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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锁魂录 (77-78)

[db:作者] 2025-07-01 10:43 长篇小说 4290 ℃

【碧云锁魂录】(77-78)

2025/06/30首发于: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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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别鬼山行

 

 

  洛城中,清晨时分,熏风初至。这夏日的清晨,阳光已然有些猛烈,与鬼山之上的阴沉截然不同,一派生机盎然。

  星罗门弟子祁月蓝,早早起身,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身旁的妹妹祁月晓,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睡得正香。祁月蓝轻轻唤醒了祁月晓。姐妹二人随即收拾行囊,以作启程的准备。此番鬼山之行,任务已毕,她们需得赶回安成县,向廖少宜复命。

  昨夜,在歇息之前,祁月蓝将那张从廖少宜得来的鬼山地图,悄悄地付之一炬。

  祁月晓见姐姐此举,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何要烧了地图?”

  祁月蓝答道:“廖大人曾吩咐过,要将此图妥善保管。事成之后,要当销毁此物。我猜是不愿此图落入他人之手。”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亦未曾细问廖大人为何要如此,只是依命行事罢了。想来廖大人此举,必有他的道理。”

  祁月蓝心中亦曾想过:这鬼山虽荒僻,寻常人等没有地图指示,难道就找不到虞家住所?鬼山里或许还蕴含着她所不知的秘密。

  如今她们已从鬼山下来,日后是否还会再来此地,也未可知。况且如今任务已毕,此图留与不留,已是无甚分别。

  祁氏姐妹将行囊收拾妥当,便一同来到院中。只见院内早有一人等候,那人身着华贵锦衣,坐于轮椅之上。他见祁氏姐妹走近,便微笑着迎上前,拱手道:“两位姑娘,幸会幸会。在下百里思舟,这百里居便是在下寒舍。初次与二位姑娘见面,失敬了。”

  祁月蓝与祁月晓也连忙回礼,道:“百里公子客气了。感谢公子与百里小姐昨日的款待,让我们有幸能在此歇息,小女子感激不尽。”她们想起昨夜在百里茵宝处听闻百里思舟的简略提及,心中对这位公子亦是颇有好感。

  此时,祁月晓轻声对祁月蓝说道:“姐姐,不如我前去唤醒慕儿妹妹吧?依我看,慕儿妹妹定是贪睡未起。”

  祁月蓝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是这般想的。”

  祁月晓来到孟云慕所住的客房门前,轻轻地叩了叩门,唤道:“慕儿妹妹,在吗?”

  过了片刻,房门内传来孟云慕略带睡意的声音:“谁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衣衫不整地打开了门。见门外是祁月晓,孟云慕便又倒回床上,趴了下去。

  祁月晓道:“慕儿妹妹,我们今日得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安成县去了。”说着,她看到桌上、地上散落着孟云慕的衣裳,便上前拾起,又走到床边扶起昏沉的孟云慕,替她一件件地穿好衣裳。

  百里居前院,凉风习习,柳丝轻拂。

  祁月蓝正与百里思舟闲谈,忽见一位女子,脚步轻盈,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来者正是百里茵宝,她今日打扮雍容而不失灵动,一身淡蓝云锦裙,金线银线点缀其间,裙摆之上刺绣精致;如墨秀发用一根白蓝相间的丝带随意束起。她站在百里思舟身旁,笑意盈盈。

  百里思舟见妹妹到来,笑着说道:“妹妹今日这般打扮,可是为谁而妆扮?莫非是为兄的眼福不成?”

  百里茵宝听闻此言,俏脸微红,嗔道:“兄长,你莫要多嘴,真是讨厌!”自然是为了上官崆岚。

  此时,孟云慕与祁月晓也收拾妥当,一同前来前院。

  行至前院走廊之上,孟云慕正巧遇见了上官崆岚。二人目光相接,上官崆岚似乎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

  孟云慕见他神色,便打趣道:“‘上官公子’,你可是没睡好觉?怎么眼睛都有些歪斜了。”

  上官崆岚道:“尚可。”

