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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之间 (88-92)作者:宿芦花

[db:作者] 2025-12-20 14:56 长篇小说 7690 ℃

88、你要留夜啊

    灯没有开,房间依旧一片黑暗。

    两人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周围复归安静。

    男人的手穿过脖颈,虚虚地将她搂在身旁。

    陶知南模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手去拿脖子上的项链,细细摸索。

    段步周很意外,心想她这个人果真是纯粹的的小女生性格,偏爱这种时尚单品,思想常年受那种做人不能太贪财好利的儒家思想所浸润,不争不抢。

    他侧个身,右臂沉沉地搭在她腰上,有意无意地在她那腰间来回徘徊,一时睡不着,眉眼垂下,目光触及那项链,问:“喜欢?”

    她也没说喜不喜欢,沉默半晌,忽然道:“以前,我给一个人送过同样的项链。”

    段步周猜她口中的人应该是朋友,“一模一样的?”

    陶知南淡淡道:“嗯,颜色都一样。”

    段步周心想,那条项链,对于手头不是很紧的人,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礼物选择。

    陶知南不由自主想起以前:“我喜欢看他赤裸全身戴。”

    段步周是真的不太明白她意思了,“什么……叫赤裸全身戴?”

    “就像我刚才一样啊。”她转过脸,在黑暗中模糊望着他眼睛:“是不是挺好看的?”

    衣服脱了,全身赤裸,年轻的皮肉上,就脖子处戴了一条细链,红玉髓吊坠。

    段步周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低骂了一声。

    一个正常人不会在这时候这么不识趣的,陶知南不知道抽什么疯。

    他深呼吸一口气:“前男友?”

    “嗯。”她窝在他怀里,额头蹭着他的胸肌,轻轻地点头。

    段步周闭上眼,好一会才开口说话:“陶知南,有没有人告诉你,在这时候聊什么前任容易扫兴。”

    陶知南无所谓,自言自语道:“我以后也给你送一条项链吧。”

    “你可别说是绿色的啊。”

    “你若是特别钟意绿色也行。”

    段步周真是气笑了,伸手就要往她脖子处摸,那架势,分明是要把项链拿走。

    “你干嘛?”陶知南脖子一缩,抓住他手臂,愣是没有让他得手。

    “我给你换件礼物。”段步周说:“这条我收回。”

    “送出去了,那就是我的了,没有要回的道理。”她顿了顿,补了句:“我喜欢的。”

    她是喜欢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挑挑拣拣选了这项链送给闻珲,今晚从段步周手里再次看到这项链,她很是惊讶,对这戏剧的项链无言以对。

    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惶恐和迷惑,大概是她潜意识里认为不应该喜欢。

    起先她戴着那项链确实感到尴尬和不自在,尤其是男人的头颅埋在她胸口,有意无意地将蹭到项链,甚至情不自禁地将它含住,她闭上双眼假装看不到,也掩饰不了它刺激着男人。

    她坐到男人身上,听着那项链的晃动声,也有过想把它扯下来的冲动,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后来太投入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以说她为自己找补,但这世上确实没有那么多值得看不惯的物件,项链也如是。

    如果一个人活得够久,又时常不如意,那看不惯眼的事和物估计也会随着岁月陡增,可那些毫无生命力的东西何其无辜,又何其的毫无意义。

    她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又恰好有一颗柔软的心。

    段步周一点不相信:“你又说气话了,是不是?”

