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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欲】(61-65)
作者:偷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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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关心
两个人在车里整理好衣服,宁馥用裙摆遮住屁股上的精液,满脑子都是赶紧上楼洗澡。
宋持风看她下车后走得特别快,心里也大概知道宁馥现在下面不舒服,便停好车笑着跟了过去。
只是他刚踏入陈旧的楼门洞,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他皱眉,看了一眼接起:“喂,爸?”
宁馥这房子就在一楼,他接电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外面那一层防盗铁门,侧过头看过去,就看男人嗯了两声,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他朝电话里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看向宁馥:“我三弟今晚出去跟人玩出了点事,我得去接他一下,今晚你记得自己锁好房门,我待会还得送他回去,你别等我了。”
看着宁馥点头后独自进门,宋持风也是一阵烦躁。
宋星煜是老爷子老来得的么子,整个一个被宠大的混世魔王,在外面谁都不怵,唯独只有他能镇得住。
这不刚老爷子打电话来说跟人出去玩,闹了不愉快,打起来了。
大半夜的,让年近六十的父亲去警局接人未免过分,宋持风只得暂且放下温香软玉,独自前往。
警局里,宋星煜没受什么伤,坐旁边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是唐家的小儿子唐锐伤得挺重,直到他进来的时候鼻子里还捅着一根洇着红色的止血棉条,眼睛周围青了好几块,看着相当狼狈。
警察见他进来,确认身份后温和地解释了一下经过。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几个小孩去KTV唱歌玩儿,喝了点酒,唐锐酒后失言说了句错话,被抓着不放,两边酒劲上来都在拱火,就打起来了。
好在打架就打架,没随手抄起个酒瓶子什么的,也都是皮外伤,已经批评教育完,主要参与人都写了一份检讨,到时候再签个和解书就没事了。
宋持风往里看了一眼,都是熟面孔,霍一鹏之类都在其列,一群混小子现在估计是酒已经醒了,都不动弹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坐着。
见宋持风过来,宋星煜一个鹞子翻身从椅子上坐起来:“哥!”
宋持风不理他,先走到唐锐面前检查了一下小朋友的伤势,简单慰问几句后才不冷不热地瞥了幺弟一眼:“走吧,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老爷子惯着宋星煜,宋持风可从来不惯,一向就事论事,不偏不倚。
偏偏宋星煜还就服他这位大哥,把老爷子酸得不行,气来了就骂他小白眼狼。
在座都是一群小少爷,宋持风带着头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开始给家里打电话喊人来接了。
出警局的路上,宋持风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让宋星煜心里特没底,叫了两声哥都被无视,直在心里大呼‘我命休矣’。
警局门口,唐瑶的车刚停稳,就看宋持风黑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因为背着光,看着更是跟要去杀人似的难看。
两人打个照面,宋持风先替幺弟道了个歉,唐瑶便摆摆手:“不用,我那个弟弟什么德行我知道,指不定他先犯贱,又打不过你弟,菜得要死,无语。”
“就是他真的好菜我给了好几拳他才……”
宋星煜一听就来劲了,直到对上宋持风的眼刀子才立刻禁了声。
唐宋两家其实这些年关系一直还行,唐瑶虽然比宋持风小上几岁,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各种聚会碰面,看宋持风是亦兄亦友。
后因为宋持风进大学就开始被以接班人方向培养,聚会不再常去,两人就变成不再亲密却也没完全断了联系,逢年过节还会见面问候,有事儿也会帮一把的关系。
宋持风听出唐瑶语气中的不耐与刻薄,感觉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又看她身上穿着一条宝蓝色亮片裙,是明显的晚宴打扮,才想起:“刚聚会没看见你。”
“哦,我……有点事当时。”闻言,唐瑶别开眼,解释得也格外囫囵:“去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撤了,然后我也走了。”
现在距离刚才他带着宁馥离开已经至少过了两个小时不止。
两小时都还是这身衣服,说明之后也没回家——宋持风没有点破,只点头,然后给了宋星煜一个眼神:“去车上等我。”
看着宋星煜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拉开车门上车,宋持风收回目光,“最近那个项目怎么样?”
“嗐,就没什么进展,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好像和家里也闹翻了,自己搬出来住了。”提起项目,唐瑶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我感觉要砸,不过你好像也早就知道要砸,就是为了……图一乐?”
唐瑶家里不打算让她一个女孩继承家业,所以她大学毕业起就在做自由投资人,自然知道十投九赔这个道理。
但投资讲的就是一个赌,赌自己的眼光是否契合未来市场,要么血本无归要么盆满钵满。真赌输了那没话好说,可要把几百万往明知是个死的坑里丢,她也还没做到不心疼不眨眼的地步。
“你就当是吧。”宋持风确实不在意:“砸了就砸了,但是你记得把钱看紧点,注意有没有流入他私人帐户,如果有,不用客气。”
虽然宋持风觉得时慈再蠢也不至于连续两次栽在同一个地方,但该交代的还得交代清楚。
“行,我知道。”唐瑶点点头:“我做这个还是靠谱的,你放心。”
“你做事我肯定放心。”宋持风笑说。
与唐瑶在警局门前道别,宋持风回到车上,刚上车便看宋星煜坐在副驾,皱着一张脸:“哥你这车多久没洗了?”
宋持风不知道他在矫情什么,收起与朋友交流的和气,冷淡道:“昨天刚洗过,有什么问题?”
