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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纪 代序·时间与海(下) 作者:淋浴堂

2025-03-07 12:32 长篇小说 1860 ℃

【洛神纪】代序·时间与海(下)

作者:淋浴堂

2024/10/15发表于:sis001

字数:16857

(4)

新的一天风云骤变,连事件都变得诡魅灵异。

一拉开冰箱,门上的塑料档板咔嚓断了,一袋塞在门上的冰袋瞬间落下,重重砸在她脚面上。

疼得哈里瞬间跪倒,呜呜,嘴唇都要咬破。

因为来不及关门,更多的东西就掉了出来,冰冻食品的盒子直接锤在她脑袋上。

金发美女如此狼狈,心情也瞬间沉到底。

哈莉奎茵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这是什么?来自海王的刺杀吗?

用操纵水的能力,将冰做成锤?

别开玩笑了!

就这么突然发生的事件,打碎了她梦的回忆——刚刚她还在回忆,昨夜梦见了什么。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剧情,有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出场。

现在好了,全忘了!一干二净。

闭上眼,空空如也。

隐隐约约,远处飘远了的似乎是一首歌。

为什么,太阳照耀。

为什么,海浪涌……

他们知道,这一切没意义。

因为我已经永远失去你。

当一个人,沉入海底。

当一艘船,成了谜……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结局?

你走的时候没能留下一句。

“在这样的清晨醒来,我不懂怎样可以释怀。”

“每一天,都一样。天天,都一样——是不是我已经没有未来?”

哈里用不好听的嗓音轻轻哼着。

她想起来了,这是——小丑教给过她的歌。

你又来过我的梦里面了么?

她忘了,她全都忘了。

她干脆大字型躺在木地板上,任敞开门的老冰箱发出轰轰的启动声,也不管会不会有更多冰冻的东西掉下来。

人生要继续,贪念该停止。阿龟那孙子还在遥远的白山大湖等着她,没准那里安排着真正的刺杀。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破防了,我……还是很想你。

***

到海王他们露营地点,要开五个小时的车。哈里有点后悔昨天在床上贪欢。她觉得海王就是在故意整她。

昨天出发的话,可以蹭童子军的大巴车到普罗文斯镇——鳕鱼角的尖尖,从那里坐高速渡轮,直接跨过海,欣赏着大西洋波涛,与座头鲸一起畅游,看鹱鸥追浪,直抵达缅因州首府波特兰的码头——然后在这里有第二辆大巴,是和麻省合作的缅因动物保护组织安排的,接力一般,把孩子们送到白山脚下的湖区。再在那里下水,划着皮划艇,一路听着海王讲解自然与生态,到荒无人烟的岛上露营。

要是那样该多好。

现在惨了,她得独自上路,把小破车一路沿着来时反方向,从这儿奔赴芭芭拉的家,却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路过,然后咬紧牙憋住尿,踩紧油门,Ruang~Ruang~Ruang~一路向北。

哎,好像不用憋尿,因为这车跑不了全程,中间得加油,没准得加两次油。我心疼,这趟算是私事,油钱要我自己掏钱包。

天气怎么样?不好,阴。一眼望,沙滩上没人了。本来也没到周末,估计是昨天附近的居民发现是个晴天,一窝蜂跑出来晒屁股。而昨天哈里脑袋进水了,不去海滩,反而爬了沙丘,干燥地虚脱。光着脚,脚板被烫得热烘烘,她在沙丘上恍惚着,就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看到了爸爸和妈妈……

哎,是爸爸和……后妈。

哈里的心里,装着很多人。

陪过她一场精彩,给过她一份刺激。

然而这些人,最后全都离她而去。

他们说:你是大姑娘了,你有自己的路。

哈里的路呀,哈利路亚。

我的路,可是引领我走向归宿?

***

终于,梅拉引领着哈里,走进了情欲色调的房间。

粉色的光,似乎是在暗示,这里只属于女孩子。

黑色的两支牙刷,一支剥开了包装,随意扔在牙缸里;另一支躲在包装袋中依靠着上一支,在等待着被剥开。哈里随意瞟了一眼,嗯。

浴室大大的镜子里,自己正被另一个女子拖着。她眨眨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眨了眨眼,这并不是梦。

她忽然明白过来,今天,梅拉要当男人。

***

路况不好,在加油的时候弄了杯咖啡,小腿有点抖,早晨被砸的脚也肿了——就像是被人故意用脚跟狠狠踩了一脚。哈里趔趄着一条腿,往车里挪。小破车开起来,开起来,前方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她要勇敢地战斗,从另一个男人的手里,以男人的身份抢走他最宝贵的东西——男人的尊严。

***

空气凝滞着,咔嚓,冰块化了,香槟瓶子在冰桶中移动了一下。

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在偷看。

“怕什么?”梅拉问。

“怕我没经验。”哈里坦诚回答。不论是什么,她都不行。

她不懂爱人,只会瞎胡闹。她不会那种感人的牺牲行为,一旦有了为对方找想的念头,最后就变成了倒贴,令人烦的那种倒贴。

笨孩子,越努力越是讨人厌。

最后毫无例外,她总是被……扫地出门。

“大胆一点,你愿意做奴隶还是女王?”梅拉的话,带有一丝威压。 在粉红色的气氛中,她问:你想被我征服,还是你与我一起,征服你自己? 哈里还剩下最后一丝作为心理医生的意识,她问:“你被我吸引,是因为我也是个卢瑟?对吧。”

我太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高岭之花,不值得你故意勾引我,来给你的优质老公添堵。你与他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个女人夹在中间可以改变的。

我知道,你是真的被我吸引了。而这才让我害怕。

害怕这样——两个失败者之间的——同性吸引。这样的关系是不会有未来的,二人互相纠缠着,沉入水底,没有谁可以得救。

哈里忽然想到了所有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和女人,全部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浮不起来的角色,所有的人都在享受,被自己拽着往下沉的重力感受,这么一起一伏,一进一出。