    “没有。”

    “那就是想气我。”

    “你想多了。”

    两人僵持不下,段步周想强硬点,可她也足够倔强,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谁都不让谁。

    最后,男人大动作地翻身下床,开了灯,进淋浴间洗漱一番,等再出来时,已经冷静许多。

    他站在床头,掐腰强调:“你要这条项链也可以,但不要送给我,任何项链都不行,我不缺一条项链。”

    “嗯,不会送的。”陶知南心说,现在金价这么贵,稍微送得出手的项链基本都要镶金带钻的,还是太贵重了,她还不舍得那钱呢。

    段步周这才舒心些,他可不愿意跟那闻律师收同一款生日礼物。

    他掀开被子,毫无顾忌钻了进去,手去搂她,将只穿着真丝睡裙的她搂到怀里,不知道抽什么疯,还使劲地贴着她虚来了几下。

    陶知南感觉他那里又起来了,连忙制止住他:“别,不能弄了。”

    然后又疑惑:“你要留下来吗?”

    段知周毫不尴尬:“一张床,睡一个人也是睡,睡两个人也是睡。”

    陶知南说:“你不是带弟弟出来了吗?”

    段步周不当回事:“我弟又不是小孩,他能自己睡。”

    陶知南心说,你弟不是小孩,但也不是正常人啊。

    不过这话说出来容易显得自己刻薄,便没有说。

    折腾了一番,她已身疲力竭,也不跟他扯了,打了几个哈欠,闭眼睡觉了。

    只是男人的胳膊又硬又不平的,她枕着相当不舒服,睡下不久,听到他呼吸沉稳之后,便抬起头,悄悄地把他的胳膊拿走,自己翻个身,背对着他睡着了。

89、呜呜被打了

    一夜无梦,睡得很沉,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淌而过。

    陶知南第二日醒来时,依旧是那个姿势,原本身体僵硬,注意力很快便放到了身后的胸膛上了。

    那人的胸膛,火热,坚硬,无遮无掩地贴着她背部,他应该也是刚醒,自然而然就去搂女人,又凑到她脖子处,见她闭眼,以为没醒,动作克制。

    那间断的温热,落在脖子上,有蜻蜓点水般的轻柔。

    她没有动。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打破了清晨中一贯的宁静。

    段步周不耐烦去拿手机,见到来电人,又瞧了眼时间,六点钟出头,于爱晚睡晚起的现代人来说,仍是相当的早。

    他按下接通键,那边猴急地问:“哥,你不睡床上,睡床下去了吗?”

    段步周敷衍了句:“什么睡床下,你去看床下有我吗?我放着舒服的床不睡,放着松软的被子不盖,自讨苦吃?”

    电话里无话了半晌。

    这个沉默的间隙,一般是段信然去求证了。

    过了一会,段信然果然同他报告:“哥,我看了,你不在床下。”

    段步周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我早就起床了,见你还睡,就自己到外面逛逛了,等会我回去找你,带你去玩,你乖乖待在房间里。”

    电话那头,段信然欣然地应下了,对他哥也算是言听计从。

    陶知南暗地里听了这两兄弟的对话,心想,这都是神人啊,一个在这一本正经地撒谎,一个在那无知无觉,居然被这样的谎话给敷衍过去。

    她忍不住想笑,又不能放肆,只能默默地抿紧唇,假装没有醒过来。

    段步周听到身边的动静,意识到她已经醒过来后,搁下手机,俯身下去,盯着她恬静的面容。

    陶知南仍是闭着眼,即使那人的呼吸已近在脸上,也装作毫无察觉。

    床垫轻微动了下,他下床了,穿着拖鞋踩在厚重地毯上,近乎无声,他沿着床边走了大半圈,应该是找昨日猴急中不知道脱到哪里去的衣服。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他终于要离开了。身体保持一个姿势,睡着时还不觉难受,清醒后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动。

    “陶知南?”段步周来到她这边,声音里多是气音:“醒了没?”

