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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31)
作者:殁藏龙门
2025/12/1发表于:首发sis001
字数:3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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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生死容易低头难 太子府给宁尘留的院子不大,堪堪两间厢房。非常时期,在乎不得那么许多,宁尘迈进院子也没挑理,一步步向正屋走去。
屋中传出嬉笑之声,推门进去,正看见三个没心没肺的。
正厅正位,本是留给主人与贵宾坐,小朱却穿一双小脏鞋踩着太师椅,屁股架在椅背上,擎了偌大一只果盘,这啃一口苹果那啃一口梨,不知怎么个折腾法好了。
巫晓霜坐在卧厢榻上,旁边蹲着凛虿。小蝎狮不知着了什么道儿,趴在巫晓霜跟前,拿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时不时偷偷舔一口,痒得巫晓霜不住娇笑。
小朱第一个看见宁尘,兴高采烈从椅子上跳下来,“大个儿!你回来了!他们都说你被大鸟抓走啦!急的我,都吃不下饭了!”
宁尘在他肉嘟嘟小脸上拧了一把:“吃不下饭,净吃果子是吧?”
“大龙跟我说你没事,我才吃的!”这豆丁儿眼里就没有小的东西。
那边凛虿立时冲过来,口中唤着阿多挲给宁尘一把抱住,拱个没完。
待凛虿折腾半天心满意足,巫晓霜这才抿着嘴朝宁尘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坐了。
她趴在宁尘肩膀小声问:“那个凛虿好像脑袋不大对劲呀,你连这等女子都收嘛……”
“凛虿是蝎狮蛮妖,久居腐林恶沼不通人事,非要认我作主,那便权当阿猫阿狗养着了。”
巫晓霜恍然大悟,却也揶揄道:“哼,哪有人和养的阿猫阿狗生孩子的。” 宁尘听了直咧嘴,这回来还不到一天功夫,凛虿是什么都敢往外说。想来口无遮拦,犯了先前胡乱用词儿的毛病。
“她懂个屁的!大字不识两个,瞎鸡巴胡言乱……”
巫晓霜伸手指点住他嘴,凑过去咬耳朵:“什么时候和我生一个?”
宁尘讶然望她,女孩双颊绯红,片刻后得意洋洋一把推开他脑袋:“哈哈哈!看你吓的!生孩子痛死了,我才不生!”
宁尘方想搂着她甜言蜜语几句,一时却又提不起劲,呼出一口浊气沉默不语。
巫晓霜见他模样,忙问:“你生气啦?有心事?”
宁尘摇摇头,轻轻摸她后背:“有一个朋友……算了,不说了。”
巫晓霜摇了摇他胳膊:“说吧说吧……你当初尚在江边和我说心里话,我喜欢听你说。”
“晓霜你说,若这世上真就好人没好报,那还当什么好人呢?都当恶人好啦。”
宁尘此番啰嗦,非是不懂此间道理,只因项舂一事叫他郁结沉心,不感叹几句实是腹中难捱。
巫晓霜小心看他表情,讷讷道:“我为了来找你,去别家洞府偷得化形丹……我是不是坏人啊?”
宁尘一愣,叹气道:“化形丹主人眼里,你自是坏的;我眼里,你定然是好的……但是像我朋友那样,只为对得起自己良心,却挑不出别的道理。天下间,就这种人最少,也最是吃亏。我所虑不在善恶,只在因果。善的得恶果,我看不过去……可如果叫我如项舂一般,我却也做不到……”
巫晓霜眨眨眼:“你当初在青岚江救我族人,不就是做到了吗。我就是那时候喜欢你的。”
宁尘心生惭愧:“晓霜,我不能瞒你。那日我并非出手救你族人,而是为了给寒溟漓水宫下绊子。”
“我知道呀,你那时又未与我们相识,自不是为了我族出手。但你敢孤身一人挑战那许多寒溟漓水宫修士,已经胜过无数人了。”
两人说得都是没甚滋味的轱辘话,偏生在亲近人耳中听来极为受用。宁尘心中略宽,与晓霜厮磨半晌,这才赴正厅与太子议事。
尹惊仇在堂上生闷气。
他初任监国,百废待兴,正待细心谋划如何从尚荣手中救驾夺位,可偏偏宁尘非要梗着脖子忙活自己那一摊儿,到现在都没给个准数。此时眼看宁尘慢腾腾来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抢白。
“事在焦眉,到处瞎跑什么!找你议事,你磨磨蹭蹭,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宁尘本就因项舂之事心情大劣,平时哄哄这太子爷也就罢了,现在却不爱受他气。
“太子爷呼来喝去,可吓死我了。大蚀国的俸禄我还没吃上几口呢,真要是鞠躬尽瘁,到头来说不准变成项舂一般,我可得掂量掂量呢。”
尹惊仇在大蚀国向来飞扬跋扈,两分是装的,却有八分真实秉性,顿时眉毛倒竖,便要发作。
贝至信在旁边立刻道:“殿下,时不我待,正事要紧。”
尹惊仇城府还是有的,只是遇到宁尘就不知怎地心浮气躁。他顿了一顿,收敛情绪,又开口安抚道:“与迦楼罗一战,国事蜩螗,没来得及好好安顿功臣。本宫这些日子殚精竭虑,难免思虑不周。方才已专门派出人去,着令尽心助他调养。”
宁尘先前梗着脖子非要出门,尹惊仇就琢磨过味儿了,赶忙调派御医前后脚去了宏禄院。宁尘心里也清楚着,只是嘴上仍不饶人:“嗨呦,这也亏得我戳了两下,您才把事儿办了。我以后要是给干成植物人儿了,还有人能替我戳两下吗?”
尹惊仇再忍不住火气:“我操你妈!老子这才当了一天的监国,前些日子我说了算吗!?”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宁尘不好再挤兑人家,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尹惊仇搁那儿气鼓鼓瞪眼,贝至信只好哈哈一笑打个圆场:“事难躬亲,殿下监国之后更是琐事繁多,还需多多拢纳贤臣,才能滴水不漏。”
虽然是就坡下驴的废话,尹惊仇倒也光棍,直切正题:“游子川,明日本宫要与三部太仆会面议事,你随我同去,行不行得?”
宁尘咧嘴:“您这说的什么话呀,您一国之主,哪用得着问咱这做臣下的行不行啊。”
他阴阳怪气,尹惊仇暗咬后槽牙且不计较,只转向贝至信道:“贝先生,明日我作何安排。”
“仙王竭力一吼,已为殿下开了太平路。三部忌惮仙王之威,自然降心俯首,观望者不会再留二心。但若是某部与尚荣提前勾结,便会知晓仙王如今已不堪一战,左右是吓不住。明日最关键,就看尚荣是否现身与会。”
尹惊仇:“此话怎讲?”
“尚荣要是心中没底,殿下召见三部太仆,他定然会到场观瞧局势、作些风浪,好叫三部心生忌惮,不敢全心侍奉殿下。可如果早已有某部归心,他有恃无恐,自会托词避见。”
贝至信转向宁尘:“子川,你明日不要显露锋戎,回话时若能像今日这般插几句不知轻重的,倒是可以掩人耳目。大蚀国势力之间的分寸你不熟,还是先摸清黑甲军中是否藏有元婴,以定后计。”
听见贝至信话里话外挑自己理儿,宁尘老脸有些害臊。待谈完事,两人一同离堂之时,宁尘忍不住拽着贝至信发起了牢骚。
“老贝,你这胳膊肘有点向外拐了啊。”
贝至信微微一笑:“殿下性中带火,你又何必犯他不悦。后面还需依托他办事,现在逞了口舌之快,将来不免后悔。”
宁尘咂么咂么嘴:“先前尹惊仇卧薪尝胆,极有城府。怎地这次回来,他却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了。”
贝至信衡量一二,终是开口道:“只是对你那样罢了。”
“什么意思?”
“殿下逢举大事,敌我内外、轻重缓急,无不拿捏透彻。唯独对你有失分寸。”
宁尘哼气儿:“我不惯着他呗。”
贝至信摇摇头:“殿下非常想要你。”
宁尘浑身起了八斤的鸡皮疙瘩,压低声音:“他还好那一口儿呢?”
“想哪里去了。尹惊仇宏图在胸,百废待兴,手底正缺有勇有谋的贤臣良将。他这辈子,有过君臣父子,却没有过朋友,更不知怎么以朋友身份待人。别人的冒犯他可以巍然不动,对你却有心无力。你的性子恰对他的胃口,又偏偏难以驯服。你一作怪,他自然烦躁非常。”
宁尘哈哈一笑,随口道:“我逍遥惯了,总闷在一处可要憋死的,他非要我听他话,怕是要坏了现在的情分,我多哄着他就是了。”
这是在太子府内,虽然屏蔽了外面的窥探,却保不准太子亦有耳目在此。贝至信这话不仅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尹惊仇听。当局者迷,贝至信解明尹惊仇心思,或许也是为了点破他尚未自知的蠢蠢欲动。
宁尘对尹惊仇没有什么成见。人非圣贤,自己处在那个位置未必能做的那么周全。贝至信最初为二人搭线,宁尘便暗赞尹惊仇是个人物,换作旁时,与他喝上一口子,称个兄道个弟也未尝不可。
可是人家眼中只有仙王宝座,想的是拿自己当狗使唤。肩旁齐,为弟兄,一个非要骑在另一个脖子上,那就没什么情谊好讲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事情了了,一拍两散伙便是。
只是在这之前,也该提防提防尹惊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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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王宫内院,不说是熙熙攘攘,至少也是各色侍女仆役人来人往,少不了热闹。可如今各阶嫔妃宫门深避,再无平时的串客游园。
下人们更是如履薄冰,生怕出什么差池惹祸上身。熟悉的狂虎部侍卫调换一空,只有新晋的黑甲军分两班轮值守备,偌大内宫就靠这点人巡逻站班儿,一时间竟显得空空荡荡、杳无人迹。
一班六十人,偏生在内宫东翼的暖玉阁外,如今竟凑了七十多个。
“操,你们仨不是巡逻吗!怎么又过来了!”一个靠在暖玉阁回廊下面的黑甲军骂道。
“怎么的?还不许人尿泡尿了?”三名著甲当班的金丹并行一列,顺在骂人那位后头站了。
那人咧嘴:“往哪儿尿啊?”
周围黑甲听见这话,都是一阵哈哈怪笑,散漫无纪。他们堆在廊下,乌云一般,那暖玉阁门内闪出一个仕女,面容憔悴衣裳不整,抹着泪低头匆匆行过,生怕被他们一口吞了。
门开了缝儿,里头顿时传出一阵孤雁喑啼,搔得众人心痒。有个按捺不住的,一把将那仕女扥住,搂在怀中跃出廊去,还没进树丛,手已捏住奶儿扯下了裙子。
原本站他后面的高声叫道:“你急这一口,待会儿回来可得重排!”
树丛里仕女一声哀鸣,哑哑哭叫停歇不住,又是疲惫又是痛楚。那排队的黑甲均是一脸不屑,臭那人没有定力。
宫中仕女虽是娇俏可人,又哪里比得上这暖玉阁中之绝色,吃口好的,等多久都值了。
黑甲军掌住内宫,再怎么无法无天,仙王嫔妃还是不敢动的。然而没有位份的就惨了,但凡敢在宫中抛头露面的女子,被他们撞见就难免吃上一顿棍棒。 可自从有人见了暖香阁中的女子,黑甲军就再也走不动道儿了。这处住的不过是个受宠舞姬,既无位份又无守备,偏偏生的风华绝代,这伙魔兵邪将如何把持得住,当即一拥而上,将那舞姬活活轮了三日。
那舞姬练气期修为,甚至比不过筑基期打底的宫中仕女,原以为这般强干,一轮儿不完就得香消玉殒。殊不料这美人却越干越有味道,硬是受了下来,把诸人伺候的飘飘然欲罢不能。
两人系着裤腰带,心满意足推门出来,后面排的却一股脑挤进去三个。头两个不乐意了:“日你娘的!轮到你了吗?”
