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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逆途】(1-3)
作者:浮木
2024/12/06 发布于 pixiv
字数:42729
第一章 舍身证心 万般之始
仙舟浮在云端,一年轻修士身着如早春草色一般浅绿法衣,衣袂飘飘站在船头,目光幽深遥望眼前的关口。
“素弦理事!西溟洲关外这等烟障迷阵影响到仙舟航向,不知前面是否有埋伏,我们该如何?”一位衣着华贵,看上去就是名门高徒的年轻人前来询问。
还未等素弦回话,一个虽然低沉但豪迈的声音回道。
“洛理事且捎待,让老朽来一试。”
嗡!
言毕一声长鸣恍若利刃出鞘,众人只觉华光通彻天地,眼前的迷雾瘴气破开一瞬,隐约可见迷障之后邪气冲天,各色大阵完备以待,但仔细分辨时那瘴气却又归拢一起。
“西溟洲的烟障迷雾果然名不虚传。”老者缓缓归剑入鞘,捋着长须缓缓说道。
“可惜尊师还在闭关,如若不然这等烟障如何挡得住我们。”老者提剑微微一礼,并非敬素弦,而是敬他那剑问仙关的师傅。
这时身后传来议论声,讨论眼下的情况该如何继续前进。
“结一风雷阵,或可破之!”
“可也!”
“此地为西,当以东向巽风为基!”
素弦身后众人商量对策,可是目光却在看向他,观察有何反应,这一百年来绝云剑尊闭关,正极盟上下事物全靠他来周转,如今攒起眼前的局势在征西溟洲,怎么也得看他如何本事。
素弦置若罔闻,目光空灵,不由得回忆起百年前,仍是此地,师傅一剑澄空澈宇,身姿宛若天人。
又想起师傅一人一剑独战三名合道邪修,剑光缭乱不落下风。
在之后便是深入西溟,却功亏一篑。
只有自己知道,师傅名为闭关实为养伤,时至今日素弦仍不知那日的一群邪修是如何瞒过天机师,是如何破得大阵,又是如何能引这一方天地伟力的。
师傅闭关后,神识愈发的虚弱,起初玉牌还有所回应,可近来却无讯息回来,自己百年来凭借师傅的名号,勉强经营至眼下之势,如今不可在等下去了。
素弦不敢去赌那个结果,趁着师傅余威未去,重来未可知的时候,争取让这西溟……
三百年不敢出关!
素弦深呼一口气,浅绿衣袍随风震荡不休,英目含光,朗声说道。
“我素弦修行尚浅,后学末进,借着师傅之名,忝为理事之位,如今入西溟第一阵,当由我破之!”
这话一出,他微微单薄的身影在众人眼中却显得豪迈,衣袂飘然有出尘之姿。
素弦从身旁儒家圣人手中接过绝云剑,锋刃出鞘,如同一轮新月横亘天地,众人惊诧间仿佛昨日重现,无论是迷雾瘴气亦或是幻境皆一剑破之,余威甚至将西关关口斩出一道豁口,登时崩毁。
“好厉害的一剑!有你师傅几分风采!”老者惊叹道。
“剑翁,我追随师傅已八百年,耳濡目染,怎么也习得了三分!”素弦笑着回话。
“虽不是剑修,但这剑意可骗不了人,可是一个好苗子。”剑翁只是惋惜。
“继续向前,这等宵小不值留待。”洛天云理事指挥道。
素弦并未阻止,只是望着西溟洲景色,默默调理气息,感受一下剑中真意,浩然正气已去三分,将剑重新交给身后儒家圣人,继续温养恢复这浩然之气。
自己并非没有剑修的天资,只是为了师傅之志。
素弦不由得回忆起刚入师傅门下的论道。
“师傅既为剑修,来北霜洲并非来寻剑道传人?”素弦捧着一本自己挑的道诀询问道。
师傅黑色长衣庄严意重,金色剑纹流转,虽为女子,却不施粉黛首饰,却愈加清丽,束发成尾,几捋龙须一样的鬓发微微飘摇。
她回望这个从苦寒之地带出来的小孩子,正色说道:“本意是想寻一剑道传人与我并肩,可是如今我变了主意了。”
“师傅,这是为什么呢?”
“天下剑仙不知凡几,天资聪颖着更是不可胜数,但那又如何?这世间清浊难辨,我已得此境界,便要荡彻清宇!”
“可书上说修仙之道本就如此,既修天道,必然知其不仁。”
“狗屁天道不仁!万物有灵,无非以己之私来曲解所为,嘴上说着不可奈何,实则营营苟且之辈如过江之卿!”
师傅慨然说道。
“不分这世间清浊,我剑心不明!”
“那弟子又如何能帮到师傅?”素弦懵懂问道。
……
越过西关,仙舟大阵自行运转,以备不时。
“我看百年前绝云剑尊怕是将西溟洲杀干净了,怎么进了五百里了还不见修士来抵挡?”
“我正极盟人才济济,中宵洲更有无数修士预备,等我们钉进此洲,他们便前出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如何不胜!”
“言之有理!”
素弦正恍然间无数法宝挟裹着各色灵力袭来,在仙舟大阵上溅起涟漪,邪修终于前来阻击,结成各色阵法,一时间灵力弥漫。
这时阵中陡然射出一道极光,轰然撞破仙舟大阵,琉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中余威径直射向素弦。
“理事小心!”洛天云上前一步,撑起防护,同时修士起阵,如同凡间军团一般相互配合。
“既然理事珠玉在前,那第二阵便由我来!”
剑翁豪迈大笑一剑突进。
阵师自动跟随,摧动灵力化为大阵,法修借机接引天地,风雷水火流转其间,天机师默念卜辞,口含天鉴。
“大吉!此剑当一往无前!”
递出的剑锋之上隐隐大道流转,剑翁一声长啸,携万钧之势一剑重重刺进邪修所成护阵之法上,隐约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余威斩敌无数。
血液飘飞,剑修杀伐之力尽显,与邪修们此刻残破断肢和苦痛呻吟相对的是正极盟这般一连串的称赞。
“好剑!”
“剑翁之威不减当年!”
“可惜绝云剑尊不在,不然这一击便可退敌千里!”
此话说出周围人神色各异,不少人偷偷打量素弦的反应,可他恍若无觉,只是一步迈出,仅仅化神境圆满,竟然气势不输合道!
绝云剑尊正是自己师傅的名号,但此时提起这个名号来显得颇为不合时宜,上次便也是开局无比顺利,甚至直入西溟洲腹地无一合之敌,可是却物极必反一般,先是天地反噬激烈,又是邪修破得大阵前来偷袭。
可败过一次又如何!修仙者的正邪全凭一念之间,而自己与师傅三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无非十二个字——绝邪道,破灵韵,补山河,问仙关。
总而言之就是仙人事归仙人,凡人事归凡人,彻底断绝以凡人为祭,祸乱人间的乱局。
毕竟修仙之人高高在上,如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这里面又有多少营营苟且之辈借着大势恣意妄为?
如此分清浊,震慑宵小,同时以山川河流为界,生金身府君,庇佑一方,同时各洲朝廷也要积极与邪修相对,以儒家圣人和佛寺圣僧等入世修行者为助,荡清寰宇。
可即便如此自上次西溟洲一败,一些躲起来的宵小隐约又出来作乱,虽不是邪路但亦非正举,百年来且愈演愈烈,令素弦心力交瘁,生怕师傅五百年谋划,三百年心血毁于一旦。
不过,就快结束了!
素弦面对着邪修之阵朗声说道:“今日之战,非问正邪!乃是为天下苍生!”
随即正极盟修士列阵,剑修锋锐自为阵前,法修居中调度,器修祭起各自法宝压阵,纷纷从仙舟飞身而下,一时间天地变色,大战瞬间爆发!
飞剑法宝相击瞬间伤毁无数,各道诀法咒带着各色灵力你来我往,一时间血腥交锋难解难分。
此时远处烟障中魔音入耳,嘶吼声夹杂着生死之怨,带着死亡的恐怖席卷而来,邪气让人心智紊乱,一些境界低些的修士甚至跪倒在地,耳鼻飙血。
“圣僧,劳烦了。”素弦见状对着身侧一位穿着红色镶金袈裟的得道高僧说道。
“感念施主心怀苍生,何必客气。”圣僧出首,带着佛门弟子默念《空明觉照经》
顿时佛光笼罩,与祸乱神智的魔音分庭抗礼。
而儒家圣人缓慢诵读圣人至理,一时间浩然之气弥漫天地,自动引导着攻击瞄准那些邪修。
凡出手便必中。
胜利的天平缓缓倾斜,素弦却毫无喜色,实力不济便只能多做准备,即便如此谁又知道这些邪修又有什么后手?
这时远方邪气滚动,一人挟裹着滔天怨气席卷而来!
“邪尊!来让我试试你的成色!”
剑翁见状甩出剑光,却被邪气携裹,拉锯之时显出颓势。
好在身在阵法之中,边上仍有强者相助,才勉强维持。
只见邪尊冷哼一声,顿时催出灵力,相持之势顿时失去平衡,爆炸席卷而来,炽热的风浪让众人失去平衡,而素弦首当其冲却身稳如初。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上次你师傅护着得以全身而退,今天怎么没见那个娘们?”
邪尊击退剑翁,瞅着正前方的素弦装作询问,紧接着又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莫不是被我伤了本源吓破胆不敢来了吧!”
素弦心中毫无波动,只是冷冷的看着邪尊,这样简单的激将法对自己毫无作用,他所带来的恨意自己已经品尝了一百年了,如今说的再多也无法影响自己的道心。
自己之前说的所谓天下苍生无非托词,此行的目的一为师傅三百年心血,二为此一百年各种艰辛,三为自己这私怨。
想到这里素弦内心微微愧疚,哪怕是自己,在这大势之下也有所私心,但转瞬意志再度坚定起来,哪怕是自己私心,所做之事也有利于天下正道!
“邪魔外道还敢大放厥词!拿命来!”
可身边有些修士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各自拿出最强一招攻向邪尊。
可一只脚踏进了入圣门槛的邪尊如何能被这些所伤。
只见煞气化作的衣袍翻滚间,一切攻击尽数化作无形。
“就这些?没了那个娘们你们什么也不是!”
“真是可惜了那天资绝色,那英气十足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折,只是还没享受过男人的滋味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可惜可惜!此等仙资若为鼎炉该多是一件美事!”
邪尊轻描淡写的挡住一众攻击,出言说道。
“香消玉殒?”
“什么意思!”
说罢看着眼前众人震惊的神色,邪尊不由得哈哈大笑。
“莫非你们还不知道中了我的绝魂咒毫无生还之理吧,绝生机断魂路,只要我还活着此咒便如同膏肓之病,无法祛除,说白了那个小娘们现在就是在等死罢了。”
“你们还敢跟着这个小畜生再犯我境?”
“你这邪魔!竟敢如此诓骗我们!”洛天云怒骂道。
但有些视线还是看向了素弦,想等他出面驳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顿时众人的面色有些难看。
当时邀约再度攻向西溟时,众人都以为绝云剑尊只是闭关冲击入圣之境,可如今见素弦的模样,谁能成想绝云剑尊现在已然生死难料。
可素弦依旧不闻不问,目光幽远,似是思念,似是留恋。
“师傅!什么是灵韵啊?”
“天地之精华,凡人得之,可进仙路,仙人得之,炼化可得一纪之灵力,登极之路自然浮现,而草木精怪得之亦得以化形,免去修炼化形之艰。”
“这等宝物可师傅为何要将它击碎?不收而己用?”
“灵气聚集之宝必然血雨腥风,而仙人之威稍不注意动辄便要凡间生灵涂炭,不如碎之化为灵气机缘,顺遂自然。”
“至于收于己用,你要知道修炼之路并无捷径可言,你所得之方便,日后必将成为你之避障。”
曾经与师傅的交谈恍若隔世……
“安敢出此狂言!”剑翁见己方士气泄了一半,不由得提起元气吼声震天,同时一剑递出。
邪尊皱眉挥出衣袖便将这一剑拍飞,失控的剑气将一座山峰斩出笔直豁口。
合道境与合道境圆满竟然天差地别,半步入圣的邪尊果然强的令人绝望。
见到邪尊如此威势,顿时素弦周围人都神色微微躲闪,更有甚者甚至后退一步。
“带着一帮道貌岸然实则营营苟且之辈,能成什么气候?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化神境,能翻出什么风浪?”邪尊不屑的看向正极盟的修士,一人当前,颇有万夫不当的意味。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这时阵中又有无数攻击划过天空攻向邪尊。
“将邪尊拖住在此,芷月理事马上就到!到时三大合道强者围攻,他一人又能如何!”
就在众人一齐催动灵力,各类攻击转瞬而至之时,邪尊却哈哈大笑起来。
“合道巅峰?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半步入圣的伟力!”
邪尊双手高举,黑红的邪气萦绕指尖,带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双手平推,邪气顿时虎啸席卷,尖啸中将修士们的攻击反推,无数法宝损毁在这一击之下,甚至连中央本阵都被这攻击吹拂的晃动,若是直接攻进来怕是抵挡不住片刻。
正极盟修士无比萎靡,加上伤重,眼看情况如此急转直下,各自生了退心。
素弦深吸一口气,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怕是这些人会转身就跑,最糟糕的就是瞬间背反!
不过都无所谓了,此间之事,容不得什么思前虑后,顾及人心。
素弦从儒家圣者手中取回长剑,邪尊目光一凝,这把剑他认得,百年前差点没死在这把剑上,若非当时绝云剑尊救徒心切,心境已乱,就不会一剑刺空,更不会中自己的绝魂咒。
“你又不是剑修,拿着她的剑又有何用?莫不是真以为凭借此剑便能压我?”邪尊内心微微忌惮,不知素弦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不然说不通区区化神还能与自己对峙。
素弦拔出剑来,眼神无比怀念,指尖轻抚,顿时剑鸣清越,同时气势攀升,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直到合道境中境才止住。
以前探寻一秘境之时,偶然寻得一诀,能短暂借身外之力纳于己身,大幅提升实力,但是仅有一击之力。
便有了纳合道巅峰的师尊剑意,有了纳浩然气锁定邪魔之气机,借着此身遍历四洲接引灵气之功绩,强行拔高境界。
“身外物便是身外物,修炼乃是修心练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的师傅教过你吗!”
