里追上了。
“小弟莫慌,在下没有要找你的麻烦。二妹鲁莽,我代她道歉。她拳脚没有约束,这是灵玉,值一贯银钱。我们别无他物,仅此当做赔偿。”
周星彩态度恭敬,掏出许多散碎灵玉。那少年侧过身子,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最终还是伸手抓过灵玉——然手一把甩在了周星彩身上!周星彩下意识的甩手弹开,其中一颗反弹打中了少年的眼眶,他慌乱中失衡摔倒。周星彩去抓他胸口的衣衽。
“啊!!!”
少年尖叫一声,胡乱的甩巴掌。只是周星彩伸手敏捷,没落到她脸上。
重新站定的少年用力顶周星彩,发现顶不动后对着地上散落的灵玉撒气,对着它们狠狠的跺脚。可惜灵玉坚硬,寻常手段无法伤及。恰巧其余三人赶来,看到少年这番便多少有些不淡定。尤其是刘雪莹,嚷嚷着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刘雪莹!”周星彩再一次喝止了她的冲动,转过头冷冷的瞪着她,手慢慢的扶在了八尺海原剑的剑柄上。吓得君玉和兰馨一个劲儿的为二姐求情。
“是不是我这三年叫的太欢实,让你忘了大师姐我是个怎样的脾气了?”
“不……不敢。”
汜水宗宗主亲传弟子可不是什么空头名号,饶是各路妖魔见了都要谨慎三分。更何况刘雪莹,哪儿敢有半分造次?周星彩见镇住了刘雪莹便不再多言,而是捡起灵玉,又一次作为赔礼奉上。
哗啦——,灵玉又一次被甩在了地上,紧跟着的是少年的怒吼。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打我一顿又给我钱封口,我是你的沙包吗?我他妈就该被你打吗?我不需要,你给我滚。”
“息……”
“息你妈逼——!”少年像是山洪溃坝那般,将一肚子的委屈与怒火都发泄了出来。 “二妹是因为小时候的事,见到了蛮族……”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她吗?”少年不想听她们的理由。
“我是蛮族……对的,我是蛮族……所以就该被人打,被人踢。是的……我娘是蛮族,她就该做奴隶。任由那狗东西虐待殴打,就该被他强奸生下我。那帮烧杀抢掠的狗东西犯下的过错为啥要我们承担?就因为我也是蛮族的孩子吗?我他妈每天都要买一大堆滋阳的食物,好让那狗东西吃完了糟践我娘!你们懂我的感受吗?”
少年甩着眼泪,将四人质问的哑口无言。他也没想要所谓的回答,而是擦干眼泪,嘲讽道:“这些玉粒子算下来其实能有五贯钱,真是大手笔。平白无故把人打一顿后再用一笔厚钱堵嘴,倒是那些外太太们会干的事。”
“或许包养你们的,是住在不知城哪边的老爷呢。”
话撂下后,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或许这般平白无故的打她已经挨习惯了。
而留在原地的李君玉,看到周星彩的周身隐隐散发着渗人的黑气,像恶鬼一样盯着刘雪莹。
“同是奴仙子,我没资格惩罚你。但善恶对错你自能分明,回宗之后跟主人讨一百鞭子吧。”
刘雪莹羞愧的低头,道一声是。但这可把两个师妹吓坏了。
“是什么是啊,求个情啊。”
主人惩治奴仙子的鞭子可不是玩笑,一百抽下去皮都没了。雪莹性子直,没向周星彩求情。急得秦兰馨都要跪地上了。
君玉拉住兰馨,给她使了个眼色。
这是大错,劝不动的。到时候只能看钟铭愿不愿意少打了。
日出城,日出处。日出东郭,辰时起鼓。
院子里立有日晷,晷针刻着精美雕纹,随时移日转,投射出不同的灵物形象。路可心同时相舞动,辰时为飞鸟,所舞正是飞鸟。
鉴彼身姿,林中鸟鸣啾啾。落叶无声,林雀留风。或高飞天穹而舒展,或低翔林间而婉转。人间之至美,大抵如此。
舞毕,路可心默默收起日晷。而一旁的钟铭钟铭正默默的为自己的短柄镰刀篆刻术式。旁边的椅子上还躺着之前用来对付叶吴音的扇子。
做完最后的工作,钟铭站起身来。左手持镰,右手持扇。且试身手,虎虎生风。但还没实操几把,却听见一声细笑。路可心轻掩薄唇——好吧,就连笑也是优雅而得体。 “哪里不对吗?”
“不不,师弟并无不妥。倒是这般样子,不像一个剑士了。”
是啊,哪有剑士拿着镰刀和团扇跟人打架的。不过战场上实用才是唯一法则,一味学剑御敌,到头来也只是荒山上的枯骨。而这两种武器,对他来说还有别的象征。
“师姐,你听过何武君与胡琳儿吗?”
听到这两个人名,路可心先检索一遍自己的记忆。无果后摇头。
钟铭并不意外,时间遥远,已经鲜有人记得了。
“两个两族和平最初的殉道者,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因为相同的梦想走到了一起成为夫妻,放弃了成仙飞升的机会想要平息两族的厮杀。他们得到了成果却没能成功,后来理念对立分道扬镳。几十年后在一处峡谷同归于尽。”
钟铭举起手上的武器道:“这就是人盟盟主使用的两种武器。他就是用这样的武器来开拓和后世无数殉道者一样的梦想的。”
路可心觉奇,即是奇于未曾听过的故事呢,又是奇于钟铭居然能有如此的眼界。 “红尘不老,年岁未迟。美人静坐亭台,观看人间景色,百千年烟火依旧。可心只是一届小修,所愿所想亦仅如此。”
她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宗门的未来是内门仙子们考虑的事情。她所期待的生活也没那么宏大。
钟铭接过路可心的话,语气则带有男性的刚毅与坚定。
“风雨之台,几度倾颓。世间不应有战火,但平息战火却仅能依靠手中的刀剑。人世离合,常常百年悲苦。玄鸟并非无私之人,但七尺白衣在身,所负便是此间的和平与希望。”
可心苦笑,倒是轻轻摇头。
“这样,倒是我这个师姐有些浅薄了。”
话刚说完,路可心突然就捂着肚子靠着柱子撑身。紧皱眉毛,从表情上看不是太好。钟铭赶紧放下武器上前询问她的身体。
“师姐,怎么回事?”
路可心摇摇头,从腰间的葫芦里倒出两粒药嚼下。药效来的快,不多时便能正常活动。
“胃痛顽疾,偶有发作。不甚打紧,师弟自去做事即可。”
“好,师姐注意调养。我去给你买些药食来。”
“好。”
妖族都城,前将军府。
胡方坐在马扎上,跟着部下划拳喝闷酒。豪爽的呼喝夹杂着无尽的苦笑,推杯换盏间。一坛酒就这么下肚了。
酒喝多就醉,一醉就口不择言。
“短毛妖——,我——打枉受。战之心决,我的兵……送死!”
“将军,她……就……就一猫。舌头都没咱兄弟的手指头长。 她懂……懂个鸡毛。” “对!她懂个鸡毛!还逼毛?她那逼能有毛?”
“诶——将军,小点声。嫂子,嫂子!”
胡方这么说,他那部下都慌了。赶忙拍他的脑袋,反倒被胡方不耐烦的扒开了。 “嫂子?我什么时候怕过那婆娘?她……她逼毛也短!诶呦!”
就在这时,一双细手揪着胡方的耳朵,把他疼的被提溜着站起来了……说谁谁到,来人正是胡方的老婆胡梅。
“好啊,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看老娘怎么打你。”
“打啊!你打啊!”
胡方酒气环绕,看的她也下不去手。她知道胡方的难处,但再难也不能用酒浇愁啊。 坐回位置的胡方酒劲彻底上来了,他迷迷糊糊的往外倒自己的委屈:“姐姐丢了,我着急。我比谁都想打到人族那边去。可野菜还没吃够吗?姐姐之前为了粮食几宿几宿的睡不着觉。现在都过得这么好了,还要打仗吗?几万大军,陈兵边境,吃什么?西境都是草原,他妈的吃草吗?到头来还不是吃本土的粮食吗?”
胡梅只能摸摸他的头表示安慰。
而就在这时妖王的令使带着她的圣旨赶到,他打屋里就闻到了弥漫的酒气,心知这胡方一时半会儿领不了圣旨了。胡梅代他接旨却被胡方的部下扶住。
“大嫂您还怀着侄子,我来代劳吧。”
部下跪地,听着令使宣读。听到一半却一头雾水,甚至都忘了第一时间接过圣旨。 因为圣旨的内容是:前将军胡方即可前往西境,统领十万军。
令使走了,部下不敢对这份任免妄下结论。等到胡方醒酒后,对着这份任免也是雾水满头。
给他兵权?岂不是能让他按兵不动,到时候妖王若是真想发兵,他不想就发不成了。这岂不是自断一臂吗?