宋星煜降下车窗,一脸嫌弃:“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有点腥好像。”
还敢说。
他想起方才和宁馥就在这个位置做爱,要没这档子事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抱着她睡觉了,看宋星煜简直愈发不顺眼。
宋持风冷着脸发动引擎,甩出问题:“你今天发什么疯,说清楚。”
也得亏对方是唐瑶的弟弟,要碰上个不认识又难缠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提起这件事,宋星煜脸上的表情也猛地冷了下来。
少年侧脸紧绷,后槽牙悄无声息地咬紧,眉眼间那股倔劲儿立刻浮现,与宋持风和宋薄言小时候相差无几。
“他说我妈是小三。”
宋持风沉默下来,已经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住。
人好像总是这样,看见豪门续弦就往龌龊的方向去想,尤其宋星煜的母亲出身普通,还小老爷子快二十岁,现在宋星煜虚岁十八,她也才四十出头。
但当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母亲死的时候他十岁,宋薄言八岁,过了一年继母进门,再一年宋星煜出生,他们两兄弟当时觉得心里难受,一直没给过继母什么好脸色,后来宋持风大了,才渐渐体会到继母在这个位置上有多不易。
继子不喜欢她,外人议论她。
同为阔太的小团体两面三刀阳奉阴违,丈夫又常年忙碌不在身边,留她一人在家面对襁褓中的幼子。
说白了,要怪只能怪当年老爷子把人娶进门的时间确实是太短了点,才让那个女人一直饱受非议,直到现在。
所以他看着是把宋星煜宠上了天,其实除去纯粹的父爱之外,也有一定补偿心理在里面作祟。
面对这样一个理由,宋持风也说不出什么。
他抿了抿唇,平静地将车驶离原地,跟宋星煜说:“知道了,这里的事我来善后,待会回家之后别跟阿姨提这件事,就当你是任性打的人,知道吗?”
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打人固然不对,但如果是这样的理由,他作为兄长也不会不由分说的斥责。
这就是宋持风作为哥哥的理念,也是宋星煜对他服到不能再服的原因。
“知道!”
小孩想要的,有时候根本不是没有底线的退让宠溺。
而是让他知道,在关键时刻,有一个强大的,明辨是非的力量永远是他的矛,是他的盾。
宋持风带着宋星煜回到老宅,夫妻俩果然还没睡,继母先冲上来打了宋星煜几下,骂他不懂事,可中年女人的手劲到青春期的少年身上,和挠痒无异。
宋星煜自然不疼,只盯着母亲看了一会,听话地没提刚才的事儿,佯装出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闹着说饿,惹得女人更是生气,放下狠话说饿死算了。
宋持风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听见有人敲门,便走过去打开,看见继母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春丝面,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讨好的味道:“持风,今晚真是麻烦你了,刚给你弟弟下了碗面,不知道你饿不饿……”
他知道这个时候接受才是一个让大家都舒服的做法,便从善如流地伸手接过托盘,朝继母客气地笑笑:“谢谢阿姨。”
对于丧母的孩子来说,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接受另外一个女人做自己的母亲。
宋薄言如此,宋持风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作为长子,就必须比次子更懂事,更大度。
送走女人,宋持风把那碗滚着热气的面放在一旁茶几上,儿时回忆翻涌上来,却被床头手机震动打断。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就看屏幕上是一条微信消息。
Nf:你弟弟还好吗,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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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下不为例
宁馥刚才回到出租屋里,换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把前一天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忙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最近她睡觉时间也不太固定,时早时晚,主要看宋持风来不来,要来的话基本都睡得挺晚,第二天就干脆避开上午的高峰期,中午再去。
忙完小家的事情,宁馥躺在床上,却忽然又想起宋持风走之前的表情。
唇角僵着,眉头皱着,看着顶不情愿的样子。
他说他弟弟在外面玩,出了点事。
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学舞蹈的,家里不乏很多富裕人家的孩子。
宁馥有不少阶层在时慈之上的女同学,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偶尔就会吐槽几句自己周围的离谱事,比如前两天谁出了个小车祸把人腿撞折了,家里花钱了了,又或者是吸了不该吸的东西进去了,这回已经是三进宫之类,搞得宁馥有一段时间特别担心时慈以后也会交到坏朋友,对那些对她围追堵截的富二代更是敬而远之。
她没有一直盯着屏幕,而是想着宋持风可能忙着处理事情没空回复,便锁了屏准备先睡觉,明早再看。
但微信消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宋持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宁馥愣了一下,接起:“宋持风?”
“没什么大事,几个小朋友打了一架。”
听起来是在汇报情况,但宋持风的语气却和走时截然不同,这句话似乎也是笑着说出来的。
“他也没受什么伤,现在已经把人接回来了,抱歉,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害她担心了。
宁馥悄悄舒了口气,嗯了一声:“没事就好,我看你走那么匆忙,还以为很严重。”
“宁馥。”两人之间沉默尚未蔓延开来,宁馥便突然听见宋持风叫她。
“嗯?”
“明天我去看你练舞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来看我练舞?”
“想去,”宋持风说:“我还没看过水下舞,想来见见世面。”
“现在天热了,游泳馆人很多。”宁馥闭门造车两月之久,也确实需要一个中肯的观众,“要不然你晚上来?”