“怎么玩不是玩,我操会儿奶子不行么?!又不和你俩抢!”
推推搡搡,却拗不过这位精虫上脑的,只好骂骂咧咧一起进了暖香阁。 阁中香气弥漫,薰薰醉人,牙床上瘫着一只白柳条儿样的软肉,气息奄奄。昨日来时,美人儿尚有余力净面洁身,熬到今日却起都起不来了。
“这他妈的快要干死了啊。”领头那个坏笑道。
“九尾狐,还能怕干?昨日操的要死要活,今天还不是好好的。”
女子身上精液遍覆,头垂玉臂,嘴角尚在滴滴答答淌着白浊,绝色美貌都看不出本来面目,腿间尽是鸡巴操的白沫,身下的床褥更是浸得透彻。那领头的也嫌腌臜,并不上床,伸手拽了她头发拖在身前。
“谁他妈射头发上了,狗娘养的。”说着话,捏了女子香腮,铁一样的肉棍直往喉咙里插。
令狐姿昏沉沉间嗓子一痛,稍稍清醒,轻泣一声却也无力迎合,只挺直了颈子好叫那鸡巴入得顺畅些。又试到下身被人撇开双腿躺正,连忙吃力将纤腰一游,抢先用屁眼纳了第二人阳物进去。
知道避不过蹂躏,她这几日谨施魅术,口舌手脚并用,拿后庭代之,堪堪撑到此时。虽比不得她幼时经的兽兵之苦,这回来的却是打底的金丹期,若不是她魅术惑住对方辨识,别说一百多人,一二十人来一轮儿真的,她就得脱阴而亡。 无奈那小屁眼都快给干烂了,磨得糜烂红肿胀似艳桃,撑裂了几道小口子还挂着血丝,混着浓精在屁股上挂着。
那口腔谷道不是别的女子能相提并论,初一操入,舌头肛肉立时卷裹上来蠕动不休,两人都忍不住嘶哼一声,不禁双眼发红,一个勾住她下巴一个掐住腰,疯了似地猛干起来。
“呜呒!!呜呒!!嗬嗬嗬嗬……呜呒!!”
令狐姿仰面躺在床上秀发垂地,纤细喉管被鸡巴呼哧呼哧撑起,卵蛋一次次撞在琼鼻之上,下身处臀浪翻飞汁水四溅,灌在肚子里得精水一阵子翻江倒海。 第三人赶忙跨在她胸前,捧起那软糯滑嫩的豪乳夹住鸡巴。那对豪乳早被咬的遍布齿痕,又有下狠手的掐得她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如樱珠一般的乳头还留着牙印带血。这样被人捉来压在一起,痛得令狐姿浑身一弓,随着奶子中间鸡巴抽插,一下一下抽搐起来。
前日里她体力未尽,尚能撑起身子跪在床上支应。后入姿势,子宫向下贴腹还算好说,可如今爬不起来被人躺着生干,鸡巴在肠子里轮番来顶子宫后壁,又被男人耻骨狠狠在穴肉上磨来撞去,她一只淫媚入骨的九尾狐怎么撑得住,花蕊早就被淫水泡得透了,小阴唇一个劲儿哆嗦,水儿就往屁眼里的那根鸡巴上淌。 她深知自己这点造化扛不住折腾,若是任由淫性摆布,就算阳具不入阴早晚也得泄死。于是只好一次次强忍高潮,直忍的阴宫抽痛,宁尘烙下的合欢淫纹也是滚滚发烫。
好在对付这些金丹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她那舌头再如何疲乏,却也会高拿轻放,阴茎勃发时往马眼一钻,男人最为受用。后庭更是熟稔,瞧准了肉棒没入的机会狠嘬阳物根部,就没有几个扛得住的。
前后两人这般强冲猛干,果然经不住这骚穴媚肉,不一会儿便依次交代了。操奶子那个因身下女子被撞的前摇后晃。却是没爽上劲儿,第一个同僚“啵”一声将鸡巴从美人喉咙里拔将出来,他便喜滋滋往床上爬,准备接第二个的班儿。 “哎?哈哈哈哈!你他妈操错洞了!怎么走的后门!”
令狐姿双目被精水糊住睁之不开,正垂首床边咳着喉咙里的精液,闻言身子猛地一颤。
魅术精髓乃是借一丝天赋神念牵导诱引,只有对方淫性勃发,那丝神念才能四两拨千斤,若辅以狐血秘香,连分神也能惑了。可若是对方眼中的理实相悖,却是怎么都糊弄不过去的。自己屁眼里插着一根屌,那人又要操穴,魅术自是无法牵诱。
身下那人看着自己软绵绵的鸡巴从屁眼滑出,心中也不免疑惑,嘴上却硬道:“后庭花品着才有味道,你懂个屁。”
“我可没这雅兴,还是操逼爽。”那人兴致勃勃把令狐姿调转到自己身下,竖起鸡巴狠狠在穴口蹭了两下。
令狐姿浑身发抖,口中嘤咛一声,直将头歪到床褥间去。她淫性满溢,试到那根大粗鸡巴,肉实实硬挺挺贴在穴肉上,那刚开苞不久的骚逼早忍不住了。她憋得太狠,就刚才那么一蹭,阴精都差点喷出来。
然而她眼前却闪过了宁尘的影子,自己离亲叛族侍奉仇敌,好不容易阴差阳错抱上一条大腿,自忖只有这绝色天香的身子有几分斤两,若是被他厌弃,自己可再无指望了。
可那圆滚滚热腾腾的肉头儿已顶在穴口,只需往里一插,顿时便能解那腹中酸涩。就凭自己的名器美穴,三五回合他就难守精关。一共就那么几下,不碍事……不碍事吧……
令狐姿天人交战,实不知该是从心所欲,还是认主守贞,
就这么一回……爽上一回……一回就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甲已两手板住她肩膀,对准那水润湿滑的小嫩逼猛地将腰一挺。
“哦哦齁!!进来了——好大!!”
身下美人一声凄鸣,一只手紧紧揽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几乎将床单扯烂。那人只觉得阳物入到仙境中一般,美人筋疲力尽的双腿又拼命勾住他的腰,他再顾不上别的,只一心伏在女子身上哼哧哼哧猛耕起来。
令狐姿银牙紧咬浑身哆嗦。方才最后一刹,她终是拼命把腰往上抬了半寸,叫那鸡巴贴着会阴滑入了自己松松垮垮的屁眼。那人操干起来大起大落,她生怕一招不慎叫那阳物误入禁宫,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拿腿去圈他腰侧。
那人体型壮硕,顶得令狐姿又哭又叫。她虽仍是让的后庭,却不是假装可怜。险些就吃到那鸡巴,阳气熏得子宫又是一阵痉挛,酸痛难耐,只心道若再来一次,可无论如何把持不住了。
那人起势太凶,百余下抽插便有一次从屁眼滑脱,令狐姿双腿拼命用力摆布对方腰际,才导着那肉棒重入后庭。可她逐渐力竭,三五次后就没了气力,不禁心中破罐破摔,反正也为尽力过了,真要失身,求个畅快淋漓也罢。
大腿不一会儿就抽了筋,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九尾天狐,终于两腿一松,听天由命了。
外间静了,那些在外面排着队准备轮奸她的黑甲军一直吵吵嚷嚷,不知为何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全神贯注操女人的那名黑甲也察觉有异,不禁慢了下来。他望向门口,只见一道人影踱至近前,哗啦一声推开了门。
“太子监国有令,召舞姬令狐姿入府。闲杂人等,滚出去!”
令狐姿侧首望见宁尘那张脸,心口提的一口气骤然散掉,瘫软在床上再动弹不得。
黑甲军无人敢管,可一旦出来个敢管的,又怕为尚荣徒惹事端。况且聚在此处本就有玩忽职守之嫌,哪有敢和太子麾下元婴呛火的胆子,都默不作声灰溜溜走了。
带黑甲军撤尽,宁尘这才踱到令狐姿旁边,居高临下望着她。
“好家伙,你这是从精盆里捞出来的啊?这几日是不是爽死了?”
听见他还有心思揶揄打诨,令狐姿顿时委屈的淌下泪来。她不解释,却更有一番西子捧心的媚,招的宁尘也是一荡。
待他细细看去,但见这小狐狸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伤痕遍布,屁股都叫人干开花了,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有失分寸。
“这次专门来,就是带你走的,莫哭啦。”
宁尘软声说了句好话,便掐聚水决要给令狐姿冲洗。殊不料令狐姿忽地踉跄挣扎起来,捉了他手,直往自己胯间拉去。
“别洗……你、你先摸摸……”
宁尘一愣,还没回过神,手指已经被引入那湿滑紧致的小穴之中。那淫水简直决了堤一般,可偏生一滴白浊都无。
“妾身还是干净的……你莫要嫌弃……”
令狐姿话语间颤颤巍巍,生怕宁尘不信。宁尘望她许久,叹一口气缩回手来,站直了身体。
合欢真诀最擅观视,令狐姿识海之壁除了自己留那口子别无瑕疵,他自是识得她身子清白。只叹观视之下,她体内淫气密布,那可是比自己这色魔还色上百倍的淫骨,全然不知自己会来救她的前提下,竟硬是守到现在,对自己毕竟有一份真意。
“也罢……今日起,认你了,以后唤主吧。”
先前虽有千机神络掣肘,终究要提防彼此二心,如今宁尘出言,已是纳收了令狐姿这次给的投名状。令狐姿一愣,只觉得自己一番苦心也是没有白费,连忙滚下床来伏在地上。
“主人……”
“旁人在时,叫游子川即可。收拾妥当,你随我回太子府。”
说着话,宁尘鼓真气扫出一片干净桌椅,叫令狐姿去坐了,自己聚水引火同她一道将身子清理干净。令狐姿看他行止温柔,颇有一份亲近体贴,不禁泪从中流,刚擦干净还未着衣,便忍不住扑在胸口一把将他抱住。
宁尘轻轻拍拍她背,却不敢纵情抚摸。那光溜溜的后脊一触,魅术自发,宁尘胯下的棍子都半硬起来。他由着令狐姿在身上痴磨撒娇片刻,这才拍了拍她屁股。
“快收拾干净,走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屁眼都合不拢了,还往外淌精呢,肚子里叫人射了多少啊。”
令狐姿听他言语中并无厌恶,自是心神大定。她羞得在他胸口拱了拱:“一百多人……连射了三天呢……我一次都没让他们操我小穴……你说里面射了多少?”
这小婊子见缝插针,还暗搓搓邀功请赏呢。宁尘叫她魅的心神荡漾,当即就想给她办个妥帖,可又不敢在深宫造次,只拿两根手指往她穴里一探一勾,激得她啊呦一声打个哆嗦。
“再不穿衣服,就叫你光着屁股跟我飞回府。”
令狐姿在他面前也撒了欢儿,一脸媚笑挺了穴儿,就着他两根手指前后厮磨起来:“主人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叫我给千峰座所有人看,我就给他们看……”
宁尘咬咬牙根儿:“等回去以后好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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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令狐姿回府的时候,尹惊仇宫中议事还没回来呢。宁尘也是光棍儿,方才太仆议事,他胡乱插了几次嘴,被尹惊仇一顿训斥赶出殿来,正好在宫中假装闲晃,伺机探寻黑甲军根底。他知道令狐姿心眼多,刚好前去相询,而恰好黑甲军大都凑在令狐姿这边,可不就把他招来了。
宁尘回来路上一问,竟发现令狐姿还多用了一份心思,刚好点在他的痛处。 “主人若能确定黑甲军确实来了一百二十一人,那必是只有一个元婴的。” 宁尘讶道:“你敢打包票?”