邪尊顺着却依旧小心,灵气汇于双眸仔细看去,他不信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睛底下隐藏境界,一看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区区一个化神境法修强行纳合道境剑修的灵韵,还掺了点浩然之气,这般力量你岂能驾驭,莫不是以为什么东西都越多越好?你这合道境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可笑!”邪尊捧腹大笑。
“是不是现在感觉浑身经脉刺痛?是不是感觉神念沉重?哈哈哈哈,还以为你这绝云剑尊的弟子能有什么高招,结果还是和你的师傅一样没用!不如就此下跪认输,领我前去你师傅闭关之所,等我爽过之后,便亲自解了这绝魂咒,如何?”邪尊淫邪笑声响彻云霄。
周围人看向素弦神色难明,但是目光中的不解,疑惑,愤怒,耻辱,惊恐种种交织在一起如同山岳般厚重,他们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如此不智,早知如此还不如降了!
如今众人已然不知道眼下的理事到底是何心思了,但是邪尊的强大有目共睹,己方的颓势尽显,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希望。
素弦恍若无觉,只是缓缓提剑指向邪尊。
自己并非剑修!
但!
不是剑修也有用剑的法门,回想起师傅闭关前将绝云交给自己,想必也有决绝的心思,希望此剑有她的剑意,能庇护自己,哪怕这三百年心血尽弃也能安稳一生。
素弦回想着闭关前师傅那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什么沉重和不安亦或是失意,仿佛这三百年的努力都如同梦境一般,还是说胜负由天,但行无妨。
可自己做不到!
抱歉,让师傅您失望了。
素弦提剑笑的无比畅快,仿佛一百年了,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刻,浑身重担尽去,眼里只剩一人。
怪不得不让我成为修剑,这般快意确实乱人心神。
素弦向邪尊走去,此时已然无力催动法决缩地千里,也无力御空而行,只能一步步的走着,仿佛走遍五洲的每一寸天地,见遍了无数山川湖海,一股玄而又玄的感受油然而生。
太晚了。
素弦不由得微微惊讶自己此刻居然真的摸到了合道的门槛,可惜这一切太晚了,不过也好。
圣人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素弦以全身之灵力挟裹着师傅的剑意,三百年间在四洲大地的每一寸土地上散去的灵气尽数激荡,如同用四洲为阵,用儒家圣人所生这天地间的浩然气锁定邪尊,一时间天地变色。
邪尊的笑戛然而止,目光满是惊疑,却紧接着转身便逃。
这个疯子!真是疯了!
一来就存着死志想和自己同归于尽,这一击蕴藏四洲气运,恍若当初以西溟洲这一方天地欺压绝云剑尊一般,区区一洲之力合道之境便不可挡,如今四洲之力被调动,哪怕所调之人境界区区化神,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合道,让自己如何去接?如何敢去接?
自己虽然半步入圣,但终究还没入圣!
凌厉的剑锋如芒刺在背,余光可见那剑笔直而来,直指后心,让他再度提速,可在这浩然气的锁定下根本无所遁形。
这一百年素弦为了眼前这一刻做了无数的准备,如何能让邪尊脱逃?
“你莫非真要与我同归于尽!”邪尊怒吼道。
素弦目光平淡如水,并未回话。
这一百多年,真的太苦太累……
自己的心境早已乱去,要不然百年间如何没有寸进?如今心定之时方堪得契机。
不过素弦今日一来,只求解脱!
“你就这么急着死!”
邪尊怒吼着,回身催动全身灵力,无数法宝垒于身前,五旗飞起立于东西南北中,一人成阵!
素弦不管不问,一剑递出!
邪尊的怒骂戛然而止,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剑光四射,只有摧枯拉朽一般破开大阵,法宝湮没,斩开邪尊的仙品甲衣。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绝云剑一时崩出无数裂纹,但却插进邪尊的胸口,而素弦如同当初一般英姿持剑直刺。
无论正邪,修士们都瞠目结舌,四洲之力的天地变色让所有人心惶惶,眼看邪尊被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剑斩开身体于是纷纷逃离。
只是一阵微风吹过,素弦的身体寸寸化为飞灰。
恍若不曾来到这世间一般。
失去了支撑的绝云登时碎裂成一块块碎片,群山深处,洞天之中满是剑痕,中间端坐一女子,气质凌厉,精致的五官佳作天成,黑色剑袍在白玉床上恍若晕开的墨染。
可如今眼眸紧闭,灵魂无力,意识如同囿于泥沼,绝云剑破碎的一刻,气机牵引,神色顿时痛苦,两行清泪滑落,睫毛微微颤动,浑身剑意再度压制不住,一路顺着经脉破开魔咒之束,可是紧接着灵魂中便传来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去往西溟洲的仙舟上,白芷月心乱如麻,只能抚琴安神,此时手中凤尾琴登时断弦,下意识的愣住,却陡然想起了素弦将自己留在中宵洲坐镇的话语。
“如今之势,除了你我便无人可信了,还请你坐镇中宵洲作为后备,如果我等此次征伐西溟出了旦夕之事,还请你领中宵洲坐镇东关,不让这些邪修出西溟一步!”
“芷月明白,你……”白芷月却陡然拉住素弦的手,看着他郑重的面孔,向前一步想说些什么。
“抱歉,如今正极盟万般之事压在心头,属实无暇他顾,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等此间事了,在陪你一起去看看这换了的人间。”
素弦笑着摸了摸白芷月的手背,将手抽出登上仙舟……
邪尊颤抖着用尽力气护住心脉,素弦这舍命一剑终究还是没能杀了他,却直接断了他的登圣之路,甚至怕是连合道的境界都保不住。
侥幸逃得生机还不等庆幸,这时眼前寒光闪过,剑翁一剑便要取其性命,可是却被人拦住。
“洛天云!你什么意思?”剑翁问道。
“如今绝云剑尊生死未卜,素弦修士又散道于此,谁还能把持本心递剑碎这山河灵韵而不是据为己有?谁还能化这灵韵为天地灵气?又有谁能问仙关?”洛天云反问道。
“并非不能诛杀此等邪魔,而是邪尊素有威望,如此我等可趁机收拢邪修,掌控西溟,以圣人之道教之,潜移默化之下百年之后西溟之人便可明是非分正邪。”
“与我何干!绝云剑尊乃我挚友,如今她的弟子死于此处,我就算这些做不到,可报仇都不行了吗!”剑翁喝问道。
“邪尊如今重伤,恢复了也不复当初,估计化神都困难,如今想要在西溟活命,只能依靠我们,如若今日斩了他,日后出了什么魔尊,妖尊,又有谁能制之?”
“这三百年之争,天才陨落不知凡几,如今还需你这等老剑修压阵,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后辈想一想。”洛天云苦口婆心的劝道。
“如今邪修尽归于西溟,四洲之大足以让我等经营,又何必徒劳无功折心损命?”
仿佛这话说进了周围人的心坎里了,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反正这等邪修又翻不出什么风浪!”
“说的对,现在正是需要培养后辈的时候,不然届时青黄不接,我等宗门那神通妙法失传愧对师祖!”
众人七嘴八舌,但剑翁咬着牙目光狠厉,想要继续递剑可洛天云的手拦着的力道愈发用力。
“放手吧。”
“不要被一时愤怒冲昏了头脑!”
“副盟主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时邪尊轰然跪地,拜服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愿为各位仙师掌控西溟,无论何事,我皆认之,只望饶得我性命。”
圣僧见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儒家圣人方才感叹一声素弦的决绝,如今却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心气尽泄,却又一种轻松之感。
毕竟……这将近五百年的争端终于尘埃落定。
剑翁目光环视,可是修士们终究不敢与之对视,剑翁心有余恨,可又能如何,难道能对盟中之人出手?
慢慢收剑入鞘,甩开洛天云的手,冷眼直视留下话道。
“不管你什么谋划,素弦理事刚仙去你就要如此行事,但我自领镇守西关,这些邪修若想要想出关,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剑翁转身御剑而去,其弟子门徒也转身便走。
洛天云默默看着剑翁御剑而去,身后的修士们缺了一部分,回头对邪尊出言说道:“如今你的性命寄存在你身上,好好约束你这一洲,暂且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必斩你!”
邪尊目光低下,唯唯称是,对于自己而言低头做小算不得什么,本来就出身于微末,山林野修,能走到今日除了性命没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这时天边一道荧光拉着尾迹遥遥而至,竟是一位白衣女修,落地时微微踉跄,精致的小脸却尽显苍白。
“芷月,你怎么来了?”洛天云上前扶住询问道。
“战事已停?素弦呢?”白芷月推开洛天云的手,喘息不停急忙问道。
洛天云默默缩回了手,沉默不语,只是叹了口气。
芷月沉默良久,深深吐息一个周天,又开口问道:“剑翁呢?”
“去西关了,要不芷月你先休息一下,强行跨一洲山河损耗太大,不好好调息会影响身体。”洛天云说道。
“无碍!素弦的……遗体呢?”白芷月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理事强行拔高境界,一剑断了邪尊仙桥,自己身体却是抗不住这等威能……”洛天云止住话头。
“尸骨无存?”
白芷月声音颤抖但紧接着美目怒睁,柳眉倒竖,谁都没有见过清冷的芷月仙子露出这般模样。
“有你们相助,为何素弦会尸骨无存?”
沉默了片刻后洛天云开口说道。
“实在是力有未逮,邪尊的攻击实在难以招架。”
白芷月呵呵一笑:“洛天云,你何境界?”
“合道。”
“素弦理事什么境界?”
“素弦自是绝云剑尊大弟子,又有绝云剑傍身……”
洛天云不答,可他身后一位修士出言说道,但紧接着就被白芷月打断。
“素弦!什么境界!洛天云!你回答我!”
“化神!”洛天云终究还是侧脸拱手回道。
“化神不觉得邪尊攻击难以招架?化神不觉得面对邪尊力有未逮?”
白芷月凄惨笑道,目光流转见自己所问无人可答,随即盯住邪尊继续又问道:“素弦故去,可邪尊为何还活着?”
说完便抽出月白长剑,划过宛如新月般的弧线斩向邪尊。
邪尊顿时手忙脚乱的跪行在洛天云身后。
“理事救我一救!”
此言一出白芷月顿时柳眉倒竖,追加灵力,一剑月华更胜。
“芷月不要如此!”洛天云连忙止住白芷月的攻击。
“怎么!堂堂正极盟的‘副理事’要与邪尊同流合污吗?”白芷月把副理事三字咬的极重,言外之意不仅如此。
“不要胡闹!素弦理事已经仙去,留着邪尊之身是我身为副理事和众位长老和客卿商讨出来的结果,在邪尊之身种下印记,为我们所用,按照我们的要求重整西溟,帮助教化,也能减少我们的伤亡,五百年以后未尝不能重归五洲之地。”
洛天云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素弦牺牲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不能拿世间大事来发泄!”
白芷月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除恶务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在乎伤亡?真在乎为何要进盟!三百年前立盟从北打到南不说在乎!一百年前绝云剑尊杀穿西溟时不说在乎!如今盟主闭关,素弦仙去,现在却在乎了!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好,很好,我以副理事之名,提议剥夺洛天云副理事之位!”
“诸位!投票吧!”
在场正极盟的长老和客卿面面相觑,谁能成想绝云剑尊不在,素弦理事牺牲,此时正极盟居然有如此大的分歧!
顿时月华宗和对素弦心折的人纷纷举手,可惜只有半数,顿时白芷月明白了素弦离开前和自己说的话乃是何意。
“一半对一半,目前理事没有重新选举,盟主又不在,暂且搁置。”记录官大声说道。
洛天云仿佛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想劝住白芷月,却见她一摆手拒之门外。
“营营苟且之辈倒也成群结队!”白芷月呵呵一笑。
“芷月,你冷静……”洛天云话还未说完,白芷月催动灵力转瞬腾空而去。
洛天云微微失落,随即看向身后的邪尊,只见他露出谄媚的笑,老脸老脸皱成一团,谁能成想一位几乎入圣的大能如今居然能如此下贱。
“理事!”
邪尊这声理事叫的洛天云内心一股莫名的快感传来,名为权力二字开始在心里扎根。
“我们之前的提议你可接受?”
“接受接受!”邪尊拱手弓腰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放开心神,让我等为你种下禁制。”
邪尊敞开双手,随即把灵护撤诉,洛天云上前一步,伸手按住邪尊的头顶,随着金色光泽化作锁链融入邪尊的脑海中……
白芷月往西关疾驰而去,遥遥望见剑翁的身影,他正和自己的弟子门徒重新搭建之前破坏的西关。
“剑翁!”白芷月飞身而至,却终于坚持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芷月!你咋过来了……谁伤的你!”
剑翁见状大骇,连忙上前握住白芷月双手用法决为其调理,剑翁自出关以来,最看重两个后辈,今日已经牺牲了素弦,白芷月可在不容有失了。
“无碍,灵力耗费过巨,稍稍调理便可。”
白芷月抽回自己的手正色问道。
“洛天云的提议剑翁你可知道?”
剑翁闻言顿时须发皆张,含怒说道:“如何不知,我本欲一剑结果可邪尊那厮,却被洛天云挡住,满口说着什么借力打力,休养生息,殊不知除恶务尽,否则必反噬自身,我想一剑了之可无一人支持,我一气之下立下大誓,便来西关镇守!”
白芷月顿时愣住:“指天立誓,剑翁何至于此……”
“老朽空活八百载,如今方知何为天地正理,能为绝云剑尊前驱我虽死无憾,更感慨素弦理事如此壮哉,自然要用此残躯护住他们的心血,不然怕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白芷月眼眶一红,顿时压力击溃心房,泣不成声。
“素弦……素弦他……为何如此之急啊!”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众修士也终究散去,仅有一个巨大石碑立于此地,歌颂正极盟于此大胜西溟洲邪尊,素弦理事的功绩居然被有意的隐去了。
此时一道红色的曼妙身影来到此处,看了之后不由得啧啧称奇。
“要说无耻,还得是那帮道貌岸然的名门高徒。”
“不过素弦真不愧是北霜洲的崽子,还以为沐云清那个娘们把他教歪了,没想到临到事头倒有一腔孤勇!”