她睁开迷蒙的眼,试图看清那个坐在自己肚子上做活塞运动的家伙——你的颜色,你的形状,你的表情。

什么都没有。

仿佛她只是以往一样,在拿着高跟鞋,用鞋跟剥开自己的包皮,在自慰而已。

她是一个扶不起的角色。

梅拉却没有被这家伙的丧所感染,她笑了。“小屁孩,明明不知道愁苦的滋味,自己忧伤。”

“我知道愁啊,一次一次被抛弃,这样的经历还不愁苦吗?”小孩儿奋力反驳大姐姐的话。

红头发的海之女王,就像是随意望向门的方向,又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 “你真的拥有过什么东西吗?你或许奋力抓紧过,但是一时抓住的,不是拥有啊。”

你拥有过丈夫吗?那个发过誓言,对你毕生呵护的人。

你拥有过孩子吗?那块把你阴道撕开,让你痛不欲生的肉。

你拥有过臣民吗?与你利益息息相关,然而渐渐如包袱一般沉重的责任。 当你真正拥有过,你才能明白什么叫失去。

当你的丈夫为了精彩和骄傲而留连远方的世界。

当你昨天还与你呼吸同一口气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于你的明天。 当你的臣民都化作尘土,当你们的信仰渐渐消亡,成为这物欲横流的时代中不合时宜的一柄固执。

——哈莉·奎茵觉得心情很沉重,其实她明白,关于自己的故事,每一个写出来都会很沉重。

但是,梅拉的话,就像是她平躺着感受憋屈的时候,还给她胸口压上了沉重的大石。

一块,两块,三块。

现实的压抑令她想自慰,可是永远都摸不到高潮,那么原本塞满心头的空虚将会被再次撑大,令自己窒息。

她慢慢地蹲下来,缓缓地跪下,伸出手搂紧了梅拉的双脚——那双深绿色的长筒胶皮靴。

她祈祷着:“帮帮我吧。”

这样的呢喃,缓缓升起来,慢慢填进梅拉的心,悄悄治愈她的伤痕。原来,她所需要的,一直以来都不是——被呵护,被安慰。

而是被需要。

当孩子离开世界,母亲的责任与角色,就不被需要了。

当丈夫要忙着跟男战友女战友拯救世界,妻子守护一个家,维持安定的重要性,也就不存在了。

当人文精神普及,每个庶民都可以拥有对国家的监督力,那么贵族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难道只是像颗没用的脑袋,摆在脖子上显得个子高吗?

哈里祈祷“我需要你。”

梅拉含着泪,抚摸着她那一头金发——就像是在抚摸,曾经的那个男人。 海王希望此刻自己醒过来。

然而,他发现,自己不能控制了。

***

“狗娘养啊狗娘养!”哈里漫骂道。

五个小时,跑到了那边黄花菜都会凉了吧。关键问题是,她刚刚搜索了一下天气,明明昨天还是晴天白日,今天到了下午,似乎山区那边是要落雨的。 一下雨,她就会焦躁。她害怕,她怕打雷,她怕自己全身淋湿。

***

全身被淋湿的哈里,像一条金毛狗。她哆哆嗦嗦,伸出手挡住花洒喷头。结果淋浴的水冲到了她胳膊上,溅起来阵阵水花,反而迷了她的眼。金毛被打湿,就不再是双马尾那样的精神小妹妹,而是冲成了一绺一绺,全都贴在她柔滑的皮肤上。肉乎乎的身体暴露了,躲不开。哈里睁不开眼,被水冲,就像是她幻想过的那些战败女英雄,在她这个女恶魔手里求饶,然后她狞笑着拧开高压水龙头,把她们冲成落汤鸡。

原来,反过来,被人冲成落汤鸡的感觉,是这样的。——海王想。

他被迫欣赏哈里的裸体,看着梅拉认真清洗那具刚刚在调教中不住抖动的躯体。

海王方才闭上了眼,他不想看到妻子的另一面。那第一场调教留下的,只有声音的冲击。

可是此刻,他睁开了眼,睁开了,就合不上了。就看到梅拉像一个宠物店老板一样,开心地清洗着上过一堂课的狗崽子。

不……哈里并不是狗。她的虚弱被梅拉冲洗干净,只剩下健康肤色。金毛小犬从开始努力地躲闪,到后来被水流牵引着抬腿,扭腰。

身材不好。准确说,身材差透了。到处都是肉,曲线毫无张力。大腿粗了点,腿根又粗得不够,小腿少了点肉,在浴缸里的站姿就像个第一次进城洗澡的村姑。

但是,神奇的事发生了,梅拉的手操纵着水流,牵引着哈里,做出一个一个的姿态,就像是一位油画家,在慢条斯理地画着裸体画。

这样的画家不着急,她笔下的裸女在慢慢成长,长得很慢,每秒钟只会长大一秒。哈里就这样被他的妻子绘画者,慢慢成长着。

“快点长大。”他的妻子说。似乎并不是特指哪一个部位,哪一个器官。 “当你成长起来,你就可以……反过来,调教我,开发我的身体……” 既然无法让自己强迫着醒过来,海王只好,屏住呼吸,强迫自己——昏了过去。

(5)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清晨八点不到就出发的,虚脱的哈里已经尽力了。

她来的路上似乎是看到一辆黄色大巴车驶离,但也可能并不是海王的童子军。总之,她到了。

“喂!这里不能停车!”两个白种人老头忽然出来,对她很不客气地说话。 毛病吧。

“你是马萨诸塞的车牌儿,这儿是缅因,不欢迎你们这些人。”老头儿还蹬鼻子上脸了。

跑了五小时路的哈里想给他一耳光。两个老头儿中的另一个拉扯了一下伙伴。哈里左顾右盼,不停在这儿?停哪儿?

扯淡吧。马路边还是你家开的了?

她只好上车,重新启动,准备开到木桥的对面去。

就在这时候,两老头也离开了,他们的车转个了弯,从哈里旁边错过。哈里定睛一看,那辆SUV的后面,明晃晃,挂着——马萨诸塞的车牌!