令狐姿低眉顺眼将头一点:“我挨个认过的。欲施魅术,得费一律神念去拨他们识海,主人你是知道的。”
识海之别犹如云泥,断不会认错。令狐姿把来上她的过了一遍筛子,自是各个点数清楚。
宁尘兴高采烈,托了她腰转个大圈:“好好好!算你立一大功!你怎地还能想到这种关节?”
“你叫我在宫中伏住,我自是要事事留心。黑甲军横插出来,我想主人必会想要知知他们根底。”
此话虽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意思,倒是没有半个字儿是假的。宁尘也不含糊:“说吧,想要什么赏?”
令狐姿眉目含春,流波一转向下滑了一瞥,真是一句话都不用多说,全在眼神儿里了。
“这不算赏的,今后少不了让你伺候。”
令狐姿抿抿嘴,收敛媚态,敞开心防道:“那……能帮我寻寻路子,进境修为吗……”
自己若能助她修为有成,令狐姿必然更加感恩戴德,不会生叛,可她这情况却不是随意纳入法纲之中就能解决的。况且九尾狐计深谋多,二人虽有信赖,却还未见生死,冒然将她入纲是为不智。
宁尘思忖片刻,摸着下巴问:“那日给你的筑基丹药,你是交了还是吃了?”
“尹震渊未当回事,我报上之后提也没提一句,我便即刻吞服了。”
“那如今气海如何?”
“主人的丹药替我补足阴亏,这才能勉力抗过这几日蹂躏……只可惜修为仍然未见丝毫起色……”
合欢老祖的丹药,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天下一绝。这若是都不好使,宁尘一时间还真没什么招儿。又何况令狐姿乃是妖身,想拿千机神络理个究竟都理不清楚。
令狐姿看他有些为难,连忙道:“来日方长,又不急于一时,我跟紧了主人,主人总能替我想出法子。”
宁尘咧嘴一乐:“你便宜话说得倒是痛快。”
他带着令狐姿刚进太子府偏院儿,巫晓霜就从屋里蹦了出来。她鼻子好使,远远就闻见令狐姿身上香味。那味道越来越近,想是往自己这边来的,顿时坐不住了。
她看清来人,小鼻子狠狠一皱:“果然是她!你怎么把她带回来啦?!” 那日令狐姿殿中献舞,惑了宁尘神智看得目不转睛,可叫巫晓霜狠狠吃了醋。
她不在乎宁尘找女人,却受不了宁尘喜欢新欢更甚自己。那日殿上宁尘满脸痴醉震惊的表情,巫晓霜看在眼中只觉得他动情颇深,不禁大感威胁。定情之后本忘了这茬儿,可现在突然被狐狸精堵上门了,巫晓霜气得差点头上冒烟。 她哪知道宁尘彼时眼中之人并非令狐姿,宁尘也不知道巫晓霜为何吃醋,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亏得令狐姿争风吃醋的场面见得多,前行两步,飘飘然万福及地。
“贱妾早已归于主人麾下,不曾知会公主,还望公主赎罪。主人雄才伟略,未必能事事关顾仔细,特遣贱妾随侍左右,也好服侍公主舒心。”
巫晓霜也不看她,只瞪了宁尘一眼把脸一拧:“我不用她服侍!”
令狐姿最会察言观色,又懂女儿家心思。那日起舞时满堂上下目光焦聚,都被她瞧在眼中,当然猜得出巫晓霜为什么闹脾气。于是她款款一笑,又伏低开口。
“那日贱妾在堂上是用了魅术,将主人迷惑,眼中现了最爱之人的模样,所以才看得痴了,并非是对妾身有什么情意,公主莫怪。”
她口无遮拦全给宁尘倒了。反正只要把自己摘干净,水族公主吃醋就吃不到自己头上。至于后面宁尘怎么头疼,她还能看场戏呢。
别的男人猜不透她心思,宁尘还猜不透?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脆生生“啪”的一响,令狐姿哎呦跳开半步,捂着屁股不敢说话了。
再扭头去看巫晓霜,大眼睛都闪泪珠儿了。
“你、你最喜欢的,谁啊?”
这时候人多耳杂,此等大事怎能随口托出?可若是遮遮掩掩,不仅巫晓霜哄不明白,更会令外人生疑。
宁尘心下一横,缓声轻道:“是我亡故妻子……”
此话半真,却是万无一失的周全。巫晓霜闻言连忙伸手抹过眼角,凑上前拉住宁尘胳膊:“我……我不是故意追问叫你难过的……”
“是我委屈了晓霜。有你在时,我只想着你,你不在时,我也多多想你,好么?”
这嘴巴上抹了蜂蜜活白糖,甜的旁边令狐姿偷翻白眼。宁尘余光瞧在眼里,却哪有空管她,搂着破涕为笑的巫晓霜先往屋里去了。
前日归府后心中挂事,未与巫晓霜亲近,今次在宫中叫令狐姿勾起火儿来,宁尘一肚子歪歪肠子可憋不住了。这边搂着小蛟,后面跟着狐狸,又朝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凛虿一扬下巴,直奔里间卧房而去。
可就忘了还有个小朱,小朱看见他扬头,还顺着凛虿后头一摇一晃跟了过来。
“干嘛?干嘛?你藏好吃的了?”
宁尘差点儿没一脚把他踹骨碌出去,他往门外一指:“出去玩儿去!不叫你不许回来!”
“这地儿没啥好玩的啊。”他还不乐意了。
宁尘胡乱从戒指里掏了个玩意儿扔在他手里:“拿这个烧蚂蚁去。”
小朱定睛一看,琉璃片儿磨成了凸起形状,嵌在黑色圆框里还带个把儿。他也不知道是啥,只觉得精巧,乐呵呵举在手里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你不叫我,我怎么办啊?”
宁尘手都从后面塞进了巫晓霜裙子,又扭过头气急败坏道:“找个暖和地方窝着过一夜!”
小朱哼哼唧唧走了,巫晓霜令狐姿都笑出声来,就凛虿蹲在地上一脸的莫名其妙。
“蹲着干什么?都上来!”
巫晓霜闻言才回过神来,赶忙伸拳打他:“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羞不羞!”
宁尘捉她手将她往床上一按:“你们三个都看过我光屁股,我羞什么?” 说着就亲,亲的巫晓霜来不及说话,咽了他满嘴的口水。小蛟羞得连一对儿小脚丫都红了,连踢带踹才把他挣开。
“我!我不要她们看!哎呀我衣服!你别扒呀!”
一个笑着一个闹,等宁尘把巫晓霜扒得只剩一条小裤,姑娘差点儿真跟他急了,捂着那盈盈一握的椒乳,双眼冒火缩在床榻最里面躲他魔手。
眼看气氛要僵,令狐姿如一股熏香般悄默默凑入两人中间。她再是伏低做小,也不想总被这大的当外人使唤不是?大被同床最能放开女子间防备,是个为今后铺路的好机会,令狐姿自是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黄了。
“公主不惯,不如让妾身先来。”
说着话,九尾狐身子不动声色轻轻一转,身上纱衣眨眼尽落。宁尘心说好家伙这脱衣服的本事真叫一个又媚又快,连巫晓霜都看愣了——这狐狸精可真是臭不要脸。
令狐姿哪当回事,暗笑要脸就抢不到那绝世好屌了,光溜溜的身子游到宁尘身上蹭了两下,连腰带带裤子噗噜落在地上。她红唇探下宁尘胸口去舔,一只手捧了肉棒舞弄葱指,转了一圈撸了两下,鸡巴便挺得硬似钢铁。
巫晓霜羞的不让干,那自然先拿这狐狸开刀。宁尘也伸手揉她下阴,才拨了两下,已是汁液满溢,湿哒哒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了。
一点儿前戏都不用多,提枪就能上马。宁尘本就对她没什么情情爱爱,掰开腿就能干实是再好不过,当即捏着她发紫的奶子往前一推,躺在床上架开了双腿。
令狐姿气喘吁吁咬着嘴唇,就等那日思夜想的大肉棍给自己怼个结实。宁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直留着心眼要罚她呢,先用鸡巴在水粘粘的嫩肉上拍了两下,那腰身儿立刻随着哼唧声轻晃起来,紧跟着拿马眼嵌在她阴蒂上猛地一钻。 她玩过的花样多了去了,哪成想还有这没见过的招数,相思豆被那白玉老虎嘴巴一咬,身子当即往上一跳,哎呀呀哀叫起来。
全身的骚肉就这么一下便激得火热,刚开苞没几日的肉穴一阵哆嗦,令狐姿再把持不住,喉中娇声腻着,把阴阜往高一抬,就想迎入主人的棒子。
宁尘就等她这一抬呢,就势突然往下一压,滑过那汁滑玉软的蚌口,噗嗤一下操进了她后庭。那娇花被人干了三天,到现在都合不上,鸡巴进得无比顺畅,嘭地将白嫩香臀撞得肉浪翻飞。
“别!别!主人!进错了!进错地方了!喔喔!!呀……”
宁尘的货岂是旁人能比,整根儿进去,肠管都差点给她熨平了。只是被人干烂的屁眼又被大鸡巴撑成一圈薄膜,旧伤迸裂血珠四溅,十几下功夫,臀尖便红梅染雪。
爽是真爽,可哪里解得了渴?之前她憋了又憋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等到主家宽慰,没成想又是开肛破菊的把式,梗得令狐姿螓首乱腰,不住拿手在他大腿上拍打。
“主人!求求你!别再折腾后面了!呜呜……忍不了了……实在忍不了了……求你怜惜咱前面的穴儿……呀啊啊啊……”
身下媚肉讨了八次饶,气儿都顺不下去了,宁尘这才道:“以后再偷偷和我耍心眼子,就给你把前面锁了,撂上一年。”
令狐姿连声服软,宁尘这才拔出铁杵,狠狠往她穴中插去。
青筋暴起的火热铁棒横突猛进,蹭过穴里每一处骚痒难耐的肉芽,龟头撞到宫口的刹那,令狐姿整个身子猛地一张,竟控制不住哇的哭出声来。
倒不是别的,是真爽哭了。
“天呐天呐呜呜呜呜啊啊啊主人好厉害——好厉害啊啊啊呜呜呜呜——” 也不需什么技巧,就晃着公狗腰硬冲猛撞,反正这婊子最是吃得住劲儿。与巫晓霜欢好时还得怜惜些,在她身上却不必收着。
一呼一吸间鸡巴狂操几十下,次次拔到穴口连根轰入,令狐姿滔天淫叫夹着密集的臀肉相撞声音绕梁不止。那止痒解渴的爽腻冲的她几乎疯了,神智几乎溃散,幸亏法纲早以合欢纹纳了她在内,不然这一顿棍棒下来怕不是要操成个痴儿。
饶是如此,一炷香下来令狐姿也再说不出半句囫囵话,原本的清艳雅媚操得尽碎,翻着白眼双手乱抓,脸上涕泪横流,舌头都甩将出来。
巫晓霜哪见过这等场面,人都吓傻了。挡着胸口的手不知觉间在自己双臂抓出了红印,膝盖并在一起,双腿不住拧来拧去。宁尘偷偷瞟了一眼,那遮羞的细细小裤儿连带屁股下面的床单都荫透了。
令狐姿连泄十几次,算是把先前憋得存货都交代了。她躺在那软成烂泥没了神智,合欢纹再如何还护也是濒至崖边,宁尘见她确已不堪蹂躏,这才悻悻将肉棒抽了出来。
那大家伙昂头挺胸耀武扬威,上面汁水淋漓油光锃亮,隐隐还挂着几缕血丝,看得巫晓霜心惊肉跳。
宁尘也不说话,只朝巫晓霜将手一勾。早先还因为怕羞闹着小脾气,现在却神使鬼差乖乖从床上爬了过来。换旁时巫晓霜哪啃舔那沾了别人淫液的东西,可宁尘捧着她脸往鸡巴上一按,她二话不说张嘴将鸡巴含了。
妖族毕竟兽性未销,公的生猛,母的自是骨子里服帖。
巫晓霜埋头在宁尘胯下施展口舌,令狐姿这边厢悠悠转醒,正瞥见脑袋顶上那连条缝儿都几不可见的龙穴。她先是一愣,随即疲惫一笑,颤巍巍爬起来滑到宁尘肩膀上趴了,偷偷耳语起来。
“主人还没能给公主开苞吧?”