    她猜他是想同她告别,觉得没必要,也就没出声,如同入定的老僧。

    放在脸侧的手腕却是一紧,陶知南还没反应过来时,顺滑的布料已经缠了上来。

    她意识到手被抓住后,相当疑惑,赶紧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段步周俯着身,双手用力地给领带打上死结。

    “……你干嘛啊?”她为之一惊,手肘想撑着床垫坐起来,身子刚起到一半,肩膀上受力,她重心不稳,像个陀螺一样往后跌倒,身体顷刻间陷入了松软的棉被里去。

    她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而段步周这个人,穿着破洞的裤子,双腿微微分开地立在床边,双双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着她。

    他冲她笑了笑,说:“既然醒了,我们玩点不一样的。”

    没问征询,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陶知南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后蠕动,他重新上了床,抓住她的腿分开,还说:“乖,抱住。”

    她双手都被绑了,哪里抱得住?

    她扭扭捏捏要合拢双腿,却被压到胸前,经过一夜休眠的花心在此刻又艳丽地绽开。

    陶知南无地自容,脸偏向一边,埋入被子里,双手不放弃,小幅度地尝试挣脱掉领带。

    直到一个巴掌出其不意地落了下来。

    不是正面落下,是从右扇到左边的,只一下,她被拍傻了,懵着一双眼去看他,那清亮的眸子,满是委屈。

    这么的楚楚可怜,正常男人都会顺从于她,然后你侬我侬,段步周也犹豫了下,却是拿过酒店的眼罩,给她带上。

    陶知南继续挣扎了一会,又气又羞:“段步周——!”

    当第二巴掌落下时,她瞬时呜叫出声。

    这次是从右到左,用的是手背。

    力不重,但不知为何,她感到他的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

    不容她细想,第三巴掌,第四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落到娇嫩的两片皮肤上,中间稍微停顿,用指腹揉着早已硬挺的花骨朵。

    她简直要疯了,低呜出声,双腿一时想缩紧,又总是被分开,然后巴掌如约而至。

    那有力的手几乎打得她身体一颤一颤的,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被他打了多少巴掌,只觉那里火辣辣的,想他轻点,又想他重点。

    段步周停下动作,改拍打为揉,女人早已发丝凌乱,呼吸急促,即使戴着眼罩,那脸也是恨不得埋到被子里,他低下头,气息深重地吻她,这会的她乖得不行,他吮吸,她张开,他进,她小心翼翼地迎了上来,身子也无意识地挺动,双手在他胸膛乱抓。

    男人的手不知不觉伸到她脖子后,作势要托着她,而后,毫不费力就取下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我收回了。”段步周直起身,将她的眼罩拿开,恢复冷静:“你想要什么尽可以说。”

    “你……你……”陶知南从迷乱的状态中回过神,顾不上红得一塌糊涂的下半身,气得支支吾吾吐出一句:“你还给我……”

    段步周鼻子出气,轻嗤了一声。

    还?那是不可能的了。

    刚才他穿裤子穿到一半,偶然瞥见她脖子上仍然挂着那项链,他就觉得格外的碍眼,这项链是他精挑万选的没错,可是他又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给前任送过同款项链,还在他最是放松舒适的时候说给他听。

    这个女人缺一根筋。

    他迫不及待要惩罚惩罚她。

    “你想要什么?”段步周把她的话置之不理,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又忍不住上床,打量她一番,而后一手指伸到那被吻得绯红的嘴边,慢慢地探了进去,另一只手,在她早已门户大开溪水潺潺的地方,进进出出。

    此时女人的身子,早已敏感到他稍微一触碰就微微战栗。

    他看在眼里,手里的动作也就愈发有力量。

    陶知南撇开脸,当看不到他那绷紧发力的手臂,可是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用中间的三根手指捣鼓着,弄得那里噗嗤噗嗤地响。

    “包包?礼物?”他继续问,手上动作不停,语气也总是不太正经,看到她那莹白的手腕,道:“还是缺一条女士腕表?”