当然,这些胡方能想到。妖王自然不会想不到,此刻的她正酣睡在自己的卧榻上。连日来的疲劳让她难得好梦。
但梦还没尽兴,妖王又醒了。因为还有一堆公务在等着她。
“真是的,尽是数不清的麻烦。”
妖王差人叫来太医,前段时间叶吴音被人伏击打的浑身是伤。现在病情稳定,其中的细节她要过问一番。太医摇摇头,叶吴音现在还在昏迷。只能从伤势判断她的部分经历。 “算了吧,好生照看。”
屏退太医,妖王这才拿起第一本待处理的公文。
世间食材众多,若对症下药则都可称为药材。但终归是食大于药,所以专门用来食补的品类并不多。钟铭逛了东西两个大市也没找见几个品相质量都好的。
“萝卜……这东西虽说补气,但吃多了容易失态。这东西可不行。看来要找些补血的。”
钟铭还在寻找合适食材,整个日出城却骤然亮了好几个度。街上的商贩行人莫不被刺的睁不开眼,钟铭还以为是哪家势力投放的障眼法,手扶着佩刀观察着情况。
等到那和太阳一样亮的光源消失时,却见一女飘在空中,慢慢飘落在地。随行有五彩霞光,祥云环绕。日出城人哪见过此等奇观,纷纷下跪并高呼“恭迎仙人”。
那少女生的银色长发,从中两分束成马尾。全身银灰色衣服,透着丝锦华丽的质感。随着霞光与祥云消散,她缓缓睁开眼睛。
“原来这就是人间吗?也罢。”
少女没有理会那些向她祈愿的人,掏出了一根竹筒。竹筒看着普普通通但色泽极好,不是一般地方出来的东西。少女向珠子中注入神力,见它没有反应后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要再等些时日。”
少女不留,只一息便无影无踪,再次站定已在一处无人注目的角落。
少女再欲去往他处,却被一个白袍的蒙面人挡住去路。对方占住巷子出口很显然不打算让对方离开。而少女也显得意外。
谁能这么精准的跟踪她?甚至还是前脚后脚。
蒙面人也没兴趣打哈哈,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
你是谁?搞这么大动静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少女不耐烦的打断了问题,她没有回答这些问题的兴趣。更没有如此的意愿。
“与你无关,快些离开吧。”
少女停顿一下,随后警告道:“凡人如何也不能伤我,徒劳。”
说完便不客气的向他走去,左臂一拨推开对方扬长而去。
在她走后,蒙面人的面罩悄然滑落。风吹过遮盖他左眼的头发,一滴鲜血从血红的眼角,顺着脸颊划过红色的痕迹。
想想刚才的举动,钟铭就有些后怕,但他也庆幸自己坚持猜测跟了过来。要不然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赵锦凰……是个好名字。而三十圣树……究竟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惊动仙子来此。”
钟铭口中的仙子,不是宗门里那些少年女修。而是实打实的仙人子女。钟铭对她的实力没有什么了解,但就以她对普通人的态度来看,自己八成是打不过她的。
所以刚才刀口舔血的活计败露,或者让她看到了正在施术的鬼神泣,那后果可是想都不敢想。
想到此,钟铭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却发现此时它们早就僵住了。
他不敢久留,飞速离开了现场。
虽说日头正高,但仍是见不到柳国隆。若是大臣问起,宫人也只说今日诸事妥当,陛下一日休息。
皇上寝宫一个外人都没留,就连侍卫都离大门远远的。柳国隆连日同朝臣撕扯对骂喷口水,今天只想好好放纵一回。
龙床上,孙玉孙莹一左一右的跪趴着同时亲吻柳国隆的肉棍子。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没落下,虎妖那毛毛的舌头轻轻的刮着他的龟头,简直是没边儿的爽。
舔着舔着,孙玉就悄悄地顶开孙莹的脑袋,找到龟头的位置一口吞入。还俏皮的打了两个媚眼,一个是给夫君的,一个是给妹妹的。
“姐姐你好狡猾,跟妹妹抢棒吃。”
孙玉对此嗯哼了一声,左手则悄悄到了她身下然后对其红豆豆一弹,惹得孙莹娇喘一声,靠在柳国隆的胳膊上。
“夫君,姐姐欺负我。”
柳国隆爽的正上头,本想着象征性的拍几下孙玉的屁股。但看到她的表情轻笑着摇摇头。
“为夫也帮不了你啊,我的命根都在别人嘴巴里呢。”
孙莹哼的一声,从后面压住了孙玉道:“那夫君就射姐姐嘴里,给她灌得喝不完。” 看着被压住而不能动弹的孙玉,柳国隆都忍不住要笑,好一个姐妹情深。
当然,柳国隆最终在孙玉嘴里爆射出来时。孙莹还是把脑袋凑了过来,喝掉孙玉嘴巴里漏出来的精。
“好浓啊。”
“还有更浓的呢!”
柳国隆从后面搂住孙莹,笑着将自己的打虎棍送进了宝贵妃的湿穴中。
一场淫靡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
炮火平息,已是不知多少时辰。搞净柳国隆最后一滴库存的三人也是躺在了龙床上。可高潮的愉悦消失后,孙玉却闷闷不乐了。
“怎么了,玉儿?”
柳国隆关切的把孙玉抱在怀里,她埋着头有些低落的回答:“想蓉儿了。”
听到蓉儿这个名字,余下的俩人情绪也低了下去。
“蓉儿不会有事的,总会再见到的。”
自当初那封不辞而别的书信后,柳国隆就再也没有柳蓉的消息了。她现在在哪里,拜师何处,过得如何……他这个父亲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挂念……儿行千里母担忧,父就不会担忧吗?
“但她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的。这一点来说,确实是我的女儿。”
【柳国隆一共五个孩子,长女柳蓉,二十四岁。长子柳和,二十二岁。次子柳泽,二十一岁。三子柳祁,十九岁。四子柳铎,十五岁。柳蓉柳和柳铎是皇后孙玉所生。柳泽柳祁是宝贵妃孙莹所生。】
“姐姐莫要太过牵肠,都说虎当归林。蓉儿此去,定是有大作为的。”
“那我们呢,莹儿,你和姐姐我也是虎妖啊。”
“我们这是家养的小——咪——咪——”
孙莹一边说一边还捏爪爪,逗得其余人都哄堂大笑。孙玉捧着自己那对奶子合不拢嘴。
“哈哈——莹儿,你看你吧夫君都笑成……”
孙玉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她看到了柳国隆那白净的面颊。 “你的胡子……”
柳国隆听到胡子后一把摸向自己的脸,光滑的一点毛茬都没有。
“等等——还在,呼——”
柳国隆猛的起身,好在跨间那二两肉还在。他刚松口气,一条胳膊就堵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是一股强大的外力迫使他合齿咬破血管,血液顺着口腔流入喉咙。一条后又跟着一条。反应过来时孙玉孙莹捂着自己流血的胳膊一左一右咬上了他的大臂,一阵钻心的痛袭来,流出的血液进了两位妻子的口中。
…………
“同命血契,这是干什么?”
却见二女不语眼中泪水汪汪。
许久后,才听孙玉低声道:“夫君,及早选立太子吧。”
“师弟这般心意,着实是高捧了可心。本不是大疾,也劳烦了师弟。不能白受心意,可心亦有礼回赠。”
待到晚上,钟铭买了些补血固气的食材为路可心做了一桌药食。路可心瞳孔一闪,眼眶顿时湿润了许多。
她从自己的乾坤袋中选出了一袋香囊,细细的挂在了钟铭的腰挂上。
“高洁之士配香戴玉,是为彰显其超世之格。予香囊为礼,也是对君好修的希冀。言拯救天下苍生者多,但能始终如一者确实是少。日后若是迷茫了,可以记着师姐的点点祝愿。”
路可心语气平常,可说着说着难免让人听出来失落。不知什么时候,她也送过别人香囊。
可到最后……
“放心,有师姐这份祝福。师弟我绝不会中途而弃,我绝不会对不起师姐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路可心意外的愣住了,随即莞尔一笑。
“你呀,或许不一样。”
PS:
写着写着,鬼神泣这东西给我摔了一个大坑。从最开始到现在鬼神泣的能力越来越杂乱无章,所以我打算系统的整理好鬼神泣的设定,避免写着写着手忙脚乱。
鬼神泣是幽冥哭泣的血眼。不是天生就有的眼睛。当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与仇恨中时,情绪失控至极点。悲伤让人哀嚎,经脉因此破裂,精血顺着经脉的破口浸染整个眼球,变成完全的红色,这就是鬼神泣。
有记录以来的第一个拥有鬼神泣的人发生在双英同尽之战后。而后只找到了少数拥有血目的人或妖,且都是单眼。修士们翻越所有典籍,也没发现双血目的人。所以暂且可以认定双目不能全部染血。
鬼神泣分左眼和右眼,两者的能力有很大不同。
左眼:羲和
左眼的能力主是幻术,能够利用视觉,听觉,接触,献祭,中介物将敌人拉入幻境。可以借助幻术反击对方。
术法例子:五十天光。
发动发动血目绽放红光,对视野内所有目标的视觉施加干扰。让她们看到无尽的血腥与恐惧。
君见我
对自己施加幻术,让所有看到自己的对手看见的都是错误的幻影。
昔人低语
低音吟诵术语,让听见此诵读的人五感散失。最后动弹不得。
右眼:望舒
右眼的能力主要是法术,多数是直接发动鬼神般恐怖的攻击打杀对方。
术法例子:天雷作剑
落下一道红色的天雷,带有数十倍于普通天雷的破坏力。且可留下残雷迸射。
神射狍鹿
眼睛爆发出巨大的灵力,成线束状打在前方的目标上。伴随着风压,难以逃跑只能硬抗。
鬼神莲花
对目标进行一层层连续的巨手合十,就像一朵莲花一样把敌人拍在最中间。
鬼神泣还有些共有的能力,比如会溢散一些灵力可以用来炼制一些等级不高的消耗品。也可以在一瞬间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喷发出去引燃,造成大范围的伤害,但代价就是灵力耗尽,几乎等于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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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日出游
钟铭若有闲暇,一般不会出城。在城中找间书屋茶馆,听书赏曲也就算消遣了。但说实话,这些消遣大多欣赏不来。究其原因就是这些个剧情太过狗血扯淡。
“假太监混进后宫,把后宫佳丽收为己有。然后发现……皇帝也是个女的。从此当上皇宫真正的主人,太监宫女也是随意发落……噗呲!哈哈哈哈~~”
看了手上的话本,钟铭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的笑气,就连茶馆的喧嚣也没盖住他的笑声。 旁座的路可心怕他笑岔气过去,拍拍他的后脊,言语间带着些许关切。
“师弟怎这般笑?”