“嗯?你如何知道?”
令狐姿笑得狡黠:“九尾天狐族中典籍,对这厢事记载广博。蛟龙阴牝坚韧难驯,外族非常法可破,真是很有趣儿了。”
宁尘眉毛挑起:“听你意思,你倒是知道办法儿了?”
令狐姿眼睛一眨:“主人若是信得过,便交给妾身操办。只是怕公主心腻,迁怒于我……”
宁尘也不二话,他已摸透自个儿姑娘的性子,轻轻捏住巫晓霜下巴将鸡巴往后一退,硬声道:“有法儿取你落红了,愿意吗?”
巫晓霜方才叫鸡巴捅喉咙捅得泪眼婆娑,正在喘息,恰抬头望见宁尘目中威光凛冽,小腹一热,竟莫名生出雌伏之欲。
“嗯……愿意的啊……”
“那现在乖乖听她的。”
巫晓霜意识朦胧,只有听话的份儿。令狐姿伸手摸她肩膀,她噘噘嘴也不反抗,任凭狐狸将她安放平躺下去。
可是当令狐姿一边揉她阴阜一边咬她乳头的时候,巫晓霜还是无法忍受,啊呀叫着,支起身子扇了令狐姿一巴掌。
“你做什么!”
令狐姿心中有数并不生气,倒是宁尘假装板起脸来:“我让她做的,你不听话?”
巫晓霜只觉委屈,却不敢回嘴,只在令狐姿再凑上前时哼哼唧唧去推她脑袋。宁尘也不含糊,拾了腰带三下五除二,将巫晓霜两手在背后捆了,又亲手将她双腿按住。
这下可挣扎不了了,巫晓霜差点儿气哭,可还没等她真的着恼,令狐姿那灵巧巧的舌头已舔得她哆嗦起来。
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爽处,似令狐姿此等尤物,连宁尘这采花大魔也比之不过。不消片刻,巫晓霜便再顾不上先前心刺,在九尾狐又吸又咬之间开了阴户,叫她硬挤进了一根手指。
“这……呜……这也和以前一样嘛……嗯……这样折腾我……嗯哼……哪里有用……”
令狐姿却毫不含糊,专心在她身上施为,叼着奶头含糊道:“主人,你先准备好……待会儿不可怜惜,需用全力,否则功败垂成。”
说着话,她已腾了一只手去撸宁尘铁棒。双管齐下,竟然也不露怯,丝毫没落了技巧。
那根堪堪入穴的手指进境艰难,好歹挤出块地方向上一勾,令狐姿心中暗笑,还真叫她摸到了一个小小凸起鼓胀。
巫晓霜阴阜平滑,原来龙族一脉阴蒂深藏肉中,非是从穴中后勾触之不到。而这穴中处子之膜亦有前后三层,柔韧难破,非得勾动阴蒂诱使穴肉舒张才好破身。龙族雄物根部生有小小肉钩,恰逢其是,别族想吃一口头汤却是难了。 令狐姿抚触之下,发现巫晓霜第一层膜已破了一半,她不知是巫晓霜自己愿意,还心道宁尘竟也狠心,不知是把个小龙折腾成什么样才破成这般。
她玉指沉心,点触巫晓霜阴蒂细细研磨一番,紧接着使上气力往外按压顶蹭。这一招果然好使,巫晓霜长吟一声,溺岸鲤鱼一般不住打挺。
单论身体刺激,那狐狸指头竟比宁尘入穴时还要强烈,巫晓霜手捆着无法反击,口中呀啊啊啊叫得尖锐起来,可偏偏被宁尘拽着脚腕,躲都没地方躲。 “我不要!我不要她弄我!!宁尘!!啊啊啊啊!!宁尘,你来!我不要她!”
巫晓霜声音凄苦激烈,宁尘毕竟爱她不浅,闻声心中不忍,刚想说要不算了,令狐姿却早料到似的摇摇头:“主人莫急,便在这片刻了。”
她本是疲乏力尽,却也为成全这二人终身,咬住牙将指尖抖动极速,须臾间,突试到手指周围穴肉大开,再不似初时的严丝合缝。
“成了!”令狐姿面露喜色,将手指往外一拔,带出巫晓霜一缕淫水,也不敢多等,推着宁尘屁股就帮他往里去操。
宁尘早等的心焦,哪还要她帮忙,使出浑身气力一棍子轰了进去。
一圈儿的穴肉鼓胀,将处女膜皆尽绷到极致。肉棍到处披荆斩棘,噗!噗!噗!三声,连破三层雏膜。
“喔!呀啊!!啊啊啊————”
破身之痛三倍而加,巫晓霜再想给他,也痛得撕心裂肺,本能间蹬着床沿就往后缩。宁尘哪能容她长痛无际,赶忙死死将她搂住,不叫她挪动分毫。
城门大破,中门失守,内门失火,钢铁长兵凶猛无匹一往无前,在少女娇嫩处烧杀抢掠,毫不留情,最后竟刹之不住,直捣中宫。
宁尘用的劲儿太大,巫晓霜又是新雏儿,穴儿尚未来得及适应伸张,焦热梆硬的龟头狠狠捣在子宫口上,力大无穷,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可堪抵御,当时间支撑不住,宫颈被可怜巴巴顶开一条缝隙,下一秒阴关冲破,一棍子操进了子宫。
巫晓霜双眼翻白,嘴角都起了白沫,胯下元红鲜血淋漓,裹着阴宫中精纯阴元喷涌而出。
宁尘那边也不好过,那柔韧薄膜裹在龟头上层层被破,接连三次,他这辈子都没尝过此等极乐滋味,紧跟着催破阴关,未经人事的硬硬宫颈与他两强相抵,再被他得胜大破,含入了温暖鲜润的最深处,登仙成圣怕也不过如此。
巫晓霜蜃蛟雷脉藏于体内,禁不住大泄亏败之时迸发而出,细微电流在小腹中噼啪流过宁尘最敏感处。此等绝世之美,宁尘也抵抗不住,就操了这一下,先前在令狐姿那里积蓄的阳精已蓄之不稳,顶着巫晓霜子宫上壁,噗嗤噗嗤一泄如注。
太爽了,实在太爽了,他伏在巫晓霜羊脂一样的身子上,屁股一抽一抽地拱着,几乎要把女孩揉进胸口。巫晓霜就在他身下万花迷眼,打摆子一样不断痉挛,任由那硕大的鸡巴头顶在自己肚子最深处,灌满子宫,灌满阴道,灌满痴情痴意的一颗心。
女孩儿早已失神,只喃喃在耳边唤着“宁尘……宁尘……”那声音似有魔性,叫得他心花开绽精关难收,鸡巴在她子宫里一跳一跳,足足射了小一盏茶的功夫。巫晓霜全身上下樱红一片,连小脚丫都桃子一样;那对椒乳鼓鼓胀胀,仿佛这么一会儿就雌性大涨,膨了一圈儿似的。
“哈……哈……要死了……哈……受不了……肚子……满了……”
宁尘咬牙道:“我停不下来……”
“你……射……就好……我好喜欢……你……射在里面……原来……这就是亲密无间……什么都……值了……”
巫晓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拱在他颈窝里气若游丝的力气了。
宁尘也是气喘吁吁。他阳气耗半,虽是疲乏却心旷神怡,心灵福至间附在耳边问道:“小霜儿,你当我的殛隐侯好不好?你我同法修行,互扶互持,也好天长地久……”
巫晓霜朦胧间哪知道什么意思,这时候叫她去死都没有二话,轻声嗯着甜甜点头。宁尘借着二人水乳交融的契机,立刻将《合欢殛隐诀》送了过去。
合欢殛隐诀触神生根,宁尘浅浅带着她运转一圈草草了事,现在爽得正欢,钻研什么扩充法纲的正事太煞风景。他探手松开巫晓霜缚在背后的手腕,方才一番挣扎都勒得红了,宁尘轻轻捞着皓腕亲了又亲,摸着巫晓霜头发道:“咱们再来一次。”
巫晓霜连连摇头,有气无力道:“全身好酥好麻……你先去找她们……放我缓缓……”
“那你用点劲儿,我好出来呀。”
白玉老虎虽然软了,却也嵌在她子宫里。巫晓霜怨道:“你自己拔嘛,我哪还有劲儿呀。”
宁尘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小声道:“硬拔就把你扯坏了,你总得出些力才好。”
巫晓霜哼了一声,只好鼓气发力,她咬牙切齿忍着痛拿子宫强推了三次,才终于把那根遭恨的大物件泄了出去,一时间嘴唇发白,再无力回应宁尘亲昵。 宁尘好好将她盖好被子安顿,后面凛虿也已发了春,毛绒绒的胳膊扑在了宁尘背上,可怜巴巴道:“阿多挲,该我了……”
凛虿与正常妖族不同兽性极强,并非如她们一样撩拨两下就能随时萌生欲念,她自叫宁尘拿棒子狠狠鞭挞之后,不发春时甚至还会特意躲着宁尘一二。 可这回一连看了两场昏天胡地的好戏,凛虿腿上的兽毛都被淫水给打湿了。蛮妖对气息极为敏感,等级观念分明,前面一个蜃蛟公主一个九尾天狐,她闻着味儿就老老实实呆在了最后,全无一丝生妒的想法。
见宁尘朝自己来了,凛虿学着二女先前的姿态也仰面躺了,宁尘却不喜欢,又把她捞起来摆成狗爬姿势,从后面操起了蝎狮的小屄。
凛虿肉身坚实,当初一腿能把金丹妖修的身子扫成两截,多大的气力,整个人伸张开来身量也长,恰让宁尘一边操着一边舒舒服服趴在她后背上。
刚在衷心的情儿身上来了一发狠的,与凛虿这轮不过吃个小菜儿的滋味。也懒得玩花的,权当歇息,他动作轻了,凛虿自己就撅这屁股顶的起劲,倒是舒缓省力。
小蝎狮那边则不然,毕竟是全须全尾的大鸡巴棍子,她屁股一摇一晃就一股股的美劲儿往后脖颈子窜,不过一会儿就哎呀哎呀媚叫起来。
小半个时辰,等巫晓霜一觉被凛虿吵醒,小蝎狮上半身子都已被操得软了,喉中哑哑哀叫,只拼命把屁股撅得笔直。
宁尘给她操泄了几回,直叫那穴内硬筋也没劲可使,这才能顺畅出精。他捧着凛虿屁股蛋儿,正在啪啪猛撞,眼看也要到了。
巫晓霜挣扎起来凑到宁尘身旁,小声在他耳边嗔道:“你不许在她们那儿……”
宁尘讶然望她一眼,心领神会,搂着凛虿屁股狂插百八十下送她一次高潮,随手一松叫她卧了,紧跟着抱起巫晓霜在身上,往她血迹斑斑的穴儿中用力一贯。
下身虽痛,可更痛几倍的也吃过了,巫晓霜双目微闭,紧搂宁尘脖颈倒吸凉气,品着那火热阳物在阴中跳动喷射,身子也不禁颤了几颤。
“嗯哼哼……呜……”
这一下午玩的尽兴,直把三个姑娘都折腾得爬不起床,宁尘这才左拥右抱脚底下窝了一个,爽歪歪迷糊了过去。
* * * * * * * * * * * *
元婴期修士五感的敏锐远非常理,尹惊仇车驾离着太子府还有百八十丈,宁尘耳朵一扑棱,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
脚底下毛绒绒那个睡得浅,宁尘一起身她也醒了。令狐姿体质特殊,恢复极快,赶忙随着给宁尘更衣梳头。
宁尘扎好发髻,爬到巫晓霜身旁,拿鼻子顶了顶她鼻尖:“哎!太子爷回来了,待会儿肯定来这边找我,怎么也得起来收拾下衣服吧?”