    陶知南没有理他,也没有空理他,那戴着薄茧子的手指已经深入她的身体,熟练地碾压着一处。

    熟悉的感觉如远处的大浪,被一股力量推了过来……

    她望着天花板,身子在他手下扭动。

    段步周忽然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他抽出手,解开裤子,“你想要我。”

90、该办正经事了

    万丈的阳光从天穹洒落大地,照得山川河流一片明亮。

    这么一个大好的清晨时光,陶知南被压在床上做了个昏天暗地,有种不知不觉已度过了漫长时光的蹉跎感。

    男人翻了个身,终于从她身上下来。

    她依旧是躺在床上,身体一动就感觉要散架似的。

    不一会,窗帘应声打开,她被白日光晃到,不得不伸手挡住。

    段步周重新穿上裤子和衣服,到卫生间洗漱一番,确认没特别显眼的地方后出来。

    此时的她半趴在床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原本白皙的皮肤仍旧透着一股红润,上面印痕点点,他坐到床边,抬手要去抚摸,到了中途,转而去拉被子给她盖上。

    “你什么时候离开?”他直起身,问。

    “明天。”她有气无力,声音早已沙哑。

    段步周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别睡了,起来洗个漱吃早餐。”

    “嗯。”陶知南应了声,却久久不动。

    段步周看了下时间,先离开。

    回到所订的房间,那段信然早已整装待发,衣服穿得整齐,袜子和鞋子都穿在了脚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没看到他人呢,段信然却坚信是他,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跶起来。

    没几步,兄弟相见,段信然迎了上去,急切地问:“哥,你去哪里玩了?好不好玩?”

    段步周脚步顿住,思绪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一场巫山云雨而疲乏,反而过分活络,他记得陶知南介绍过名字由来,脑海里莫名就闪过陶渊明的另一首诗,桃花源记。

    他觉得有趣,勾起一边嘴角,“桃花源。”

    他说得如此隐晦,段信然自然不解,只是一心惦记着昨日的水上乐园,小孩子心性,昨日觉得好玩,今日还要去,看那样子,不玩个厌烦是不会放弃的。

    段步周直接叫小杜跟随,当那陪玩,自己戴着墨镜,一路上倒是提不起劲了,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段信然自然而然嫌弃他扫兴,起先唠叨了会时间,后来注意力就逐渐被喂鱼,玩水,滑滑梯等给吸引了,玩得不亦乐乎。

    他随便找了个观览全景的地方,坐到躺椅上闭眼休息,等差不多了,拎他到能洗澡的地方去。

    ***

    陶知南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后来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沉迷享乐了,正经事都没办呢,就先定心不稳跟男人滚了床单,简直没轻没重。

    她强迫自己起床,洗漱吃早餐,随后,顺便问了下万姐那边的情况,这才得知她们的行程是要去水上乐园玩。

    那里一般来说都是人多眼杂,她不宜陪着,自个先在度假村里逛,等那葛开同跟小孩玩的差不多了,带他们到纪念品商店。

    每个旅游景点,都有这么一些商店,贩卖的品类因地而异,有的卖各种小商品,有的卖当地特色产品,这度假村买茶叶和瓷器,那茶叶在营销口中说是高山种植,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短,茶树沉淀了许多丰富的营养物质,香气格外奇特等等。

    陶知南不懂茶,但那葛主任似乎比较好茶,愣是站坐听那销售热情洋溢地说这高山茶如何如何的好。

    万姐自然也察觉出了这是个不错的献殷勤的机会,一咬牙,擅自把那茶叶给买了下来。

    谁知,出了店铺,那葛主任不领情,还说了喝多茶容易骨质疏松,继而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这是摆明了给老同事难堪啊。

    这下万姐真是进退两难了,只好作罢,暗地里悄悄地让助理把茶叶给退回去。

    陶知南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葛主任怕不是真的被万姐说中了,不吃油水。

    正烦着呢,段步周给她来电话了。

    她左右瞧了瞧,借口接个电话,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到一边去。

    “喂。”她压低声音,没好气。

    “怎么语气这么重?”段步周纳闷:“我早上没伺候好你?”