“不过怕是想解脱更多些吧!”
片刻后那身影又叹了口气。
“嘿嘿嘿,我偏不如你之意!还是得救你一救,不然等沐云清那个娘们出关怕是在场之人一个都活不了,真是孽缘!”
只见她从弥须戒指中拿出一杆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九幽阎罗和十殿阴兵。
“小崽子!可得争口气啊!”红衣身影咬着牙娇躯不断颤抖着,并指为剑,大旗随着指尖不断招展。
随着阴风阵阵,逐渐三魂七魄汇集,隐约可见素弦的模样,红衣女子顿时咬破指尖,随即三滴心头精血容纳三魂,又拿出一枚玉簪护住七魄,默念法决让自己神魂与素弦的三魂七魄相连,最后借一深沉阴玉容纳这阴魂之身。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红衣女子长呼了一口气。
“区区化神拼什么命啊!还好临死摸到了合道的门槛,神魂更稳固些,不然差点就回不来了,可惜我的三百年修行!可惜我的凝神玉簪!可惜我的灵玉!”
“迟早在你身上连本带利的取回来!嘿嘿嘿!”
红衣身影转瞬远去。
第二章 镜花水月 功法玄妙
素弦从来没有想象过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也同样没有想象过征伐西溟万一失败又是什么后果。
凡事自然而然,事成当死则死。
就算正极盟败了以后也会有其他的什么盟继往开来,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有人前赴继。
没人能挡得住四季轮换,也不会有人能抵御天道自然。
只是还是有点遗憾……
素弦感觉自己身轻如风,神念一动一瞬千里,“视野”里的世界不断的变换,万里山河“眨眼”而过。
有农夫在田亩抬起头来擦着额角的汗水,有孩童蹦跳着快乐玩耍,也有文生观天地万象落笔于纸上,也有寺庙和尚念诵经文渡世间苦厄,更有天子高坐群臣叩拜,也有封疆大将帐前下令。
随着“目光”更往深处看去,天地灵气氤氲之间,有宗门立于山上,云蒸霞蔚,蔚为壮观,修士迎紫霞吐纳,又有儒家夫子庙,圣言慷慨激昂,更有佛门主持罗汉挥舞禅杖。
于人间秋毫无犯。
这样便极好!
中洲已过,随风向北,熟悉的雪山壁立千仞,随念而行,风雪中一碑立于坟茔之前,素弦微微拂过,碑上的铭文记录着他的人间亲念。
“父亲,母亲,儿此番……不愧于心。”
仿佛把百年的心酸倾数翻出,最后又自豪的在父母面前扬起笑脸,等待着称赞。
只是目光回转,东瀚洲的群峰之中那洞天所在,素弦环视满墙的剑痕,回望看着自己的师傅此刻的模样心中剧痛,英气的眉眼此刻颇为虚弱,因为痛苦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此刻无关师徒名分,只有生人与阴魂两隔,素弦也不需要掩饰了,一往情深的目光中将师傅的模样刻在记忆里,仿佛往事流转。
群山深林之中。
“师傅这般绝代天骄,可否有心有所属之人?”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师傅瞥了自己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嘿嘿嘿,修道也不妨碍男女之天地至理。”
“哪本书!”沐云清柳眉倒竖,言简意赅。
“《注玄内经》”素弦微微缩了缩脖子。
随即素弦眼前就如同北境飞雪一般,一本书被万千剑光斩的粉碎。
“这等书不必在看,于修行无益!”
望着师傅的背影,些许的失落后自己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仰头再度问道。
“那师傅眼中何种人物可称英雄?”
师傅顿了顿身形,思索了片刻,一边继续往前走着,很快便豁然开朗,只见一处突出的崖璧正好用于观景。
看着云雾之中的群山万壑,天边白日与浩瀚天地之间有鹤在空中遥遥而起。
“须为世间万千奋不顾身,须为人间正道死不旋踵!”
沐云清的眉眼间满是英朗,豪气干云……
素弦很高兴,自己做到了师傅口中的英雄二字,就是有点偷偷的走了捷径,毕竟自己死都死了,师傅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想到这里,素弦微微伸出手想擦去师傅唇边血迹……
可是动作瞬间戛然而止,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定住魂身,素弦目光满是遗憾,最后看了一眼师傅不由得叹息。
最后还是来不及吗……
“视野”转瞬遁入黑暗,又仿佛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亮光出现,转瞬扩大充斥整个感知。
“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素弦无比好奇的四处观察,仿佛正处于一条大江之上,小船无风自动,无人自行,只是那眼角的红纱吸引住了目光,紧接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柳……红昭姑娘?”素弦吃惊的问道。
“呦!睡美人终于醒啦!”
柳红昭双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浑然不在乎自己修长如玉的双腿尽数暴露在外,红纱轻叠,葱白纤长的指尖中,薄瓷小杯中酒液摇晃,随着红唇凑近,酒液尽数倾入之中,粉嫩舌尖轻舔香唇感受酒香余韵。
“你怎么在这儿?我……我不是死了吗?时间过去多久了?战事如何了?白芷月和剑翁他们可还好?师傅可否来了讯息?”
素弦一连串的疑问说出,柳红昭轻笑一声倒是白了他一眼。
“还以为你心存死志便不想这世间之事了,结果看样子仍是尘缘未了嘛。”柳红昭语气轻佻。
素弦微微张口,不由得还是苦笑,看了看自己周身,半透明的魂身一览无余,看来自己真成了阴魂了,只是不知道柳红昭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嘛?”柳红昭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语气幽怨。
“感谢红昭姑娘存我残魂。”素弦正了正身,拱手一礼。
尤记得当时见面叫了一声柳姨之后被柳红昭着实收拾的挺惨。
“少来,你素弦理事的恩情我可担不起,说不得就要被你糊弄过去到你盟下打西溟去了。”柳红昭摆了摆手。
素弦微微的尴尬,对于柳红昭的调侃他是真没有一点办法,传闻她乃风尘女子,容貌超绝,后被一阴阳双修之道的修士看中,伴行左右。
阴阳双修之功法虽然不为邪道,但也有悖人伦,为正道不喜,且双修即分主次,阴元阳元交互,于两人之身流转不止,其间若是阳元旺盛则会采补更多的阴元,长此已久女方自会在欢愉之中香消玉殒。
可是不知为何柳红昭反而将那男修榨取干净,从此便如同一鹤冲天一般,境界增长极快,当时师傅和自己还调查过她,结果发现她只是天赋超绝,居然在原本双修功法之上增添了一些其他法门,使双修事半功倍,并不曾采补害人。
可当时师傅眼里揉不得沙子,哪管这些,追索了她数年,最后柳红昭以有情之道对师傅无情之道,反而各有裨益,此事便不了了之。
只是素弦自己那几年被这个风尘妖女调戏的够呛,险些道心不稳,虽无肢体相亲,但那偶尔神念的轻佻触碰更为勾人,那时躲在师傅身后的素弦面红耳赤,惹得柳红昭哈哈大笑,最后只能在师傅无奈的目光下回去抄书《太上清心经》。
后来创了正极盟想要邀请她前来一会,她回书推脱风尘之人,怕污了正极盟的名声,此后便少了联系,谁知今日又见。
“那还请红昭姑娘解我之惑。”素弦躬身询问道。
“战事已停一月有余了,剑翁自领西关镇守,白芷月坐镇中宵洲和洛天云打理盟中上下事物,一切安好,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啊!”柳红昭轻笑一声
“出了什么事?”素弦闻声知雅意,不由得询问道。
“正极盟的审核一宽在宽,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来入盟,入盟之后作威作福,但是这个正极盟威名正盛,身份又极难处理,现在传言正极盟成了金字招牌了,只要入了盟便天地无拘随心所欲了。”
素弦看着柳红昭把手一翻。正极盟的身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身份居然是客卿!
“这可是我花了一千枚神仙钱办的哩。”柳红昭仿佛觉得不够刺激,反而拎起身牌在素弦的眼前晃了晃。
“你死之时,可曾想到今天?”柳红昭再问。
素弦只沉默不语又抬头问道:“芷月呢?”
“分明留你三魂的是我,结果你还老惦记你的芷月芷月,唉,早知如此当时何必救你……”顿时柳红昭表现出一副为情所伤的幽怨的模样,让素弦不知所措。
“不是……我…只是问问她……为什么不阻止这件事。”
“那谁知道,你们盟里的决策不都靠表决的嘛。”柳红昭翻了个白眼。
素弦顿时心中一突,当时强敌在外,表决制度可以收拢人心,如今强敌已去,必然派系相互侵压,看来白芷月已经失了势了。
“反正现在一切跟你一个小小阴魂没半点关系了。”柳红昭微微戳了戳素弦半透明的魂身。
素弦顿时被触电一般的酥麻吓得回了神。
“呦,还是那么敏感。”柳红昭调笑道。
“红昭姑娘莫闹!”
素弦暗中思索解决之道,结果神念之中一种莫名的感觉传递而来,弄得自己神魂酥麻险些不稳。
“我都说了你一个小小阴魂,还以为自己是素弦理事呢!”柳红昭有些不悦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问,我师傅可有消息?”
“没有!没有!没有!”柳红昭气呼呼的,小女生姿态却没有丝毫做作,在这诱人的躯体下显的别具风情。
“好吧,那感谢红昭姑娘了,我已无憾,我此阴魂或是炼制法器或是炼制魂身,都如你所愿。”素弦无奈的苦笑一声。
“如果只是炼制法器和魂身何必存你七魄。”柳红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是有一事还得需要你帮我一帮。”
“但说无妨!”素弦摆手豪气干云。
“和我结为道侣!”柳红昭说道。
“呃……”素弦险些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是你说但说无妨的!”柳红昭柳眉倒竖,风情万种的脸上布满寒霜。
“还是说介意我风尘之身怕污了你清白?”
“绝无此意!一缕残魂而已何谈清白!”素弦连忙认错,又继续说道:“只是这……有点太过意外。”
“哼,要不是这世间男子也就你能入眼,我才不这么劳心费力的为你做到如此!”柳红昭双手抱怀。
素弦默默的感受了下自身,只见三魂之中精血为牵引,七魄之中玉簪存续,整个阴身又被一上古阴玉所保护,更重要的是神念之中,灵气顺着柳红昭和自己的联系将阴身护得周全才可现于晴天白日之下,也就是柳红昭正在用她的修行和珍宝支撑着自己的存续。
“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做到这般!”素弦哪怕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动容了。
“这么说你便是答应了?”柳红昭转怒为喜。
“反正前身已死,世间于我在无牵挂,便依了姑娘便是。”
“哪怕是你此时也是鬼话连篇,说这话的时候不还是想到了正极盟和白芷月……嗯?居然还想到你师傅了?”柳红昭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捂嘴笑的意味深长。
“你……你怎么能窥探我神念!”素弦顿时大惊!
“什么叫窥探,如今你我神念相连,你也可以看我的嘛!”柳红昭反倒目光灼灼的看着素弦。
素弦见状微微沉魂,果然顺着神念看到了此事柳红昭所想之事,一瞬千念紧接着随即大惊失色。
“此事如何可行!这等法门有悖人伦!”
“如何不行嘛,现在我哪有那么多修为支撑你一个合道神魂长期留存,境界每况日下,如今一月过去已经跌到合道境初阶,一月之后便难留此境了。”
“那我宁可一死了之!”
“素弦!”柳红昭怒喝一声。
“别以为你一死了之便可以弃人于不顾!我不是沐云清,我也不是白芷月!你若敢死,那我就去西关杀了剑翁那个老头自领西溟洲!我到要看看现在的正极盟还能否挡得住我!”
“我给你和沐云清几分面子,你们活着不参合你们的事,如今你已经死了,你师傅又生死不知,等你如此之久!如果不依我,我就以秘法囚你魂魄,让你亲眼看看你和你师傅的心血是如何在我手里变得生灵涂炭的!”