“好。”
约好时间之后,宁馥挂了电话,在床上安稳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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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游泳馆每天的高峰时间基本贯穿全天。
从上午到下午,最后是晚上,只能说夏天一家人不知道去哪的时候,游泳馆基本是永远不会出错的。
除去2米的深水池之外,每天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宁馥被逼到只能当提前开始适应水下舞台,义无反顾地扑进了深水池。
这种全天制的高峰期只有一个意外,下雨。
次日下午,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傍晚,游泳馆基本已经空了。
宁馥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出去吃了个饭,回到游泳馆的时候,门口停车位上已经停上了一辆眼熟的车。
宋持风已经买好了入场券,大概是准备给她打电话,结果一回头正好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去吃饭了?”
“嗯,你有泳裤吗?”
“有。”
男人垂眸,看见女孩子的手指指腹已经被泡得皱了起来,面上好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皮,便伸手捞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是又在泳池水里泡了至少大半天。他心疼,又没法说太多,只无声地叹了口气:“进去吧。”
宁馥进更衣室,要换的衣服却不是泳衣,而是水袖服。
原因无他,毕竟她不是为了戏水才来游泳馆,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之后的水下水袖舞。
因为是水下舞,水袖比普通水袖要更长,穿上也要更耗时一些,等出去的时候宋持风已经简单热完身了。
整个游泳馆此刻除了救生员还坐在高位上再无其他人,宋持风站在岸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有水做混响,低沉声线有一种开阔感:“我站在哪里看比较合适?”
“就这里吧。”宁馥被人围观的时候看他们基本都站在那,她指了指,抿抿唇:“要是我等一下演得不好,你要直接告诉我。”
这舞国内还没几个人会跳,团长帮她问了最早尝试创新的那批人,得到些技巧之后便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现在只能靠你的悟性了。”
还有两周时间,纪录片团队就要过来拍摄,宁馥这就跟揣着本武林秘籍闭关修炼似的,虽然经常有路人夸她跳的好看,但她实际上也摸不清自己到底跳得怎样,心里打鼓。
如果宋持风昨天不主动提要来,她最近可能也会拉上林诗筠马慧欣来先做第一批观众的。
宋持风刚想说怎么会不好,就看宁馥站上旁边最低的跳水台,从上面爽快地一跃而下。
几个月前还怕水怕到连儿童温泉池都要犹豫的女孩进水的那一刻便如同成了鲛人,水袖如同轻盈海藻般在水中展开。
按理说,水本就有浮力,这种轻飘飘的袖子到了水里会更不好掌控,但意外的,水袖在宁馥手中相当听话,好像并不是一个无生命的袖子,而是宁馥手臂延长出来的一部分。
收,放,每一下都轻柔而不乏力道,柔软的水袖击甩出去的时候甚至充满力量感,伴随着宁馥在水中自由舞动的肢体,仿佛拥有实体一般,在水中击打出漂亮的线条,动作间梦幻气泡翻滚。
宋持风站在池边不自觉地想,如果这一刻他不是站在这里,而是像摄影机一样沉在水里,看浮动的水波光影伴随动作落在她皮肤上,得是怎样一片瑰丽景象。
不过宁馥的闭气还是差了点意思,在水中跳了一段儿便很快浮上水面,仰起湿漉漉的小脸儿看着岸边的宋持风,满眼忐忑希冀:“怎么样,还好吗?”
“我觉得非常好。”宋持风原本还觉得心疼,这一刻也改变了想法,“把手都泡皱了,看来没白泡。”
就很奇怪,明明宋持风也并不是专业人士,硬要说起来,可能和游泳馆见她练舞好奇过来看一眼的路人没什么区别。
宁馥这段时间她不知得了多少路人的好评,全都一笑而过,完全没有当真,但面对宋持风的肯定,她的心情却一下轻快起来。
“真的?”
小美人鱼在水里弯唇笑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声都在这一瞬变得虚渺而遥远。
宋持风觉得这一刻世界上可能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他蹲下身,伸出手,甚至等不及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便蹲跪在池边俯下身,将她上半身拉出水面便迫不及待地吻到一起。
他的唇舌格外急切,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宁馥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当着救生员的面都可以这么直白地亲昵,手握成拳在他肩头搡了两下,却没等搡开,整个人也逐渐泥足深陷。
雨声渐小,就像是逐渐变透的纱帘,就要遮挡不住两人拥吻画面之时,宁馥只觉面前一沉,就这么被宋持风挟着,双双倒进了水里——
雨天的天色本就暗沉,入水后便更是隔绝大量光线。
气泡翻涌滚动,恍惚间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声音与触感,只有彼此。
救生员估计吓了一跳,慌乱的口哨声隔着水,隔着对方的双唇与舌尖,却遥远得好像其他世界传来的虚弱之声。
最后两个人被慌乱的救生员从水里拽出来,并肩站在泳池边接受游泳池安全教育。
“会游泳是吧,游的还不错是吧,还可能会点潜水是吧!”