    “……”陶知南自动忽略他的胡言乱语,直问:“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这里有个山顶泳池,风景很好,要不要过来玩一玩?散散心,去去气。”

    “我有事,不全是出来玩的。”

    “忙什么事?”

    “一时半会说不通,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陶知南被过审的事弄得头疼,摸不准这个葛主任什么意思呢,不想跟他啰嗦,但转念一想,段步周对此可能颇有经验,可能还有什么人脉,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跟他说了,期间忍不住小小卖惨了一下,然后静等那边的反应。

    “你那短剧没过审正常,我早说过了,尺度大。”段步周语气淡淡道。

    “市面上,有尺度更大的。”她都不好意思举例子。

    “那为什么卡你们,你们要是正常的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为难你们?”

    这就是问题了,那边不给过审,一问原因,又说这个审查时间是正常范围的,要个准确时间都没有。

    段步周说:“你们要是没有头绪,就砸钱吧。”

    “估计行不通,刚刚送茶叶都不收。”

    “几千块的门票都收下了,说对钱财不感兴趣谁信?”

    陶知南瞬时如被打通了十八脉,豁然开朗。

    局内人置身于迷雾当中,有时候确实还不如置身事外的局外人看得透彻。

    “那确实。”她赞同地点点头。

    段步周又说:“下次这种事,你别凑上去了,不是你该做的。”

    陶知南一连“嗯”了几声应付,挂了电话。

91、先泡会温泉

    当天,陶知南在纪念品商店买了几件礼物,大人和小孩的都准备了,然后叫制片人的助理在晚餐中途给葛主任送上来。

    葛主任面无表情,一副老干部模样,她两个小孩则不然,见到心仪的礼物那是实打实的两眼发光,只是碍于老母亲的威严,不敢拿。

    陶知南见此,便把她买的玩具汽车和玩偶塞到小孩手上,小孩哪经得起诱惑,即使老母亲严词呵斥,也还是收下了。

    万姐干脆趁此,把并未退回的茶再赠送一次,又说起以前他们的旧情,如此三管齐下,总算是说动了葛主任。

    聊到过审问题时,葛主任抿了一杯茶,缓缓说来。

    现在的短剧的乱象太多了,吻戏床戏占一大半,上头可能要整改,陶知南又有过相关绯闻,即使没有文件下来,但拿着预告举报的不少,他们不得不把这剧先按下,看看后面的政策。

    万姐一听,就感觉这事得赶紧办才行,所谓无风不起浪,葛主任都把话放到这里了,短剧整改那是必然的,迟早问题而已,那时间自然要抓紧了。

    于是又低声下气拜托起这位旧同事来。

    葛主任收下了礼,没再拿乔,先应下来,说回去之后尽量催促过审的进度,有问题就及时给意见,若是没问题,该过审就过审。

    陶知南倒是有点心虚,她十年前招惹到的黑粉过去强大了,时间都没能让他们消停,大概率这就是恨比爱长久吧。

    三天假的最后一天,已完成任务的她心情总算有所轻松,想到段步周昨日说过的山顶泳池,心想他昨日去过了,今日应该不在,有意上去瞧一瞧,打发时间。

    距离挺远的,还要坐接驳车上去。

    她买了票和泳衣进去,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露天的无边泳池,这种泳池边界会使远处的人有种视觉错误,仿佛水面尽头是断崖瀑布,但过去一瞧,没那么吓人。

    陶知南站在泳池前犹豫了一番。

    水在白云蓝天下,蓝得天然纯洁,好看是好看,但人还挺多的,一眼望过去,十几个以上。

    在她的思想里,游泳算是件比较私人的事情,她又是演员,保不齐会被人认出,她有了折返的念头,然而票都买了,周围逛逛也无妨。

    她裹了件罩衫,戴紧墨镜,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

    这里的地挺大的,设施和绿化都规划得很好,路上干干净净,并不嘈杂和,叫她不知不觉沿着石板小道往里走。

    玩水的区域不少,有打水仗的,有鱼疗的,好像还有私汤温泉的。

    她拿不准要干什么,漫无目的在走着时,一道奇怪声音在另一条道响起,语气急得说话结巴。

    “这、这是我哥让我送、送给邬锦的包,给我、给我,我要放好,要道歉的。”