钟铭将那话本扔到桌子上,捋了好几口气才把心中的那份无语压进肚子。
“且不说皇帝怎么能是一个女的,单就其中细节便假的离谱。太监勉强可以随便使唤,随便拉个宫女就干,不给干就杀。要不是我真的去过皇宫我就信了。大抵是某个落魄书生写的,配不上这么好的销量。”
太监都是贫苦孩子的人家,背后无依无靠的。但宫女可不是什么随便人家的女子,这些人的家里多数都沾着军籍或者官籍,甚至很多宫女就是皇帝的义女。柳蓉曾和他说过,她基本都是使唤太监的,宫女按照章程办事,饶是沂水公主都不敢多使唤。
钟铭转过头来,却看见路可心低着头,脸上红热的快要滴血。
“什么干不干的,尽是污言秽语。师弟莫要如此,何况这里本就人多。”
“诶呀,我这口不择言的。师姐放心,再不会如此了。”
这时一个汉子从旁桌过来,跟钟铭要走了那本小说。钟铭也没兴趣的指了指示意他可以拿走。与那汉子同来的还有一人,他对那本书没什么兴趣,而是找了个好翻书的位置。钟铭饮口茶水,没了待在这里的最后一点耐心。路可心则轻拿来一本书,简单翻过几页就不住的摇头。
“何故都是妻女被人奸辱的桥段?怎么还有些乐在其中的,男人怎就如此不知耻辱?”
合上书,路可心的羞红着脸。只觉着被脏了眼睛。钟铭对此见怪不怪,解释道:“男人本质上都是好淫色的,市井文章大多数意淫之作。真正能许得佳人芳心的才子又怎会意淫出这样的作品。”
“男人……好色……,师弟也会吗?”
噗呲——咳咳咳——
这一问差些给钟铭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说真的他很想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清心寡欲。但和兰馨她们结契后无数个荒诞淫靡的夜晚让他实在没脸说出这样的话。在心中过了无数遍说辞后,钟铭才敢开口。
“我的话……也会有的吧。平常看到美人……也会想着追求的,哈哈……哈哈……” 钟铭尴尬的脚趾抠鞋,路可心却认真思考起来。而后得出一个结论。
“倾慕的女子,要勇敢的追求。”
“哈哈……哈哈……师姐说的是呢。”钟铭盖上茶碗赶紧打哈哈道:“此事不论,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茶馆是没心情待下去了,不过去哪里没有想好。路可心思索不久便拿起置在旁边的纸伞后起身道:“难得无事,此处正好近邻西市。若师弟有意,同可心游市也好娱乐。” “嗯……好啊,”
俗话说坊墙一拆,小民乐开。怀着游玩而不是采买东西的态度走在这西市时,钟铭才意识到它的面积是多么夸张。两边的商贩摊位就是加上路可心一起数也数不过来。来了吗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是目不暇接。刚迈开没几步便有卖饰品的店家,屋子精致上面的匾额还挂着宝玉堂三个大字。路可心收起纸伞,轻轻的推开了那家的大门。钟铭不好分开,也跟着进去。
一进门,钟铭便注意到从门口到正堂拐了三个弯。正堂还被一排矮柜子隔开,商家在另一头候客。见人来到轻轻作揖,路可心还了礼。过程中没有一句话。
倒是钟铭看着他们这样心里起了嘀咕。但看到后柜挂着的金玉之物,姑且没有多言。最终是老板先开的口。
“二位贵客,恭候。”
“勿要恭敬,在下小民一人。今日来问贵店珍物。”
路可心一板一眼的回答,那老板笑笑回答?“姑娘说笑,小店所卖皆是中品,未有稀世之宝,姑娘可另找他处。”
听到回答,路可心没有丧气,而是回答他:“白日合门,三转入堂。寻常店铺不会如此,在下钱财不紧,只需些饰物随身。”
说罢,路可心掏出乾坤袋扔出一块上品灵玉。灵玉磕碰桌面的声音让那老板都瞪大了眼睛。那老板双手抱拳道了句“懂行”。
确认路可心不是那种小白客后,老板这才把家底掏了出来。这一下可把沉默的钟铭看傻了,它们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华丽的不像是人能雕刻出来的东西。即便没到达那种有价无市的程度,但全部买下它们的代价绝不止一座金山那么简单。
路可心放下纸伞,让出身位对着钟铭道:“此珍奇甚多,师弟可否代可心斟酌。哪一个最为合适。”
“哦……啊?我……我啊?”
钟铭下意识的接下了路可心的请求,但脑子跟上来后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方面的门外汉。路可心看他窘迫,安慰他只是凭直觉择选。毕竟再过华贵的首饰,戴着不美也是枉费金钱。钟铭听此言,慢慢上前去。托盘里装着十对耳坠,个个都精美的不像样子。但和师姐那温婉的气质相比较,钟铭还是觉得彩玉琉璃的耳坠更搭。路可心跟着上前,确实那琉璃柔和温润。内部晶莹又不显得空虚。取过试着戴在耳朵上,让钟铭帮忙看看得到的也是好看。
“诶呀呀这位姑娘,你的郎君可真是为你选了一副好东西啊。这玉上做琉璃的工艺可是难到了不少老师傅呢。”
“等等,我和路……”
“诶诶,少年郎害羞是常事。和娘子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好。好啦,小店又规矩。单成客走,原谅在下不便相送。”
成交后出门,路可心戴着耳坠,走起路来很有精气。反倒是钟铭,被老板乱点鸳鸯谱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和路可心说话。反倒是路可心注意到了他的沉默问他怎么缄口不言,钟铭叹气,也没藏着掖着。
“哼哼。”路可心轻笑一声:“外人看来郎才女貌未必不是好的,至少好意对我们也无甚影响。莫不如说,若我真是你的妻子,你会怎样?”
钟铭听到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别的不敢保证,始乱终弃是不可能的。”
“嗯?”这回答猝不及防,让路可心小脸一红,害羞的侧过头用纸伞挡住自己。 “居然是这般答复。”
两个尴尬的要命的人压不住心里抠脚,疯狂的寻找新话题,不约而同的把话题往游市上带,这才能继续走下去。而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的脚步已经到了一个小生的摊位附近。小生看着不像卖货的样子,但他那里里三圈外三圈全是人,时不时传来喝彩声。这让钟铭来了兴趣,硬是挤了个好地方。那小生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都是瓦罐。钟铭和;路可心都不知道他的名堂。
那小生拿起一个小瓦罐展示给众人,确认里面空空如也。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瓦罐翻转一圈一只猫就这么从瓦罐口跳了出来。那只猫跃上小生的肩头,朝着众人喵了一声。 “我靠!怎么变出来的?刚才还没猫的。”
“对啊,难不成她这瓦罐里还有什么法术不成?”