马萨诸塞!跟自己的车一样的州车牌!

刚刚谁说,马萨诸塞的车不能停这儿,缅因人民不欢迎的?!!!

我草泥马!!!要不是‘霓虹’这破车型的窗户需要手动摇下来,她真想伸脑袋出去直接淬对方一车窗唾沫。

这一天的好心情算是全毁了。

Actually,这一天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好心情。

话说,我到了,海王在哪儿?

***

软帽盖在脸上,海王躲在树影中,偷偷睡午觉。

这一次活动,意想不到的轻松。辅导孩子们了解乌龟和海龟的工作,那两位站长干的很好。而皮划艇露营,幸运的是缅因这边推荐了老K当领队——一个混迹野外运动多年的华人。

老K是天生的领队,他的技术一定不是最好的,语言一定不能算流畅,但是他的意识很准。强调安全,抓住了重点——一定要配备好救生衣,一定要防止失温。这一件一件深红色橘红色的救生衣,不仅仅是可以让你漂在水里,更是可以保证你的身体不直接接触冰冷的河水!失温是最最危险的!水上运动最大的杀手不是溺水,是失温、失温、失温!老K就这么一个人,重要的事啰嗦,至于其他方面,他懂得松。也就是所谓的边界感掌握好:有的孩子去挑战危险,如果是中国的父母,一定要揪心;但是老K有经验,他判断这个孩子的行为是不是自信的,又有没有过度自信,判断没大问题,让孩子去闯。所以他带队是会出状况的,翻艇了,配重错了,迷路了。可是这些状况都是不死人的,甚至会成为孩子们的经验,让他们独立后自己都可以尝试带队。

海王觉得,正义联盟,特么缺的就是老K这样的人。

至于华人身份……你们是不是对川粉有什么误解?海王是川粉,但是他不排斥华人啊!他当初还是跟着美国海军一起跟中国并肩作战,抵抗法西斯日本的呀。

他不能替其他的川粉说话,但是他觉得,川粉对于华人的态度,也是有好有坏的吧。比如说一个大型集会,真正的川粉,肯定不希望华人参加,因为你的肤色和你的口音对于我们正在提的反对放开移民这个事,很敏感。所以请你们不要来故意参与,我们会觉得你们在挑事儿,高级黑。但到了拉票的时候,投票的时候,当然希望你能够投票。

懂了不。

再说了,不是很多华人本身就是川粉吗?老K带来的那对夫妇,帮忙组织和监督的,他们就是川粉。

因为他们喊他唐纳德·串普,发音标准,而不是故意读成恶心的中式口音:川~普~。

闲聊了几句。他们的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男的说,或许这么一种反对移民的思潮对于自己和老婆是挺堵心的,但是他们不会像民主党那么短视,他们的最终考虑,是孩子。

孩子的未来,比大人的现在重要。

吧啦吧啦,祝我们的孩子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海王,忽然不想听他们说话了。

因为,他——亚瑟·库里,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他平静了多年的内心,突然有点暴躁。

他在老去,他老得慢,看着还力壮,但他在老去。

选择共和党,确实是,因为他在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担忧。

活得太久,太多过去的事都像是在提醒,每况愈下。

他不鄙视同性恋,但是他害怕。就如同二位站长那样,变性也好,结婚也好,那是他们的自由,也是他们的幸运。

可是,圈地自嗨,不够吗?

怕的是,耽误了文化传承啊。

允许你们有个人的幸福,这跟允许小孩子就决定切掉自己的小鸡鸡,不一样。

不一样!

民主党很可笑,其实你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吧。你们只是觉得贫下中农和弱势人群容易被好话忽悠,你们为了拉选票,居然粉饰太平。

世界是残酷的,规则是冷冰冰的,年轻时候的肆意到了老了如何收场?你们不管。你们忽悠黑人生活有希望,你们忽悠移民梦想多美好。

哈莉奎茵那样的家伙,投机倒把,不正是你们的代表吗?

我不一样,我宁可直接打破这些幻想,告诉他们,现实是残酷的。我,害怕的是人的劣根性,毁了世界。

哈莉奎茵……哈莉奎茵!!!

海王在睡梦中狠狠咬了咬牙。

***

哈里在黑暗中咬紧牙关。刚刚梅拉拿新牙刷把她一口牙刷地干干净净——但力度大了点,一口血腥。

中场休息后,是第二场调教。

她失去了视力——那是梅拉封印了她赖以生存的五种感官。所以她也不听见了,耳朵里就像是塞满海绵。她努力屏住呼吸,让自己不被搅乱。人失去了呼吸后,一般来说只有三分钟的活动能力。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主人的任务。 从海王的角度看,整个脑袋都被深绿色的皮革面罩包裹着,连所有的金发都被包裹起来,这时候的哈里,已经不像一个人了,赤裸的下身都在微微颤抖,闪着光——都是水珠和汗珠。她像是一只爬行动物,在艰难地摸索。

闻不到味道,也听不到声音,五官被封,呼吸停止,在憋死之前,哈里要怎么找到梅拉的位置呢?

海王感到自己有些兴奋。憋死你才好!

冷静下来的哈里,试着挪了第一步,她的两个光溜溜肩头,缩了一下,感受到了冷。

风?

哪里是绝对方向?