    她顿下脚步,莫名觉得这声音熟悉,寻着声音过去,居然在一灌木丛前面看到了段信然的背影。

    他这人,此时怀里莫名其妙地紧紧揣着一女士手提包,他对面,则站着一个被气到跺脚的女孩,女孩见他大块头,又神经质的,不敢盲目靠近,只是抬起手指,破口大骂。

    陶知南悄无声息站在灌木丛一边,只观看了片刻,便大致猜到了什么情况。

    好像是段信然抢人东西了……

    她没有出去,段信然闹成这样,她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最多在女孩束手无措时,把段步周的电话给奉上,让女孩找段步周索要赔偿。

    哎,不对,两兄弟不是一起的嘛,怎么段步周不在?

    正想着,段步周从一个方向走来,见到此等场景,不管三七二十八,先呵斥一声:“段信然!”

    “这什么人啊?”女孩无缘无故被抢了包,哪还能笑脸相当,短短片刻就翻了几个白眼:“这是我的包,你别乱来!”

    段信然听到喊声,熊躯一震,女士趁此情况,手快地把包夺回。

    段步周走上前,等了解情况之后,脸色好不到哪里去,到底是自己这边理亏,只能当个笑面虎道歉,言语得体,疏离中释放歉意。

    女人见他一表人才,说话还挺客气的,原先的气倒是少了不少。

    段步周乘胜追击,又留下小杜的电话,意思是,有需要赔偿的尽可以同上面的人联系。

    等打发女人离开,段步周看向自家不省事的弟弟,又气又笑:“你就认个图案是吧,你的包都还在你的玩具房里。”

    他拉了一把段信然,往前面走。

    陶知南见他们来的方向居然是自己这边,赶紧闪到一边,然而她不动还好,这么一动,男人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段步周停住脚步,皱眉往灌木丛看去:“谁在那里?”

    陶知南无语了,深呼吸一口气,当做没事一样走出去。

    段步周见是她,疑惑:“看热闹?”

    “不是,路过。”陶知南为了提高可信度,补充道:“我……我去前面的温泉。”

    她要是没记错地图的话,这片附近应该是温泉了。

    段步周不疑有他,了然地点点头,随后侧身给她让路,做了个手势让她走。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没走出几步,那两兄弟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上来,也不能说是跟,可能就是同路了吧,她心想。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口,小门敞开着,人站在外面面前勉强瞧到里头有热气升腾的温泉。

    她没想到误打误撞,真叫她给遇到了温泉,于是一脚踩过门槛,走了进去。

    寻着热气,来到被花圃和大树遮掩的温泉前,她不多想,把手机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尝试着把脚放到温泉里去。

    过了会,门那边传来动静。

    她回头一看,没想到那段步周也跟了进来。

    真是阴魂不散,她心里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想,公共地方,谁都能进来,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出去。

    她半个身子到温泉里,然后到一个角落里坐下,那段步周跟他弟弟说了几句话,弟弟因为刚才的事而沮丧,直接躺在椅子上,如被晒蔫的狗。

    “你当初要是有能耐,儿子女儿早抱上了。”段步周训了他几句,他都自言自语嘀咕,甚至还小小反驳他:“都怪你,哥哥,是你没用。”

    段步周哼笑,而后不管他了,自己脱了外层披衫,只剩下最里层的背心,犹豫着往池子里的她看去。

    陶知南一动不动,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瞥过来的视线。

    此人从不懂得避嫌,幸好这是在公共场所,他并未有多余举动。

    段步周很快走进泉水里,背靠着壁上,手臂搁在边沿的石头。

    同处一个温泉,她又无可避免想起了年初那会,好多细节都没有,模糊中只对他火热的体温深有印象,简直不可理喻,然而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她冷,他热,她渴望着温暖,在那个时候,他于她而言,就连说话的气息都有着诱人的温度,更不用说那优越的身体和蓬勃的生命力,对她来说有着同样致命的吸引力。