巫晓霜眼也不争,哼着拿被子把脑袋一裹,闷闷在里面出声:“你别让他进来嘛……我要睡……”
没法子,宁尘不忍强求,只好咧咧嘴自个儿去院儿里站定去等,叫令狐姿先将房间收拾一番。天色已暗,宁尘打开院门唤来仆役,把院中的灯点了。
一会儿功夫,尹惊仇竖着眉毛迈着大步就进了院:“你他妈的,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宁尘现在心情正好,连忙给他个笑脸儿:“您不是把我赶出去了嘛。” “先前说的是让你在议事殿附近打探消息!殿上这么多高手,你连护驾都不护?!”
贝至信刚刚闻得太子回府的信儿,到处找人,远远听见这边儿骂起来了,连忙一路小跑赶过来:“殿下议事可顺?尚荣是来了还是没来?”
他快刀乱麻,只将话题引到正事上。尹惊仇瞪了宁尘几眼,这才缓下态度道:“尚荣开始托词伴驾,没有露面,可午后竟现身旁听了半个时辰,随即告退而出……贝先生,这又该怎么判断才好?”
贝至信眉头紧皱,一时无法应答。太仆议事时屏御阵法完备,不在其中则万万没有探听途径,尚荣并不知道殿中所议何事,任何一个时间入殿,都未必能听到自己想听的,更无法摆布当堂的情势。那么,出面的意义何在?
一时想不通权且搁下,贝至信决定先问最重要的关节。
“尹锋有没有顺利执掌外廷?”
尹惊仇微微点头:“我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带着他巡视东南西北四大卫亭,亲自盯着交接的。”
贝至信心下稍宽:“那就好,那就好。”
用自己的人执掌外廷武备,须得三部太仆首肯才好推进,但凡其中一部暗中阻碍,将来起事便要麻烦。尹惊仇当堂施压,几乎是摁着头皮逼着几个太仆写了文书笔令,将此事一贯到底。
不涉内廷,也是为了免得激起尚荣破釜沉舟之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宁尘道。
尹惊仇面露不郁:“叫你查元婴,你却玩忽职守……那事虽是难查,可我看你全然不当一回事,游子川,你心到底在不在这?!”
宁尘老神在在:“瞧您说的,我要是没查到,哪有面皮跟您这儿杵着呀。” 尹惊仇都不知道他是在玩嘴皮子还是真有斩获,一时间嘴也木了,生怕掉进宁尘挖的坑。
贝至信素知宁尘不会开这种玩笑,不禁喜道:“结果如何?”
“黑甲军中只有一个元婴,不必担忧!那黑甲军虽然修为扎实,可是纪律散漫,看他们的样子,或是并不很受尚荣节制。尚荣谋划之事也在紧要关头了,黑甲军却有不少人擅离职守,我想这未必是尚荣的嫡系队伍。”
尹惊仇这才开怀起来,用力拍了宁尘肩膀一巴掌,信心大涨。
贝至信颔首,却也谨慎:“殿下不可轻敌。尚荣带来这队伍,一百金丹,二十灵觉,一名元婴,修为分布得恰如其分,这很可怕。”
尹惊仇曾经也略有思虑,这时候被贝至信点明,不禁点头。
修为这东西,听天由命,一堆儿人裹一块,难免有个参差不齐。能像黑甲军一般拿出这囫囵数量,意味着背后出兵的势力多有余力。
如此想来也就三个可能——南疆本土邪修、中原宗门、亦或西境魔教。其中南疆邪修名不经传,能有此等底力,难道能蛰伏恁久却不走露半点风声?中原宗门若出此兵,难逃寒溟漓水宫法眼,却不曾听宫主提过;魔教与南疆隔着八荒之地,而八荒之地最西便是万里虫窟,尚荣申屠烜又控着三尸血虫,自然可能性最大了。
宁尘分的清楚,尹惊仇却不必分那么详细。无论魔教中原,对他都是一般,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总没错就是了。
“游子川,算你一大功!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宁尘朝后面厢房唤了一声,但见令狐姿婀娜身影门内转出,向尹惊仇款款下拜。
“这大功,就记她头上吧,吃了黑甲军不少苦头,才替太子爷摸查清楚的。”
结合前面一番黑甲军纪律涣散的言语,尹惊仇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脸色铁青,喝道:“你怎能将她带回府来?!”
宁尘被他吼得一愣:“那咋了?”
“你好没轻重!我与贝先生千般谋划,事无巨细,就怕沾染内廷失了分寸,叫尚荣起疑!你自由散漫全不听劝,去内廷探查也就罢了,还将内廷的人带出来,不是把整个计划都砸了!!”
贝至信忙道:“殿下莫急,还有寰转余地!”
宁尘心中一凛,贝至信说“还有寰转余地”,那意味着他也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宁尘此举非是粗心大意,他做事之前也是思虑再三。打听外来元婴,岂是在议事殿外头转悠转悠就能查清的?又何况令狐姿为自己做事,就是自己的人,自己不罩着,还怎么走那条从心我道。
“余地?!你说还有什么余地!!”
尹惊仇只觉得功亏一篑,不禁暴怒。贝至信不及衡量周详,只能仓促道:“将她送回宫去,只当太子回府之后临幸一场,假作无事。”
尹惊仇一耳光抽在贝至信脸上,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尚荣是傻的吗?!不进内廷尚有五分的风险将他惊动,入了内宫十有八九要打草惊蛇,贝至信,这是不是你说的!!现在还要打这圆场,你到底忠的是我是他?!”
贝至信躬身不起,默默不语,只望尹惊仇三思。尹惊仇怒得额上青筋暴起,拼了命才压下火气,终是恶声道:“游子川,就听贝先生的,送回去!死马当活马医了!”
宁尘面无表情,慢悠悠道:“人是我的,不送。”
他看老贝挨了一巴掌,已然是顺不下这口气了。老贝一个劲儿使眼色,他这才没还尹惊仇一个巴掌。这时候他心思已定,尹惊仇的性子,想要不当他的狗,就是不能让他半步,越是服软,后面他就越要多啃你几口。
尹惊仇不怒反笑,肩膀忽然就松下来,整个人像是丢掉了一桩天大的烦恼。他不再怒吼,下一句话出口竟是和风细雨。
“游子川,你怎么样才能甘心归我号令?给个条件。”
宁尘察觉到一股风雨即来的味道,手腕轻轻一抬挡在令狐姿身前,暗暗积蓄真力。令狐姿机警会意,立刻缩身躲入屋内。
“你我本就目的一致,能把事情做成就是好的。”
“同殿而二心,事能成吗?”
“一心也未必能成,路上别做后悔的事儿就行。”
“你错了,一心都不成,二心便更不成了。”
说罢,尹惊仇将手一扬,院外两名灵觉期狂虎战将得令,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游子川,是忠心听命,还是伤你兄弟一条性命,你自己选。”
宁尘目瞪口呆,只见小朱被战将掐着后颈拎在手中,已然昏迷不醒。他不禁望向贝至信,但见他目不斜视,默默站去了尹惊仇身后。
“贝至信,你告诉尹惊仇的?”
贝至信没有回话,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一下头。
宁尘苦笑道:“真……真他妈有你的,贝至信……”
宁尘是万万没有想到,贝至信会玩这一手。
贝至信怎会不知,这小朱只是当初逛妓院的时候,妓子嬴澄送给自己的临时跟班。当他察觉尹惊仇与自己不合时,便说下大谎,骗尹惊仇小朱是自己的兄弟,送出个假把柄以安其心。
宁尘那日在酒宴上与太初阴阳宗陆禾动手,便是因为小朱被欺,贝至信就是用这些细节骗下了尹惊仇,确实聪明。而宁尘一贯招蜂引蝶,只需顺势塑其薄情,尹惊仇自然不会拿他最在乎的女子为质。
送上一个筑基期小厮,换得彼明我暗的主动权,到该动手的时候,便不会被小厮的死活掣肘,多好的买卖!欲以大谋,事须从权。只要辅佐之人能成就功业,贝至信并不惮于弄脏自己双手。
可贝至信不知道的是……小朱是不能舍的。
朝夕相处,无忧之乐,宁尘这等重情之人,宴上能因小朱动手,当然是因为真对他上心。倘若为一己之私,主动卖了小朱性命,他这心魔如何能消?
那颗我道的道心,贝至信不知,当然怨他不得。可老贝提前安排好的这场戏,却也演的不是戏了。
宁尘拱手道:“太子殿下,何必出此下策。你我勠力同心,共谋进退,岂不比刀剑相向好的多?”
尹惊仇摇摇头:“游子川,你来去如风,当然可以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算南疆一片焦土,你也能随时脱身。可是这里有我爹的性命,有万千条性命臣民的性命,我却输之不起。你若不能尽心听命为我所用,便是绊我的石头。倘事情了结,我先前允诺的决不食言,也绝不拿你兄弟为质,困你在大蚀国。” 宁尘眯着眼睛沉默片刻:“要不这样,我这兄弟身上带修为,并不好管。神龙之女有颈上玉箍困制,炼气期都不到,不如换一换,把小朱放了,让她当人质。”
尹惊仇冷笑一声:“女人你自己留着操吧,跟我耍花样,我先剁他只手。” 宁尘叹道:“姓尹的,你是非要弄这么难看吗?”
“你安心听命,就不会这么难看!”
眼看两边剑拔弩张,贝至信才察觉宁尘情绪不对,他刚要开口,远远忽然真气震荡,宫内方向猛地腾起数朵火焰。
众人呆呆望着那冲天火焰,都愣在了原地。
一息之后,旁边战将齐齐焦声唤道:“殿下!如何是好?!”
尹惊仇全身一振,大喝道:“尹锋那边出事了,唤包云止来,随我入宫!传令各队,按原先计划行事!游子川,你还是不是这边的?!”
贝至信望见宫内突生动荡,心中惊疑,可尹惊仇命令下得快,他已来不及细思。宁尘还在那梗着脖子不动,他也只好大声劝道:“子川,此时内讧,万事皆休!箭在弦上,我们先做事!”