  祁月晓闻言,也顺着孟云慕的话,看向了上官崆岚,她心忖:眼睛歪斜?我怎的瞧着,上官公子眼神清明,并无异样?想来是孟妹妹的玩笑之语。

  上官崆岚在前,孟云慕与祁月晓跟在其后,三人一同来到了前院。此处庭院宽阔,正是众人的汇合之处。

  百里思舟见客人们皆已到齐,便开口说道:“上官兄,此番你与几位姑娘一同前往安成县,路途遥远,故而,在下特备了两部马车,供几位在路途上使用,望能让几位姑娘旅途舒适些许。谅在下行动不便,未能与诸位同行。”

  祁月蓝闻言,连忙施礼道:“多谢百里公子体贴周到,小女子感激不尽。”

  孟云慕则捶了捶自己的臀部,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话语声气似那孩童:“太好了!总算能坐马车了!这几日骑马赶路,累得我这屁股生疼,腰也酸疼。”

  孟云慕一边说着,一边按捏腰间,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祁月晓奇怪地问道:“慕儿妹妹,何事如此惊慌?”

  孟云慕道:“我才想起,昨日我们与那虞姑娘分别之时,约好今日在洛城相见。只是洛城如此之大,我们却未曾约定具体地点,这可如何是好?”

  祁月蓝与祁月晓二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这才恍然想起,她们二人先前只顾着谈论鬼山之事,竟是疏忽了与虞人儿约定的事项。想来是昨日被那阿肆当众玩弄虞人儿奶子之事,扰乱了心神,这才忘了这要紧事。

  孟云慕听闻此言,转头看向一旁的岚,说道:“这位‘上官公子’,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

  上官崆岚正欲开口,百里茵宝却抢先一步说道:“孟少主莫急,依小女子之见,那鬼山路口下来,就在洛城北门附近。不如我等去北门等候,便能与她相遇。”

  孟云慕闻言,眼前一亮,道:“甚好!那我们便这般行事。”她打量着百里茵宝,见她妆容精致,服饰美丽,衬得百里茵宝如那仙女下凡,不由得赞道:“百里姑娘今日打扮得真是好看,宛若仙子一般!”

  百里茵宝听得孟云慕夸赞,微笑道:“孟少主谬赞了。”

  百里思舟看着身旁的几位姑娘——孟云慕的俏丽,祁月蓝的温婉,祁月晓的灵动,还有自己的妹妹百里茵宝的娇美,皆是青春年少,各有风姿。于是他便打趣地对上官崆岚说道:“上官兄,你我相识多年,也不曾见你对哪位女子动心,不知当下这几位妹妹,可有哪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上官崆岚闻言,将头上的斗笠戴好,遮住了他的容貌。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在下对你的马车,倒是有些兴趣。”

  百里思舟闻言,不禁失笑,说道:“上官兄的爱好,真是奇特。”

  言罢,众人便离开百里居,起身启程。孟云慕、祁月蓝、祁月晓三人,与上官崆岚一同,乘着两辆马车,朝着北城门的方向缓缓行去。而百里思舟与百里茵宝兄妹二人,也随后坐上了自家的轿子,跟在队伍的后面。

  昨夜鬼山之上,虞人儿与阿肆一番激烈云雨,从桌边到床榻,直弄得虞人儿双腿酸软,浑身乏力。阿肆也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方才心满意足。事后,他轻抚着床上那赤裸的、白皙光滑的虞人儿的玉腿,感受着那肌肤的温热。

  虞人儿心中有些不悦,说道:“你怎的这般不听话,我说了不许胡闹,你却变本加厉。”

  阿肆闻言坐起,比划着手势。

  虞人儿道:“你倒学会强词夺理了。真是的。下不为例。”阿肆连连点头。

  次日清晨,虞人儿起身梳洗。焦广已将她的行囊收拾妥当,那件新缝制的裙裳,也已在其中。虞人儿穿戴整齐,略施粉黛,便起身出门。她刚走到门外,便见阿肆立在那里,他“呀呀”地叫唤着,双手比划着,似是有话要说。

  虞人儿道:“阿肆,此去洛城,路途遥远,你须得听从焦叔的吩咐,好生在此看守住这里。”

  焦广闻言,连忙躬身施礼道:“属下遵命,定当竭力,绝不辜负小姐的嘱托。”阿肆也连番比划手势,表示听令。

  阿肆将虞人儿送下山去,别过之后,阿肆返回鬼山住所。虞人儿便独自一人,朝着洛城的方向走去。

  行不多时,虞人儿已来到洛城北门。此时天色尚早,城门初开,行人稀少。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唤道:“虞姑娘!”