听着旁人的议论,饶是本没什么兴趣的路可心也认真的看起了小生的手法。而刚才那只猫被他从肩膀上拿下扔进另一个瓦罐里,然后轻轻敲打瓦罐。再给人看,里面变得空空的。
钟铭掐着下巴,硬是没看出来那猫是从哪里跑掉的。路可心心细,用灵力探查一番却也无果。小生坏笑一下晃动瓦罐,只见忽地飞出一只猫头鹰擦着路可心的发丝而过,猝不及防的她被吓了一跳,顿时惊慌。以至于啊的一声扑在了钟铭怀里。
“啊?呀!抱歉师弟,这般只是……受了惊。”
“不不,不用介意的。”
钟铭抚慰着受吓的路可心,顺手要抓那猫头鹰,猫头鹰灵巧的躲过他的大手钻回了瓦罐里。那小生嘿嘿一笑,把瓦罐一倒,里面流出了带着酒香的澄澈液体。是不那么浓烈的酒水,小生用碗接着,心满意足的喝下一碗,剩余的分给众人。
最后瓦罐里倒出一个帽子,小生扣在头上随后取下帽顶向下。随后打赏的铜板就像雨点一样飞进了他的帽子。钟铭也出了一叠,那小生感谢在场的各位后就离开了。
“当真是神奇啊。”
“确实,十指之间,无尽变化。若非常人,做不到这般巧手戏法。”
继续走在这街上,钟铭和路可心一句一句的聊着,说着说着就到了路可心的那对耳坠。钟铭每次去看路可心,总会注意到那双青色带着淡彩的耳坠。由于是握手议价,钟铭还不知道它的价格是多少,但看着就不便宜。【握手交易是指双方用布盖手,用握手暗示价格。】
“师姐,我能问下吗?这副耳坠……花了你多少钱?”
被问到耳坠,路可心稍微一愣。回想起细节后,确认当时的成交价后回答:“大概……一两黄金吧。”
路可心言语轻轻,但钟铭却好像糟了雷劈一样张大嘴巴僵在原地。
“什什什什么?一两金子?”
人族各国的金银比价均在十五,而银两与铜钱的比例在一千。换句话说,这对玉琉璃耳坠,等于一万五千钱,穿起来能给七八个人当腰带使。
“好贵啊。”
钟铭回想起自己买东西的手笔,就没有这么阔绰过。幼时师父带他下山历练,就连吃食都是刚好买够,能少买就少买。虽然灵石折算金银很高价,但修士不能把钱看的太重。若非真的需要,万万不会碰它们。因此,钟铭只在外出时会准备足够的钱财。
路可心淡淡一笑,没有直说贵还是不贵,而是回问他一个问题。
“师弟莫说贵贱,不如想下可心这身衣裳。值钱多少?”
被这么一问,钟铭才开始细细打量路可心的衣服。与宗门其他修士穿的制式白袍的女款不同,路可心穿的是特制的丝质衣裙。外面披纱,内里透衬。从头到脚都跟美字脱不开半点关系。
“我想,大概五两金吧……”
五两黄金已经是钟铭能想到的最大价钱了,再贵就不是他能接受的范围。可饶是这个结果路可心也是摇头。
“折价十两金。”
钟铭没话说,不是不想而是大脑宕机,要知道他这一身修士服折价也才二两白银,还是一套。她这衣服,都够武装七十五个修士了。而她的首饰妆匣恐怕更是天价。
自己送她的簪子怕是最便宜的一个了。
“师姐怎么这么有钱?”
“想知道吗?”
“嗯……有兴趣。”
好奇与求知本就是人的天性,钟铭也不例外。如果路可心愿意讲,钟铭也就愿意听。路可心也搭着散,第一次和钟铭说起了自己的师承。
路可心的师父名叫林芳阁,修行的术派名为花舞灵。与其他派系师承不同,花舞灵一门只在女性间传承,也在一代代间传承着美的向往。因此花舞灵门下的修士们都很爱美,这也是花舞灵的修士穿着打扮比其他同宗修士要好看非常多的原因。
至于织造这些衣服和获得这些饰品用的钱物也就是灵玉,则是花舞灵的人通过祈天获得的。所谓祈天,便是与天通感,回答天地对你询问的有关兴荣的问题。若给出了天地认可的答复,结束后天地会赠与佳品灵玉。当然这是一个很劳累且很难的任务,路可心从七岁被收徒到第一次给出天地认可的答案,花了足足九年。路可心斯文婉转的说话方式,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尽管手上有着价值不菲的灵玉,但花舞灵的人只将这些财物用于购置衣物,器具,饰品而不会大肆奢侈浪费。她们追求的只是美,对物质的追求欲反倒不如其他师门的修士。 当然花舞灵的师承很小,基本都是单传。林芳阁也只收下了路可心一个弟子,路可心也让她放心,自出师之后也就很少过问路可心的事情了。现在的林芳阁基本不露面了。 “原来如此,祈天的礼物啊。还真是……真是……”
钟铭打着哈哈掩饰自己连师姐的师门都不知道的尴尬,虽说花舞灵确实是汜水宗的一个小派,但不重视对方的师承终归是不礼貌。但他不知道自己头上的汗已经密的可以反光了。
“师弟头上为何如此多汗?”
“有,有吗?还真有……哈哈,可能是日头晒的吧。”
钟铭当然不敢说是急得出汗,路可心也没多想,而是靠近他一步。
“烈日吗?也巧,借片伞荫与师弟。”
纤手一动,那伞盖已经半罩在钟铭头上。日头当然不大,但缓解钟铭的尴尬却恰到好处。
“时辰尚早,继续走走吧。”
路可心也同意,就这样走过了日出城的西市。
“大皇子您来了,老奴有失远迎啊。”
正出门的许府管家看见柳和的人,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跑出来扶助柳和的胳膊。柳和慌张的堵住他的嘴。
“刘伯啊,您小点声。可别扰了旁人啊。”
柳和今日穿的低调,就是为了免得招摇。刘管家晓得他的意思,便掺着笑低声询问道:“大皇子此番,是否是来看望大小姐的?”
“不……怎么会呢?我来是有公务的,怎么……”
“好好好,家主和夫人都不在家,那可不可以告知老奴?”
刘智书和许荣军一样起身军伍,跟着他出生入死。无论从哪方面讲柳和都是信得过的。把书信交到他手上后,柳和就悄悄进了许府的门。
沿着来过无数次的路前进,柳和推开了那个熟悉的闺房门。对面的妙龄少女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赶忙扔掉了手上的刺绣。
“大皇子您来了?”
“都说了叫我和哥哥就行,丽儿。”
【许荣军和马芳的第二个孩子,即长女名叫许显丽。】
柳和抱住了许显丽,但没有像之前那般对着她上下其手,而是很珍惜的享受着恋人的温度,仿佛日后就会失去一样。显丽也觉着奇怪,若是没有意外,现在衣服早都一件不剩了,怎么心急的情哥哥还有这么有耐心的一回?柳和却只是抱着,许久后才深情的问开口。
“丽儿,如果我们爱总有一天会结束。届时我们该如何面对?我曾经答应为你戴上帝后的冠冕,如今却不知能否实现这个诺言。我没有能力像姐姐那样远走,因为我不得不为了我们的未来拼尽最后的力气。”
“怎么了?这样子可不像我当初认识的和哥哥呢。”
听到显丽的疑问,柳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他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刘管家也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许显明的跟前,大气也来不及喘的递上柳和的书信。显明还奇怪刘伯为何这么着急,但打开后立马跑的比刘智书还快。
因为信上只有一句话:“陛下体危,多事是急。柳和”
“大少爷,我带你去大皇子那里。”
“用不着,那家伙在哪里我最清楚。”
不消半个时辰,许显明就急匆匆的蹿进了显丽的闺房。里面的两人对坐着,两相沉默。
“你……来了。”
“嗯,殿下。我没有来迟吧?”
“没有。”
“陛下怎么样了?”
“看着还没什么大碍,但胡子掉光了。连年气盛心劳,已经耗尽了父亲的阳气。” 柳国隆虽然身为帝王有些忙碌,但对于子女的教育却一直亲力亲为。这让柳和对他既是作为君主也是作为父亲看待,目视父亲这般心里也不好受。但人必须向前看,他必须直面这样的现实。
“许将军的兵马远在东境,天高路远我们无法调用。城中军马又多数是陛下的禁卫军,一旦擅动就是谋朝篡位。因此我们唯一能争取的只有京城外大营的兵马。朝中大臣派系林立,各有要推选的储君,我尚不知道有哪个弟弟有心争夺太子。但他手上一定没有离京城近的兵马。他一定会跟我争夺京师大营。”
柳和分析了当下的局势,紧接着把腰牌给了许显明。
“许哥,你一定要把我的命令传到,不要让父皇知晓。飞书许将军,近卫军军营后撤十里。不然我怕东境军突然逼京。”
时隔十几年,柳国隆起家的东境军大部分已迁军到北方,现在的军队对京城的忠诚度已经大不如前了。柳和绝不能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威胁。
而在柳和展开计划的同一刻,柳国隆正向着自己的茶碗里倒茶。茶室空无一人,除去坐在对面的二弟——诚亲王柳国昌。
“居然告诉我这件事,大哥你真让人想不通。”
“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我这胡子跟个太监一样,细看看也就几个月不超一年的活头了。你我兄弟几十年,我最信得过的不还是你吗?”