宁尘心中有火儿未能发泄,可见贝至信声嘶力竭,实是不忍逆他一番苦心,终还是松了手中刀柄,作势御风,欲随尹惊仇之后。
尹惊仇面色狰狞,瞥他一眼:“游子川,去守施横野府邸。不召勿动。” 俩人撕破面皮,摆明是对他再无信任。施横野是大蚀国第一元婴,这边一直布眼线紧盯他的动向。自迦楼罗犯境之后,施横野未曾表态,太仆议事也没露脸。尹惊仇不愿宁尘跟着,只能将他派去镇住凶狮部。
不去就不去,回头再算账。宁尘也不多说,身子一团直奔凶狮部城区去了。 尹惊仇不敢怠慢,当即点起人马,大张护驾之名,急奔王宫。
太子府院落须臾便静了,城中的嘈杂骚动却越来越强。可是贝至信却没有离去,只皱着眉头在院中石头一般站着。
尹惊仇回来得急,还未说上两句话,宫中已然生变,事情来的太快,极为可疑。身为谋士,贝至信只觉得胸口仿若扎了一根刺,说不出的别扭。
还有尚荣在议事殿短暂露面一事,也是绕不过去的关节。尚荣此角儿乃是枢纽,哪怕当人面儿喝口水都能牵发动身,破不了他此举深意,自己这边必然被动。
若是有时间坐下细细商量就好了,只可惜时不我待……
脑海中电光石火,贝至信骤然将此二节穿连透彻,冷汗直流。
“凛虿!”
宁尘先前专门叮嘱过,叫小蝎狮必要时听贝至信差遣。她知道贝至信谋士身份的重量,听闻声音连忙从房中窜了出来。
贝至信无暇避嫌,伸手搭去凛虿肩膀:“速速带我寻你主人!”
眼看大蚀国危如累卵,自己一个凝心期飞在城中,不仅凶险,也耽误时间。凛虿一身钢筋铁骨,在房顶飞奔起来如履平地,万一遇到危险也能多少当个护卫。
但如果尚荣派人隐在府外截杀自己,一个凛虿定然阻挡不住。然情势危急,这险已是不能不冒。
好在并未出现刺客,凛虿架着贝至信疾突猛窜,快如迅雷,贝至信给她指了大体方向,她入得凶狮部城区便依稀识得宁尘留下的气味,二话不说奔了过去。 宁尘气鼓鼓蹲在距离施横野府邸两三里外的石峰上,正憋着劲儿琢磨怎么将尹惊仇教训一番,神识忽地察觉到自己人来了,赶忙起身迎去。
“怎么?府中出事了?”
他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巫晓霜,见老贝摇了摇头,便将心咽了。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进宫寻尹惊仇!”
“不还得盯着施横野吗?”
“如果真的如我猜算,无论施横野在不在这边,护住尹惊仇总没有错!” 原先计划中,盯住凶狮部即是要挟施横野的手段。就算他不在,也得忌讳一家老小的性命。如今贝至信言之凿凿,宁尘不好反驳,只得搀住贝至信手臂与他一起御风赶往宫内。
“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我知道尚荣为什么只露一面了。”
“为何?”
“既然他不是为了操纵议事殿的局势,即是说明他露一面就够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不重要。”
宁尘脑子急转,悟道:“露面,是为了打信号?”
“不错,而且是只能在那个场合打的信号。或许是示意,或许是获信,我只知道他要见的那人,定是平时无法见的……”
宁尘将当日议事殿所有人快速过了一遍,不禁瞠目结舌:“你是说……尹锋?!这不可能啊,尹锋不是尹惊仇的嫡系吗?!这都能叛变,咱们还造他娘什么反呢?!”
贝至信颤声道:“或许……尹锋原先并未生叛,只是被尚荣种下了一些异样心思。但这一回尹惊仇中计之后,他就会叛了。”
“什么中计?”
“我推测宫中并未出事,这只是尚荣的试探。尚荣猜不透尹惊仇到底是何居心,便叫尹锋假装遇袭好一探真假。尹惊仇若真如他演的一般纨绔昏庸,宫中出事他定然不敢第一时间冒然闯入;可要是早有预谋……”
宁尘大皱眉头:“我不明白,尹锋凭什么能听尚荣的?!”
贝至信叹道:“因为尹惊仇变了……他长久以来嘴上一直说要弑君弑父,尹锋正是因为如此才归于麾下。现在他突然又着意不杀,尹锋的杀念却转不过来了。”
宁尘气笑了:“人家爹俩儿的事,跟他尹锋有什么关系?!”
“我是外人,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尚荣有一万个法子让他心生不臣。尹锋不会相信尚荣,府中密谋他不会泄露一个字,但尚荣只需创造一个合适机会,就能让尹锋胸中的野心生根发芽,尚荣也能即刻勘破尹惊仇的真实面目。”
宁尘隐约明白了。都是姓尹的,都是元婴,凭什么国主是你的,而不是我的。若是按尹惊仇原本许诺,杀了尹震渊夺位,尹锋便是大蚀国第二号人物。尹惊仇需要他一同帮忙震慑四部,修行资源绝不会少,假若尹锋日后能先于尹惊仇升上分神,他一样可以做大蚀国主。
可如果尹震渊不死,尹惊仇就不会需要他变强,大蚀国国主的位子,会一直是主家的。
是尚荣给他种的这念头,也是尚荣给的他机会,尚荣什么都不用知道,也不必争取尹锋信任,议事殿上,他只需一个眼神就够了。
——都准备好了,你呢?
“尹锋应该早已告诉尚荣,有我在尹惊仇身边出谋划策。尚荣怕我参透其中因果,才即刻动手。可若不是他这么着急,我也察觉不出他对我的防备……至于时间到底在谁那一边,听天由命了……”
“也好,这样也能快些见分晓。”
“另外还有……子川,我擅作主张,对不起。”
贝至信这是说小朱的事儿呢,宁尘并不接茬。
“嗯。等事情了了,你我尚有一场长谈。”
宁尘之谋长于机变,当面锣对面鼓的玩手段,谁也别想占他便宜。但他毕竟疏于宏谋远图,不然也不须依赖老贝帮他剖析解局。贝至信对尚荣的剖析,在宁尘听来多有不周,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逼着自己随老贝转换了思路。
可是,依旧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事情总不能等想透了再做。宁尘一边暗叹手头的信息还是太少,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往宫中赶去。
宫中一片骚动,狂虎部军力下午刚刚归太子掌控,晚上就收到了进宫勤王的命令,虽然军心动荡,但好在仍是勉强将号令执行了下去。狰豹部早有准备,在包云止带领下反倒意志更坚,首当其冲袭入深宫,将凶狮部和暴熊部不明所以的外廷守卫全部收押一处,绝了后患。
宁尘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怕回府路上乱中生险,便叫凛虿小心带贝至信藏入边角旮旯的偏房里躲避,自己直奔气息最厚的方向去了。
宫中起火,火势不大,已有亲水的妖修施展法术扑灭大半,只是湿处生烟,四处浓烟滚滚,又是夜里,叫人看不清周围情形。
好在元婴期目力尖锐,宁尘老远看到尹惊仇与尹锋站在一处,正在面对面叙话。尹惊仇似是交代完毕,背手转身刚要迈步,就见尹锋凝神屏息往他背后贴去一步。
宁尘在夜空中大声一斥,拔出柳渡斩出真罡一道。在场之人都是一惊,尹锋动作戛然而止,与尹惊仇一起四散躲避。
尹惊仇又惊又怒,以为宁尘是冲着自己来的,一声令下,狂虎部精锐立刻围上前去,与宁尘打在一起。
都是些灵觉期妖修,人虽多却伤不得宁尘,宁尘气的鼻子眼冒烟,大吼道:“臭傻逼!我他妈救你来的!尹锋要干你!”
尹惊仇心中一凛,余光瞟在尹锋身上。尹锋被人叫破,身形颤了一颤,腹中天人交战,不知是该来个鱼死网破还是矢口否认。他踟蹰半晌,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拿不出一个万全主意,竟然就这么僵住了。
尹惊仇观察颜色,已然心知肚明,高声喝住狂虎部战将,回来将尹锋团团围住。
宁尘歪鼻子斜眼降落下来,故意去瞪尹惊仇,尹惊仇假装看不见,只走到尹锋面前,静静问:“你是尚荣的人?”
尹锋叹气苦笑,自嘲道:“先前我还怨你优柔寡断,想不到到了该杀伐果断的时刻,自己慌乱间连个主意都拿不定。原来下决定这么难……演戏也这么难……这位子就该是你的,是我被尚荣一番话迷了心窍……”
“你与尚荣泄露了我们计划?”
“他虽蛊惑我夺位,但我什么都没与他透露。但这一次,你进宫勤王便露了底,必须一干到底了。”
尹惊仇点点头,不喜不怒:“尹锋,你回自己府去。今夜只要你不乱动,我只罚你闭门三年。”
尹锋长舒一口气,深躬到地,孤身一人向宫外飞去了。
宁尘哼了一声:“你倒是光棍,拿得起放得下。”
直到现在,宁尘才信了贝至信先前对尹惊仇的评价。如今决战在即,自己只有三名元婴可用,如果真逼得尹锋生死相搏,千峰座真就难逃一场血战。他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叛,却毫无怒色,轻重缓急分寸拿捏,都能将利益最大,确有君王气概。
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棋子,他分得清清楚楚。之所以天天跟自己着恼,正如贝至信所说,他在乎自己,却又不知怎样对待一个朋友……
“见真章了,游子川,你叛不叛我?”
“呸!臭老虎,刚救你一命,又装上孙子了。你说吧,往哪儿杀?”
尹惊仇抬手一指,狂虎狰豹一众妖军现已杀入内廷,正与黑甲军血淋淋厮杀在一处。战场中央气息分明,那便是带黑甲军前来的那名元婴修士。
两人一同向那元婴冲去,包云止也紧跟左右。宁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生怕他身上也有猫腻,可尹惊仇却目不斜视,仿若刚才尹锋之叛从未发生。
他是对的,包云止再叛,事情就没有转机了。与其疑神疑鬼,不如骗骗自己,也能全力以赴,死而后已。
包云止已读懂了尹惊仇的意思。他面目凝重,两腮间咬肌蠕动,浑身鼓着劲儿,誓要在尹惊仇面前亮亮自己的忠心无二。
黑甲元婴、尚荣、施横野,这就是最差情况。就算施横野不在,也是个三打二的局面,一个法宝、一个秘法,便足以局势逆转,万万大意不得。
然而一直到三人与那名黑甲元婴短兵相接,都未曾见到尚荣,也没有施横野的影子。
那黑甲元婴手擎黑炎,一掌下去三五个金丹妖修就直接融成黑浆。尹惊仇窜到近前,虎吼破喉,本命法术将他狠狠一震。
包云止拳生豹爪,直轰在元婴后腰。那元婴真罡护体,飞出两丈,抬头一看便是明光闪闪柳渡刀。
三个人左突右冲,围着黑甲元婴好一顿胖揍,溢出的真气直把小半个内廷都掀了个底儿朝天。
“尚荣!!尚荣!!”
那元婴支撑不住,狂嘶大吼,却无一人助他。尹惊仇三人更是信心大增,拼着受了他几下硬的,换了他一身的血肉模糊。
身下,在大蚀国两部之力面前,一百来人的黑甲军怎么挡得住,刚杀了才有三分之一便溃败如流,一个个腾在空中就往宫外逃窜。大蚀国妖修也不是吃白饭的,宫里的紧往外追,守城的中道拦截,杀的是血流成河,活着逃出千峰座的黑甲不过七八名灵觉期,能不能活着逃出大蚀国还不好说。
黑甲元婴身受重伤怒不可遏,见大势已去,纳入一口元气,便要兵解肉身元婴遁逃。
宁尘可是坏透了,刚才鏖战时只在旁边游走并未全力,净瞅着机会往他身上打惑神无影针了。此时见他决意兵解,当即将针弦一拨。
那元婴的本命元气微微一滞,动作就慢了那么一刹,包云止豹爪已逼上来,一爪子掏烂他的脸。紧跟着尹惊仇运功一吸,竟将他元神逼出紫府,吃豆腐似的一口吞了。
“你怎么啥玩意儿都吃啊,回头拉稀。”宁尘瘪着脸说。
那尸身带着烂西瓜一般的脑袋,从空中摔下砸在地上。宫里被元婴级真气这么一犁,都快成了荒郊野地。三人缓缓在空中游动,小心防备,观察四周情形,但见兵乱已缓,偶尔有抱着侥幸匿形躲藏的黑甲军被从暗中揪出,屠戮当场,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
“秉殿下,寻到尚荣踪迹!”