如果没有方向,现在黑暗中的她,可以如走迷宫一样——进入二维迷宫后,我们可以一直选择向右拐弯,这样可以……走出迷宫。

但,这种方案,不代表可以走到任何一个点!哈里可以试探着爬回她出发的位置,但是这不是任务的目标:梅拉。海之女儿会看着她犯蠢到昏迷,看着她抽搐而哈哈大笑。

大脑思考很耗氧气,哈里必须赶紧拿出一个方案。

进化,就是在这样绝境中发生的。

她趴了下来,整个人趴了下来,四肢伸开,变成了一具没有外壳的绿头龟。 在海王和梅拉惊讶的目光中,这只光溜溜的乌龟,四肢开始缓缓摆动,挪着。

就像一只大号的……扫地机器人。

在黑暗里,跳着爬行动物才懂的——求偶舞蹈。

这是很多年以后,AI辅助找到的,最有效的遍历搜索算法。

梅拉那双绿色胶皮靴,就缩在沙发边,按照规则,她不能动,而哈里缓慢蠕动的四肢,慢慢拨开,慢慢划水,慢慢贴到墙壁,整个身体在转动,头和屁股谁在前谁在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半分钟,她的二手二脚之一,就一定会扫到梅拉的脚——抓住梅拉,任务就结束了,被捉住的梅拉将反过来,成为她的美餐。

哈里当然不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只剩下半分钟。黑暗中,她,有点慌乱了。 因为此时,胸中的氧气真的已经很少了,脑内嗡嗡涨……

她会不会就这样,死过去?

忽然,哈里想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说的一句话。

“乌龟是可以用尾巴,用肛门呼吸的……”

可以吗?要试试吗?

肚子一鼓一鼓,翘臀一挺一松。

“她在干什么!她疯了吗!”海王忍不住了,他不能再窥视下去了。在他的地盘里,又恐怖又恶心的进化正在发生。这是个怪物!这怪物没了脑袋,却要用肛门代替鼻子,用阴道双唇说话,然后一口张开,……吃人。这是龟,这是怪……

“阿龟!阿龟!醒醒。”

然后,海王从深深的梦魇里挣脱,睁大眼,望着哈里的脸。

***

天上都是云,哈里坐进了狭窄的皮划艇,按照指示,保持直坐,平端着浆。然后……

“自己划吧。”海王钻进另一条艇,嗖嗖嗖,直接划走了。

喂!啥?啥意思?

你不教我一下,至少告诉我:手里这玩意儿,哪边算正面,哪边算反面吗? 你从来没问过我,有没有划过皮划艇?这可是我的人生第一次哎。

不知道昨天还在短信里唠闲嗑的海王,咋就一夜过后变成了这幅“别理我,烦着呢”的状态。哈莉奎茵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会划船……于是,就……还能咱办,就当是新生小鸭直接被扔进了池子了,临时学吧。生存游戏,哪天还不是场生存游戏了。

海王扭头看,明黄色的皮划艇,在鸭子一样一扭一扭着朝前挪。认真的金发家伙,白色体桖衫,看不出胸部曲线。真慢。赶紧转回头,梦里太恶心的画面又浮现,他无法直视哈里了。

话说刚刚回头那一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定是因为这个恶心的家伙,太努力了!

哈里一旦努力,过度努力,就会变得这样令人恶心。她就是个怪物。 他想,要不,趁机把这怪物……杀了吧。

他是要把老婆托付给有能力的人,而不是送给怪物当食物。

嗨嗨嗨,身后金发妹子居然不一会儿功夫,掌握了划船的基本动作。 代价是,手掌心磨出来大泡。她太倔强了,咬住牙也不求助,就用眼睛盯着海王,模仿他的动作。二人此刻的距离,大概有五十米。

五十米,可以做很多事了。比如前面水下有暗桩——河狸看中这片地,砍了一些树木,横在水中,现在是涨潮期,不清楚地形的话,很容易触礁的。 我期待你尖叫,喊救命哦。

哈里也注意到水里有树木。她睁大眼,“蛇!”

对,有一条水蛇,很努力地S形走线,在水上啪啪,飘过。

哈里追着蛇就划过去了。太稀奇了,第一次皮划艇就有伙伴带路。

白体桖衫适合她的阳刚气,嘿嘿地划着,就像是分不清性别的中学生在阳光下摆臂奔跑。

海王瞅了一眼,切。居然歪打正着绕过了水下陷阱。

水蛇你都不怕?

信不信,你胆子越大,会死得越惨。

话说他们在哪儿?

这条,是萨科河——蜿蜒扭曲,从北方白山山区出发,串联着湖泊,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流入缅因湾。两岸净是原始的自然生态,河中野生动物繁多。昨天老K还指给海王看,那么大的一只水龟,两百岁了吧。

不行,现在想到乌龟的样子,就想到梦里四肢刨土的赤裸哈里,他就想吐。 在这条河里,做皮划艇是再合适不过,尤其是,从刚刚下水点,到最后露营的营地,那么长的一段距离里,是没有其他交通方式可以连接的!

要想对哈里动点什么手脚,这么一段距离,能操作的空间太多了!

马上转过去,这么细长狭小的河道,就要变成开阔的大湖泊,你会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茫茫大海中一般,烟雾一片望不到边,不吓死你这个怪物。 天空开始落雨了。

“哇!”追上来的妹子,对着海王后背怪叫。怎么样!吓死了吧。

“好美!我没见过这么宽的水!”

切,狗东西。

海王在想,你为啥不害怕?你凭啥不害怕?你有后手吗?

他不信。今天好几件事都是临时起意安排的,你成精了才能猜到我要不要对你动手。

令他下定决心的,并不是刚刚的梦,而是今天早晨的梦。可惜了,惊恐恍惚中没记录下来,忘记是具体什么内容了。

梅拉因为他们的孩子——小亚瑟在婴儿阶段就被害,一度憎恨海王亚瑟。亚瑟却无法放弃作为七大洋守护者的职责。那些年美国在越南本就艰难,他作为爱国者不能不支持……

他做过很多不得已的事,他也知道小亚瑟的死是自己的责任。

可是,仅仅是这样的共识,如何能挽救二人的关系?他们二人,还有关系吗?

雨下大了。

海王还是做了做手势,告诉哈里,往这个方向划。妹子遥遥点头。

看着雨中的白体桖,海王的思绪又飘了。

把老婆留给一个女人守护,至少比交给另一个男人好。

但是,不能交给怪物!!!