柳国昌呵呵一笑:“你就不怕我篡位啊?要说来,我可是先皇嫡子。”
听言柳国隆轻轻摇头:“嫡子庶子,咱兄弟几个现在不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吗?这么多事过去了,这么多来过来了。所谓君王的名头,还会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吗?要是先帝再立我为太子,说啥都不干。”
“是啊,所谓皇帝。说是万人之上,其实也就是名头好听点的受气包。枉我们兄弟当年那般剑拔弩张了。”
柳国昌所说的正是当年柳国隆即位皇帝,柳国昌不服,欲起军篡位失败的往事。 “欸,说那些做什么,茶水管够。”
“我当时觉得我死定了,最好也是流放。没想过大哥给我这么大的重任,让我继续做这个诚亲王。”
“二弟,都说了不要说这些了。”
柳国隆喝掉最后一口茶水,意味深长的说:“和儿有我的影子,当然是最该做太子的。可如果我留给他的考验没过,那这太子就要另择人选了。否则他成了皇帝就算干的再好,也是埋下了灭国的危机。”
“不明白。”
柳国隆没有翔说,而是默默的给自己的碗里倒了新的茶水。
“祁儿,近来可好?”
“回大母,母亲。孩儿最近安好,向二位母亲请安。”
请安事毕,孙莹示意他起身。
“到底是成人了,也不是当年那样的小子。”
孙莹也不拐弯抹角,把自己的目的与柳祁说明:“我们久居深宫,能去的地方也少。祁儿你常常外出,知道的也多,能去的地方也多。听闻你目前在外做事。你也知道你大姐离家三载,杳无音讯。如今不知何方,我们思念的紧。你大妈妈也写了封信,若你日后能找到蓉儿,将这封书信交给她。”
“好,祁儿定当把书信送到。”
柳祁恭敬的从孙玉那里接过书信,后退着出了门。带到看不见柳祁,孙玉和孙莹才从座位上起身,沿着宫道来到了寝殿。此时正有宫女在打扫内务。孙玉挥手屏退了她们。其中一个宫女不解,低着头问道:“皇后殿下,房间内务尚未整理完成,是不是……” “不必了,寝殿的事情不需要宫女了。你们去主管那边领新差事吧”
“是。”
待到宫女走后,二人把一些零碎物品整理好,然后撤去龙床上的被褥,换了一套新的。换到一半,却听见孙莹大喘一口气,表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怎么了妹妹?”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们的初夜,我们被奸昏过去,醒来后还得自己换被子。换被子也不消停,要么是姐姐换我被操,要么是我换姐姐被操。”
孙玉听完也欸忍住的一笑,不过赶紧替柳国隆打了圆场:“那时候夫君还不懂事嘛,干起来没完没了也正常。”
“现在干起来不也没完……哎,没完也好。不如直接把我操死。”
柳国隆的性欲最近越来越盛,天天都要两个后妃一起侍寝,两姐妹检查过不是生理上的原因,但不论怎么两姐妹也是接受的。
因为做爱时的亲吻、淫欲、喘息、冲撞、浪叫甚至是那种冲破脑海的性福感,它们组合在一起占据了她们全部的思考,让掘取欢爱的三人逃避着她们不久人世的现实。
汜水宗,烈日正高。
这已经是柳蓉在院子里打坐的第三个白天了。
地上画着太极阴阳鱼的图案,两两分立散发着黑色与白色的气息。黑气与白气互相环绕两两相对,在涌入的同时从钟铭的身体里散出。
但猝不及防的柳蓉的身体开始抗拒气息涌入,同时喷发大量的白气。地上的太极图案也一并消失。唯有不知所措的柳蓉和无奈摇头的裴民。
这是第几次失败,裴民已经记不得了。柳蓉前几日学通两仪剑术的八卦技后,裴民就开始教授她剑术的核心剑法,可连日的失败让裴民发现她的身体居然阴阳失衡。这对于两仪剑术来讲是大忌,为了调节阴阳,裴民让她静坐太极阵中与阴阳灵气交互,可不成想她的身体这么排斥阴气。
这一次的失败也让裴民意识到可能是柳蓉的根源出了问题,于是拿着一个小罐给柳蓉。
“蓉儿,五谷轮回处,小解后呈给我。”
尽管裴民说的很委婉,但柳蓉还是羞红了脸。低着头接过那瓦罐,正要离开又被裴民叫住。裴民给她一张符纸,再道:“忘了你是女孩,小解后找个空地方。把这阳符投入液里即可。”
柳蓉低声说了个是,然后羞着脸去了。裴民不去看茅厕放方向。默默数三十个数,接过刚到二十七就听见蹦的一声巨响,他伸手接住了被炸飞的柳蓉。
“师父,徒儿愚钝。没想到阳符投进去就炸了。”
裴民轻摇头,把柳蓉扶好。看着被炸成碎渣子的瓦罐,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蓉儿,你的阴元……有阳火。”
修士入仙途的标志就是结成体元,元就是阴阳气的聚合。阴阳气生来就有,但阴阳元就必须后天练成。男阳女阴,不会有例外。正常的阴元不会有阳火,一旦出现就说明这人的阳气已经盛极。
“师父指点,弟子……不明白。”
“为师问你,你如今是否仍是处子?”
裴民问这问题时脸色平常,柳蓉开口就会带着十足的羞耻。
“……是。”
裴民听到回答又是一声叹息:“那么,你是女孩,成就你体元的灵气就只能来自你的母亲。你母亲怎么能有如此浓重的阳气?”
“不知道。”
阴阳灵气的概念也是柳蓉在拜师后才知道,之前怎么能留意到这些?但柳蓉也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妈妈有问题。正欲开口辩解,却没见裴民有与她说话的打算,而是一双手盖住她的脑门,柳蓉觉着耳朵痒还一抖一抖的。却见师父撤去大手,给她一把镜子,精子中的自己如常,除了……
“猫耳朵?”
或许是自己还没习惯,那双毛茸茸的耳朵还在晃动着。
“是虎耳朵,还有你后面的虎尾。”
经这么提醒,柳蓉才发现自己除了耳朵,居然还长出了一根老虎的尾巴,还不受她控制的乱甩。
“如你所见,你的母亲很可能是阳气旺盛的虎妖,而你是人与妖的孩子。”
“不可能,师父有所不知。我原本是安国的沂水公主,我妈是如今的皇后,怎么可能是……”
柳蓉听到师父说她的母亲是妖顿时想要辩解,可天生聪明的她很快就认识到了现实。他爹二十岁在沙场打穿妖帅重围俘虏了两个女妖,隔年就生下了她。所有人都认为他用那两个女妖通人事后就把她们弃了,但没人意识到这么紧的时间里,身在军营的父亲这么能再有女人。
换句话说,父亲俘虏的女妖,除了自己的妈妈和小妈妈外不会有别人。
柳蓉整个人都寂静下来,除了尾巴外再无任何地方活动。
“是啊,我早该意识到的。妈妈们、弟弟们和我被吵到时下意识捂着的都是头。” “且不论这些,阴元失火的根治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阳元入体,但现如今你没有这个条件。如果想有所精进,只能暂时镇住阳火。即刻动身,去清潭。什么时候觉得冷了,什么时候回来。”
柳蓉领命,却见师父不动。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不带我去吗?”
却见裴民一咳嗽,摆摆手道:“清潭那地方冷的刺骨,再说你去了清潭衣服都要褪掉,我去岂不是徒增尴尬。哦对了,衣服收进乾坤袋挂在脖子上,这样出潭方便。” “好,弟子这就出发。”
裴民一叹,院门应声而开。
周素衣推开朱门,没有听见预期的叫骂声。这里暗着布下了结界,外面一层里面一层。外面的是她亲手所布,里面的……或许是被软禁的人打不破结界,赌气所布。只是对于周素衣来说没什么用,她顺利的进了院子。
“玉兰、梦柔。我来看你们了。”
进入堂屋,无人回应她的呼唤。她又呼唤了一次,但迎来的还是沉寂。直到第三次才有人回应。
“难得宗主大人还记得我呢,梦柔只是一介小修,蒙不起这样的殊荣。”
秦梦柔推开卧室小门,一脸不悦的出来道:“小妹安好,请回吧。”
“梦柔,不要这样。”
“把我和三姐困在这里然后假惺惺的装关心吗?”