“不要以为会游泳就可以为所欲为!听过一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这救生员确实是尽职尽责,估计也是刚真给吓着了,训起来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很轻易能联想到曾经高中,某些个脾气爆但人不错的老师。
宁馥以前在学校就是乖学生,被老师批评从来不敢还嘴,到现在也一样。
宋持风学生时就很会一心二用假认真,看着好像在认真听,实际上意识乃至眼神的余光都早游离开来了。
他就看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听着,偶尔还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极佳的认错态度让救生员也有点凶不下去了,最后以“没有下次”作为结束,放两人离开。
换衣服的时候,宋持风回想宁馥刚才乖巧的神色,觉得好玩,又隐隐有些遗憾。
如果他也能和她一起从学生时代走过来,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从游泳馆出来,宋持风带着宁馥去附近吃了点甜品。
宁馥练了一天,脸上已经有明显疲色,虽然吃完甜品之后稍有缓解,但宋持风还是决定不为难她,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他车还停在刚才的游泳馆门口,从甜品店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出了甜品店门,宁馥的手便被男人抓了过去,他不急用手指将她扣紧,而用指腹缓缓地,爱怜地摸索她从掌心到指尖的松弛褶皱。
宁馥知道他在摸什么,把手抽出来又被握住,抽出来又握住,重复两次,她瞪他:“不许摸了。”
小猫炸毛,宋持风却笑得厉害,对上她装凶的眼神,赶紧敛起笑意,正经八百地把她手牵好:“嗯,不摸了。”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这人就跟个大棉花包似的,一拳打上去就被稳稳接住,永远从容不迫,永远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破功似的。
“宋持风,你生过气吗?”她忽然有点好奇。
“当然。”宋持风侧头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每天在公司都生气,你没有从曲总监她们那里听说过我的恶名吗?”
还真没有。
曲总监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宋持风这人工作很拼,为人正派,不苟言笑看着有压迫感。
“宁馥小姐要想看我生气,要不然下次来我办公室坐坐。”宋持风一眼便看穿她的小坏心思,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还不忘把下次见面的日期敲定:“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他问题衔接得很快,让宁馥几乎来不及思考这个邀约的合理性,便给出一个回答:“下周日?”
七月底确实不年不节,但好就好在每年暑期舞蹈考级在这个时候进行,考级的这一周她们工作室顺势店休,让不考级的学生们也跟着放个小假。
约好日子,宋持风才心满意足地帮她合上车门,自己绕向驾驶座。
宁馥怀里装着水袖服的包湿漉漉的,她想先放宋持风车后座,扭过头去却见男人后座放着一个写着‘泛切电子’的牛皮纸文件夹。
泛切电子在业界也算很有名的3C周边产品公司,主营各类充电器及连接线转换头。
宁馥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觉得这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过,但远没有熟悉到看见就认出来的程度。
“宁馥。”
宋持风的声音及时将她的注意力唤回去,“要出发了。”
宁馥意识到自己还没系安全带,便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送宁馥到了楼栋外,男人下车给她开门,随即在她眉心轻啄一口,道了声晚安,才将车驶离原地。
当车开出红芪路之后,宋持风把蓝牙耳机卡在耳朵上,面无表情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泛切的文件夹为什么会落我车上?”
语气不疾不徐,甚至斥责意味都不重。
但冷冽的压迫感却足足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近十秒钟,才想起要道歉。
宋持风的表情丝毫没有和缓,半晌,才道: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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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流氓
说是考级周能休息,实际上考级前几天,宁馥还得加课,等于把考级周的课提前上完,等忙到考级周的周日,都已经上成习惯,从床上准时睁开眼才想起今天已经开始放假。
她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发现重新入睡有点难,便拿起手机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消息不多,林诗筠和马慧欣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去逛街,宁馥想着今天还有和宋持风的约,便婉言谢绝道:下次吧。
拒绝完,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手机电量好像有点不对。
虽然一晚上都插着充电器,但似乎还是睡前那个电量。
还好起得早,宁馥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就直接进了旁边的手机维修店。
那老板简单拿自己的充电器给宁馥的手机试了一下,便得出结论:“手机没问题,充电器可能坏了,换一个吧。”
说完,便从柜台里拿一个推给宁馥:“拿这个吧,泛切,大牌子,最近还便宜,只要四十五。”
宁馥看了一眼,上面泛切的LOGO赫然在目。
她没多想,拿起手机便准备扫码付账,旁边的人却发出了好奇的声音:“什么叫最近便宜啊,这玩意还有涨跌,你当是菜市场大白菜呢。”
宁馥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一般这种3C周边产品,价格都很稳定。
记得她大一的时候买了个充电器,大三那年丢了,再去买,价格一模一样,一分都不带少的。
毕竟一个充电器又不像手机那样一年更新好几代,技术早就已经差不多封顶了,哪怕是最快的快充也就那样,整个市场就跟胶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就是最近卷起来了呗。”老板自然也乐意在美女面前多表现表现,颇有耐心地科普起来:“要真说起来,那可是泛切先开始的,可能是仗着自己傍上了宋氏这条大腿吧,不管同行开多低,他都能往下压,感觉宁可卖赔本走量也不让同行好过,不过对咱来说,那可不就是渔翁得利了嘛。”
那人不解:“那这样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啊,如果真的赔本的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抢占市场份额呗……”
“没错,泛切之前看着籍籍无名,其实一直都在搞无线充电技术,准备弯道超车呢。”老板话还没说完,话头就被另一个走进店里的年轻人接了过去:“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肯定也是看上他们手里的技术了,我听人说,最近泛切的无线充电技术已经在试验阶段,一旦通过马上投产,现在泛切这些动作,没准就代表着以后无线充电才是主流,要把这些充电器的库存赶紧清出去减少仓储压力呗!”