  虞人儿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祁月蓝、祁月晓与孟云慕二人,正站立于那处,而上官崆岚亦在其中。虞人儿走上前去,向三女微微点头。她目光扫过上官崆岚,却是不认得他。

  待她目光落在百里思舟身上时,虞人儿对他微微行礼,道:“百里公子。”

  百里思舟见虞人儿前来,回礼笑道:“虞姑娘,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虞人儿答道:“我很好,多谢百里公子挂念。”

  百里思舟看向身旁的妹妹百里茵宝,说道:“茵宝,这位虞姑娘的丹青之艺,非同凡响,以后闲来无事,你可得多向她讨教一番。”

  百里茵宝闻言,点头道:“是,哥哥说得极是。虞姑娘,不知您何时有空,可否指点一下小女子行字作画?”

  虞人儿淡然道:“我的丹青不过是粗浅技艺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若百里姑娘有心学习,小女子随时可以前往百里居。”

  百里思舟道:“那真是太好了!虞姑娘如此好心,我便代舍妹先行谢过。待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再好好款待虞姑娘。”

  孟云慕听得此言,插话道:“原来,百里公子与虞姑娘早已相识。”

  百里思舟道:“正是。在早些年份,虞海先生亦曾来府上作客,在下也曾去过鬼山之上虞海先生的居所拜访。至于这‘百里居’三个字,乃是虞姑娘亲笔所书,挂于门楣之上。”

  祁月蓝闻言,道:“当真是巧极了。不曾想,岚大侠与百里公子相识,而虞姑娘又与百里公子相熟。”

  百里思舟又道:“虞海先生的仙逝,在下也深感遗憾。还请虞姑娘节哀。”他从孟云慕等人口中得知了虞海已然过世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虞人儿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无妨。人生在世,生老病死,皆是常事。”

  孟云慕随即上了马车,对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即刻出发吧。”祁氏姐妹也与百里兄妹道别,随后便一同上了马车。

  百里茵宝见此情景,自怀中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玉笛,递于上官崆岚面前,道:“小女子这有只玉笛,乃是洛城工匠所造,雕工细致,还请上官公子收下。”

  上官崆岚接过玉笛,只是简短地说道:“多谢。”

  百里思舟看着这番情景,本欲调侃妹妹几句,转念一想,又将话咽了回去。他拱手对众人说道:“诸位此去,路途遥远,望一路顺风。待日后有缘,再聚于此,畅饮一番。”

  上官崆岚亦拱手回礼道:“后会有期。”说罢,他便骑上骏马,与众人一同启程。

  虞人儿则进了孟云慕所在的马车。

  目送着一行人远去,百里思舟与百里茵宝兄妹二人,这才打道回府。路上,百里茵宝闷闷不乐,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百里思舟瞧在眼里,心中暗自发笑:这妹妹,终究还是对上官崆岚动了情。只是他行踪不定,四处闯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怕是这丫头,有得受那相思之苦了。

  且说孟云慕一行五人,告别了百里兄妹,踏上了南下的归途,目的地乃是安成县。

  马车之中,祁月蓝与祁月晓姐妹二人同坐一车,而孟云慕则与虞人儿共乘一辆。上官崆岚依旧是独自骑马,走在队伍的前方,身影孤绝。

  车内,孟云慕见虞人儿面色略显疲态,便问道:“虞姑娘,你可是未曾安睡好?”

  虞人儿答道:“正是。昨夜读书过久,以至于今日眼皮沉重。”她心中暗忖,除了阅书至深夜,阿肆对她身体的淫玩索取,也让她身心俱疲。

  孟云慕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倒是也想好好睡一觉。这几日赶路骑马前往鬼山,已是累得我筋疲力尽。”

  虞人儿听了,却只是沉默不语,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孟云慕见她不语,又看见她那一头灰白的头发,道:“虞姑娘,你这头发的颜色,当真是从小便如此吗?”