***

哈里在黑暗中贪婪地舔着牙床——迷醉于梅拉的味道。刚刚梅拉拿新牙刷把她一口牙刷地干干净净——力度温柔,还怕她难受,最后认真检查了一遍,二人接吻,梅拉的舌头一点点舔过她的牙齿,一点点塞满她的口腔,不留一丝缝隙。 中场休息后,是第二场调教。

饱尝了姐姐的芳香,她迷恋了姐姐的汁液。

哈莉奎茵沉浸在黑暗中。梅拉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了她的头,蒙住了她的鼻子,蒙住了她的眼睛。绿色的衣服紧紧贴合,让她吐息如吸吮着姐姐的皮肤一般。 这一身绿色胶皮,化作了她的皮头套。赤裸裸的哈里心想,姐姐此刻也是赤裸的了,多可惜啊,看不到。她伸出手想去摸,被姐姐抓住了手。“小东西不要调皮,你在被调教哦。”

哈里贪婪地呼吸,闻着。此刻她的头已经被姐姐按到了浴缸里,完全浸泡在水面之下。但是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可以呼吸!水中的氧气就这么透过绿色的衣服,一点点钻进来,带着水草的清香,鱼儿的腥香,女人身体的幽香,姐姐胸口的奶香。

“小东西,加油,变成你想成为的样子。”水下世界,全是化形的魔法,be water,my baby。

梅拉脱去了一身衣服,此刻蹬掉了胶皮靴,一瞬间,她的脚化成了鱼的尾巴。海王亚瑟看到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她买的订婚礼物一蹬,一甩,踢到了墙角。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哈里是胸口朝上的,一对儿乳房在水上漂着,就像是两个小小的海岛,温暖的水,啪啦啪啦,亲吻着这对乳头,让那个沉溺于水下的女孩放松。温暖的水,咕嘟咕嘟,一点一点,往女孩的阴道里涌,就像是一个秘境,要养育万千生命。温暖的水,噗噜噗噜,在女孩锁骨间荡漾,就像是两只小碗,左边是琼浆,右边是玉液。

梅拉忍不住,扑了上去,鼻子嘴巴一起钻进哈里的锁骨,尽情喝着妹妹碗的水,把哈里完全压到了水下。

水温,在下降。三十五度。

哈里睁开眼,透过绿色的头套,看着模糊的世界。

鱼儿在游泳,彩色珊瑚在吐纳。有的人在远处跟她招手,黑色的鲨鱼扑了过来,然后一愣,一扭屁股,转身跑了。

黄色的章鱼慢慢升起,章鱼在熟睡,很多很多条腿,很多很多条腿。每一条都像是鞭子,对着鲨鱼释放警告。

章鱼守护着这片海域,猎食者都要小心。小鱼开心了,纷纷涌了进来。 海带飘在头顶,水母一个一个,是蒲公英,是莲花灯。她在继续下降。 水温,在下降。三十度。

姐姐紧紧搂着她。我会变成什么?哈里无声地问。脱去了靴子,姐姐成了鱼,她的尾巴甩啊甩,在努力抱着哈里往深处推。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下。 好冷。

好湿冷。

只要再下降五度,我们就成功了!哈里咬紧了牙,闭上了眼,在冻僵之前,她可以于濒死状态迸发,然后进化吗?

缅因的海底,大只大只的龙虾,慢慢走着。如果你不会游泳,就跟龙虾一样,沉入海底吧,然后,一二三,沿着海底面,走到对岸去!

哈里自己给自己讲着冷笑话。其实她已经快冻僵了,她眼里的龙虾却很开心——她们喜欢二十度以下的水温,缅因湾在随着全球变暖而升温,海岸已经超过了23度了,龙虾讨厌那样的温度,于是纷纷留在深海,可是这样,她们产的卵就不能随着洋流漂游——这些神奇生物,真的要随着人类的肆意自私而消失吗? 哈里最讨厌自私还要拿着传统当旗号的共和党人,比起讨厌虚伪的民主党人还要讨厌。

哈里已经晕过去了,“小家伙,小家伙!”梅拉姐姐在叫她,唤醒她。“你不能睡!你还没完成进化!”

声音是顺着骨头传过来的,两个人的身体在共振,她听到了姐姐的心跳,也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回声。

水温降到了二十五度以下,这是她的极限了。

“不够吗?还不够吗?”

“一切刚刚开始,如果你现在放弃,那么……听姐姐的,再下沉一点点吧,最后,再努力一下。”

咬紧了牙,舌头顶在牙床,尝着最后一口姐姐留下给自己的唾液,哈里勇敢地扑向那几只黑乎乎雄赳赳的大龙虾。

进~化~EVOLUTION!!!

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长长的阴蒂就这么伸了出来,在水的最深处,拨弄起来。噗噜噗噜。

阴唇在合拢,这么深的水下,巨大的水压,黏糊糊的阴唇就像是鲍鱼在收拢。粘液粘在一起,就慢慢长合在了一起。

胸口好疼啊。哈里刺痛地流泪,变成我想要成为的样子吧,让我不再是扶不起的累赘。

胸部在变硬,全身都在变强。

赐予我力量,好不好?

双脚奋力蹬。胸中的空气没有了,哈里变成了男孩,但是,梅拉消失了,包裹她脑袋的紧身衣也消失了,男孩哈里在水中睁大眼,他来不及浮到水面上了。 金发男孩……就像是小亚瑟一样,原本一直坚毅的眼中,露出了溺死前的恐惧。

海王被惊醒了!

哗哗的大雨,已经是暴雨了。他居然划着船就陷入了迷糊状态!

对!他想起来了!‘哈里变成了男孩,变成了小亚瑟’——这才是那个今天早上他作的噩梦。噩梦太真实,太恐怖,令他慌,令他想要嘶吼。而后,就忘了,恐怕是自我回避了。到了中午午睡,他的大脑为了安抚自己,或许是重新编造了一个荒诞的梦。

我们会把噩梦作两次,第二次故弄玄虚的荒诞只是为了掩饰第一次的真实。 电影《穆赫兰道》不就是这样的故事么。

哈里,必须死。

不!哈里绝不能死!