“但是我也听说泛切也在给几个手机厂商低价供货啊,而且宋氏这次是铁了心要搞同行,说是要拿芯片的货必须捆绑充电器,我感觉还是恶性竞争的可能性更大……”
话题进行到这里,宁馥能真正听懂的也只有那句‘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
她对这种话题一向兴致缺缺,付了款便不以为意地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先把手机充满电再说。
回到家,她吃完包子,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近况。
这是她最近难得的休息日,和家里两位活宝煲了好久的电话粥,宁爸宁妈本来还担心她和时慈分手之后情绪会很差,但看她又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又是准备参加纪录片的拍摄,生活一片积极向上,才放下了心来。
一家人约好等宁馥纪录片拍完,正好天气也凉快了,趁国庆一起出去旅个游,到周边城市走走。
宁馥笑意盈盈地挂了电话,才发现刚才宋持风发来了一条微信。
估计是在会议中休息的时候发来的,相当简短。
持风:醒了给我电话。
宋持风的微信昵称充满了中老年人作风,就是真名去掉姓氏。
朋友圈一条没有,平时好像也不怎么用微信说话聊天,基本都是电话解决一切问题。
而且每一句话后面,都会很严谨地打上一个句号。
宁馥盯着他那句话看了一会,着手回复。
Nf:开完会给我电话。
谁还不会了。
那头,宋持风确实在开会,不过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就是每周日集合各部门负责人的例行会议。
他一边听着宣传部总监发言,一边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直接低头笑了一声。
虽然他这一声轻到不能再轻,但还是让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抖擞了起来。
正在发言的曲总监睁着一双无辜小眼,给旁边助理一个眼神:我说错了?
助理更无辜:没有吧……
就在会议室气氛近乎凝滞住的时候,宋持风索性站起身,嘱咐助理记录好后半程会议内容,便拿着手机径直出了办公室。
曲总监更无助了:完了,老大被我气跑了。
总监助理也慌了:完了,老大被我老大气跑了。
老大一走,会议室群龙无首。
一帮人理论上来说也都算是精英阶层,三四十岁的年纪,到了这一刻却仿佛回到幼儿园。
“老曲刚说错了什么吗?”
“我先坦白,我走了一秒钟的神,没听清。”
“隔部门如隔山懂不懂,宣传部的事,我们哪懂!”
虽然不明原因,但作为惹怒老大第一人,曲总监在其他部门总监的目送下悄悄推开会议室大门,顺着刚才宋持风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
她本意是想问问刚才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可以请宋持风直接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刚走过拐角,她就听见一个格外温柔的男声:
“等一下我去接你?中午我已经在公司附近订好餐厅了。”
这声音温柔到让曲总监甚至都没听出是宋持风在说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上刹车为时已晚,就这么硬生生走过去了。
好在宋持风专心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她,曲总监从走廊迂回一圈回来,面对一会议室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没事,是我们误会了,我们宋总英明神武,怎么会生气呢!”
虽然宋持风谈恋爱了这一消息也很恐怖,但还好还好,不是她工作出问题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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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正热,阳光烈得让宁馥透过窗子看出去都觉得睁不开眼。
她的衣服大部分都丢在时慈那,现在已有的几条连衣裙一部分来自于之前宋持风叫专柜送过来的,一部分来自于她这段时间淘宝网购的。
数量不多,选择有限,宁馥看了一眼,选了藕粉色那一条。
粗吊带设计,简单裁剪,裙摆正好过膝。
原本看起来有一些小端庄的款式因为身材也显出几分性感,宁馥换好衣服又稍微化了个淡妆,宋持风到的时候正好把头发扎好。
她推门出去,碰到准备下楼买点酸梅汤的房东太太,老人家平时没少看她运动T恤运动鞋,这么猛地一看,笑容顿时将皱纹挤到一起:“哎呀,怎么这么漂亮,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
宁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啊。”
“哪里夸张了!”老人怕宁馥不信,还停下脚步开始详细地夸:“我看见你我就恨我们家李东晚生了五年,开学了才高三,要不然我铁定让他往死里追你,都怪他爸,结婚那么晚!”
“您就放过我吧,她已经很受欢迎了。”
宁馥被房东太太逗笑,忽然听一旁男声,才发现宋持风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洞里。
房东太太一脸‘哦哟正主来了不敢说了’的表情,留下一句“老人家胡说八道几句而已啦~”,便抱着自己的保温杯乐呵呵地走了。
“你刚不是说还有五分钟到吗?”
上了车,宁馥才总算从刚才那句话里缓过劲来,笑着调侃:“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宋先生。”
“她嗓门那么大,我还没下车就听见了,宁小姐。”宋持风也学着她的措辞,随手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我确实刚到,就在她夸你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的时候来的。”
宁馥噎了一下:“学我说话。”
宋持风万分坦然:“礼尚往来。”
‘咔哒’一声,安全带落扣,男人却不急坐回去,而是先低头浅浅地与她吻了一会儿,才笑着把车开走。
他确实已经订好了餐厅,在公司附近一家粤菜馆。
这家店开了很多年,期间翻新好几次,一直保持着高水准高消费。宋持风学生时代就喜欢过来吃,也带很多朋友来过,不管口重口轻,基本都是好评。
宁馥口味一向清淡,带来这里再合适不过。
餐厅人不多,两人入座,餐品应该是已经提前定好,宁馥刚坐稳,第一道菜就端了上来。
她早饭吃得不少,后续又一直坐着没怎么动,本来不是很饿,但浅尝一口过后,便忽然有了食欲。
这家店菜种类繁多,每一道菜量还不多,恰到好处,宁馥吃了很多道菜,品尝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一顿饭吃得不光是胃里的满足,舌尖更是过足了瘾。
吃完饭,宁馥嘴上一点点口红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拎着包去稍微补了一下口红,又被宋持风拉住。
“不补也没事。”
“?”