  虞人儿道:“是。我自幼发色便如此,与寻常人不同。”

  孟云慕“哦”了一声,又问道:“那虞姑娘今年几岁了?我先说吧,我已年至十六。”孟云慕想起自己,学武至今不足十载,最早学的还是飞云堡的基础功夫,与母亲凌莘所传的星罗剑法。而飞云剑法,乃是后来才学得。

  虞人儿听了孟云慕的问话,眼神再次变得茫然。她思索了许久,方才说道:“或许是二十四,二十五?我记不太清了,或许家父尚在,他是记得的吧。”

  孟云慕道:“怎的,你竟不知自己几岁了?”

  虞人儿道:“我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她依稀只记得十岁之后的事情。至于十岁之前的记忆,竟是模糊一片。

  孟云慕道:“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莫非是……生病了,亦或是,因为你这奇特的头发?”

  虞人儿摇了摇头,道:“我小时候曾受过伤,从山坡上失足摔下,也因此,失去了往日的记忆。”她抬起纤手,撩起一缕灰白的头发,只见她头皮之上,隐约可见一道陈旧的伤疤。

  孟云慕闻言,托腮道:“我虽曾听闻,有人会失去曾经的记忆。如今才得以见得,记不起十岁前事情的虞姑娘你。世间之事,果真无奇不有。”孟云慕年纪尚轻,许多事情都未曾经历过。

 

七十八:赴正阳府

 

 

  数日时光流转,孟云慕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安成县。此番远行,一路之上,倒也风平浪静。

  两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正阳府那气派的大门前。孟云慕从马车上下来,心中暗忖:总算又回到了这安成县城。只是不知那廖少宜大人,又有何事相求?莫要再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才好。

  虞人儿、祁月蓝、祁月晓,也随之从马车上下来。上官崆岚则向赶车的两人道了谢,那两辆马车随即调头,返回洛城的方向去了。

  孟云慕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那正阳府大门前,抬手便“嘭嘭嘭”地敲了三记。

  不多时,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从中走出一个男子。那男子年约四五旬,面容略显苍老。他一见是孟云慕等人,脸上顿时堆满了喜色,拱手道:“几位女侠,快快请进!我这就去禀告廖大人!”

  原来,此人正是正阳府的管家沙镗。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敬地为孟云慕几人引路,领着她们进入了正阳府。虞人儿于众人身后走进,她的目光,四处打量着这府邸内的陈设,显然对这地方颇感好奇。

  孟云慕迈着轻快的步子,径直走进正厅,也未曾见有丝毫客气。她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片刻之后,祁月蓝、祁月晓二人也依循坐下,虞人儿则坐在孟云慕身旁。上官崆岚则随意寻了张椅子,倚靠在旁。

  众人皆已落座,这时,两位侍女端着茶水和水果,缓步走了过来,为众人斟茶。

  沙镗过来,见众人落座,便拱手说道:“廖大人正在过来,几位请在此稍作歇息。”

  孟云慕一边随手拿起一颗浆果塞入口中,一边对沙镗说道:“有劳了,你且退下吧。”说罢,她便随性地翘起了二郎腿。祁月蓝见孟云慕这番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

  正当此时,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廖少宜。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欢迎各位侠士归来!廖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上官崆岚、祁月蓝、祁月晓三人闻言,起身对廖少宜拱手施礼。祁月蓝道:“劳烦廖大人久候,我等也是刚刚抵达。”她抬眼看向虞人儿,说道:“此番前往鬼山,我们竟是遇见了虞姑娘。”

  廖少宜顺着祁月蓝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坐在孟云慕身旁的虞人儿。只见她身形高挑,一头灰白长发,虽是坐着,却也显得仪态端庄。廖少宜也不介意她未起身行礼,依旧对她拱手道:“原来是虞姑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廖某?令尊曾与你一同,与廖某会过面。”

  虞人儿闻言,抬眼看向廖少宜,点了点头,道:“我记得的。”虞人儿记得,几年前曾随父亲虞海一同拜访过两位朝廷命官,廖少宜与南门焕。

  廖少宜未见虞海,心中纳闷,便问道:“不知虞先生近来可安好?可曾一同前来?”