不对不对,她不是小亚瑟,她是怪物!我计划这么完美,不能错过! 哈里不死也得死!

哈里呢?

海王在大雨中回头,看到右手边越划越远的明黄色小舟。

风浪很大,蠢货哈里逞能,不愿意求助,她根本就没有在风浪里找方向的经验,只会被大湖的浪带偏。

就这么,死在这场风雨里吧。哈哈哈。海王望着那明黄小舟上,奋力一搏的白色体桖衫。

这是意外,突降大雨是天灾,没我的任何责任,多好啊。

我老了,在大雨里看不清远方,搜救不利,我很愧疚。

潜水是我的特殊能力,但是海面搜救不是我的强项啊。

可惜了,哈里明明不会划船,却逞能,我没能阻止她。哪怕穿着救生衣,在这样的大雨里被风浪冲泡,一样会失温,然后就……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甩掉雨水。再次盯着白色小点——体桖衫,他细细想,真的,没有我的任何责任吧。

哪种奇异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像下水的时候,第一次回头看,他盯着哈里的体桖衫,就有点隐隐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呢?

……

卧槽!!!

擦你妹!!!

我忘了给她穿救生衣了!!!

那位华人老K的话,又一次回响在耳边:“水上运动最大的危险,是失温!失温!失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所以救生衣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海王狠狠抹了一把脸,湿漉漉冷冰冰不知道是雨是汗还是泪水。

太憋屈了啊。好容易进球,却发现进的是自家的球门,乌龙球。

哈里的尸体如果被打捞上来,发现没有穿救生衣……那一定是我的责任啊。 完了完了完了~~~

我这是把自己给坑死了。

奋力摇桨,海王驾着艇,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狗东西!你给我先挺住了,等着我啊阿啊阿啊。

“海王我草泥马阿啊阿啊,呜呜呜”就在这时候,风转向,老远传来一阵哭骂。

(6)

第二天,风平浪静。

很难想象这个大湖上,昨天遭遇了那么一场大风暴。

此刻,一艘明黄色的皮划艇缓缓下水,慢慢悠悠地飘着。

哗啦,嘀嗒,哗啦,嘀嗒。船桨缓缓摇动,动作轻柔,小艇稳稳地驶入一片芦苇与荷叶之间。

真美。哈里想。

她的心情平静,从死亡的边缘转悠了一圈后,人的心胸是会开阔的。 忽然发现了天地的广大。

昨天在疾风骤雨里,她完全懵了,只能重复最简单的动作:用屁股使劲把小艇往下坐,就是所谓的千斤坠吧。啪啪的浪打浪,击碎了,扑到她脸上,来不及思考。船稳,船不会翻。她就像坐在一只木盆里,飘摇,心里只能期待这是——平常人的日常。从来没有人日常地走了两步就摔死吧,划艇遇到这种风雨,是日常,日常。

她没有想过,是不是海王的阴谋,没意义。准确说,哈里,不怕死。她怕的是毫无意义地死去。

但是没想到,在风云里,平时孤独的她居然被感动了——小艇就像一位大姐姐,牢牢抱住了她。

原来,我并不是总是被抛弃掉的。

现在,她好饿啊。昨天到达露营地,生了一肚子气,海王烤了一大盘鸡翅,她一个都没动。最后他塞给她两包能量棒。

今天早上起来,饿死了。爬到火堆——剩下的几个鸡翅就摆在盘子里,爬满了蚊子和苍蝇,不能吃了。

什么没脑子的狗东西才干出这种傻逼事,你睡前拿锡箔纸包起来啊。 海王,你个渣渣!

老子日后发达了,把你当驴使,当牛马来操!

***

海王还在帐篷里沉睡。他给矮小的哈里搭了个足够躺两个人的大帐篷,自己这个大块儿头,却挤在狭小的单人帐篷。为了避嫌,哈里的在树林间平地上,而他挤到了湖边沙滩边,他在守护,守护她们。

哈里一肚子气,躺下不一会儿,帘子一动。

“我可以进来吗?”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梅拉挤进小门,然后整个人被兜住了,像一条投网的鱼,滑稽极了。 “你居然!你居然下了阻止我夜袭的圈套。”红头发在哈里手电筒照射下,如火在燃烧。

“拜托,那是防蚊子的纱罩。”哈里从里面拉开拉链,让那个大姐姐好一阵尴尬。她跳了进来,打了个滚。

夜里天气冷,这么低的温度下,哈里变成了男孩。梅拉搂住了他。

“这样不好,你的老公还在那边。”金发男孩委婉拒绝她。

“你不恨他?他可是想杀掉你的哦。”绿色衣裳被这么一撕就打开了,仿佛一张皮。红彤彤的胸脯第一次展示在镜头前。

哈里伸出手,捂住了她的胸。“别冻坏了。”可是海洋世界的女王,上了陆地还是女王。梅拉拍开了她的手,“我不允许,不要碰我。”

哈里只好乖乖脱掉自己的裤子,现在……怎么办吧。

梅拉蹲下来,把头发用手指勾开,就这么直接弯下脖子,含住了那根长长的阴茎。

第一次当男人,哈里有些慌。可以吗?你确信这玩意,可以吗?

“他变硬了呀。”大姐姐似乎有更多的经验。

但是,我觉得好虚啊,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根么,电线杆都要有小半截插在洞里才不会倒吧。

扑哧,乐得梅拉直接把那玩意儿吐了出来。“你笑死我了。”

女孩子突然变成了男孩子,当然什么都新奇,说好听这是。说不好听,慌得一笔。光是包皮的形状就开启了新世界了。

“你说,我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金发男孩喃喃,她不敢相信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有一个传说,一个传奇人物,想要获得永恒的青春,他找到另一个更古老的传奇人物,这个老者告诉他,到海底去,寻找一种果子,吃了,就可以永葆青春。”梅拉伸出脚,用下身拨弄着哈里的阳具——为了保持人的双脚,这一次她保留着胶皮靴。

“永恒的青春?”哈里有些糊涂,这是啥,巨婴药?