一名战将从远处飞来,高声奏道。
“讲!”
“尚荣随侍的宫仆所言,尹锋刚刚被殿下驱走,我等开始攻占内廷之时,尚荣便弃宫逃跑。有兵将二十余人亲眼见他逃出宫去。后又有赤望城戍卫传信,察到国师元婴级别真气,掠飞而过。”
尹惊仇抬手将传令战将遣走,向地面落去。宁尘忍不住开口道:“我真是服了,闹了半天,尚荣绕这么大一圈子,是要玩借刀杀人啊!”
包云止不善谋略,尹惊仇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如今看来,尹锋偷袭夺位,不过尚荣小小一赌,那黑甲元婴才是他目的所在。引动尹惊仇出兵勤王,将自己在势力中的对头趁机杀了,回去向上头禀报也有了借口,不失为一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好戏。
尹惊仇胸中豁亮,点指心腹人马安抚宫中各处、搜查隐匿残党,只觉得这多日筹谋总算得偿所愿。
“游子川,你去西苑寝宫保父王安危,不得有误。”
宁尘使劲儿朝他吐舌头:“老子累死累活,一个谢字没有,你真把老子当狗使唤啊?!老子回家搂姑娘睡觉去咯——”
私下里没大没小还则罢了,当着众将的面,尹惊仇再是感念他功劳,又哪里容得下他跟自己作怪使相。
“滚回府里,不准出门半步!游子川,你再有不恭顶撞,我一定将你的人杀了。”
宁尘也不想闹得不可收拾,想要整他,机会多的是。他心中毒辣辣地琢磨着,翻个白眼走了。
尹惊仇收敛心绪,点察四部守备,安抚惊惧宫人,清算损失,整整忙了一夜。
野火扑熄,烟尘散去,尹惊仇站在王殿屋脊上,眺望着初升朝阳。细密温润的阳光缓缓映入眼中,须臾间变得雄浑灿烂,扑洒在整个宫室之上,撼得他心旷神怡。
大蚀国已是我的……
虽有波折,但一路走来,终于站在了这个地方。他百感交集,紧盯着太阳的双目隐隐作痛,几乎流下泪来。
包云止飞至近前,俯身恭敬道:“启禀监国,三部太仆派人前来问安,以示臣服。宫中情势已稳,伤者入医、死者收殓,一应运作已恢复如常,只待将毁坏屋宇拨款修缮。”
“西苑可好?”
“我已派人尽心围守,无有异样。”
“游子川呢?”
“从命回府,再无响动。”
尹惊仇点点头,飘然飞入西苑。狰豹部精锐在此集结,见太子现身,俱是将身量站的笔直。
他一步步走着,穿过园林湖畔,买上寝宫高阶,越走越缓。
空荡荡的寝宫,只有寥寥几名仕女远远伏在地上,仿若摆设一般,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他。
尹惊仇站在安置尹震渊床榻的那间殿外,久久不得迈步。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凶险非常。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和父亲说一句真心话。但尹震渊却用寥寥数字,再次打开了他身为子嗣的心防。
他突然发现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和父亲说。
尹惊仇不再踟蹰,他用力迈过门楣,向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走去。
比之上次来时,尹震渊的呼吸起伏更弱了,几乎弱的难以察觉。尹惊仇越走越近,他从来不敢想象尹震渊会有这样衰弱的时候,竟忍不住鼻中发酸。
他跪在床前,掀开被子一角,伸手去抓尹震渊的手掌。
“爹……”尹惊仇喉中作哽,缓下片刻,才轻声道:“我做到了……” 锦被猛然翻扬,直扑尹惊仇头脸,褥上那只手翻转一叩捉住尹惊仇手腕。施横野从床上暴跃而起,挥掌一抡,隔着锦被狠狠拍去。
* * * * * * * * * * * *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太子爷都说了,事成之后放人。我又不给他捣乱,你老揪着他脖子,他受得了受不了!”
宁尘身后站着巫晓霜、令狐姿和凛虿,气势汹汹指着面前的狂虎战将骂道。那战将充耳不闻,只拿手掐着小朱后颈。小朱太矮,那人就跟提溜猫一样把他拎在半空,颈门被制,小朱连胡乱蹬腿儿的劲儿都没了。
贝至信听见响动,过来给宁尘一顿好劝,这才堪堪劝了回去。
宁尘还在那发牢骚,贝至信把他按住坐下,严肃道:“子川,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宁尘横着歪在椅子上,让令狐姿给他剥瓜子吃:“我倒也不是没有疑虑。只是尚荣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
“要不然,你还是亲自去凶狮部观望一下……”
“不去。臭老虎不让我乱跑,我替他忙前忙后,他回来不高兴了又拿小朱开刀。”
宁尘说完,贝至信就没了声响。他斜眼一看,老贝正襟危坐,神情极为严肃。贝至信于他,多少有点儿长辈的意思,他不好意思继续摆烂,只好把腿撂下来坐好。
“贝先生,你好像很担心?”
“尚荣重拿轻放,我不觉得他会就这么罢了。”
“他人又不在,二也没兵,就算不想罢休,又能怎的?”
“原先说来,我倒并不多么担忧。可是,从昨晚开始,尹锋已经不能用了……”
宁尘脑中一警,思忖道:“你是说,狂虎部少了一个元婴,所以镇不住三部了?不是还有我,还有包云止吗?全盛期元婴三人,怎么也……”
分析到这儿,宁尘也说不下去了。如果凶狮部生叛,狂虎部失了绝对掌控,包云止又何必死挂在尹惊仇这根枝上?就算狂虎狰豹依旧能保持联盟,暴熊凶狮又怎么不能抱成一团?
重新启用尹锋?这孙子已经摇摆一次了,尹惊仇哪还敢用他第二次……就算今后能收心所用,也不是现在能解决的。
不过只要自己稳稳站在尹惊仇这边,三部未必敢动。哼,闹了半天,还是得老子给你撑腰不是?就算他们要反,怎么不也得先探探自己口风?
还没等他把这话说出口,门外突然警讯大作,整个太子府炸锅一般乱了起来。
宁尘连忙冲出屋去,揪住一个惊慌失措的金丹:“怎么回事?!”
“太子、太子宫中遇施横野行刺!凶狮部正集结暴熊部军力,准备一起逼往宫内!”
大蚀国王宫本有重重御敌阵法,尹惊仇为了勤王之计,提前将阵法都解了,还未来得及重铸,就已经叫人咬住了弱处。
“尹惊仇死了没有?!”
“好、好像没有……我也不清楚!”
这时候放的消息,无论死了活着都作不得真。宁尘脑袋嗡嗡乱响,只觉得一头栽进了人家设下的陷阱。
“子川!当务之急,要稳住狰豹部包云止!你把全府人马都带上,入宫增援!我跟你走,由我与包云止剖明利害!”
宁尘朦胧间准备照做,却忽地停了脚步。
“不。老贝,你去。凛虿,由你护着贝先生。”
“子川,你已是尹惊仇能托信的最后一个元婴!你不去,包云止难以定心!”
宁尘摇摇头:“贝先生,我们做的,都是尚荣算好的,你发现了吗?他舍了一百黑甲军和一名元婴,就是哄我们吞饵的。救驾,就算救下来,也于事无补,我们筹码用光了。”
贝至信闻言也是被他点醒:“你意欲如何?”
宁尘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晓霜,你想做九祝吗?”
巫晓霜见宁尘焦头烂额,只恨自己无能为力,此时突然来了一个机会,她大喜过望,连忙跳到他跟前,大声道:“只要能帮得上忙,我都听你的!”
* * * * * * * * * * * *
没有护卫从侍,没有御辇仪仗,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巫晓霜穿着府里胡乱拽的丫鬟衣服,就这么缩在宁尘怀里,一路飞驰往九祝殿去了。
令狐姿自告奋勇,说或许也能起些作用,便背在后面一起带了来。反正这不足百斤的纤细女子,与元婴而言也算不得负担。
宁尘身为九祝祭庙大司丞,路倒是不陌生,只是他心有惴惴,不知这事能不能成。
他与炎阳国二圣交过心了,迦楼罗看穿尹震渊想做九刳,这才横插一腿不让他奉选九祝。只要这九祝之位权柄不涉他国,对二圣来言倒也无伤大雅。
巫晓霜一旦过了【天鼎汲福】,虽不能点选九刳,但却有机会遏制大蚀国内部的骚乱。虽然高位者素知九祝是空壳摆设,但造反不是一两个元婴就能搞定的。你上位了,令行禁止依靠的不还是那些金丹灵觉、凝心筑基?这些国之榫卯可不会视九祝于无物。
不想当光杆儿司令,就必须要给九祝卖足面子,这就是宁尘的底气。
九祝殿奢华锦丽,乃是九祝衣食起居的地方,要档次有档次,要地方有地方。待三人落下风来,往殿中快步趋行的时候,巫晓霜脸上的愁云都淡了。
“好漂亮啊……以后我就住这儿吗?”
“当了九祝,你就是妖族的大爷爷!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反正这地方不给别人住。”
“哈!我要给这里面全都挖上大池子,灌上我们南海的水!”
虽是愁着,被巫晓霜这样说笑几句,宁尘竟觉得胸中开怀不少,想与她好好亲昵一番。只是千峰座战火即燃,【天鼎汲福】却是耽误不得。
九祝殿墙厚宫深,宁尘于此间又不十分熟稔,只能拿神念扫个大概,却不敢破墙透地直奔【天下鼎】所在之处。这地方多有阵法警御,胡乱造次只怕横生枝节。
在溜光水滑的萤石地砖上行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到了地方。
天下鼎高不过三丈,却修得恢弘大气,庄严肃穆。它形似丹炉,中分三层,最下面一层均布九扇火门,待会儿便要由巫晓霜以灵感之能选定其一,从中取出独属九祝的那枚丹种。
尚未靠近,天下鼎中已有雄浑威压隐隐传来,竟然真是一件天下无双的珍奇。论这东西在法宝中的成色,那可比它遴选出来的九祝靠谱多了。
只是宁尘站在大鼎之前,一个劲儿的挠下巴颏:“这……啊这……怎么弄来着?”
“你不是大司丞吗!闹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这都没干过正活儿呢!”
中殿空阔广大,两人喧嚣声嗡嗡回荡,听得令狐姿忍不住插到二人中间:“主人,鼎中段背阴镶有一枚引火晶,以元婴期真气灌注其中,便能鼎火高燃。” 宁尘抻头看了一眼:“还真有!你怎么知道的?”