  孟云慕闻言,插话道:“廖大人何必忧虑?虞姑娘既已在此,便足矣。”

  廖少宜听了孟云慕此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他此番委托孟云慕等人,原是为了寻找虞海,以鉴定那画作真伪。如今,不期然地出现了虞人儿,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虞人儿此时才缓缓说道:“家父已逝。”她语气淡然,神情亦是毫无波澜。

  廖少宜闻言,脸上顿时显露出惊讶之色,道:“虞先生竟已仙逝?真是令人惋惜!”他顿了顿,又接着问道:“只是,不知虞先生他是……因何过世?”

  虞人儿答道:“家父身患重疾,不治身亡。”

  廖少宜听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面露惋惜之色,道:“唉,先生仙逝,实乃憾事。廖某深感痛惜。”

  正在此时,正厅之外,缓步走来一位男子。此人衣着华贵,模样比廖少宜年长几岁,身材也略显发福。廖少宜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站到他身旁,介绍道:“这位乃是郑元拓员外,乃是正阳府的主人。”

  祁月蓝、祁月晓、上官崆岚闻言,纷纷起身,向郑元拓拱手施礼,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孟云慕与虞人儿则依旧坐着,并未起身。廖少宜凑到郑元拓耳边,低语几句,想必是对郑元拓简单介绍了孟云慕与虞人儿二人。

  郑元拓笑意盈盈地看着众人,说道:“几位大侠女侠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生辉啊。”

  孟云慕一边手拿浆果,一边说道:“郑大叔不必客气。我等几人,刚从鬼山赶回,一路奔波,此刻只觉肚中饥饿。说起来,这府里的果子,倒是鲜美可口。”

  郑元拓初次见到孟云慕,虽已从廖少宜口中得知她性情有些急躁,但也未曾想到,她竟是如此直率。孟云慕这番不做修饰的话语,倒是让一向稳重的郑元拓,也有些哑然失笑。

  廖少宜与郑元拓二人,也相继去到了桌边坐下。

  郑元拓道:“几位女侠铲除了虫尾岭上的恶霸土匪,安成县的百姓们得知此事,皆是感激不尽,纷纷表示对几位侠士的敬仰。”

  祁月蓝闻言,说道:“铲除那些为祸一方的妖人土匪,乃是我武林正派分内之事,谈不上什么感谢。”祁月晓也随声附和,连连点头。

  郑元拓又转向祁月蓝和祁月晓,赞道:“星罗门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两位姑娘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真是武林之幸事!”

  祁月蓝闻得郑元拓夸赞,心中是欣喜。

  廖少宜也说道:“祁姑娘所言甚是。几位姑娘皆是侠肝义胆之辈,尤其是飞云堡的孟少主,武功了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色,实乃我辈楷模。”

  孟云慕听得廖少宜提及自己,摆手道:“廖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些许虚名,当不得真。”

  这时,虞人儿转向廖少宜,开口说道:“廖大人,听您寻小女子前来,可是为了那顾恺之的画作?”她顿了顿,又道:“家父生前曾言,鉴画之术,尚需有心人传承,故而留下了一些心得笔记。”

  廖少宜闻言,连忙拱手道:“正是!劳烦虞姑娘远道而来,为我鉴别此画,廖某实在是惭愧不已。”

  虞人儿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便请廖大人带路,让小女子一观那画作。”

  廖少宜也即起身,道:“好,好!虞姑娘请随我来。”他转头对郑元拓说道:“郑兄,在下先行带虞姑娘去后院鉴画,还望郑兄莫要见怪。”

  郑元拓笑道:“廖兄何需拘谨。廖兄就把正阳府当作自家一般,随意便是。”说罢,廖少宜便带着虞人儿,一同走出了正厅。

  二人刚跨出正厅,却不料一人疾步而来,与虞人儿迎面相撞。来者身形瘦削,面容清秀,一时竟辨不清男女。那人撞了虞人儿之后,语气粗鲁地说道:“你这女子,出行竟不长眼睛吗?”

  郑元拓听闻此言,立刻喝道:“住嘴!篙儿不得无礼!这位可是爹的贵客!”

  那被唤作“篙儿”的男子,听了郑元拓的话,这才停下。他看向郑元拓,语气却依旧蛮横:“你的贵客,与我何干?”

  孟云慕听闻此言,怒火中烧,当即站起身来,说道:“你这无礼小子,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撞了人,为何还不速速赔罪?”