“反正等下估计也保不住。”
“……”
宁馥瞪他,却好像被剪掉了指甲的猫,挠上来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只觉得痒得钻心。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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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大海的回应
一会儿变态一会儿流氓的。
听听宁馥骂人的词库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宋持风搂着她,笑着结了帐。
这家店离宋氏总部确实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距离。
外面盛夏,阳光炙热,路过的女孩基本都撑着一把伞用来遮阳,只有宁馥大喇喇地走在街头,雪白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亮得就像是被他牵在手上的月亮,颇为吸睛。
宋持风的车已经让人停回总部停车场,两人慢慢散步回去。
宁馥还是第一次午休这个时间来,隔着宋氏的外围墙看进去,发觉宋氏总部给人的感觉其实不像是一家公司,更像是一所大学。
员工大部分穿着都没那么正式,有些人甚至直接格子衫牛仔裤,从食堂出来,可能手里还拿着一杯饮料或一个苹果,和他们一样散步回到主楼。
“人好多啊,我们要不要等会再进去?”宁馥总觉得就这样和宋持风大喇喇地进去,有点太高调了,毕竟外面的人可能不认识宋持风,可宋氏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家老板。
“宁馥,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又被瞪了一眼,宋持风笑得已经快比阳光还灿烂了,却还是带着她改弦易辙,转到侧门附近。
相比正门,侧门的人就少了很多,两人进了门,坐的电梯也好像不同于普通员工,没有中间其他楼层,进门直达顶楼办公室门口。
宁馥虽然之前来过宋氏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进到宋持风的办公室,大概因为是午休时间,整层楼包括外面的秘书岗都空着,宛如一座空城。
宋持风的办公室很大,但陈设相当简洁,四个文件柜两两对立,一套用来会客的沙发茶几,一套办公桌椅,除去三面巨大的落地窗带来的磅礴感之外,和宁馥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你看。”宋持风进门,回头看她一眼,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我每天就在那生气,平均每天气六个小时。”
他这话说得还挺可怜,但宁馥想想他上次把那么大一片度假山庄都统称为‘小生意’,就实在没办法对这资本家报以同情。
要能赚那么多钱,一天气十六个小时她也愿意。
宁馥把小包放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在宋持风的陪同下,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
文件柜里的文件大部分名字都不太熟悉,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认识的,多数都是些财报和收购的文件。
“是不是有点无聊?”
宋持风看出她的想法,把人带到自己的总裁椅旁边,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是靠着办公桌,扶着椅背调转方向,让她跟自己一起看向窗外广阔的钢铁森林,“其实我的生活确实挺单调也挺无聊的,没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甚至连出去玩的时间也不多,说得夸张点,我现在有时候已经在幻想退休以后的日子了。”
椅子很大,好像从尺寸上看着就不适合宁馥。
但她整个人靠在里面,腰部被有力的腰托托住,意外的舒服。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都很享受赚钱的感觉呢,原来你也会觉得无聊。”宁馥从善如流地将目光落向城市远方,“看见钱变多,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钱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钱了,它不会是一个直观的数字摆在你面前,你能随时看见它增长,而是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你只有年终和年末能见上一面,也谈不上快乐,顶多是成就感吧。”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自己心里的声音说得像故事一样引人入胜:“所以我觉得像你这样,爱好就是事业,真的很好。”
事业就是爱好,在做的时候永远充满冲劲,充满追求,哪怕不在舞台上,只在练舞房,甚至游泳池,都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我还羡慕你呢!”
宁馥也没想到她来宋持风办公室,竟然会演变成聊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宋持风说那么多话,聊工作,聊爱好,聊舞团的趣事,每一个话题都在空中开枝散叶,引申延展出更多话题,一下便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在一个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办公室里,时间突然变得很快,快到外面的太阳眨眼间开始往西走,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那你想象中退休后会是什么样子?”宁馥忽然开始好奇:“遛鸟听戏打麻将?”
“现在的老人都逐渐不流行这套了,你是希望我在五十年后当个叛逆老头,开启文化复兴运动吗?”宋持风有点好笑地说:“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人生活的方式不会大变,所以我现在能想象到的画面,就和今天差不多,我和你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一起散步回家。”
宁馥搭在扶手上的手忽地一紧。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宋持风这样一句看似平淡,实际隐含千言万语的话作出什么反应。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十分强劲,宁馥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岩浆从脚底升腾而起,越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聚在头顶,让她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样,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那股热流灌满。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从上而下,炽灼的掌心包覆下来,将她的手拢住。
“宁馥,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带你从我们公司正门走进来吗?”