柳红昭已是怒极,纱衣无风自动,不断翻腾,小船被骤然而起的风浪拍打不断摇晃着。
素弦默然,最后只剩叹息。
“此事万万不可……何必迁怒无辜之人。”
“我能感觉到红昭姑娘你的拳拳心意,只是……”
柳红昭怒火也渐渐平息最后也只剩神色落寞。
“我也不单单是为你,我如今走的尘缘之路少不得七情六欲,若想入圣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我先研习一番功法,你先稍安勿躁,我并非不愿为你道侣,只是不愿你如此自贱。”
柳红昭并不回话,只是把素弦的阴身收回阴玉,来到船头,看着平静的湖水骤起涟漪。
————
中宵洲,正极盟。
“我的意思是杀!”白芷月冷声道,自从一月前几乎道心生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后重新领正极盟法务,可是却发现愈发掣肘。
“芷月不要操之过急,如今正极盟之势不可挡之,四洲如此之大,想要治理还需上下一心。”洛天云摇了摇扇子说道。
“罪证皆在,如何不明正典刑?莫不是有意私通?”白芷月目光平淡,恍若天人,月华之下容不得污秽。
卷宗之上,一丹宗修士的籍贯宗门修为境界历历在目,连带着上面的罪状也一清二楚。
些许的中饱私囊便不说了,竟然暗中和凡间王朝有私,挑选凡间重刑之人,取精血为引炼制血丹,凡人服用可力大无穷补纯阳之气,修道之人用之则可活经热脉,加以自身灵气通其经络,通脉之时可更为顺利。
而这血丹的来源有了,去向也一清二楚,各大宗门几乎都用神仙钱购买了一些,如今百废待兴,只要是个修士有点实力,大则领一方之地,小也有一郡可栖身,更别提山川湖海等钟敏灵秀之地更是让修士趋之若鹜。
别的宗门用了丹,修士多了占的就多亏的就少,自己不用占的少亏的就多,以至今天之势。
“都是些凡间的重犯,即便不拿来炼丹又如何逃得过之后的问斩?不如留此精血助我正极盟添补修士,素弦理事不也说了用之以正,忧之以反,观之以迹,不问其心。”
当时素弦是在处置一些犯了错误的修士,当时也分成两派互相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自己告诉盟中长老客卿用人要以看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为正道,但也要担心他们的行事是否偏激,人皆有私心,何必多问。
最后处置了一批恣意妄为的修士,借着正极盟的名号行的却是损人利己之事。
而眼下血丹之争确实难以抉择,而且犯了盟法的还是正极盟内丹修的老资历,可以说若无他一开始领着自己亲友入盟,那么当时理清东瀚洲绝对要多上许多的伤亡。
而他此事所为也只是用死刑犯的精血造丹,卖给同盟宗门也只是稍高于成本价,本心也只是为了正极盟的壮大,甚至根本谈不上错。
只是他私下所为和凡间王朝私自做了此事,和正极盟的立盟之本产生了冲突。
就是以修仙之身份未经盟里表决,私自干预了凡间之事。
“如今正是人才短缺之时,三百年之争多少宗门零落,传承几乎要断绝,你也不忍心让这些宗门香火无人相持吧。”洛天云合上扇子。
白芷月沉默不语,若说问自己本心何尝不是为了这些宗门凋敝而急切,洛天云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让澄澈道心又生涟漪。
此刻她无比后悔这一百年为了冲击合道中境没有跟随素弦理事处置宗门事务,本意是想着提高一点实力好在征伐西溟洲之时有所助力,可如今空有境界,却发现万般事务根本无法处理,甚至对自己的理念都产生了怀疑。
所谓天生月华,降泽于身的修道圣体在这理念之争中毫无用处,甚至这势力都成了争辩中的劣势,反而坐实了洛天云争的乃是理念而非境界为正理。
就如同素弦常说的,所做之事无非让这世间强者有所忌惮,弱者有所申辩,倘若人人皆如此,那么世间再无倚强凌弱之苦。
白芷月内心之苦甚至无法言说,沉思之间记录官已然要求投票了……
毫无悬念的又输了。
甚至比上次放宽入盟门槛的时候输得更惨。
“我也知道芷月你也是一番好意,但世事境迁,所求无非变换这天地,好让正道存乎于心,而要做到没有四洲修士镇守引领是很难做到的。”洛天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风度翩翩。
白芷月理也不理洛天云,起身便乘风离开了正极盟,来到之前偶尔会和素弦相伴而游的济水边。
看着奔腾的河水回想着和洛天云今天的争辩,虽然他句句不离素弦的理论,但都是为了驳斥自己,而要伸张自己的道理时,素弦所说的话便绝口不提。
难道……真的如他所言?
所谓时过境迁?
白芷月心乱如麻,不由得再度回想起素弦的“遗言”……
————
“功法研习的如何了?”
柳红昭摇曳于南虚洲的一处小镇之中,虽然隔着面纱,但是红衣之下窈窕身躯还是无比的勾人目光。
那些凡夫俗子的目光热切,在柳红昭的上下流连,那欲念甚至连以阴魂之身的素弦都有些不适。
“下次或许你应该换上一件衣服出门。”
“怎么?成为我的道侣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小小的化神境居然敢要求合道境了?你在教我做事啊?”柳红昭调笑着说道。
“还是说……你吃醋了?”
“才!才没有!只是你这有伤风化!”素弦奋力辩解。
柳红昭感觉到神念传来的些许酸涩感受,只是揶揄的笑着看着素弦,迎着那风情万种的眼眸,素弦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移开了眼睛。
“咳咳,还是聊正事吧!”
“这功法确实别出心裁另辟蹊径,和流传至今的正心清欲之道相对,如果说正心清欲走的是天道之九九,那么此功法可以说正是遁去的其一,乃世间红尘之道。”
“以七情六欲作为驱动,正所谓情欲不绝,一念难止,愈发纯粹愈是意真,越到深处越有些无拘的味道在里面,若说寻常功法乃是从红尘中堪破关碍,那么此功法便是在红尘中修得真意,倒也有些殊途同归的意味。”
素弦沉思其间,仿佛还在品味这功法的玄妙。
“我哪里问的是这个!”
柳红昭顿时感觉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素弦的问题,说的话根本没在同一个话题上。
“功法好坏还用你说!我问的是你找到修行的关隘了没!”
柳红昭气的神念微动,顿时素弦感觉神魂一麻,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阴身都有些颤抖。
素弦只觉得这是柳红昭学的什么神魂之法,专门用来对付阴身残魂,连忙继续说道:“有了有了,这个功法哪怕无需双修也可以练之。”
“我看看啊……这里需要神念互通,以灵觉为桥,借阳元于身,以阴元合之,抱实守虚,运转周天,借灵觉通神念,阴阳流转,须知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以阳为天阴为地,流转之中变化自生。”
“若以七情六欲佐之,则有阴阳相合之功效,以修补魂念暗伤,亦可塑阴阳之道体……”
念到这里素弦微微一愣,便看向柳红昭,她也迎着目光看向自己,一瞬间仿佛天地骤然远去,喧嚣都变得无比静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心存死志?”素弦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哈!别以为你的那点小九九我看不出来,沐云清闭关后你那心神乱的一塌糊涂,百年不得寸进,白芷月钟情于你两百年,更是冒着危险冲击合道中境,你依旧不为所动,跟个臭石头一样,哪怕是个臭石头两百年也得有点温度了不是?除非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不愿意拖累她,倒是白芷月那个傻女人身在此山中,怕是想也没想过。”柳红昭白眼一翻嘲讽说道。
“那你这……”素弦神念巨震。
“我怎么了?我一个风尘女子在乎这个?一个妖女又哪里会理会其他?正好借你还算有点用的本事帮我走这一道罢了。”
看着柳红昭此刻的模样,素弦神念一动顿时探听了她的真实想法,不由得笑着说道:“某人倒是鬼话连篇,也就是之前不知此法,反倒是让你以天下苍生骗了过去。”
柳红昭顿时红了脸颊,神念一动,素弦感觉阴魂酥麻不已,连忙叫道:“又来?快停下!”
“哼!”柳红昭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归于耳边。
“那你作何打算?”素弦询问道。
“反正你都知道,你要是练我也心甘情愿,你若不愿意练,那我拼了这身修为便陪你从这南虚洲走到北霜洲,让你也算落叶归根。”柳红昭说道。
“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做到如此……”素弦目光微微闪躲。
柳红昭回想起自己那嗜赌如命的生父,将自己和娘亲输给了别人,娘亲不堪受辱,最终投井自尽,自己又不敢去死,备受折磨之后被卖到了妓院,好在自己当时瘦瘦小小,便成了花魁身边随侍的丫鬟。
得知了她的身世,那花魁也是感叹一声命苦,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眼前的小丫鬟,对她更是时常照顾。
可惜那花魁被一修士赎走,当了鼎炉,最后得知消息的小丫鬟便存了复仇之志,待到年方双十,更是清丽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负众望再度等到了那个修士……
若是素弦和沐云清早点存了那绝仙凡之志,或许自己和那花魁的命运就会改写,自己直到今日也不会如此折磨。
“如果……这世道早点有你这样的人就好了。”柳红昭幽幽一叹。
素弦感觉到神念中传来的哀痛之意,自己秉君子之心并未趁机偷偷查探。
“无碍!反正这人间玩了一遍也没什么意思!修仙之道更是营营苟且,还不如人间,这人间起码还有王朝律法作为约束,就算你不愿修炼,我也不想在看这世间了,我又没你和沐云清这样的本事换这世间,看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令人作呕。”柳红昭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还是继续说这功法……嗯……最好是需要找一纯阳之体来当做……呃……鼎炉?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素弦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阳元的提供者,只能萧规曹随女子为鼎炉男子便不能为了?
“噗,哈哈哈。”柳红昭则被这个称呼笑个不停。
“别笑了,可纯阳之体哪里那么好找,有也是在宗门之中,难不成真要去闯正极盟的仙门?”素弦一脑门子黑线。
“这个……对于这个功法而言,普通人的阳元虽然效果不够好,起码勉强能用,修士的当然更好,当然最拔尖的还得是纯阳之体。”
“不是这个的事儿!我的意思是……”素弦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南虚洲多水脉,眼下便有一条小溪穿小镇而过,此刻不知何人落水引得众人惊呼探寻。
这时素弦只觉得身边跑过一人,阴魂之身都几乎要被这纯阳之气冲的不稳,顿时愣住。
“喏!你要的纯阳之体来了……”柳红昭目光幽幽。
只见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从桥上飞身而下落入水中,奋力的游向那个溺水的人。
“你信冥冥天道吗?”柳红昭看着这一切突然开口问道。
“……”素弦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看着少年将溺水的人拖回岸边,只见他痴痴的笑着,微微痴傻,目光不甚灵动,但镇上人们不介意的替他擦了擦嘴角,有好心人还给他塞了两个馍馍。
“谢……啊……谢……”少年磕磕巴巴的说道。
素弦顿时面色凝重,这等纯阳之体竟是一个痴儿?难怪没有被宗门所召去。
只见少年再度从二人旁边擦身而过,到刚才之地背上自己的背篓,只见里面有新鲜的竹笋,蘑菇等山货,还有一些深山草药,以素弦的眼光来看都是些寻常之物,但极为新鲜,眼下正午不到,这一筐山货怕是这个少年天不亮出门才能在此时摘的回来。
二人跟着少年,看着他还没走到市集便被酒楼的采买将竹笋和蘑菇等山货挑着买走,少年收了钱然后继续往街上走去。
“跟上看看?”柳红昭询问道。
“嗯!”
柳红昭顿时捏住法决,周身灵力蒸腾,等到灵力平息之时,已然隐去身形,简单的潜行之法罢了,至于素弦此刻阴魂之身,又有合道境遮掩,没有化神的境界又有谁能看出门道。
少年找到一个空地,歪斜着脑袋看着今儿一上午挣得的百十个铜钱,一颗颗的数过,又拿出了一个褡裢,从里面翻出更多,又重新数了一遍,好似终于凑够了钱一般咧嘴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铜钱重新装好,背起竹篓,少年居然来到了一家药店。
百草堂
素弦对这药商也有所耳闻,乃是一丹宗产业,不仅售卖药材丹药,偶尔还能收买到一些天材地宝。
毕竟这方世界如此之大,天材地宝自己去寻如何好找?到不如派遣宗内外门弟子各洲置办产业,能有所获。
柳红昭和素弦跟随着少年来到百草堂,只见少年从背篓里的布包中取出一张折痕很深的药方来,想必已经用了很久了,有的折痕已经破出痕损痕迹。
“你这傻子又来了。”
百草堂的伙计嘴角勾起轻蔑的笑,随意翻了翻少年竹篓里的草药。
“年份不行,药效不行,品相又差,作计两钱银子吧。”
黑!真的黑!
少年背篓里的草药哪有伙计嘴里说的那么差,不说什么精品,但也是精挑细选过的,伙计这么结账,在账簿中里外差不多三钱银子就到手了。
“还……还要……抓药……”少年没有在乎本该自己得的钱被黑心的店家收了去。
伙计都不看药方,从几个药盒中抓取一些草药,素弦仔细看去,对于丹药之道素弦虽然不是很擅长,但也微微了解过,只见伙计都抓了一些药效温和有安神之功效的草药。
素弦又看了看药方,确认了下确实没抓错,但是随即目光又古怪起来,药方没错,药也没错,就是斤两和年份错了。
这个方子要想药效足够,需要的玉凝花要八十年往上的才行,伙计抓了一把五十年的,而紫苏果更是需要一百年左右的,伙计抓了一把七十年的,其他的药年份也是缺了一些,斤两也不够,这秤不对!
素弦和柳红昭对视一眼,并未吭声,等少年痴傻的笑着拎着两副药擦身而过之时,柳红昭冷笑着已然把药方取回手中。
“堂堂百草堂也来欺负痴儿?”柳红昭看向素弦。
“且进入一观!”
柳红昭并指为剑扫过身体,隐身之法消失,来到百草堂内里轻声娇喊。
“掌柜!抓药!”
伙计一看眼前的柳红昭风情绰约,轻纱帷幔,周身弥漫着甜香的味道,那眉眼仿佛无时无刻都带着勾人魂魄的春意,唇齿间更是诱人,若是能一亲芳泽怕是少活多少年都行。
“诶!这位姑娘可算找对地方了,我们这百草堂啊可是有正极盟的背书,童叟无欺啊!”掌柜闻声连忙从后面绕了出来,凑上前讨好着说道。
殊不知刚才的情景已被柳红昭看的一清二楚。
“好一个童叟无欺啊!你这儿的药~保真吗?”
“这话说的,我百草堂还能卖你假药不成?”掌柜陪着笑可目光在柳红昭的身上不断的扫视着。
柳红昭浑然不觉咯咯笑着,伸出玉指夹出药方来,一节粉白手臂白的晃眼。
“那就按这个方子抓药吧。”
老板和伙计一看这纸顿时心里一突,连忙上前奉上茶水,堆起笑容。
“姑娘和那痴儿~”
“我不认识那痴儿。”柳红昭在厅堂找了把椅子坐下,圆润臀肉挤压之下顿时变得愈发丰润。
“那姑娘要几副药啊。”
“有多少要多少,而且,刚才那个少年的药你们多少钱买的?”
“呃……二钱……”伙计嗫喏着说。
“我全收了,装药吧。”
柳红昭接过掌柜的茶品了一口随即红唇轻启,吐了出去。
“什么破茶也敢丢人现眼!”
眼见此事怕是没法善了,顿时伙计和掌柜也收了笑意,冷声说道。
“我这百草堂背后可有正极盟的高师坐镇,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得罪了正极盟你这小娘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红昭闻言目光流转,顿时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用眸子望着老板和伙计。
浑身的媚香不在压制,顿时百草堂仿佛胭脂花柳之地,药香都遮掩不住这惑人媚香。
“呀!居然是正极盟下的店面,可惜我小女子无依无靠,若是得罪了这正极盟可该如何是好啊~”
媚香之下灵智尽失,顿时老板和伙计对视一眼,内心顿时火热起来,原来是无所依靠的小娘们啊,还这般天资绝色,嘴角勾起微微搓了搓手。
“既然如此,小娘子何不依我,来我这儿百草堂门下当一账房先生,每月例银按时发放,逢年过节还有个奖赏啥的,如此这般岂不美哉?”