秦梦柔气盛,头发也燃起了炽热的火焰。周素衣愧疚,但她别无选择,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的苦衷。而在这时,李玉兰恰到好处的出来,挡在了周素衣和秦梦柔中间。
“大姐,小妹这般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劝不动你,但你真的有必要把玄鸟往这条路上逼吗?我知道,现在还留在汜水宗的人基本都是你能掌握的。饶是我们也不知道玄鸟怎么能赢下你的算计。”
周素衣自有打算,但不能和外人说。内门行走的一半权力已经被分给了林智生,而且都是很重要的权力,这些权利都是直接与内门的嫡传弟子对接的。而钟铭剩余的权力都是与没有实权的门主对接且不直接沟通外门。换句话说就是钟铭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位置,与内门弟子互相隔离的同时还无法脱出周素衣的掌控范围。
或许计成之时,妹妹们就能理解她的苦心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宗门一角,一个少女悄悄的毁掉了一块阵脚物上的术式。再用一个假术式加以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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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日落时
饶是曾于女孩欢好无数,但推开女孩房门却是未曾有过。尽管是受路可心邀约,但钟铭手上的力道还是轻微细小。
门开后,先是传来一阵幽香。像是兰花,又像是梅花。香气本就不淡,又因为黄昏时分的昏暗而更加明显。与他的卧房不同,路可心的卧房被装扮的很精致,虽没有流水玉竹,没有四屏八扇,但能看得出五分茶室的样子。钟铭找到了香味的来源——路可心刚刚点燃不久的香龛。它静静的矗立在屋中的矮桌上,桌上摆着内外晶莹的茶壶,前后各一个茶盏。路可心端坐一头,为茶盏斟茶。
“蒙师弟来赴约,且坐。”
茶满壶放,路可心摊出左手示坐。她的纸伞放在架子上,钟铭隐约可见其上绘画的烟雨群山。钟铭取下随身的八尺海原剑靠在架子上,随后端坐入席。
“茶艺本是在人之技,一色一香皆在烹茶者的心与手。自遭人负心后,我再未与人品茶。因为可心自觉无人知我心意,但师弟或许不一样,你心思细密,或许能从茶中品出些许,所以邀请师弟来此,有劳了。”
听言钟铭挠头,对这一行知之甚少的他很不自信的说:“师姐,玄鸟只是个门外汉。怕是没本事喝出其中的门道。”
“品茶体心若需要学习,便是失去了意义。茶心质朴,有心一品便知。师弟不必顾忌太多,重要的是茶水本身。”
听路可心这一番话,钟铭终于是拿起茶盏。他不懂细细分饮直接一气送进肚子,入口香气萦绕唇齿口舌,但带着十足的苦涩。苦涩后回香,接着平淡的清新,最后一齐作用在口腔中,但没有浓茶的厚重,相反多了些温润与不知何来的回甘。
“嗯……香完苦,苦了又香,还带着点甜。”
“呣……师弟若不嫌弃,再为你倒一盏如何?”
“好。”
路可心半起身子,轻轻取起茶壶,壶嘴清泉汩汩,落入钟铭的茶盏中。茶满壶归,钟铭端起茶盏,看着屋外日头欲落,看着茶盏已不见底,却有些心事重重。明显到没逃过路可心的眼睛。
“师弟,怎这模样?莫非这茶水太过苦涩?”
钟铭摇摇头,却不知如何说与路可心,也在犹豫要不要和她讲,但心事太明显是藏不住的,更何况路可心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如此不如把能说的和师姐道来。
“欸!些许头疼事罢了。师姐知道的,我这人是汜水宗有 名的刺头,和宗主天生就不对付。”
路可心点头,轻饮下茶水。不过她很少了解宗门琐事,所以知道的不是太多。钟铭再一开口,就是她始料未及的惊天大信。
“宗主她已经开始准备着收拾我了,我们互相看的不顺眼,估计此事没有周转的余地了。”
昨日余欣飞书而来,其上详细的写了她发现周素衣暗中布下的法阵,并按照他的嘱咐对阵脚进行了处理。
同宗之人,为仇为怨到这般属实令人唏嘘。可双亲之仇钟铭虽无心取走四门门主的性命,但让她们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这点绝不会放弃。路可心并不知道这些,她看着挂架上竖靠着的八尺海原剑,带着称赞开口道:“何其精美的一把剑啊,还记得这是宗门最出色的剑士才会得到的佩剑。若记忆无差,此剑是六年前的那次大典上获授的吧。”
“正是。”
接着钟铭的回答,路可心先是淡淡一笑,而后拿起那把剑详勘刀上的纹饰。八尺海原剑外观相对朴素,刀鞘护手刀柄处有些许波浪纹,此外还刻着一段铭文。路可心辨认着文字,将它一字一字的念出。
“君为我宗之骄,当守心静气。勤苦修行,解救苍生。也当时刻谨记仙路之初心。” 路可心将那剑双手捧着放在了纸伞旁边的架位上,而后开口道:“人生苦楚十有八九,看开想开便是坦途。激流湍波不能迎上,顺水退去方能来去自由。仙路何来的权力与利益,师弟舍去这些无妄之灾源,或许就能诸念空灵。”
路可心用她那一贯的温甜之声送上了属于自己的劝慰,钟铭闭目沉思,又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茶水。脸上的阴雨并无明显好转。
“师姐说的很有道理,我想如果没有经历过什么是得不出这样的感慨的。”
钟铭提到经历后路可心却也是不知作何感想的一笑,就连那从不把情绪挂在上面的面容也让钟铭看到了一丝悲伤以及……愠怒。
“是啊,单纯的姑娘何来千般慨叹。说到底总要经历一些事打醒她的天真。爱的少女总认为爱会像美那样让人向往,却被道侣伤害后才明白,爱而有欲,欲而无爱。世间一切执忘,都是无根之楼阁。”
好吧,负心汉确实该死。钟铭嘀咕了两句,但他的执忘他放不下,为了自己的梦想,父亲的夙愿,为了昔日竹林里的惨剧,除却斗争他没有别的选择。
路可心又斟满了一杯茶。
周素衣走出雨花门,此时已是一更天。虽未人定,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汜水宗很大,但路还是泾渭分明,沿着正确的路哪里都能很轻易的抵达。不消一刻功夫,周素衣就已经到了宗门东北角的一处小山,小山上藏着一块镇物,镇物上画着她亲自设下的术式,术式上闪着荧荧的微光,一如当初布下那样。可周素衣知道,这个镇物肯定是动过手脚的——真正的镇物术式已经被消磨干净了。
“不出所料,虽说机灵了点。但毕竟还是一只尚未高飞的雏鸟,你的手段又怎么瞒得过我?”
如果说察觉不到自己在针对他,那钟铭可以直接和成仙说永别了。周素衣相信钟铭不会蠢到坐以待毙,必定会暗中搞她一手。果不其然,钟铭还是动手了,而且必定又有内应。
“星彩她们远在婆珂城,与玄鸟没有往来信息的能力。而且对宗门也是手莫伸及。所以他的内应只能是尚在宗门的弟子。现在没让我外调出去的几乎都是和我立场几乎一致的修士之弟子。再加上与玄鸟关系较好……那个盲丫头!”
不会错,钟铭从七岁入宗,到今年二十一岁总共十四年。但人际关系却比较简单,除去雨花门的四家弟子,剩下的只有余欣。而且她还是常法言……其中一个消籍逃宗的大修士的弟子。
“留人代手之计(留下人代自己执行计划,作为自己的第三只手),这玄鸟的魄力可见一斑。不过他的计划和对策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
周素衣扔掉那块镇物,就好像它无关紧要一样。而后慢慢的向东门走去,出东门后催动灵力飞去,约莫千里路程两刻便到。她落定在一处竹林,绕过杂乱的竹林后是一个快要被竹子占据的林间小径,小径尽头是一处被清理出来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处失修的、竹屋,空地的一侧则是一座土堆夯实的坟墓,上面的杂草也很久没人清理了。周素衣慢步来到坟前,看着那个静静矗立的墓碑,墓碑上只留下了林生明和赵慧的名字。其余的字都被铲除。但不重要,只要是他们俩的坟墓就好了。
“天光师兄,素衣又一次来了。自那日已经十四年了,一切都要地覆天翻了。昔日我们几个躲着师父们偷偷买糖分着吃的场景依稀在我脑中,可时过境迁又为何落得刀剑相向?我杀了你,可我不得不如此。但到头来我发现我还是输了,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但那虚无缥缈的愿望真的值得你去通妖吗?
赵师妹,十四年了,我们也是再一次相见了。尽管是隔着坟墓,尽管是隔着失败者与胜利者的身份。然而我没资格指责你什么,师兄出走,唯有你一个人苦苦追寻。抱着自己的前途与余生的自由,可我,瑞雪她们谁都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真的嫉妒你,若是你和师兄有一个儿子,我想应该是个帅小伙子。你们……会是个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其实我也想恨你,因为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因你的施舍而得到。但我恨不起来。”
周素衣的心无人可知,对着昔日的师兄发出的牢骚更像是自言自语。可就在这时一股妖风吹过,周素衣立马拔出腰间的八尺海原剑。只扫一眼就发现了敌人所在——竹屋前方,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看不清具体细节,但一定是只女妖。
“好眼力,周宗主。”
八尺海原剑寒光闪闪,但那女妖丝毫不怕。反而摊开了双手任她动手,周素衣懒得废话,上来就抹着她的头发就是一剑。剑尖离女妖的脑袋就半寸距离,离少一点就会开瓢。 啪!啪!啪!
女妖鼓起掌,然后轻轻的拨开剑锋。称赞道:“须臾之间,一刹成攻。不愧是宗主大人,蓝玉修士,若是真的对垒,我怕是手都抬不起来。”
“不需要你的恭维,我的剑技心中自然有数。”
“剑仙子之剑,如风如雷,迅疾力劲,可令风云同舞。我打不过你,也不想和你打架。”
女妖指了指身后的木屋,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要林铭的尸首。”
“谁?”