令狐姿微叹一声,刚要开口,宁尘突然身子一僵,一把拽住二女胳膊,将她们向后推去。
鼎殿深处,竟然坐着一个人。那人若不是站起身来,宁尘神念竟一直未能发现。
宁尘那是什么强度的神念!若是例行公事随意扫查也就罢了,他生怕此处藏有敌人,每一处都专心探过。然而就算这样,都没能探到那人所在,这即是说……
“真是操了大狼狗……最后撞上个分神期……”
宁尘牙齿咬得咯咯响,按住二女躲在门口,迈步向前走去。
他本以为是尚荣在此处埋伏,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名鹤发老者。那老者面容谨肃,衣冠简朴,只穿一身白袍洗得发灰。他右边袖子空空荡荡,却是少了一只手。
大蚀国分神期一共就俩,尹震渊生死未卜,这一位想必就是被尹震渊囚于深牢的九尾天狐族长。
“令狐前辈,在下大蚀国九祝祭庙大司丞,游子川。”
老人声音很轻:“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
与尹惊仇谋划时,大蚀国基本的情形还是要弄清楚的。令狐狩,大蚀国唯二的分神期妖修,破族时被尹震渊摧破一臂,又在牢中禁锢多年,真论实力,甚至与分神前期都有一段距离。
可是再有距离,也是货真价实的分神,瘦死骆驼比马大,他若是跑来与自己作对的,那可就麻烦了。
“不知前辈到此所为何事?”
令狐狩左臂拂须,沉声道:“尚荣将我从狱中提出,对我说,想要报破族之仇,想要毁去尹家江山,便守在此处,不叫神龙之女行那【天鼎祈福】。” 宁尘冷汗浸透后襟,贝至信常说自己乃是破局关键,尚荣又岂能对自己毫无防备?自己与巫晓霜交好,又从炎阳国平安归还的,如此想来,尚荣连此一节都能封堵,可谓天衣无缝。
离间尹锋、祸乱四部、刺杀太子、阻截九祝……都算到这份儿上了,尚荣可不是说走就走。人家在不在这儿根本无所谓,又能保证自己性命无忧,这才是顶级算计,自己还有得学呢。
算不过他,那就试试自己嘴皮子吧……
“令狐前辈,尚荣说的话,您就这么信了?”
令狐狩巍然不动:“信不信又怎样,我且问你,尹家的江山还稳吗?” 人家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让尹家父子的天下来个地覆天翻,自己还能怎么答?扯个弥天大谎,糊弄人家分神期三五分钟吗?
见宁尘不做声了,令狐狩便将下巴一扬:“走吧,你打不过我,枉丢性命。”
宁尘沉默半晌,掂明各个关节,最终抬头一笑。
“我想试试。”
他话音刚落,令狐狩分神期神念呼啸而来,直冲宁尘识海。
宁尘双脚稳扎,唤醒法纲,调动信力,分毫不退。
令狐狩本想识海一击抢得先机,一脚将这小子踹个半死也就罢了。没成想他神识一击不中,反倒大力倒灌,竟被这少年反打一招,险些将他识海伤了。 令狐狩愕然之际,柳渡出鞘,宁尘贴地一个急旋斩他双腿。
元婴分神交战,肆无忌惮放出真气,随便什么地方眨眼就毁成一片废墟。可九祝殿耸立千年,一砖一瓦都嵌得阵法,宁尘全力一刀旋在殿脚柱子,堪堪斩出一道寸深的缺口。
令狐狩自恃分神修为,大蚀国没了尹震渊,谁能扛得住他神识威压,哪怕肉身残破,也敢独守天下鼎。偏生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神识豪宕的小兔崽子,元婴修为竟有如此识海,手中兵刃亦是不俗,正迫他肉身枯败的弱点。
深囚多年,令狐狩一无刀剑傍身二无法宝护体,宁尘却是好东西一大把。他下定了死心,瞅准机会先戳了一只燃血蛊在身上,掏出吴大少给自己送的符箓点燃,扩张修为的丹药糖豆儿似的往嘴里倒,非得让这老狐狸知道知道疼!
二人斗在一处,令狐狩不得不将真气大半聚在左手,好与柳渡刀相抗相抵,如此一来宁尘只攻不守,竟逼的一名分神节节后退。
可宁尘凭依的符箓丹药不可长持,哪敢与分神期酣鏖竟日,还是得靠这张嘴。
他瞅准时机急道:“前辈!尚荣狼子野心,定然另有所谋,九尾狐破族亦有他的一份,切不可受他离间!”
这话于令狐狩听来全无力道,他在牢中别无他法,所有可能都想过,虽然尚荣亦是仇人,可毕竟四部已然大乱总没有错。老人凝神定气见招拆招,单凭一条臂膀稳稳将宁尘攻势挡在身圈之外,一语不发。
宁尘继续道:“你我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成全小子!晓霜一旦成就九祝,定将九尾天狐一族再复初盛!她最听我话,可做明证……”
令狐狩石雕一般的脸上,眉头轻轻一皱,宁尘知道有门儿了。
“我亦有您族中后辈青睐,可叫她从中作保,我之为人,她必不会骗您。” 宁尘说着话攻势放缓,没成想令狐狩却反客为主,他独臂探出,指如利刃气机锋锐,抬手一舞险些划破宁尘喉咙,攻守易位。
可是拿到主动之后,令狐狩却终于说话了:“那后辈什么名字?看我是否认得。”
宁尘大喜:“令狐姿是也。”
不提则罢,令狐狩听闻之后怒目圆睁,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张开了寸许:“早听闻有一贱人名为令狐姿,离宗叛族,为荣华富贵做了尹震渊泄欲之物,日日赏于臣下玩弄!此弃父侍仇之人,丢尽我九尾天狐的颜面,族中谁人不知这贱人的名字!我若见了她,非将她一掌立毙!”
弄巧成拙,宁尘气得七窍生烟,咬紧牙关抗下令狐狩疯魔一般的乱攻。符箓将尽、丹力将消,这么撑下去必败无疑。射影含沙虽有建功之力,可息壤一涨冲坏了天下鼎,那就本末倒置了。
若能拖着令狐狩出殿再战还好,可自己只要择意周旋,人家大可不必追上前来,时间耗尽便是令狐狩赢了。
想到此处,宁尘不得不另选法子孤注一掷。他拼着吃了令狐狩两招,胸口鲜血迸溅,陌葬三刀猛劈过去。令狐狩躲过两刀,中了一下,半个手掌切了下来。 宁尘趁此机会折身而逃,扑在天下鼎引火晶处,狂吼着注入真气,刹那间点燃鼎火。
“晓霜!!”
他倾注之后真气不济,正准备坚守不动以待猛攻,没成想令狐狩老谋深算,他刚一闪身腾挪,令狐狩已猜到他的意图,直奔巫晓霜而去。
这下子宁尘反倒落在了后面,他急火攻心,倾全身气力猛掷了刀去,直插令狐狩后心。
令狐狩人在半空头也不回,分神期比之宁尘最大优势便是气海底力。他后脚跟运足真气向后一磕,柳渡刀刀罡倒转,反射回身,噗一声穿了宁尘肚子。 分神期真罡裹在刀身,宁尘小半个肚子爆成一团血浆炸在地上。巫晓霜刚要哭叫,已被令狐狩单手别住手腕,直制后心。
宁尘血窟之体缓缓愈合,拎着刀向前两步,焦声道:“你莫伤她!此乃水族一脉神龙嫡女,你伤她性命,蜃蛟一族必要和九尾天狐不死不休!”
他是真慌了,此番他叫巫晓霜作九祝,让小蛟不得不卷入乱局,本就心中不安,现在竟叫她坠入敌手,不知觉间说话声音都颤了起来。
令狐狩调稳气息,沉声道:“你敢再动,我便取她性命。我残废之躯,事后向蛟族以命抵命就是。”
宁尘身上真气渐弱已是目力可见,令狐狩心知,只要再等片刻,此子便再无力与自己相抗,以神龙之女为质,这招却是选对了。
令狐狩不明白的是,为何方才与自己昂首交战的神俊少年,脸上会害怕成这样。
宁尘额上青筋暴起,脸颊抽搐,紧紧盯着巫晓霜的眼睛。
“不……晓霜……你别……”
巫晓霜神色如水,竟再不见一丝慌张,只见她樱唇微动,吐出一句话。 “我不做你的累赘。”
话音刚落,女孩身上忽地狂雷暴起。令狐狩丝毫无有防备,此元婴全力一击贴身而发,竟不得不使出真力抵挡。他独掌猛挥,正拍在巫晓霜后心之上,女孩扑飞出去,身子砸在石柱之上。
在凌神木,重明早已应宁尘所求,破了巫晓霜颈上玉箍的封禁,实已恢复元婴级气海修为。但宁尘诡计多端,只让巫晓霜继续佩戴,以惑千峰座众人耳目,只为到关键时候能有一张底牌。他先前叫巫晓霜换小朱为人质,便是想坑尹惊仇一把。
谁也想不到,巫晓霜性子如此刚烈,竟容不得宁尘因自己而受制。
宁尘疯吼一声扑上前去,捞起巫晓霜来看,女孩口中鲜血喷涌,重伤腑脏。宁尘抖着手挑出几枚妖修所用丹药,给女孩喂下,一转头,令狐狩已纵身袭来。 他暴怒攻心,拼着性命不要以伤换伤,只想将令狐狩斩于刀下,眨眼间血窟之体已是千疮百孔。
令狐狩知道他体魄有异,进退有据并不与他死斗。眼见他气势坠落、真气难续之际,反手一指点在肋下,送了一股分神期天九真气入体。
宁尘肉身不怕受伤,却最怕这专袭经脉的攻击。一时间全身剧痛,手脚僵硬,令狐狩指尖一剐,削了他两条腿摔在地上。
令狐狩垂首望他,立指成爪,对准宁尘头颅:“好小子,是个人物。送你一程。”
就在这时,令狐姿踉跄着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令狐狩面前,哭道:“还请老祖留他一条性命!”
令狐狩定睛观瞧,忽地露出惊怒之意,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就是托身尹震渊宫中的令狐姿?!”
令狐姿垂首不语,只是泪流满面。
令狐狩大怒道:“你竟然也知道羞耻?!遮掩了名字就管用吗?!遮掩了名字,就认不出你这张脸来?!亏你身为族中最有九祝希望的人,却做出如此下流无耻之事!你对得起族人吗?!对得起我对你的厚望吗?!”
令狐姿心有所谋,却无从解释,那背负的淫声秽名,更是叫她在从小关怀备至的族长面前无颜以对。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想换谁的命呢?令狐曦,今日就拿命赎罪吧。” 九尾天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如此被长辈相斥,只觉得天塌地陷,噩梦复现,再无一丝生路。
可就在这时,身后少年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将她牵住。她不禁回过头去,泪眼婆娑看向宁尘。
宁尘伏在地上勉力抬头,朝她一笑。
福至心灵,虽不知因果何为,轮回哪般,宁尘只将体内寄居的一缕幽精残魂,往令狐姿掌心一注。
七色九尾刹那间瀑扬而起,冥冥中梵音微震,十数道咒印如金丝编就,于身后遍布绽开。令狐姿站起身来,双瞳已散,目中流光璀璨宛若星河,抬手迎向令狐狩。
令狐狩分神期一击如入烟海,只激起令狐姿身周阵阵涟漪。他目瞪口呆,再也动弹不得。
“去吧。”
梵音中传来令狐姿缥缈声响,直入令狐狩双耳。那声音温柔深远,如母哺婴,令狐狩一个枯槁老人,竟忍不住目生浊泪。
“你……你是……你是……”
“我是。”
令狐狩伏身跪拜,转身而去,走得失魂落魄,如坠深梦。
令狐姿抬手罩下一道金光,裹住伤势沉重的巫晓霜,然后转过身来,跪坐在地。
她捧住面前那呆若木鸡的少年面颊,轻轻垂首,将额头与他抵在一起。 “宁尘……宁尘……”
她喃喃自语,唤了两声少年的名字,突然间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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