“诶呀~那我可就要好好谢谢二位哥哥肯收留我呢~”柳红昭声音带着蛊惑,将这两个人哄得团团转,那淫媚的气息在这小小的空间弥漫。
“那小妹妹要怎么感谢呢?”掌柜淫笑着蹲在柳红昭侧下方,伸手拉住她的粉嫩小手,用宽厚手掌不断的摩挲。
“那不知哥哥想要人家怎么感谢呢~”柳红昭也不恼,只是白了掌柜一眼,交叠玉腿,白嫩的双腿几乎晃花了二人的眼睛,根本移不开视线,尤其是轻纱遮掩不住的些许白嫩臀肉更是喜人。
“还不快把门栓上!”掌柜连忙催促伙计说道。
“噢噢噢!”伙计腿间撑着帐篷连忙把店门关上,惹来众人疑惑。
等回来之时发现掌柜已经把脸贴在那白玉一般的美腿上了,一双大手不断的抚摸着,顿时慌急起来,连忙抱住柳红昭的另一只玉腿,看着红色团花掐丝绣鞋那里安耐得住,伸手脱下这巴掌大的绣鞋,那玉足温软,带着香气,足背雪白,脚趾秀气更是如玉一般,红粉白嫩的足底微微的弓着,弧度更是美若天成。
看着掌柜已经开始吐出舌头舔着那如玉一般的美腿了,伙计也不落下风,抱着那玉足开始舔舐起来,口感细腻,带着细细的香汗,更是妙不可言。
“你这……”
素弦无奈扶额,看着掌柜舔着椅子的支腿,伙计舔着椅子的扶手,场面无比滑稽。
“这小法也就逗逗这些凡人,你想不想看看他们的视角?”柳红昭脸上的魅惑之色哪怕身为魂身都有些抵挡不住。
“我不……”
素弦的想字还没说出口眼前风景就突然变化,只见柳红昭坐在椅子上,眉眼满是风情,一双玉腿被伙计和掌柜各自捧着,白皙修长的腿上肌肤到处都是口水印,柳柳红昭眉眼中锁着春情,红唇微张,浅浅低吟,身姿扭动着,仿佛难以抵挡这情欲。
“哈哈,好娘子,让我尝尝你的玉门仙户是不是也这么的鲜美!”掌柜淫贱的笑着扑到柳红昭的腿间,将其掰开,顿时香气更甚,窄小的布料居然如红纱般半透,带着水意,肥美的玉户将内里软肉尽数包裹,掌柜见此舌尖隔着窄小的布料顶进那门户之中,引来一声娇啼。
而那伙计也起身揽过柳红昭的脸,把自己的嘴唇扣在那红润香唇之上,舌头顶开牙齿挑逗着那口中香舌,津液四溢,手更是没闲着,伸进胸衣里抓着那乳肉不断的揉捏着。
阵阵的吮吸声还有轻吟声不断回荡交织,隐约灵力流转,素弦不知是何法门,顿时觉得心神微微不稳,不敢再看,这时耳边居然又传来声音。
“看的这么开心何必避嫌呢,而且“镜花水月”的花样还不止于此,这主角还可以换呢。”柳红昭笑着施法,顿时椅子上的主角变化模样。
一身雪白长衣,肌肤莹白,白色长发如同天上雪,眉眼如同新月,薄唇不施粉黛,此刻正双腮绯红,靠着椅子,微微细喘,纤长匀称的双腿亵裤已然脱到一旁,腿间的玉壶被掌柜舔的啧啧有声,淫靡的媚香变成清丽兰香,那玉足的脚趾更是被伙计挨个吮吸到水色潋滟。
此刻白嫩双手更是抓着伙计腿间污物不断摇晃,舌尖轻吐,喘息湿热,尽管如此依旧难掩那出尘之态,但是以这仙人之姿竟被如此亵玩反而更加的……刺激
这眼前之人不是白芷月还能是谁?
“不满意?还可以再换~”
紧接着画面再度变换,主角的莹白逐渐褪去,模糊之间一英气女子骤然清晰起来,头戴高冠,一身黑衣玄重,眉眼如出鞘之剑,但眸子中隐约水雾,贝齿紧咬嘴唇,黑色剑袍下摆间隐约能看到掌柜人头在腿间蛄蛹着,间隙能看到那黑衣之下更显雪白的肌肤,尤其是这遮掩之下更加勾人心神。
而那黑色长靴被脱至一旁,些许清瘦的脚丫泛着热气,伙计从足尖亲到红唇之上,紧接着起身唇瓣之间拉出银丝,而更亵渎的是伙计居然把自己的污物摆到她的脸前,而一脸痴媚模样反而红唇轻启凑了过去。
素弦哪里受得了这些几乎神魂不稳,即使明知是幻境也不能让师傅受这种屈辱,正要怒喝制止可耳边却陡然传来柳红昭的声音。
“快,现在运转功法!”
随着柳红昭功法运转周天,素弦也不由自主的被带动起来,阴元在神魂中以玄妙的轨迹织成经脉。
还不等素弦反应过来,只见掌柜和伙计一声满足的呻吟,腿间长袍尽数湿透,居然在这幻境之中就泄了阳气!
紧接着那丝丝缕缕的阳元被柳红昭拖拽着到体内,随着阴元阳元交互,自行运转大周天,然后顺着神念觉桥渡进素弦体内,顿时阴阳相合,素弦的三魂七魄被着玄之又玄的道法不断的温养着,被强行收拢的三魂逐渐修复,七魄也受到滋养,原本的阴身半身如今几近完全。
等素弦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是口水的椅子和不断喘着粗气姿态狼狈的掌柜和伙计。
“你!你这个妖女!”
“我要去正极盟举报你!”
柳红昭理也不理,感受着修为恢复了些许,但是那神魂灵台的温养更为喜人,而且素弦神念中的激荡让柳红昭不由得勾起嘴角。
那两分愤怒,两分耻辱,两分苦涩,两分悲痛……而那额外的两分欲望反而让柳红昭十分惊喜。
“如何?”柳红昭看向素弦,并未挑明。
“此……此功法……倒……倒是奇异……”素弦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柳红昭反倒捂嘴轻笑,回头看着狼狈的掌柜伙计,手里一翻,正极盟的长老腰牌露给掌柜和伙计看了看。
掌柜伙计顿时睁大了眼睛,不顾身下狼藉,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眼拙该死,冲撞了上仙,还望上仙赎罪!”
“求求上仙绕过我们!”
看着不断祈求的二人柳红昭则觉得没劲,反而还是刚才的威胁更有趣些,但是眼下却失了兴致。
“起来装药吧!顺便说说那个少年的事!”
第三章 阴阳双鱼 情道通途
“长老,我也才来此轮班两年,只是听说这一家的故事。”掌柜的讨好一般的对柳红昭说道。
“无妨,你继续说。”柳红昭捋了捋头发浑不在意,自然是风情万种。
“那少年叫牛福生,父亲早年间在匠作局意外身亡,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
本来她那儿子聪明伶俐又良善,吃苦耐劳,日子虽然苦了点倒也凑合着过得去。
前几年这娘俩上山采山货的时候竟然撞了邪,牛福生变得又痴又傻,他娘又变得疯疯癫癫。
镇上的宗长心善,但是又为了防止他母亲癫狂伤人,只能把他们安排在镇子外山下的木屋中,每日让宗民前去接济,备些吃食和生活用品。
小子痴傻了些到无碍,但他母亲的癫病倒是不治不行,动辄就要伤人,就如同疯了一般,找了郎中医师看了,只能开些安神的补药,当然药钱他们得自己想办法赚。
牛福生虽然痴傻但这几年还是跟着学到了采集山珍野味,也懂得一点辨识药材的本事,这才堪堪维持,不过眼下日子也愈发的难过了。”
柳红昭眉眼一挑,心中暗想怎么这么怪,这等纯阳之体按理说应该是诸邪辟易,怎么可能会被什么阴物骇成这样,要真有这么强大的阴物妖鬼,这镇守修士难道都是瞎子吗?
素弦也不由得沉思,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柳红昭皱眉沉思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眉间微蹙,敛眸长睫,嘴唇轻咬,抓药的伙计都有些看的痴了。
“别光看,继续抓药!”柳红昭白了那个定力不佳的伙计一眼说道。
伙计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开始忙活起来。
“长老,既然咱都是正极盟一家人,这药……”掌柜的陪笑说道。
“怎么?有话要说?”柳红昭调笑问道。
“这药方的安神之药尽给倒无所谓,可是有几味药都是跨洲而来颇有些珍贵,别处没有,要不……”
“坑了这牛福生三年的卖药钱如今还想不还?哪怕是正极盟的产业我也得说道说道,这童叟无欺四个字你怎么有脸往外说!”柳红昭笑着斥问。
掌柜的苦着脸浑然不似刚才发春的蠢样。
“这……实在亏损严重,更何况马上就要入秋,天凉正是风寒伤邪恣意之时,若是把柜上的药都卖给您了,这一镇之民若是害了病无药可医我们岂不是罪莫大焉。”掌柜的哭丧着脸拜道。
“这三年所占这痴儿的银钱自可赔付,可这药还望上仙高抬贵手。”
柳红昭倒是神色莫名,素弦很是欣慰一笑,本以为这是一家欺负幼老的黑店,可眼下来看居然敢与自己争论这一镇之民的药,倒还看得出有那么几分良心。
“你笑什么!”柳红昭神念传递给素弦问道。
“小节有亏,大节堪保,利在万民。”素弦微微骄傲。
从十岁修仙开始,凡世间一些事自然无法顾及,一些事务也只是安排下去尽力而为,能做到如此只能说这三百年的努力一百年的坚守倒是无愧。
“看你还算有那么一点良心,既然如此,其余的药不要也行,那就降价两成,以示惩戒,此时就算结果。”柳红昭望着掌柜的,脸色妩媚可眼神却是清冷,感觉颇有些无趣。
“感谢上仙!”掌柜的和伙计一起拜伏。
片刻后二人出了百草堂,拎着药拿着药方出镇,前往痴傻少年牛福生住所的路上。
“按理说这等邪物面对纯阳之体避之而无不及,又如何能将人吓成这样?”柳红昭询问。
“纯阳之体是邪祟之天敌,不仅不避反而还将二人吓到痴傻疯癫,肯定有所蹊跷,总之先去看一看他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再去寻找这里宗长了解一下。”素弦对于这件事也一头雾水。
信息太少实在分析不出什么,只能见了面仔细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还记不记得那处山林在哪儿,若是真有这等邪祟少不得为民除害。
走了不足三里,目光望去有一个小院,院中木屋颇为陈旧,倒无破损,有些地方还有些修缮的痕迹,想必也是这里宗长所为,倒是民风淳朴颇为良善。
此刻正炊烟袅袅,眼下已是午后,牛福生正在烧水煎药。
“别吓到他……”素弦提醒道。
柳红昭白了他一眼,敲了敲门。
“谁……呃……谁?是……宗长爷……爷吗?”他一边磕磕巴巴的询问一边往门口走去。
“路上捡了你掉了的东西,特来归还给你。”柳红昭找了个借口。
牛福生在门后微微有些戒备,宗长把这处住所虽然安排了自己和母亲,但仍有些好事之人总是上门挖苦和辱骂,醉酒闹事又想驱离自己和母亲,如今看来门外之人声音娇柔,想必不是什么恶人。
吱呀……
房门打开,牛福生骤然愣住,眼前的女人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在那斑驳的木门前,午后阳光炽烈,可更炽烈的是那红色纱衣轻柔地贴合着的身躯,随着微风的轻抚,那纱衣似有灵韵般地摇曳生姿,缥缈而又魅惑。
她的身姿婀娜,曲线玲珑,在纱衣的掩映下,更添几分神秘的朦胧美,眉如远黛,眼含秋水,轻易便能将人的魂魄勾去,琼鼻秀挺,唇角笑意盈盈,满是妩媚与风情
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般垂落,几缕发丝拂过她那白皙如雪的脸颊,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感觉周围一切尽皆失色。
牛福生的眼中只剩痴迷,嘴角甚至都歪着笑,涎水微微滴落,倒是狼藉不堪。
“还没看够吗?还不请我进去?”柳红昭对着牛福生轻声调笑道,这痴儿倒是有些无忌。
“啊……请……请进……”他即便让开门口,可眼睛却依旧盯着柳红昭的身子看,目光火热。
“少用这等魅惑之术……”素弦微微撇过头去神念提醒道。
“对付这等凡夫俗子,我这般妩媚还需什么魅惑之术吗?”柳红昭扭着腰笑着回应素弦,迈步生香往里走去。
因为少年那破烂裤子的裆部已经有一根什么东西顶起了帐篷,倒是颇有些规模,倒让素弦不好意思起来。
素弦环视周围,只见院落虽小可也认真打扫过的,一应杂物倒是堆得整齐,一个土灶上药鼎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这是你掉的药方和药。”柳红昭拿出药方和药递给牛福生。
他一脸疑惑的接过,脸上的痴迷褪去只剩焦急,颤抖的手指连忙打开药方,看了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药和灶上的药鼎。
“俺……俺……不记得……买过这么多……的药……俺……不能要……”少年把药方好好贴身收起磕磕巴巴说道。
柳红昭倒是颇为意外,这痴儿也不算特别傻嘛,转念一想换了个说法。
“这药是在百草堂按方子抓的,就当做酬劳吧。”
“酬……劳?”少年颇为疑惑的看着柳红昭。
“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情况,问几个问题。”柳红昭说道凑近了去,牛福生顿时感觉鼻尖一股熟媚的香气萦绕,身子也愈发的滚烫,尤其是身下更是如同每日晨间一样胀痛难忍。
“什么……问题……?”他连忙后退两步,一边说着一边往灶台走去,往里添了两把柴,这般调戏可真是遭不住。
“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柳红昭跟了过去暗中准备,若是牛福生有所异动,自然不会逃出她的掌心,毕竟此事实在蹊跷,如何小心也不为过,素弦也颇为紧张,可自己阴魂之身什么都做不了。
“三年前?我……不知道……”少年浑然不在意这敏感的话题,颇为浑浑噩噩的回答道。
柳红昭默默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没关系,我就问问,对了,你母亲呢?”