    她是个敏感的,早已习惯胡思乱想,但也没想到会在池子里纠结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一阵风吹来,吹散温泉笼罩的热气,边上段信然的莫名叹气声渐渐清晰,不远处的段步周泡在水里,闭眼养神。

    她回过神来,顿时为自己莫名想起这些不合时宜的旧事而感到荒唐。

92、身子太虚了

    陶知南泡到一半,渐渐感到不对劲。

    除了他们三,就没有其他人了,连路过的人都没有,跟泳池那边的热闹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的票买了没细看,工作人员好像说了什么全票,但也有不能去的地方,她没注意听,刚才又被段步周跟了一路,完全心不在焉,路标都没看,走到哪就是哪,见到了有温泉就推门而入。

    如今回想,这边偏僻到堪称冷清,路上人都没见几个,不像是正常的营业场所啊。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庭院称不上大,周围有树木和花圃,门口有木门虚掩着。

    颇有一种庭院幽深,无人打扰的宁静感。

    段步周察觉到她的不安分,漫不经心地朝她看过去:“泡得怎么样?舒服吗?”

    陶知南犹豫着,斗胆问他:“怎么没见几个人这边?”

    段步周说:“你还想跟几个人泡?这是私汤。”

    “……”陶知南瞬时底气不足:“那,那是谁的私汤?”

    他笑了一声,“你都在这里泡着了,问这个有点迟了。”

    “抱歉……”她太尴尬了,不知所措,想了想决定起身要离开,手刚摸到那粗糙的墙面,段步周涉水走了过来,高大的影子落在铺设的石头。

    水面下,他的手不动声色按着她的腰。

    陶知南简直心惊胆战,第一时间是看向他弟弟那边,段信然倒没有注意这边动作,仍旧自顾自地发呆。

    她这才松了口气。

    陶知南本想斥责他胆大妄为不要脸,然而又忍不住先自我找补解释起来:“对不起,是我走错地方了,你给我松开。”

    段步周低低笑道:“我知道。”

    他手撑在墙沿,身体往前倾,几乎贴着她耳朵:“再泡一会吧,我又不赶你。”

    陶知南吓了一跳,脸一偏,头一缩,又缩回水里,只剩一个头露在水面上。

    段步周顺势在她旁边挨着,身体无可避免有所接触,他倒是云淡风轻,表面无事,陶知南却是煎熬,稍一触碰,如过电,肢体紧绷,处处不自在。

    他们在床上做过很多亲密的事,浓到极时,可能都诧异自己的亲热举动,然而这到底是外面,她总归是要装一装的。

    段步周瞧了她一眼,忍不住说她:“怎么反应这么大?脸都红了。”

    陶知南深呼吸一口气,正襟危坐,本不想理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听了我昨天的话,特意来找我的。”

    “?”陶知南瞪大眼睛,回想一下,他昨晚确实是说过上面的温泉很好,邀请她上来之类的。

    事情发展到这,她都跟他同泡一池子了,也懒得跟辩驳了,只好再强调一遍:“我走错了。”

    “嗯。”段步周没在这事纠缠下去,泡了一会,总算正经多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陶知南道:“礼送出去了,应该很会就有消息了。”

    不管是要打码,还是说要删改,总之能有消息就是个好消息,总好过一头雾水为好,要是直接给过审就更好。

    继续再泡了几分钟,她感觉差不多了,正想起身离开,那段步周先她一步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在泳池里,带出的水哗啦啦地流。