宁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与天空接壤的线,看那里被阳光烧灼得有一种虚幻的模糊感。
她脑海中各种回忆如同四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杂乱无章地浮现。
她想起前几天的游泳池,想起房东太太暧昧的笑容,想起那天收拾工作室时宋持风一本正经的表情。
想起他手写的,遒劲而硬挺的大舞蹈家,想起他在医院面对她冷脸时些微落寞的神情。
想起他背对着她,握着胯间的坚挺,想起噩梦中那一声熟悉的“别哭了”。
宁馥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片承载着无数回忆,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而对宋持风每一个细小的动容,则是海水中一粒小小的气泡。
看着微不足道,无迹可寻,但实际上当回过神来的时候,睁开眼,却发现早已遍布各个角落,叫她睁开眼是气泡的形,闭上眼依旧能感受到气泡的影。
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宋持风话音落下,等了许久,宁馥亦没任何反应。
他抓着女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自从遇见宁馥,他才知道,商场与情场虽然说起来都是人心,但后者却明显要复杂得多。
商场本质利益驱动,如果是商业决策,他能通过本能嗅觉预判到对手之后五步的行动方向,但到了宁馥这里,他所有的谋略反而好像成了一种累赘。
他不知道宁馥这一刻心里是怎么想这件事,怎么想他这个人,他只本能地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冒进了。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松动,她的软化,她的态度一天一天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宋持风发现自己开始贪婪,他想要更名正言顺的让她走在自己身边,而不用担心被别人,比如他手底下的同事看见不好解释。
他想光明正大地带她去任何地方,出入任何场合,跟身边的人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或是太太。
“宁馥,我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不是想暗示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未来的计划里,只要你愿意。”
他开始弥补,开始害怕刚才那一句话把好不容易开始靠近他的女孩子吓走,声音愈发轻,愈发柔。
但宁馥却始终没有反应,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掉进海里的小石子,溅不起一点水花,甚至就连如何坠落也看不见,就这么静静地沉了进去。
大海没有给他反应,大海不会给他反应。
宋持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成了那几粒溅不起水花小石子,跟着一点点下沉,胸腔顷刻间便被咸涩苦晦的海水灌满。
这里是庆城的顶端,脚下就是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宋持风却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嗯。”
忽然,被他攥在掌心的手微微一动,就像一颗小小的气泡,撞在了宋持风下坠的心,下坠的小石头子上。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将他轻轻往上一抬,便在水中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那一颗被她拨弄来去的小石头子,却顺着那一点力量,停止了下坠。
水流缓慢而轻柔地划过他的心,划过那一粒小石头子,让它悬在海水中不安地浮动。
“我觉得,你的想法,比我那个遛鸟听戏打麻将的要好。”
下一秒,女孩子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双眸璨若星河。
“挺好的,不用文艺复兴了,宋持风。”
谁说大海不会给他回应。
大海听见了他的声音。
回应了他的声音。
==============================
65 .办公室
时间是下午三点。
宋持风三点二十有个会,门口的何秘书觉得差不多可以先提醒一下老板,让他准备把手边的工作先告一段落。
何秘书走过去敲了敲门,隔着门唤了声:“宋总。”
一般宋持风这个时候都会直接接一句‘进来’,何秘书的手已经非常专业地握住了门把,就等进来二字一出,立刻推门而入。
但熟悉的两个字没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略带不耐的“什么事?”。
何秘书跟在宋持风身边也四五年了,立刻意识到老板应该并不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推门而入,随即收回了手。
原本准备好的问题也自动被替换成:“三点二十的会议需要延后吗?”
办公室里,宁馥已经被宋持风推到了办公桌上,他的电脑屏幕就在旁边,桌子两旁是成摞的文件,这一刻成了宋持风的帮凶,帮他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下这一小块地方。
她后脑的发包已经微微松散,却还勉强能固定得住位置,连衣裙的拉链却早在刚才接吻的时候被宋持风拉开,原本悬挂于肩头的粗吊带滑落到大臂处,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推到明天吧,后面也不要再安排其他事情了。”
宋持风在做出决定的同时,手还捻在宁馥双腿间,隔着内裤,缓缓地刺激着她柔软而潮湿的敏感。
棉布已经吸上了水,洇开一块小小的水渍,指腹推上去的时候,如同赤脚踩在微微融化的雪地上。
宁馥听见门外秘书那医生顺从的“好的”时,不自觉地便脑补出了一些失望与无奈的意思。
她又用那种看着昏庸君王的眼神看着宋持风,只不过上一次留住没有说的话,这一次终于能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你好像古时候那种昏君。”
宋持风笑了一声,胯间隆起的膨胀隔着一层西装裤牢牢地抵在她的腿心上,同时俯下身与她深深地缠吻。
金属拉链扣变成两人中间存在感最为强烈的物件,男人偶尔后腰似有若无的耸动都通过那小小的硬金属准确无误地化作皮肤上的酥麻感,沉进皮下的触觉神经中。
男人的手将她藕粉色的连衣裙往下一拉,隔着内衣揉她的乳,乳肉被罩杯兜着,如同盛在杯中的水,稳稳当当地晃荡,直到他没了耐心将她内衣推上锁骨,才一口气弹跳出来。
乳尖儿落于他手,宁馥却呻吟连带喘息都被宋持风唇舌夺去,意乱情迷的恍惚间,下半身还在往她嫩肉上撞的拉链扣也好像成了一只多出来的手,从生理到精神皆是一种奇异的刺激。