牛福生微微黯然,然后往正屋走去拉开房门,柳红昭跟在后面往里看去,顿时震惊,而素弦也默然。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女人被铁链拴住脖子,末端牢牢的锁在支撑的木质立柱上,虽然房间到处可去得,但是门是一步都出不去。
而里面更是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家什,地面,墙上,立柱到处都是指甲划过的印记。
此刻那女人仿佛睡梦中被惊醒一般打了个哆嗦,紧接着目光凶狠,更是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想要飞扑上来却被铁链哗啦一声拽翻。
“小心!”柳红昭看着牛福生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不由得提醒道。
牛福生摇了摇头,歪着的眼睛只剩凄凉的看了一眼柳红昭,随即将自己的母亲扶了起来然后安抚着。
那野兽一般的女人仿佛也恢复了冷静,躲在牛福生的怀里,只是目光中仍然凶狠的看着柳红昭。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柳红昭神念问向素弦。
“唉!”
素弦却是叹了一口气,阴魂之身的“目光”所至,凡人生魂自可一眼分辨,若说那牛福生一魂一魄的缺失是被吓得情有可原,可是他的母亲却四魂八魄互相倾轧,夺身魂正之位,如何不疯?
什么阴祟邪物!
那牛福生缺失的一魂一魄居然被某种邪法放到了他的母亲身上,真是骇人听闻!恶毒至极!
素弦感觉浑身都在发冷,究竟是谁居然这么恶毒!又有什么目的!若是说炼生魂祭法器,凡人三魂六魄还有些用处,而眼下这样的情况,更像是某些邪修在用此法折磨取乐!
神念转瞬就将自己所知的内容传给柳红昭,顿时这个妩媚的风流女人也沉默起来,这等折磨取乐的手段连她也觉得丧心病狂。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柳红昭询问道。
素弦本来觉得不借这少年的纯阳之体每日晨间自如晨间吐纳天地间的阳气便足够,如今看来此事关系重大,若不解决这一镇之民又该如何自处。
“先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们稳定一下状况,如今牛福生的状态尚好,少了一魂一魄痴傻些倒无碍,但是他母亲的情况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没有几多时日了。”
“那我问问朋友,此人对于魂魄鬼物颇有研究。”柳红昭拿出玉牌灵力催动,紧接着不知传讯到何方。
“不是什么什么喜欢炼魂祭血的邪修吧。”素弦不由得发问。
“不是,说起来你能留住三魂七魄还多靠了此人相助,再说就算是邪修又如何?眼下的情况你这名门正派的魁首又有何办法?”柳红昭反问。
“这倒是……既然如此改日还得当面谢他。”素弦说道。
“噗,那估计你是得该日……”
柳红昭玩笑一般说道,紧接着又继续浑不在意的继续言语。
“要我说何必管这娘俩,反正他老母也无几日可活,直接等他娘死掉把他带在身边作为炉鼎帮助修炼不也可以吗?”
“这一镇之民也有数万,万一那邪修要以此地炼化岂不是生灵涂炭。”
“那自有镇守和洲牧,于你我何干?”柳红昭哼了一声。
“不知便罢了,如今既已知之,又有此能,必然要救!”素弦坚定的说道。
“服了你了!”柳红昭叹息一声。
还不等素弦继续说,只见柳红昭玉牌一震,灵力催动讯息显现。
“说了些什么?”素弦询问。
“这等邪法,应该属于引魂炼物一类,引出生魂寄宿宝物之上,强行孕育器灵法宝,既然牛福生缺了一魂一魄,而他母亲多了一魂一魄,那么关碍大概在他母亲身上,需要仔细查看一番才知道。”柳红昭查看玉牌然后说道。
“我乃阴魂,或许可以附其身子查看一番。”素弦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
素弦阴身来到牛福生抱着的母亲身前,微微放开心神,缩进她的身体里,顿时肉体的感知一一的恢复,第一时间传来的感觉竟是浑身说不出来的酥麻酸痒,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
“唔~”
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附身时间有限,不能纠结这等闲事,连忙感知一下自身的异常,果然感觉腹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夺取此身的血气魂力,这么附身片刻素弦就觉得自己的阴身微微受损,连忙解除附身。
“怎么样?”柳红昭询问道。
“腹中有一异物,正在吸纳血气和魂力,我只附身了一小会儿就觉得阴身有损。”
“多半是你魂无所依,没有肉身温养自然消耗极大。”
“事情有些棘手了,还是等夜深人静牛福生睡下后,再来仔细查看一番。”
“也只能如此了。”
柳红昭回到院中,牛福生也安抚好了他母亲,虽然仍在灶台前熬药,可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向柳红昭。
那视线的焦点自然在那敏感部位流连。
柳红昭巧笑一声:“何日有空,可随我上山一观?”
牛福生思索了片刻:“明……明日……还需上山采……山珍,就明日……吧……”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柳红昭挥了挥手,在牛福生遗憾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再……再见……”
路上素弦想起了什么一般出声问道:“话说刚才附在牛福生她母亲的肉体上时,神念传来的悸动是什么缘故?”
“这个啊……”柳红昭望了素弦一眼,随即又开口说道。
“等你借牛福生的阳元与体内阴元重塑肉身之后自然会知道。”柳红昭卖了个关子。
“这重塑肉身之法会很困难吗?”
“倒也不会,只是仍需打好基础,这功法九层,起码要有三层才有把握!事不宜迟,如今看情况还需你的一番助力,今晚你去查看牛福生他母亲的情况,我去取牛福生那痴儿的阳元。”柳红昭说道。
“又像上次一样?”素弦想了想陡然询问道。
“哪次?”柳红昭反倒调笑道。
“就是百草堂……那次……”素弦支支吾吾的说道。
“噗,你猜……”
柳红昭巧笑着说完就把素弦的阴身收入阴玉之中,面色微微发红,可眼神中却生出那一丝忐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痴儿……真是便宜你了……
离开牛福生家中时已然是傍晚,不到三个时辰已然入夜。
那木屋隐在黑暗中,只有一点灯火带来一抹暖意。
“就按之前商量着的来吧。”柳红昭带着素弦飞身而下。
木屋中牛福生的阳气如同夜中明月一般明显,就在他母亲房间的对门,此刻在素弦眼中那阳气如同静置的火焰一般,燃烧的不缓不慢。
“我先去了,他母亲那边就交给你了。”柳红昭在门口和素弦分道扬镳,打开牛福生的房门紧接着关上。
柳红昭看着睡熟的牛福生,如果不在意那口歪眼斜,其实看上去模样还算周正。
微微凑近吐出一口粉红烟气,只见他顿时哼了一声,意识在梦中更深了着,梦中只见黑暗中一个红色的倩影在眼前飘然而至,落在自己的身前,那妩媚的模样勾的自己浑身酥麻,内心火热。
腿间那胀痛所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什么来缓解,可是痴傻的脑袋根本不懂要如何才能消解这炽热,只能无助的扭动。
柳红昭掀开薄被,目光微微一惊,宽松的亵裤被肉棒顶出一个高高的帐篷,这等规模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倒是可以称得上天赋秉异。
或许神智已失就在其他地方有所得吧,得亏遇上了自己,要是被那家夫人看上了多半要成为什么床宠。
柳红昭伸手在那柱头上微微摩挲了一下,牛福生顿时呻吟一声,腰部下意识的挺起,火热的温度透过亵裤传达到自己的掌心。
道心微微一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段时间压制的欲望,白日在百草堂就差点没有把持得住。
柳红昭解开纱衣,露出玲珑胴体,白色的绸缎亵衣紧贴肌肤,丰满的乳肉挺翘的臀部却更为诱人起来,褶皱更是引人遐思。
“真是麻烦!还是胡姬那身方便,要不是素弦你在我还得顾及半分……哼!”柳红昭身子摇摆间衣着尽数褪去。
颇具规模的白嫩乳肉之上一点樱红粉嫩,腰肢颇为纤细,让人好奇如何能顶起这般令人惊叹的胸脯,那小腹微微凸起,更显熟媚,可是那肌肤之上一道粉色刻印正不断明灭。
同时双腿之间的桃源毫无毛发,两瓣白嫩唇肉如同蝴蝶展翅一般,里面粉嫩的阴庭之处更是汁水四溢,带着熟媚的香气。
素手扒开牛福生的裤子,顿时一股雄性的腥臭味道弥漫开来,让柳红昭身子一软不由得瘫倒,身下更是咕叽一声,一股汁液被挤了出来,顺着大腿流淌。
看着这等雄壮阳物,自从存了素弦之阴魂就禁欲良久,如今更是难耐无比,可是内心那忐忑愈发的令人难以抉择。
“你还好吗?”神念中的波动被素弦探知,不由得询问。
“素弦~我……我……我爱你~”
柳红昭说着可颤抖的指尖却攀上了那硕大的肉柱,挪动身子跨坐在牛福生的身上,雪白臀肉高高翘起,扶着那硕大肉棒找准位置,缓缓沉身。
柳红昭顿时眼睛睁开,嘴唇张开,却又用手堵住,下一刻一道结界禁制隔绝内外。
“嗯啊~好~好烫~好厉害的~哦~”柳红昭娇媚的呻吟在禁制内回荡不已。
紧接着伴随着汁水黏腻的肉体碰撞声中,柳红昭彻底的放开对欲望的压制,骑在牛福生的身上不住的摇晃着身子。
肥美肉臀上下翻飞,汁水更是飞溅肆意,粉嫩腔肉更是被肉棒拉出又挤入。
牛福生的肉棒在蝴蝶肉唇的包裹下每一次都能从柳红昭的娇躯中带出淫靡汁液,而初经人事的处男又岂能是这风流淫妇的对手,在一次极深的插入后更是眉头皱紧,满脸狰狞的在柳红昭的体内献出人生第一次的阳精!
柳红昭感觉小腹一阵滚烫,更是花枝乱颤,浑身都在抽动,一股汁水如同花朵一般在二人的交合处绽开。
一股阴力更是顺着交合处传到牛福生的身上,顿时一届凡人就在柳红昭的阴元之下竟然直通灵海。
“啊哈~好~好厉害的痴儿~到底是纯阳之体~”
柳红昭伏在牛福生的胸口不住的喘息着,小腹处的粉红纹路已然不再闪烁,柳红昭内视之下,只见小腹中几乎被白浊的精液灌满,可是那体内的肉棒依旧滚烫坚硬。
“看来~还不够呢~”柳红昭妩媚的看着牛福生那嘴歪眼斜的脸,眉眼中却满是情欲。
伴随着新一轮的抽送,啪叽啪叽的水声中,柳红昭感觉浑身酥麻的快感更是压抑不住,紧接着产生了一个颇为有趣的想法……
素弦看着紧闭的房门虽然有心想提醒一番,可想了想自己又能站在什么立场来说这话呢?只能来到牛福生他母亲的房间。
或许是吃了药的缘故,此刻睡的正安稳,浑然不似白日之时的癫狂,而且细细看去他母亲的容貌除去一点灰尘脏污,倒还颇为秀丽。
素弦默默运转一番功法,随即闪身遁入肉身之中,肉体的感官一一恢复,同时神念传来一股股悸动让身体酥麻酸软着,感觉倒是异常的奇异,好在尚能忍受。
素弦默默的感受着腹中的异物,内视一番,果然能看到肚子中竟然温养着一个黑气萦绕的铃铛。
此物正缓慢而坚定的汲取着身体的血气和魂力,若是仅仅以凡人之三魂七魄想要孕育这凶宝久而久之必然要被吸干,而多出的这纯阳之体的一魂一魄却刚好达到平衡,再加上温养精神的补药,让这邪法持续三年之久倒真没人发现。
真是好谋划!
素弦想再仔细感知这铃铛是如何与这肉身相连之时,神念中的悸动骤然变大,浑身陡然无力,一股股的莫名感觉从小腹处传来。
“红昭?怎么了?”素弦神念传去。
“没……嗯~没事~倒是有些~有些小瞧了这痴儿~啊哈~”
“啊?你……没事吧……”素弦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奇妙感觉不由得问道。
“没事~嗯~嘶~快~你快运转功法~”柳红昭的神念仿佛就连这妩媚都能传递而来。
“我……我去帮你?”
“不许过来!”柳红昭大声断然拒绝。
素弦无奈,自己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探查,身上那酥麻之感几乎忍受不了一点,酸软的身子更是让素弦本能的感觉抗拒,再也忍不住身上传来的感觉,连忙脱出牛福生他母亲的肉身。
默默的运转功法,而此刻也不断的想着柳红昭在牛福生的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说已然同意结为道侣,但比起感情一说,倒如同各取所需。
回忆起之前神念中探寻的消息,若是取其阳元,就如同百草堂那般,又何必不让我进房,难不成还真需要男女之事才可?
想到这里,神念登时巨震,脑海中柳红昭的身影与那痴傻的牛福生更是凝实,吓得素弦连忙甩了甩脑袋。
素弦顿时思绪驳杂,一股莫名的悸动在魂念中流转,而功法的运转陡然流畅了几分,本人却沉浸在思绪中浑然不觉。
虽然努力的不愿去想象,但越是如此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神念中传来的有规律的悸动,让魂身都有些微微的麻痒起来,素弦再也忍不住,想要进入查看一番,却被瞬间弹回。
看着半透明的禁制结界,素弦愣住了,这结界又是何时立下的?
此刻素弦的内心更是复杂的难以言说,不由得来到院子里,月色出云,反倒将一切映照的影影绰绰,而那牛福生房间纸糊的窗户中,那月色通透下隐隐约约的剪影倒是勾起了素弦的注意。
只见一道黑色的侧身剪影不断的动作着,秀发飘飞,鹅颈之上臻首摇晃,那胸口乳肉更如同冻羹一般弹性惊人的摇晃着,那胳膊撑在身下却又时不时的扬起搭在胸口不断揉捏,纤细的腰肢和微微挺起的小腹之下,那浑圆挺翘的臀瓣倒是灵活的上下起落,素弦目光凝视,只见一根柱状物体在臀肉的起落中若隐若现。
顿时神念巨震,而功法更是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在阴身中不断冲刷着。
红昭……她……她竟然……真的!!!