哈哈哈,梅拉从没有笑这么多次,海王想。

“哎,算了,其实这一切都是科学,不过以前的人包装成了普通人看得懂的神话而已。总之神话里,这个传奇人物,拿到了果子却没吃,他太累了,躺下睡了一觉,果子被蛇吃了,蛇蜕掉了皮,获得了新的青春。”

所以,这个是伊甸园的故事么?哈里问。

“传说的最后,大人物追着蛇,蛇躲进了壳,就成了龟。大人物虽然力大,却无法保证可以拆开乌龟壳而不弄死蛇,蛇就这么进入了冬眠,慢慢消化那颗果子。大人物坐下来,守着。一千年后,蛇苏醒了,大人物已经成了历史。” 永恒的青春,就是……可以回到婴儿的状态,从头开始吧。哈里明白了。 梅拉爬进了她怀里。“你知道不,龟跟鳄鱼一样,它最早最早出生的时候,性别是不固定的。卵被放置在热的地方就会变成雌性,当放在冷的地方就会长成雄的。”

难道,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么?

“小屁孩啊,是不是你之前就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什么乌龟的蛋?我给你检查,你的身上有一个基因片段是高度活跃的。它叫kdm6b,而你体内信号蛋白分子Stat3也很容易被激活。”

姐姐啊,我是个文盲来的,我当心理医生其实是走的后门,没经过考试。 哎,梅拉叹口气。“换个通俗方式说,你身体似乎是抗癌变的,总是可以重新制造,这点上有些像爬行动物,尤其是乌龟。”

没人喜欢听这样的比喻。

梅拉又用手套弄起哈里的阳具。“我就发现,既然这两个东西都激活了,那么降低你的体温,Stat3蛋白会不会像乌龟体内那样,作为温度信号,传递给机体,在重新制造性别器官细胞的时候,按照雄性来塑造呢?”

“坏姐姐,所以你是给我按了根乌龟的鸡巴吗……”听完解说,哈里雄起,一把把梅拉推倒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给他起个名字,叫‘阿龟’吧。姐姐,期待了很久吧,期待着阿龟进入你的身体。”

时间啊,你慢点走,让这稚嫩孩童的一幕在我脑中多停留一分钟。

可是时间是只自由的鸟。当哈里第一次插入成功,她闻到了女人的芳香。雄与雌的融合在她体内激荡。她的胸脯起伏,高高在上,她的腹肌隐隐闪光,让梅拉想要抚摸。方才才是稚嫩的孩童,转眼已经变声,喉咙嘶哑着,哈里不耐烦地咳嗽,她幼年的长发剪短了,让她更加雌雄莫辨。阳具在涨大,包裹着的皮肤一道深一道浅,血管爆着,呈现蓝与红,仿佛是一根警棍,要惩罚破坏规则的罪人。自从成为了男人,哈里就不再与梅拉接吻了,接吻是女孩子的专利,哈里现在喜欢喘着粗气,喜欢蹂躏梅拉的胸脯。牙印咬得一处又一处。“再来吗?”一直不停歇的孩子问。“随你。”梅拉的放纵让哈里的阴囊开心得收缩起来,乒乓球左晃右晃。这一次插入,显然超过了梅拉的预想:“啊~~~”她尖叫着,太痛了,你的角度错了。啊?进入青春期的孩子迷茫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之前我们经常插进去的啊。梅拉含着笑,知道揠苗助长的自己,吃了苦头。临时补课来不及,她只能引导对方用手掌把自己的臀部垫起来,让阴道口自然地打开。 “嗯呜~~~”还是很痛,蹦出了泪花。但是她知道要鼓励对方,于是她摇头,“没关系,再来。”

“嗯啊~~~”

“咿呀~~~”

亚瑟慢慢退了出去,默默躺进自己的狭小帐篷,缩成一团,差点哭出声来。 ***

半夜,梅拉把他摇醒。

“嗨,亚瑟。”红发美女在那么一点月光投射下,微笑着看他。

或许是因为做爱后的兴奋,女子的脸有些红。

“梅拉?你,还好么……”亚瑟像是被抓包一般,机械地回答。

“你要和我继续吗?”美女吐出一串带着芳香的词汇。

可以么?我,已经老了啊。

颤抖着,手指抠开了裤带,然后拉扯着往下剥,长长的肉棒弹了出来,黑黝黝、毛乎乎,带着紫,说实话并不符合他金发白种人大叔的外观。

“你呀,永远都是个孩子。”梅拉主动推倒了他,一点点往他身上挪。 “哈里对你好不好?你们,有孩子了吗?”亚瑟不甘心地问。

湿润的阴道瞬间把龟头包围了,然后就像一张小嘴,含住了,嘬了一下。被亚瑟的问话打断了动作,阴道把阳具又吐了出来。

梅拉认真地蹲下,手扶着亚瑟的阳具,再一次用身体包含。

她很美,虽然月光下看,她的脸有些骨瘦嶙峋,但是她的胸在月光里歌唱,她散发著一股骚呼呼的味道——男人精液的味道。

亚瑟完全放弃了挣扎,一柱擎天,不需要他动作,梅拉已经吧唧吧唧嘬出了他的第一轮喷射。

好了,现在我的精液要和哈里的精液公平竞争了,他胡思乱想到。

他老了,两轮之后,就服输了。梅拉岔开腿,骑在他身上,像个真正的女王。

求求你,多说两句话,好不好?亚瑟在心里呼喊,他的小鸡鸡软了下去。可惜我终于不能跟年轻人争抢你的美丽。

以后,我们还可以做爱吗?如果那个哈里不能把你完全喂饱,你可以像今天这样,稍微赏赐我?

还是说,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哈里会每一天迅速成长,越来越强,时间也越来越长。

“亚瑟。”梅拉忽然开口说。

“嗯?”