“如果昏君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一点不介意宁馥说他昏聩,顺着小女人的嘴角一路吻至侧颈,灼热呼吸烘着那一块敏感皮肤,掌心敏锐察觉她的颤抖,将她握得更紧,“就怕宁小姐不肯跟我胡来,一早还得丢下我去练舞。”
因为最近游泳池人真的太多了,宁馥有时候只能赶早场,就是七点进去,练到九点出来,吃个早饭休息一会,等中午人都去吃饭了,再入场。
她管这个叫错峰练习。
“唔……别……”宁馥被他吻得呼吸都在颤抖,甚至都没听清他刚说了什么,双手抱着他肩膀,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来:“要不然我还能跟你一样……唔……”
宋持风笑着去解皮带,皮质摩擦布料发出让人鼓膜发痒的窸窣声响,自觉臣服:“在这方面,我确实比不上我们大舞蹈家勤勉。”
话音未落,宁馥就被男人握住膝窝,双腿被压在办公桌上,灼热的坚挺直接顶了进来。
“呜……”
宁馥的腰背在桌上微微拱起,发出难耐哼声,尾音又被男人吞下。
这张桌子大概是定制款,高度完全为宋持风量身设计,正好到他胯部左右,双手伏于案上的时候后背自然隆起一个发力的弧度,每一下都精准地操进深处。
简单几下抽插,宁馥的额角便浮现出熟悉的湿热感,她咬着下唇,不住闷哼,侧过头去的时候脖颈线条如天鹅般舒展开,白腻皮肤下隐约可见纤细的青色血管经络。
她今天无论是喘息还是呻吟都格外克制,却好像欠缺了力道的抓挠,放大了心尖上那股酥麻瘙痒。
宋持风伸出手去将她脸颊旁被汗黏住的发丝拨开,也很配合地俯下身去,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怕了?放心,他听不见。”
这个他,指的是谁很清楚。
别说听不见,就算能听见,以何秘书的眼力见,也会想办法让自己听不见。
但身下小女人却红着眼眶,被操得眼泪连连尚且不忘毫无杀伤地瞪他。
宋持风被她这一眼看得简直发疯,也顾不上哄她叫,先握紧了她的手腕,往里面狠插了好几十下,将她硬生生操到泄出来才稍微缓下速度与力道,以轻抽慢插过度。
“你刚说话他就听见了,大骗子。”
宁馥刚高潮出来的时候已经哭过了一轮,现在眼睛里碧蓝如洗,一片清澈,情欲如一阵一阵晃开的涟漪。
内衣挪了位,雪白双乳摇晃,美得晃眼,美得吸睛,在他身下的每一秒都仿佛一枝洁白鸢尾盛放时最绚烂的那一瞬,叫人实在无法不痴迷。
宋持风后腰一双腰眼彻底酸麻过去,抬手将手指送进她口中,搅着她柔软舌尖,如同水中戏鱼般打着转儿,另一只手则是拿起内线电话。
“您说。”
电话里传来何秘书对一切一无所知的礼貌声音,宋持风的注意力却基本都在宁馥身上,他下半身保持着深重的抽动,指尖抵在她的舌尖,趁她沉情迷乱之时,引诱她当做性器那样去舔。
要宁馥给他口交,宋持风舍不得,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她应该是会的,毕竟宁馥的手上功夫就不错,握着他性器时简直熟练得让人发狂。
“去西成买两块提拉米苏回来,嗯。”
他语气语态一如既往沉稳,听不出端倪,却在宁馥本能地用舌从他指腹刮到指尖的瞬间,喉结微僵,随即往下猛地一滚。
从这里开车到西成咖啡厅,开车来回大概一小时。
宋持风支走秘书后撂下电话,便揉上小女人肉感十足的臀:“没人了,放心了吧?”
她的屁股和胸,这两个地方他根本分不出更喜欢哪边,都是软弹而丰满的手感,其中乳房更软,而屁股更弹。
他当然不会问出什么扫兴的问题,但操干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情绪。
“呜、你……嗯……轻一点……”宁馥却已经顾不上那些,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被席卷进这片肉欲洪流之中的小小木片,“宋持风……”
旧情人之间做什么亲密举动都无可厚非,宋持风也不至于幼稚到那个程度。
他情绪更多来源于嫉妒那个人更早地认识了她。
但这恰好就是整件事最无力的一点,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他在整个胸腔弥漫开来的嫉妒心也只能变成一下一下直白又粗重的抽插,以龟头为支点,嵌入宁馥的深处,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就在何秘书外出的这一小时里,两个人已经把整个无聊的办公室各个角落都厮磨了一遍。
宋持风就抱着她,一边走一边插,哄着她说出各种好听的话,叫他的名字,撒着娇说不要了,然后一次一次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落地窗前,他从背后插进去,将宁馥的双乳紧紧地压在玻璃窗上,两团雪团子被压得紧实,乳尖儿与乳肉几乎成了一个平面,结结实实地陷在里面,被他操得动弹不得。
之后他抱着她靠在沙发背后,看她后背朝后倒下,柔若无骨般一样贴在沙发靠背上,被他插到浑身颤抖,就连小穴深处都跟着哆嗦起来,私处涌出无数暖流。
直到何秘书成功买到提拉米苏回到岗位,宋持风才意识到他大概是路上遭遇了堵车,来回花了双倍的时间。
他草草拔出在掌心射精后,依旧觉得不够尽兴,帮宁馥整理衣服时还不忘低头再去缠她,吻她。
直到宁馥实在受不住,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声线泛哑,听着格外娇气:“宋先生,你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我腰都疼了。”
她言外之意相当简单:让一个舞蹈演员腰开始疼,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有多禽兽吧!
宋持风这才总算低笑着松开了手,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待会给你揉揉。”
他这里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间独立卫浴,恐怕是为了方便彻夜加班后小睡一会才弄的。
宁馥之前不是没听曲总监她们说过,宋持风刚开始接手宋氏的时候,其实宋氏有很多以前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之后,大刀阔斧做了不少改革,去芜存菁,宋氏才能在这几年内又一次完成了市值的腾飞。
而这一切,当然不可能在优哉游哉中完成。
“我让他刚去买了点蛋糕,你去洗澡,我去拿。”宋持风细心地将她的小包也拿了进来,跟她简单介绍一下浴室的功能便转身出去接蛋糕去了。
宁馥进了浴室想起这里好像没有她能换的内衣裤,叫了一声宋持风,没人应,便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发个微信消息,权当留言了。
但她刚点开微信,就看通讯录那里又多出了一个红色的1。
时慈的微信早就被她拉黑,宁馥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就看是一个默认头像的小号发来的好友请求。
时:宁宁,我们全都被骗了!宋持风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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