还不等素弦清醒过来,紧接着一股莫名的舒爽从神念中传来,就如同繁杂重压的身体陡然轻松了一般,再加上神念中传来的酥麻感受,几乎让这阴身都鼓荡不已,功法甚至都有失控的迹象。
陡然间一股极阳之力顺着神念传来,一到体内就被微微失控阴元所纠缠,化为阴阳双鱼在阴身中流转,而这等极致的纯阳之气更是胜过百草堂那次千百倍。
素弦几乎无法控制这阴阳双鱼,几乎宛若灵动的生灵一般在体内不断的游动,还好让素弦安心的是这阴阳双鱼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是按照功法脉络运转的,每当阳鱼想偏离方向之时,阴鱼便会主动纠缠牵引,倒是玄妙异常,转瞬这阴阳双修的功法便登至两层。
“如何了?”这时素弦耳边陡然传来柳红昭的声音。
素弦睁开眼睛,只见柳红昭面色潮红走出房门,脸上的妩媚之色更是令人沉醉,粉红轻纱不整,身上的熟肉媚香更是连神魂都能诱惑。
可神念之中却从她那里不断的传来忐忑和不安,素弦心中哀叹,即便如此不堪,自己又怎能辜负这个女子。
素弦伸出手来,功法两层之下居然真真实实的触碰到了柳红昭的脸颊,伴随着她惊喜的眼神,素弦面对着她那诱人红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神念连接的骤然紧密,心意相通之下满满的爱意与联系如同纠缠的舌尖,厮磨的嘴唇相互传递。
良久唇分,脸色羞红的柳红昭更是心乱如麻。
“怎么?号称颠倒众生的红昭姑娘也害羞了?”素弦调笑一番,缓解一下眼下的气氛。
却见柳红昭白了他一眼俏脸微红,直接把素弦的阴身收回到阴玉之中,摇晃着身子驭风而去。
就在柳红昭离去之后,一个人影躲在黑暗中显出身形,看着刚才柳红昭所站之处流下的一滩水渍啐了一声:“骚婊子!”
紧接着推开牛福生他母亲房间的门,结界升起,一把将她薅了起来,紧接着催动功法,骤然惊醒的女人挣扎随之一顿,捂住腹部痛苦的哭喊出来。
“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骚娘们!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铃铛汲取的血气和魂力骤然加快,女人几欲昏死。
这时房门轰然洞开!
吓了那个人影一跳!
“怎么可能!结界怎么会失效!”
只见牛福生双眼翻白,浑身萦绕着灵力更是暴虐。
“元丹?怎么可能!”人影更是惊讶出声。
若说天资低下之人,越过通脉进入灵海境,便到头了,也就是宗门闲役,为宗门做一些杂活,就如同百草堂那位掌柜一般,在天资中等一点结了元丹可谓宗门中坚,此时便可以外出历练,接宗门任务赚取贡献,而天资高绝便可化神,从此神念通达更是有改变一方天地之伟力。
至于合道若非有极大的机缘怕是门槛都难得一见,若非绝云剑尊没有这四洲功绩也不可能入的合道巅峰,而素弦只是沾的一点机缘那死前最后一战就摸到了合道的边。
自元丹之上每一境都天差地别,而此时一个痴傻之人也就只有纯阳之体,更是不懂修炼,周身灵气只是乱放,经脉不通居然直接入了元丹!
可见这双修功法之玄妙!
牛福生周身灵力激荡,仿若汹涌的潮水,他敏锐地感知到母亲身处险境。心急如焚之下,浑身肌肉贲张,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蛮牛。
猛地挥出一拳,那拳风呼啸,发挥出不属于此身的力量,锤向那禁锢着结界禁制,随着一声巨响,结界破碎,牛福生如狂怒的猎豹般扑向眼前的神秘人影,与之激烈缠斗。
那人影本正全神贯注地催动功法,欲以其母亲的血气与魂力温养她体内的至邪法宝,却被牛福生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了节奏,不得不分神应对。牛福生虽毫无章法,但其凭借着满溢的灵气与不顾一切、以命换命的攻击,竟与神秘人形杀得难解难分,再加上那妇人的性命不能于此断绝不然那温养的法宝将前功尽弃,神秘人一时之间束手束脚。
“什么东西!一个傻子也敢打扰我!”
神秘人影冷哼一声,从袖口迅速取出一道符篆,猛然撕开。刹那间,房间内的灵气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抽空,牛福生体内来自柳红昭的灵力也随之消散殆尽。
失去灵力加持的牛福生面对邪修依旧冲了上去,在神秘人的几记重拳之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要不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然必杀你!”
神秘人冷冽的瞅了一眼晕倒的牛福生,快速掳走了他的母亲,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柳红昭熟睡一夜,昨夜那颠鸾倒凤的欢愉满足后更是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至于约定,以后再说便是,一日两日又能如何?
可是却被外面嘈杂的喧闹声惊扰,尚未起身询问,紧接着敲门声便急促响起。她莲步轻移,打开房门,只见伙计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何事如此慌张?寻我何事?”柳红昭黛眉微蹙,轻声问道。
“牛福生在楼下,他想见您。”伙计喘着粗气回答。
“他怎会知晓我在此处?”柳红昭心中疑惑。
“按他的形容,这镇上除了您,再无旁人能如此艳丽。”伙计颇为艳羡地说道。
柳红昭掩嘴轻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魅惑众生,心中暗暗想着这痴儿倒是机灵会说话。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好像是好多镇民都失踪了。”伙计此时也面露忧色。
柳红昭心中一惊,思索片刻后,她莲步轻移,来到客栈一层。只见牛福生浑身血迹斑斑,重伤累累地出现在眼前。他身形摇晃,仿若风中残烛,却强撑着一口气。
柳红昭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出玉手,渡出一丝灵气,助他稳住伤势,又取出一颗灵药喂他服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牛福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哭诉道:“救救……我娘,我娘……不……不见……了!”
“什么!”柳红昭大惊失色。
她随即以神念告知素弦此事,素弦也吓了一跳,但随即冷静下来,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寄宿过他母亲的身体两次,那法宝也吸取了我的魂力,等我催动一探寻之法,或许能凭借这联系去寻得他们!”
柳红昭闻言不再等待,拉起牛福生驭风而起,向着素弦所指的方向疾飞而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座山上。
随着速度渐缓,牛福生眼中的风景如此熟悉,甚至无比深刻。
“这里……我……很熟悉……好像来过……”牛福生望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皱,回忆之时顿时头痛欲裂之感袭来。
柳红昭和素弦对视一眼,知道此地可能与牛福生他们母子俩有关,随即细细探查起来,此时的素弦,已至功法二层,虽无灵海可用,但昨夜吸纳了阴阳元气,已有一战之力,能够施展一些道诀法术。
走到一处,柳红昭美目一凝,发现了遮蔽五感的结界,玉手一挥,一道灵力射出,击破结界。
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倒了无数身影,皆是镇上的居民,而那邪气萦绕的神秘人影正在催动阵法,无数的血气和魂力从镇民身上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输送到牛福生母亲体内,以温养那至邪法宝。
神秘人影察觉到结界破碎,看到柳红昭等人的到来,大惊失色:“你们怎么可能会追过来!”
“少废话!鬼鬼祟祟伤天害理的家伙!拿命来!”柳红昭娇斥一声,如今尝过牛福生的滋味,已然不是当初心肠冷硬的红昭姑娘了。
手中红绸如灵蛇般缠向那道身影。红绸之上闪烁着淡淡的灵光,所到之处,空气仿若被切割。
空气中更是弥漫出无数的粉红雾气,自己昨夜泄了无数的阴元,如今虽然还是合道境,但实力也只是化神左右,一出手就必定全力,不然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紧接着她反转手腕,一把团扇浮现,扇面之上绘着摇摆的柳条。柳红昭挥扇间,无数锋刃席卷而去,那些锋刃仿若由纯粹的灵力凝聚而成,晶莹剔透,却又透着森寒的杀意。
“不过如此!”
那邪修因汲取了众多镇民的魂力和血气,实力大增之下直接到化神巅峰,面对柳红昭的攻击,他不慌不忙,双手快速捏诀,一个黑色法宝飞出在身前形成一道黑色的护盾。
那护盾之上,隐隐有邪恶的鬼脸浮现,发出阵阵阴森的咆哮。柳红昭的红绸缠上护盾,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红绸与护盾相互拉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仿若金属交鸣。而那些锋刃砍在护盾上,只溅起一阵黑色的涟漪,未能突破分毫,那粉红雾气更是被振波涟漪尽数驱散。
“我这冥鬼盾岂是你这淫浪骚女能破的!”
邪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一跺脚,地面瞬间裂开,数条黑色的藤蔓如蛟龙般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向柳红昭扑去。藤蔓之上长满了尖锐的刺,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显然带有剧毒。
“哼!雕虫小技!”
柳红昭轻啐一声,身形飘逸地飞起,红绸在脚下舞动,将那些藤蔓纷纷挡开。同时,她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团扇再次挥动,这次扇出不再是一般风刃,而是骤然而起的龙卷直接将藤蔓卷到空中尽数切断。
邪修面色一变,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雾气。雾气弥漫开来,包裹住那龙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炸响。
斗法不相上下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只是可怜这肤白凝雪,怕是今日就要香消玉殒!
邪修想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弯刀,刀身之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他挥舞着弯刀,向柳红昭劈去,刀光闪烁,仿若黑色的闪电。
柳红昭柳眉倒竖,双手快速掐诀,身上的灵力仿若汹涌的潮水般汇聚到双手之间,她大喝一声,将汇聚的灵力化作潮汐席卷而去。
邪修感受到强大力量如同浪潮一般扑面而来,想要躲避,却发现周围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无法逃脱。无奈之下,他只能硬接这一击,双手举起弯刀,抽刀断水。
顿时周围的山峰都为之颤抖,周围山林更是倒伏下来。待光芒渐渐消散,只见邪修身形狼狈地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柳红昭也面色苍白,显然这一击也消耗了她大量的灵力。
素弦在旁掠阵,见邪修只是凭借大阵提升境界才与柳红昭斗的难解难分,凭借昔日书中所学,静心凝神的推演,片刻后找到了阵眼所在,双手快速结印,催动法决,猛然向阵眼处一击。
随着一道光芒闪过,那炼血气引魂力的大阵瞬间破碎,散落的邪气直接化作云雾,邪修的气势陡然滑落。他见势不妙,急忙捏碎一道玉牌,借助其中存蓄的奔雷法决神行如电,转瞬消失不见。
素弦和柳红昭无奈追击已然来不及,更何况眼下这么多的伤病,只得留下查看众人状况。
只见这些镇民们面色惨白如纸,身上的血气被抽取大半,魂力微弱至极。若再晚来片刻,即便救回恐怕也会如牛福生之前那般痴傻一生。
二人不敢怠慢,赶忙一个个地为镇民稳住状态,同时以灵力催动火焰,从弥须戒中取出药鼎,开始炼制丹药。
待到镇民上山搜寻至此,被掳走的人已皆被喂下丹药,状况趋于稳定,紧接着无数镇兵赶来就地扎营,护卫周围,镇上药房和医馆都一一前来救助。
唯有牛福生的母亲,依然气息奄奄,危在旦夕。
“多谢长老!救得这么多人性命。”百草堂的掌柜的和一众医师躬身一礼。
而镇官更是长呼一口气,若是自己手下出了这么大事,连忙上前感谢一番,更是拉着柳红昭的素白玉手说个不停。
和柳红昭长袖善舞不同,素弦更习惯做事,正好就让柳红昭打发他们,自己则好好研究如何医治这女人。
素弦想尽办法,试图吊住牛福生母亲的血气和灵魂。然而,其血气将近枯竭,即便有补药入体,再加上灵力助力药力挥发,亦是收效甚微,事倍功半。
“状况如何了?”柳红昭还是摆脱了他们的纠缠,回到素弦的身边。
“怕是没几个时辰了,这里不甚安全,邪宝将出那邪修必然再来,先把牛福生母子转移走!”素弦说道。
随着柳红昭长袖卷起牛福生和他母亲被重新带回到那木屋中。
“要不,你再问问你那朋友?”素弦询问道。
“问也不是不行,到时候代价你来付哦~”柳红昭却是促狭的说道。
“我来便我来!”素弦不知其中机锋,却当仁不让的说道。
于是向柳红昭那友人询问解救之法。
昏黄的烛火在阴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柳红昭与素弦面色凝重。
尤其素弦作为阴身能清晰地感知到牛福生母亲体内那股邪恶而紊乱的气息,恰似一股暗流在静谧的湖面下汹涌澎湃,这时法宝即将出世,全身戒备时不我待。
柳红昭紧握着一块温润玉牌,片刻后,玉牌亮起,一行行字迹蜿蜒浮现。柳红昭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上面说什么?”素弦询问道。
柳红昭面容微微苦涩对素弦说道:“若要保住牛福生的一魂一魄并分离那法宝,所需条件太过苛刻,光准备材料就已然来不及,更别提还需绘制阵法,方可施行分离之术,他母亲血气以竭,如今只剩下两个法子”
“都有什么?”
素弦也不由得微微急切起来,若是这等邪宝出世又少不得凡民血祭!又是万民悲哀的局面!