“林铭。”
“我未曾见过此人,更无其尸首。”
周素衣一脸不悦,要走却被突然出现的法阵拦截。周素衣冷哼一声,单手转剑一圈,那法阵就碎成了无数破片。
“这种东西还想拦住我?怕是当我吃干饭的了。”
那女妖却对法阵被碎毫无意外,而是带着些威胁语气道:“阁下很强,我无法抗衡。但不要想着无视我的话,否则什么时候着了我的道还不得而知。我可以铲除人族的仙宗,包括你的汜水宗。”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今夜遇见周宗主是碰巧而不是恭候。不管有没有林铭的遗体,我都会把汜水宗铲掉。只不过若你有心配合,我的手段就不会那么绝。”
女妖不在乎她的话有没有让周素衣听进去,周素衣也没回她任何言语,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竹林重归寂静,却见女妖坐在阶前,看着缓缓向南天爬去的明月,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后脚的工夫,竹林空地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萧飒的夜风吹走地上的竹叶,让女妖不得不站起身来。回头一瞥,只见来者腰间挂着一块红玉腰牌。心中一惊,旋即镇定下来。
“看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宵小妖族还不跪伏?”
“什么东西能劳烦仙子下世?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你跪下?既然是仙人的女儿,就在仙居好好待着。人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腰挂红玉腰牌的人一般都是仙人子嗣,这番前来的正是仙子赵锦凰。女妖对仙家没什么好感,至少是不会说句好话的。而赵锦凰也不在乎人间生物对她的看法,那些都无关紧要。所以话才两句,两个人就剑拔弩张的。
“我无意在此动手,仙子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打搅了便是不好。”
女妖也不去理她,径直向屋中走去。赵锦凰被藐视后觉着愤怒,二话不说就是一道血红的天雷劈在女妖身上,女妖打开一副卷轴,挡掉了那诡异的天雷。
“实力还行,就是莽……鬼神泣!”
女妖欲开口,却见赵锦凰的右眼已经变得血红,在夜里闪着幽幽红光。而刚才的那一招,毫无疑问就是源自血目的术法——天雷剑。想到这,女妖不由得谨慎三分。赵锦凰轻合双眸,然后缓缓睁开,沉重又愤怒的说道:
“仙子动机,你没能力揣测。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干预,但你对我这般嘲讽,我只能当你居心叵测,意图不良。如此,莫怪我手狠了。”
女妖看赵锦凰这般态度,却不觉着害怕。毕竟见过的场面多了,理性自然会压过本能一头。她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她腰间的竹筒后就明白她的目的了。
“仙子,你是来炸圣树的啊。”
女妖心中笃定,赵锦凰携带的火竹不会有别的用途。而赵锦凰的态度更是直接印证了她的想法——她操控着三条血红飞蛇冲了上来。女妖及早离开,得以免去被揍得遍体鳞伤。赵锦凰毕竟是少女,战术和战略没有那么成熟。却见脚下多了一个法阵,虽然隐蔽,但还是看见了。
“自跳火坑莫要怪我,子亥戌午,申巳丑卯。灵桥封印!”
见赵锦凰中计,女妖快速打出八个手印随后发动术式。赵锦凰看到周身红光大作,却没有慌乱而是很平静的后撤,当那术式等于没有。
“傻鸟,囚禁本仙子的灵桥。需要我自己合手……怎么回事?”
赵锦凰本来得意,却忽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合十,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没用。脑海中总有声音让自己做出违抗意志的举动。
“是幻术,谁这么大胆……是他!”
可无奈双手合十阵法已成,灵桥断裂她的灵力被封闭起来。那女妖落定后得意道:“之前就看到你的体内有此幻术,这番工夫下来你与火竹就断联了。且回去吧,人间的事自有两族处理。”
赵锦凰心里问候了那个下幻术的家伙一百遍,但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赵锦凰轻轻地,一溜烟的工夫就没影了。
三更半夜,无人之刻,亦是多事之时。钟铭自路可心那出来后就在打理自己的武器,却忽地感受到一股邪风,觉着不对的他跟着痕迹追出城外。日出城建在东境草原边缘,过了城墙就看不到比人还高的东西了。但钟铭刚刚落定就感到一只脚踹在她腰子上,让他翻滚几圈后踉跄着起了身。
“你妈……你?”
钟铭正欲发作,但在看到来人顶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后马上把嘴闭上了。无他,赵锦凰他还是认识的。而且对方似乎很生气,周围的灵力都泛着幽幽的红光。
“你贵姓?怎么找我的麻烦了?”
搪塞是没有用的,赵锦凰幻化出一把红色的剑,耍了个血振后开口:“呵呵,装不知道是吗?或许我们早就见面了……不,是见过了。当时对我下的幻术听高深啊。直到被坑才发现你的手脚。”
钟铭心里一惊,但还想争取一些回转的余地。开口抵赖了几句。可这激怒了赵锦凰,她显现自己的右眼道:“用鬼神泣给我下幻术,难道不知道我可以通过血灵力追溯源头的吗?”
“那个是鬼神泣!失策了。”
钟铭一紧,脸色也认真起来。左眼血色凝集,也显现出鬼神泣来。赵锦凰此举是来问罪的,但自己为何如此绝不能轻易告诉她。仙子知道的事情很多,一旦被发现窥探她的神识而沾上窥伺机密,就是没干都洗不清了。
八尺海原剑出鞘,带出阵阵寒光。他选择与其一战。虽然对方身为仙子,但年岁不高,不至于到无法相战的地步。
赵锦凰听刀出鞘,也是毫不客气的进步刺剑。钟铭架刀格挡,血剑正好劈在刀刃上,差些豁口。
“用刀的兵修,自从我爷爷那辈就没有了。如今你还是第一个啊。”
赵锦凰甩剑改为反手,划着刀锋拨打钟铭的刀。钟铭没有硬抗,而是收刀回身。赵锦凰劈头一击,钟铭举刀挡下。随后赵锦凰改正手抹颈,钟铭贴剑打走。赵锦凰再刺其腹,钟铭背负刀回正再次挡下。整个对弈过程赵锦凰的攻防都是滴水不漏,但就是打不动钟铭的防御。
“你妈用缠头裹脑,属王八的吗?”
缠头裹脑乃是贴身防御刀法,出此招法几乎无懈可击。一向高傲的仙子此刻也破防的大骂钟铭不敢出击。钟铭哪能被她影响心态,反倒是赵锦凰因一时气急露出了破绽,让钟铭一刀打的措手不及,若不是回剑及时,就已经被钟铭刺翻到了地上。钟铭追击,赵锦凰就挡。二人水平大差不差,钟铭没给她反击的机会也破不了她的近身防御。
“骂我骂的欢实,到头来用的不还是缩头的云剑吗?”
钟铭架刀的同时嘲讽了一番赵锦凰,赵锦凰虽然气但没乱方寸。眼见无法得手她果断选择一搏,以低平扫攻击钟铭,恰好钟铭也同时出刀。全力攻击下武器双双脱手。赵锦凰后跳的同时右眼红光一闪,雨点般的红针便向着钟铭打去。钟铭吐出水雾遮挡视野,也将红针没入其中。水雾散去,钟铭用转移来的团扇挡住了密密麻麻的攻击,而左手持着短柄镰刀,其上附加有八术术式。
团扇一挥,便是大风呼啸着奔袭向赵锦凰,赵锦凰则发动鬼神泣,生成冰障壁挡下了狂风,当然寻常冰墙防不住这样的攻击,但被血目强化,就是直接把爆破术式贴上也不一定开的了这墙。
赵锦凰激起灵力,换出巨大的蟒蛇,蟒蛇吞吐寒风将冰墙吹成碎块,裹挟着令人害怕的温度将钟铭包围其中,钟铭架扇子格挡,另一只手则拿着镰刀一挥,迸射的雷电就把蟒蛇炸的四分五裂。而后他找准机会,拉近身位,用骑兵战术,正手持镰,用刀背顶她。赵锦凰用术抵挡,钟铭也不连战,一触即退,最后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收回镰扇和佩刀。随后扬长而去。
赵锦凰心有不甘,本想去看看旧物却被人摆了一道。前来问罪却打的无果而终。现在就连与火竹……火竹呢?
赵锦凰思绪刚到就下意识的要掏腰间的火竹,可那个地方却空空如也。会想起刚才的战斗,赵锦凰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个二遍。火竹还被人顺走了。
“你妈!当我仙子是白痴啊!”
次日,钟铭一大早就醒了。但路可心还迟迟没有动静。昨日分开前路可心与他约好辰时相见,但现在已经辰时三刻还是不见师姐。钟铭觉着奇怪,路可心一向准时准点,没有缘故不会失约迟到。钟铭试探着敲门,敲了三下也没回应。
“师姐,师姐。如果听到了可以回我一下吗?”
依旧不见人声,钟铭心里忐忑,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门。
【钟铭,不要难为情,这是在检查师姐的安危不是吗?】,钟铭这么劝说自己,把身子探入屋中。那茶室般的装饰依旧在,干净整洁中带着淡淡没有消散的茶香。路可心不在,钟铭隔着卧室门。最终是下了决心,轻轻扣了扣房门。
“师姐,在吗?”