    水沿着紧实的皮肉滑落,到了腰间收窄,汇到泳裤里,泳裤服服帖帖地贴着身体,勾勒出显眼的一坨,真是该平滑的地方就平滑,该凸的地方就凸。她不是有意去看,实则是他就站在她面前,她挪不开目光,又忽觉口渴,不由自主抿了下嘴唇,继续呆呆地,恍若无人般,一连盯着他的泳裤好几秒。

    后来意识自己这般盯着人过于的明显,迟钝地移开目光,抬起眼时却发现他早已盯着自己,眉眼紧皱,眼神古怪,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是说她什么。

    陶知南脸红耳热,只听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慌乱起身,谁料都没站定,脖子上的脑袋就如坠了千斤锤,一头栽进水里。

    “陶知南!”段步周脸色大变,眼疾手快地捞住她,随后快手快脚地抱做她离开温泉,到躺椅边上将段信然赶下,把她放了上去躺着。

    陶知南只觉得天旋地转,周边无个支撑,下意识去扯他泳裤,得亏无力,不然保不齐一手就把裤子给他扯掉。

    段步周冷静了下,意识到她可能是低血糖后,一边给她盖了两件衣服和毛巾,一边给小杜打电话,叫他随便在度假村或酒店买含糖的饮料送上来,有多快要多快!

    小杜丝毫不啰嗦,只点头应是,听老板的语气,这事得加急,挂了电话后一秒都不敢浪费,到自动售卖机里买了橙汁和可乐,然后就坐摆渡车上去了。

    段步周焦急地在原地等待,不停地喊陶知南的名字,好在她还算有反应,并未彻底昏迷,失去意识。

    约十分钟过后,她便已经缓过来一点,只是身体依然很无力。

    小杜来的很快,下车后几乎是跑的,来到温泉池子,还喘着气呢,段步周接过橙汁,拧开瓶盖,给她喂饮料,期间又时不时叫她名字,问她名字,又问他自己名字,回答均正确后才松了一口气。

    “陶小姐,这是怎么了?”小杜礼貌而担心地提醒了句,“要不要去医院?

    段步周道:“泡温泉晕倒的,去医院检查一番也行。”

    他说着,转头就要吩咐小杜去准备车。

    “别,别去医院……”陶知南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扯住他泳裤制止他。

    她是演员,要是这样穿着泳衣去医院,保不齐要被人看到,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是绝对不想去医院,起码现在不行。

    一边的段信然这会忽然叫了一声:“可是生病了要去看医生的啊,哥说了,怕看医生不是个好孩子。”

    “……”陶知南说:“我没生病。”

    她跟段信然沟通不了,转而看向杜骆:“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应该是低血糖,你别叫车。”

    起先她还以为看他身子看迷糊晕倒了,要是真的这样,她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会缓过力气,感觉是泡久了,身体低血糖。

    段步周赞同道:“大概率是低血糖,但检查检查也无妨。”

    陶知南相当无奈,说不过他,只能道:“总之,我是不会去医院的,医院人多眼杂。”

    小杜迟疑着拿手机,看向段步周,段步周想了想,就此作罢。

    但他依然嘴上不停,冲她絮絮叨叨:“你就庆幸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泡,不然掉水里溺水都有可能。”

    陶知南心说,那还不是怪你,拉着她大夏天的泡温泉。

    她颇为不服气,忍了忍,忍不住开口嘀咕:“我本来早就想起来了,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起来,非要我泡。”

    段信然捕捉到关键信息,又插嘴:“是不是哥让你洗白白,他也经常叫我洗,我不想洗,非得让我洗。”

    杜骆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移开目光,又瞟到那水雾弥漫的温泉池子,池子边上阴影地方还有两人出池的水痕,过了会,估计就阴干得差不多。

    这意外的晕倒,是真的打击到陶知南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虚,无可奈何在躺椅上坐着,久久不敢动。

    等确认真的恢复过来后,也没心情再逛下去了,直接去换衣服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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