“第一个法子是因为其母子间有魂念牵引,可趁着其母亲尚在,一魂一魄还有余力时,杀了他母亲,再用阴沉之物引出魂魄予以寄托,待友人赶来在取出将这阴魂还给牛福生,经温养便能如常人,只是此法成功率不足五成,若……”
“若什么?”素弦询问道。
“若……牛福生亲自动手接引魂魄,成功的把握更大,而且这体内法宝也可与他产生联系,日后炼化也不是不可……”
“这法子太过残忍,牛福生对母亲情深意重,且我们怎能劝人弑母,此乃乱人伦背天道!说另一个吧!”素弦眉头紧皱。
柳红昭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其二,便是等法宝孕育完成,让牛福生滴血认主,用神念炼化。只是这过程极为漫长,或许百年之后,能让那魂魄与自身相连,虽不能完全归位,但也可恢复灵智,只是这法宝邪性极重,在炼化过程中,要万分小心,牛福生可能会被其侵蚀心智,沦为行尸走肉。”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他母亲的结局已然注定?”素弦叹息一声。
“回天无力。”柳红昭应到。
“那把牛福生叫来吧,无论如何当使他知道。”
牛福生走进屋内,听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双眼瞬间瞪大,如铜铃一般。他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他一步跨到母亲身前,张开双臂护住,大声质问道:“你们要杀我的母亲?”
那声音带着愤怒与惊恐,在屋内嗡嗡作响,他无法理解为何会面临这样的抉择,在他简单纯粹的世界里,这一生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如今这两位恩人竟然要杀了自己的母亲。
柳红昭和素弦面露难色,素弦赶忙解释:“福生,这只是两种办法,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办,才想让你自己抉择。”
素弦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怜惜,当初师傅闭关之时自己或许也是这般吧,哪怕是想想都觉得绝望,一边是法宝将出祭炼镇民,一边又是自己的母亲生命。
牛福生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犹豫,那决然之色如钢铁般坚硬。
“仙人您……您说我与母亲……血脉相连……神魂相依……那么,我死……或许……也……一样……”
“什么!”柳红昭和素弦顿时吃了一惊。
若说此想法真是天资绝颖,反其道而行之,而且纯阳之体的牛福生明显血气更加旺盛,可这根本和素弦和柳红昭的本意相悖!
牛福生这纯阳之体若死了柳红昭又何必管这娘俩之事?可对于牛福生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见牛福生说罢,还不等柳红昭和素弦反应过来猛地转身,抓起灶前柴刀毫不犹豫的将柴刀刺进自己的胸口,鲜血如喷泉般溅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异的红莲。
血气瞬间被其母亲吸引,就连剩余的魂魄都微微晃动着奔向其母亲。
鲜血溅落的瞬间,屋内阴气如海啸般汹涌澎湃,那原本在母亲体内温养的法宝受到冲击竟然直接出世!
柳红昭和素弦连忙上前护住牛福生,延续他的生命。
那铃铛悬浮在空中,幽光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黑雾萦绕,不知有什么玄妙,但是这怨念横生的模样绝非正道法宝!
牛福生的母亲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血气如汹涌的潮水般被法宝抽取,可是牛福生那纯阳之体的血气更是不断补充着!
她的意识在痛苦中逐渐恢复,却睁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儿子,心中如被千万根针扎,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
“福生……福生……”
与此同时,一股阴邪之气在夜色中弥漫,邪道修士如鬼魅般现身。他身着黑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眼睛。
“终于!完成了!”
他心中暗自得意,等待许久的时机终于到来,柳红昭反应迅速,身影如电,极速冲向那邪道修士。
柳红昭心中充满了愤怒,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击退邪道修士,不能让这邪宝到他手中。
素弦心急如焚,知道牛福生还有一线生机,拿起他的手,用牙齿咬破指尖,一滴指尖心头精血飞出,点在那散发着邪气的法宝上。
更是用自己的阴阳之元力牵引着法宝让牛福生纳于己身,借丹药佐之,在凭借纯阳之体强大的生命力,或许能否极泰来!
“区区阴魂,胆敢如此!”
邪道修士察觉到素弦的举动,舍弃与柳红昭的纠缠,如黑色的闪电般直奔牛福生而来。不能让这小子让法宝认主!这法宝必须归自己所有,黑色短刃更是如阴雷一般。
牛福生的母亲根本不懂这些,只看见那一红一黑在天上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紧接着那魔气滔天的人影便直冲而来,她下意识的支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挡在牛福生的身前。
利刃透过躯体,邪道修士的一击重重地落在了牛福生他母亲身上,那声音沉闷而绝望,也就这一挡之下,让柳红昭及时赶到,素弦更是发怒,用自身的魂力强行将法宝包裹牵引着,让牛福生强行炼化。
鲜血从她的口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破旧的衣衫。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但仍努力看向牛福生,想要将儿子的模样永远刻在心中。
柳红昭怒斥一声,几道红绸更是从四面八方刺向邪道修士,柳红昭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邪道修士躲避不及,被这四面八方的攻击击中,发出一声惨叫,他见势不妙,强忍着重伤逃窜,柳红昭刚想追击。
素弦喊道:“别管他,看看牛福生他母亲还能不能救!”
柳红昭无奈,只得收手,邪道修士趁机拖着残躯,消失在黑暗之中。
牛福生的母亲躺在地上,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她的目光艰难地落在牛福生身上,那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看着柳红昭来到自己的身前,气若游丝地祈求说道:“福生……求求你……活着……”
满是脏污的手在红纱上留下指印,却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被死死抓住。
柳红昭目光复杂,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母亲死前也是这般的想要让自己好好活着。
“我会的!”
柳红昭郑重说道,紧接着牛福生他母亲的头便歪向一边,眼神中失去了光泽。
只是眼眸中灵光散尽也没跟儿子说上一句话,满是遗憾。
牛福生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丝,柳红昭和素弦望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满是沉重与无奈。
黑气萦绕的铃铛在空中不断飞旋着,一股股的幽幽灵力护着牛福生的魂魄,肉体上的伤口在灵药的作用下不断恢复,可是却杯水车薪。
“你之前问过我信不信天命……”素弦望着牛福生却对柳红昭说道。
“嗯?”柳红昭歪头疑问。
“我只信人定胜天!”
素弦沉声说道。
“既然那阴阳妙法能重塑肉身,想必也能疗伤愈魂。”
“你……想好了?”柳红昭沉声问道。
“既然当仁不让,因果缠身,便不得不救!”素弦坚定的说道。
素弦俯下身去,手掌贴住牛福生的额头,阴身内部游荡的阴阳两鱼顺着经脉滑入到牛福生体内。
素弦控制着阴阳双鱼为牛福生开辟经络,通其脉络,当然这一切还不够,柳红昭面色复杂的解下纱衣。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在素弦面前暴露身体,而且还当面和别人交合,能从神念中感知到素弦的愧疚和苦涩,但是更多是坚定的救人执念。
柳红昭身子旋了一圈,身上纱衣如同飞絮一般飘出。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还是感觉微微的为难,正不知如何之时,手掌却被素弦微微握住。
对上那坚定的眸子,柳红昭目光如水,微微笑着在素弦的脸上微微一吻,紧接着旋身跨到牛福生的身上。
要说为难还是柳红昭更为难些,素弦心中满是亏欠,如今要救人如何顾得许多,自己又何尝在意这些贞节牌坊?
若是能救哪怕己身为之又有何妨!
柳红昭手指在小腹上划过,粉红纹路开始忽明忽暗,一股股的悸动顺着神念而来。
“这是?”素弦这才发现那一股股的悸动究竟来自何处。
“这是域外之物,乃是淫纹,若是长时间不与他人欢好,使阳元入体,便会一直酥痒难耐。”
“谁敢如此!”素弦的声音寒冷,这等下作之法触了他的底线了。
“那会儿估计你还没出生呢……咯咯咯~”柳红昭素手翻开牛福生的裤子,一脸娇笑说道。
素弦微微撇过头去,不敢再看,却听柳红昭继续说。
“当时为了帮姐姐报仇,我自愿出去作为那个淫修的炉鼎,被他种下这等淫纹,他只知这淫纹可让鼎炉配合双修,却不知这淫纹的功效如何。”
素弦听到手指与皮肤摩擦的声音,作为阴魂即便偏过头去也只是自欺欺人,周围一切都在感知中无所遁形。
柳红昭的手指在那根粗长的肉柱上来回的抚摸着,眼神中满是媚意,紧接着手掌握住,感受那炽热,来回撸动着,红唇轻启继续说道。
“这淫纹虽然可引欲焚身但也有榨取阳元滋养回身之功效,只是我姐姐身娇体弱,不等功效产生作用便香消玉殒。”
柳红昭掌心抚上那紫红色的硕大龟头,眉眼却飘了过来。
“有什么不敢看的,偏过头去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还是说顾及我的尊严给我颜面?”柳红昭调笑一般说道。
素弦无奈之下只能正视柳红昭那满是媚意的双眼,却在她的目光下低下头去,又不知如何收拾心中苦涩。
素白手掌的掌心在龟头之上捻动,粘稠的汁液顺着马眼不断流淌,让掌心变得无比滑腻,可味道却愈发腥臭难闻。
“我挺过了最开始的那段难熬时间,让这淫纹得以发挥效果,既是双修之法,入门之后我也有所裨益,再加上这淫纹的补益,倒是他觉得我愈发的难以掌控,可是又不忍心舍弃我这炉鼎。”
柳红昭微微起身份开双腿蹲坐在牛福生的腿间,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花园密道,一手黏腻的媚香汁液,随即甩到那肉柱之上。
“于是在他下定决心杀我之前,我勾引他与我交欢,当他运转双修之法时我亦催动淫纹,双修运转所生的阴阳本源被我截留大半,再加上淫纹的功效锁住己身阴元,又强行榨取他的本源阳精,而他运转的双修之法顿时岔了脉络,走火入魔。”
柳红昭素手扶正肉柱,顶在自己蝴蝶一般绽开的穴口,缓缓沉身,伴随着汁液被挤出,那硕大龟头也没入体内,可柳红昭依旧未停,继续坐下去直至臀瓣和牛福生肌肤相贴发出一声娇媚呻吟。
“嗯~说来也可笑,一个淫修修行双修功法也会走火入魔,他正自顾不暇之时我强行榨取他的精元,他的锁精之法失去作用。”
柳红昭说着伴随着黏腻的摩擦声音起身,满是汁液的肉棒缓缓从体内退出,直到龟头的肉棱刮出大股汁液之时才再度坐下。
“啊哈~唔~最后肚子里满是他的精元,而他已成阳气已尽成了废人,一身灵力尽归我手,我又折磨了他好久这才杀了他。”
柳红昭说着用力沉身,臀肉和胯部碰撞之间发出啪的一声,素弦闻声身子都抖了一抖。
“而我除了这双修之法又不会别的……嗯~只能再此道一只走下去,直到看到了你们师徒~我才知道有情之道和无情之道的路数……啊~”
柳红昭说着把手指含进嘴里,身子开始上下起伏,丰满乳肉上下摇晃着,白花花的几乎要晃花人眼。
“那时你真的又小又可爱……挑逗一下就……红了小脸……模样又不像北霜洲那帮蛮人……一般的粗犷……倒有些……小家碧玉……”
柳红昭喘息愈发妩媚着,一双眉眼看向素弦,伸出手来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迷离。
红唇越来越近,柳红昭和素弦吻在一起,神念骤然联通之下,柳红昭此刻的感受直接传递到素弦的心中。
七百年间一路的苦涩,到现在内心的无比忐忑,自己的过去是如此的不堪,哪怕是个正常人都觉得自己下贱吧,如今自己和盘托出恐怕以后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素弦放开心神,青春年少之时的回忆尽显,柳红昭和素弦一同看着那段年月。
有柳红昭初见在水池边,把素弦当成登徒子挂在树上,也有沐云清一剑飞来追逐之中素弦的目光闪烁,更有素弦被柳红昭掳走时被抱在怀里时的羞怯与欢喜……
紧接着微微甜蜜的满足流转在神念中,如今坦诚相待之下感情也愈发的紧密起来,比起之前的虚以逶迤各取所需,如今更是郎情妾意爱意满盈。
素弦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那最春心萌动的年纪之后在干嘛?
回忆过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在师傅面前抄太上清心经……
片刻后阴阳双鱼在三人周身绕了一圈再度回到素弦体内,愈发的灵动起来。
“应该……足够了吧……”素弦哪怕不需要呼吸也不由得心潮起伏,阴阳双休之功法已至三层!
柳红昭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如今何不更进一步?”
“什么?”素弦疑问。
只见柳红昭吐出一点粉色魅惑吐息盖在牛福生的脸上。
“今晚就让你再造身躯!”柳红昭的身子用力坐下,腔道嫩肉尽数蠕动,一股股的阳精顺着牛福生的肉棒射进自己体内,滚烫灼热更是让自己喉咙发出一声娇吟。
“他重伤未愈,那里经得住这些,不急于一时,还是徐徐而来吧……”素弦不由得劝道。
“现在哪里还有伤了,功法运转之下伤势尽好,更何况纯阳之体十几年,又无妙法引导,这纯阳之气早已满溢,与其浪费不如便宜了你我。”柳红昭笑着再度娇躯起落,喘息娇媚,一股股的阳精不断被榨取着,在通过功法运转游遍周身,同时阴元也不断的滋养着牛福生,大有裨益!
素弦还想再劝,顿时感觉身上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微微的麻痒之中,带着一抹酸痛,只见阴身的透明逐渐凝实,阴阳双鱼愈发雀跃的不断流转。
“来了!”柳红昭弥须戒指中飞出无数天材地宝!被灵气挟裹着榨取精华,顺着灵力尽数传递给素弦,几乎转瞬间就骨肉复生五脏六腑归于其位,而那眉心之中神魂端坐灵台之上!
居然……真成了!
素弦惊叹一声,看着自己素白的身躯,但是微微皱了皱眉,身躯纤细白皙,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般。
“我这……”
还不等发问紧接着浑身一软,一股莫名的瘙痒酥麻之感从小腹传来,让自己不由得夹紧了双腿,一股股粘稠透明的汁液顺着娇小白皙的肉棒顶端流淌出来。
“这是……什么……啊?”素弦皱着眉尖,清秀的脸上满是红晕,瘙痒难耐之下,白嫩的手掌握成粉拳。
“咯咯咯~没体验过吧~这便是——”
“欲望!”
柳红昭调笑着牵起素弦的手,把他拉到身前抱在怀里,肌肤相贴之下,柔媚的目光看着此时素弦那满是红晕的脸蛋和柔软嘴唇——
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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