或许是声音太小,呼叫没有效果。钟铭怕路可心出事,慢慢的推开了房门。随着门轴的咯吱声,钟铭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门开时没有意外情况,钟铭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了正在熟睡的路可心。她静静的卧在床上,脱去平日的外衣,盖着轻薄的被子,睡颜甜美安静,不像兰馨那样大大咧咧。不知怎的,钟铭忘了他是来提醒师姐的,就这么僵在了门口。
“师弟,早上安好。”
“早上安好……咦!师姐?我只是……”
钟铭看的入迷,以至于时间太久忘了路可心已经睡醒,惊慌之下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师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已经辰时了。”
听钟铭这么一说,路可心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抬起右手,轻轻的抚额。
“师姐记性太差了,居然睡到这般时辰。师弟在外稍等片刻,可心穿穿衣服便走。” “好”钟铭恭敬的一声后逃也似的出了屋子路可心翻身下床,将一架上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随后摸到药葫芦,取了一粒药送入口中。再开门时,亦是一如平常的青伞罗裙的装扮。
虽说时辰晚了些,但日出城的集市直到宵禁前都还是在的。二人租住的院子本就离西市近,差这点时间也没什么。这次邀约是路可心先提起的,钟铭便跟着她去了。
转头来到市口,路可心最近舞艺有成,心情很好自然兴致勃勃。反倒是钟铭,最近先是凤凰的委托。又是斥候的战斗,更是赶上仙子下世。自己还偏不能旁观,有些愁眉苦脸。
但出来游玩,不管是作主还是作陪,总不能带着心事,否则来也是白来。可心心细,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摊子前。摊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吃食,摆在最中间的则是一个淡黄色的糕点,路可心付了钱,让那老板取来托盘装好。
“来吃点,多是师弟没尝过的味道。”
听路可心这么一说,钟铭倒是来了兴趣。刚提起手就被一双筷子抵住了。
“且莫心急,要用筷子来夹。”
钟铭接过筷子,夹起一个咬一口,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层流心。鲜甜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味蕾,似乎能让所有品尝它的人都感到愉悦。这可是真心的好吃。
“这是蜜糕,也是师姐平日里最爱的点心。师弟愁眉苦脸的,正能用这层甜蜜解掉。”
一盘蜜糕不多,饶是钟铭一个人也能半刻钟消灭干净。而当他吃完转身时,却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蓝色便服的人,似乎等他多时了。
说谁谁到,叫谁谁灵。刚才钟铭还在想着凤凰呢,结果还没过辰时就见到了南宫瑶。 “南宫小姐,好巧。”
“不巧,专程来找你的。”
南宫瑶插手,问他:“我说小铭,你是不是把姐姐的委托给忘了?”
“您是……南宫宗主的灵兽凤凰吗?”
路可心并不知道钟铭和南宫瑶的交易,但通灵堂身为十大仙宗其一,名气还是很高的。路可心对宗中的大人物还是有些了解的。加上从二人谈话的细节,路可心也能大致还原出二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是的,这位姑娘你姓……嗯?”
南宫瑶双手抱拳应下路可心的猜想,同时回问她的姓名。但刚一开口就紧了紧眉,然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照常问了她的身份。路可心没疑有她,而是以同样恭敬的礼数回道:“在下汜水宗路可心,请多关照。”
“好,有劳。”
凤凰回答后便不再说话,她此来的目的是询问凤凰脂的事情。一个月来她也曾亲自寻找,却总是无果而终。
“算了,你继续吧。我活了这么多年,涅盘也不在乎这一时。”
南宫瑶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心里定然有着藏不住的失落。可天命与人事已经大大超过她的能力,涅盘的机缘找不到,她也只能继续等待。说完这些,南宫瑶默默的离开了。 钟铭也不多想,毕竟这种没根没谱的东西不好找。路可心带着他走过街市,却见一个老翁的店门口挂满竹简。
“二位来看,此乃祥愿简。您二位一人拿一个,写下自己所想。戴在身上三日即可万事成遂。”
听到吆喝声的二人顺脚过去,老翁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俊青年,推销起了自己的竹简。这本是祈福的东西,成不成都是该如何就如何。修仙之人不信这些,但图个好运也是应该。二人同时伸手,两根竹简各是四个铜板。一手毛笔一手拿简很快就好。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三日之内不要与人看否则不灵。二人笑笑,应付过去了。
市井街巷百来不厌,等回来时已经是几个时辰后。太阳西斜,天边已经泛黄。路可心放下买来的东西,与钟铭在小院里攀谈——不知为何,二人很聊得来。
“人间百曲,不出五音。师弟平日闲暇,是否会与人和歌?”
“咱不擅长唱歌,或者说没有师姐那般精通。”
钟铭放好物品,一边绑扎一边回答路可心的话。路可心从口袋里拿出笛子,试了试音色,对它还算满意。
“来到日出城已经诸多时日,自辞别师父后再没听到过仙宗修士的和歌声。”路可心握着笛子感慨:“市井百民,每日熙熙攘攘。却终不是我等操持山音之人的归宿,或许如此,我不喜欢那些太过嬉闹的歌。”
钟铭对歌的品味没那么高,但歌品既心音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轻轻的来到路可心身边,蹲着看她的表情劝慰:
“明明我才是那个烂摊子一身的倒霉鬼,怎就师姐这番慨叹伤神?”
“欸?我吗?花舞灵的修士闻歌起舞,也在这歌中塑造了属于自己的心性。我慨叹这心性若顽疾般难改,最后落得不近尘世,孤芳自赏。”
路可心最后还是把笛子收回口袋,继续言道:“反是师弟这般背负甚大却性格豁达,是可心所莫及。邀君出行,本意除去希望帮师弟调理心情。还有就是希望借师弟的手,帮我扭转这不近人的心性。”
闻言钟铭轻轻摇头,只说了声不必。
“为何不必?”
路可心对这样的答复并不理解,按理说钟铭那般,态度应该是贴近尘世的才对。钟铭看她疑惑写在脸上,解答道:“心性是自己的意志不是他人对师姐你的要求,正如舞能与众人欣赏,归根却还是给自己跳的一样。在意与他人那虚无缥缈的看法,到头来只会给自己找不快。”
路可心瞳孔一紧,很快又面色如常。慢慢抬起头,一如平常温婉。
“是啊,囿于心性终将作茧自缚。或许师父遣我历练,本意就在修心吧。”
“师弟既然提到舞,可通晓其中一二?”
钟铭挠头,想象到四个师父围着他学跳舞,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赶紧摇头。
“师弟既然佩八尺海原剑,应当学过剑舞。诸舞其同,师弟可参照剑舞舞步。” 钟铭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侧着低头:
“我……师弟其实……不会剑的。”
“嗯?师弟既然佩宗主钦赐,怎么会……”
“师姐,我这八尺海原剑……其实是把刀啊。”
钟铭把腰间的八尺海原抽出,确实是把单面开刃的刀。这下可煞风景了。路可心一顿,旋即抬手将佩刀压回。轻轻道:“莫要担心,同我舞步。一进一退,女者欠体,男者直身。然后我们和歌而动。”
夕阳临近天际,为院子里撒上无边的金光。钟铭笨手笨脚的站在路可心指给他的位置,二人相对而立,相隔半丈。
路可心摆好姿势,微微行一礼,随即起歌。歌曰:
【君子生兮江洲,我生兮江头。
亦将水兮做道,载纸舟兮请候。】
歌毕,路可心三步一节,持纸伞偏转,若流水清扬。舞定,钟铭回礼,钟铭起歌,歌曰:
【山高有松柏,河广有行舟。
高山伴碧水,观此登高楼。】
钟铭学着路可心三步一动,同时动着上身配合身体动作。但跟着跟着身体就不协调了,好在没什么差错,钟铭不想在路可心面前出丑。愣是撑着没摔在地上。
路可心之舞共五节,一节两人各起一歌,歌罢起舞。钟铭最开始还歪歪扭扭的,经过示范和教导,到四五节就已经有模有样。
钟铭学的很快,待到第二遍时就已经很熟练了。尽管算不上优秀,但已经可以和路可心同频。不至于踩到她的鞋或和她碰头。
“师弟天赋甚好,虽不能以此修行,但闲时作乐大抵是没有问题。”
“多谢师姐夸奖,玄鸟受此过誉不敢当。”
钟铭擦掉额头上的汗,再递给她一条毛巾。路可心摆摆手,拿起水壶道:“和歌起舞,平心静气。我去取水来,先少走动。”
钟铭回了声好,路可心便向着水房走去。可刚走开没五步,整个人却忽地站住。左手不住的轻颤,水壶最终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明明……为什么这样?你居然……我没有不忠于你,哪怕你早早变心。我那般迁就你,你怎这样赶尽杀绝?你怎么这么恶毒?”
路可心喃喃自语但声音不小,钟铭听了个真切。虽一头雾水,但还是尝试呼唤路可心。
“师姐?”
听到呼唤,路可心颤抖着慢慢转过身。她瞳孔剧烈的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躺在地上。饶是钟铭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路可心支撑不住倒下,他才冲过去接住了路可心。
“师弟,毒……”
没能把话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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