“我已经原谅你了。”海的女儿的话,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然后片片飘落,碎成粉,再被风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他苦涩地吐出这几个字。

“那么……”梅拉哀怨的语气想要扎破亚瑟的肚子,他胸口腹部肌肉一阵乱跳。“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你自己呢?”

“我!我……做不到。”老男人不会流泪,但是他们会气喘。

“你不要再锁住自己了好不好?”梅拉哀求他。

“对不起……”他的嗓子像在漏气“我做不到。”

“难道,你已经没有勇气了吗?难道你需要哈里来先跟我做爱,看着我兴奋,偷窥遍我全身之后,你才敢这样与我相见吗?”

亚瑟说不出话,他只能摇头。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哈里啊。我死的时候,哈里还没有出生吧。” 亚瑟含着泪,不敢说话,也不敢摇头。

幻想中的梅拉,就这么一直一直哀怨地看着他。

我们都受了很重的心伤,你如乌龟一样,慢慢痊愈。而我,慢慢死去。终于,与你相比,是我输给了时间。

毕竟,你是如海龟一样,可以活很久很久很久的人呢。

而我,虽然是海的女儿,却只是普通女子一般的寿命。

抑郁症是什么时候开始才真正被重视的呢?如果,哈里真的存在于我们那个年代,多好啊。

“亚瑟,放过自己吧……”

***

哈里坐进车,这一趟太累,太折磨,其实毫无意义。

她想拉近跟海王的关系,然而对方一直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她。就仿佛是要主动塞给她什么,却又哀怨她夺走了什么。

她也想试探海王的威胁程度,结果,只能看出对方是一个挺废的过气老头儿。

明明想着除掉我,又害怕沾上罪名,这是不行的哦。要争权利,请做好献身的觉悟。

哈里累了,发动了车。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小动物,拖着扁扁的尾巴,从车前晃了过去。 急刹车!

不好!

一脚踩空,就像是踩了一片云。哈里疑惑,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刹车坏了。

千钧一发,她果断放开刹车,拉手闸,然后咔嚓使劲一推,掰开了档位。 车摇晃着,随着惯性就栽到路边了。

靠!差点就一车头撞在树上。

哈里推开门,爬出来,这一次是真的脚踩在棉花上了。

海王亚瑟听到声音跑过来,他还在那边收皮划艇呢,就看到这车咔嚓一扭直接上了路边,那么一瞬间,他疑惑了???然后就身体不自觉地冲刺了过来。 “没事吧!”那表情真的不像是装的。

哈里没有多看他,如果表情没管理好,会让对方觉得我在怀疑他。她摇摇头。“哎,咋回去啊。”

从这儿到波士顿,四个小时的车程。走回去吗?

亚瑟一脸铁青,仔细看,哈里确实没受伤。然后他问:“什么情况,你什么感觉。”

“刹车好像没了。”

闻言海王趴在地上,伸手进去。然后脑袋拔出来:“好像是刹车管爆了,油都漏了。”

液体……海王有操纵水的能力。亚瑟尽量不去这么想。

“看来,想让老子死的人很多啊,这是多好的时机啊。”哈里狂笑起来。她太特么紧张了,需要这样发泄。

海王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这里制造车祸,最大的嫌疑,是自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谁让你把车停在了没有监控的位置呢。

好一招嫁祸。

“你要回波士顿?”亚瑟问,别的不管,赶紧回安全区。

“我借住芭芭拉的家”——的沙发。

亚瑟让哈里拨了蝙蝠女的电话,然后自己拿了过去,跟对方说起来。 高大男人,大男子主义。但这一刻,算是他的担当。

“怎么样?”她问。

海王清了清喉咙,心想:真牛掰!

“芭芭拉说,车子的事,交给他们处理后续吧。她说神奇女侠在曼彻斯特那儿有条名下的游艇,芭芭拉让那个乔治联系码头,我把你开车送到曼彻斯特,有人带你坐船回波士顿。”

哈里愣了。戴安娜?曼彻斯特?是那个传说中的《海边的曼彻斯特》吗?戴安娜你是怎样的隐形富豪啊,度假区里的土豪别墅、满世界飞的私人小飞机、海边的游艇。

海王先不管皮划艇了,他招呼哈里上吉普车,手动调整导航,到曼彻斯特,三个小时!还是可以接受的。

哈里却有点过意不去。她知道海王心里有一道坎,让他每次宁可坐着船绕开麻省的沿海中心——繁荣的大波士顿地区。他的老家在缅因,他的爸爸退休在鳕鱼角,而他和梅拉的幸福回忆——属于波士顿——

梅拉的墓碑就在波士顿中心的新英格兰水族馆,纪念她保护了那么多海洋动物。

整个波士顿,都像是梅拉的墓,那是海王他依然不愿意触碰的旧伤。 他就像一只龟,壳碎了,伤透了,然而他还在慢慢疗伤。

太废物了,你疗得太慢了,你的老婆都等不到你痊愈了。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是催着你的了,没有什么是要跟你抢的。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时间不再是杀手,而是你的朋友。

你会好的,阿龟是龟,伤好得慢,但,你可以的。

三个小时路途中,二人沉默不语。

===

(尾声)

金发女子在游艇上站立着,脱了鞋,长长的腿,白色体桖下半截在海风里吹飘起来,露出了肚脐。

海王在岸上,看着她,想着她和老婆在幻想中亲密。想着老婆终于被她治愈,被她调教,被她征服,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不会介意。

但是与这样拧巴地沉溺于幻想的老家伙不同。金发小家伙,显然全身都是不屈服的爆破力。

游艇发动了,她忽然抬手,对着他挥舞,大声喊:“阿龟!阿龟!我在波士顿等你!”

海王哑巴了两秒钟,然后手捧成喇叭型,回喊“我~做不到~”

不许反驳,哈里继续挥手“波士顿等你!”

“我做不到!”

船一点点远去了,哈里还在喊“等你呦!!!”

阳光洒在海面上,海王看着那一片一片光之碎屑铺满的海,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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