  那唤作篙儿的男子,闻言,更是嚣张跋扈起来,他上下打量了孟云慕一番,不屑地说道:“你这丑八怪,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快滚开!”

  孟云慕被他这番侮辱,气得七窍生烟,杏目圆睁,娇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本姑娘不撕烂你的嘴!”说罢,她便作势扬起纤纤玉手,欲往那篙儿脸上掴去。

  祁月蓝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拦住孟云慕的胳膊,劝道:“慕儿妹妹,息怒!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郑元拓闻言,连忙赔笑道:“孟少主息怒!犬子顽劣,管教不严,实乃为父之过。还望孟少主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他这才转头,怒视着自己的儿子郑篙,厉声道:“你这不肖子!还不快滚!”

  郑篙被父亲呵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只得悻悻地嘟囔了几句便离开了。

  廖少宜见场面有些尴尬,便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诸位先请在此歇息片刻,在下这就带虞姑娘去鉴定那顾恺之的画作。”说罢,他便带着虞人儿,匆匆离开了这非之地。

  孟云慕见状,嘟起小嘴,对郑元拓说道:“郑大叔,您这儿子,若是教不好,不如交给我来管教管教?我倒是有些管教小辈的经验。”

  郑元拓闻言,连忙赔笑道:“孟少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犬子方才无礼冲撞,在下惭愧,还望孟少主不要见怪。”

  祁月蓝看着刚才那一幕,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她觉得,这郑元拓虽然是位有钱有势的官员,却也是位可怜的父亲。

  虞人儿与廖少宜二人,便一同往后院行去,来到一间僻静的小书房。

  廖少宜步入书房,从那隔间的书柜上,取下一卷画轴,双手递于虞人儿面前。虞人儿接过画卷,只觉此画卷触手温润,隐隐间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廖少宜见虞人儿捧着画卷,久久不语,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候。

  片刻之后,虞人儿将画卷缓缓展开,铺陈于桌案之上。

  好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卷。只见画中群山连绵,云雾缭绕,笔法苍劲,墨迹淋漓,确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虞人儿与廖少宜二人,便就着这幅画卷,细细地品鉴起来。虞人儿从画卷的笔触、墨痕,一一细说其作画年代,以及是否符合顾恺之的风格。她鉴画之术,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令廖少宜听得连连点头,心中赞叹不已。

  果然,经由虞人儿一番鉴赏,这幅画卷,乃是顾恺之的真迹无疑。

  虞人儿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廖少宜,问道:“敢问廖大人,这幅画可是家父所赠?”

  廖少宜道:“正是如此。此画是令尊虞海先生所赠予南门大人的,在下曾有幸见得。”

  虞人儿听了,恍然道:“难怪小女子方才看着,觉得如此熟悉。”

  虞人儿与廖少宜鉴画归来,只见正厅之中,郑元拓已然离去。孟云慕与祁月蓝、祁月晓三人,正围坐一处,闲谈笑语。上官崆岚则依旧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置身事外。

  孟云慕见虞人儿归来,便开口问道:“虞姑娘,那幅画,究竟是真是假?”

  虞人儿道:“是真迹,而且,这幅画原是家父的藏品。”

  孟云慕听了,好奇地问道:“您父亲,是否收藏了许多这样的画作,还有其他的珍宝古玩?”

  虞人儿摇了摇头,道:“家父的收藏,我所了解不多,只知道家中屋里的书籍字画,我需得时时照料,好生维护。”

  孟云慕道:“可惜我对此道不甚通晓,否则真想向虞姑娘借几幅画来,好好观赏一番。”

  虞人儿闻言道:“孟姑娘若是有兴致,随时可随我一同前往鬼山。我屋里字画很多,想必能满足孟姑娘你。”

  孟云慕却连连摇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已去过鬼山一次,那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我可不想再去了。”

  祁月晓闻言,笑道:“原来孟妹妹也有害怕的地方,真是难得。”

  孟云慕道:“才不是!那里实在是不好玩,阴风阵阵,吹得我头疼。”               

  廖少宜见郑元拓已然离去,便转身对众人说道:“几位姑娘历经长途跋涉,能赶回此地,实乃廖某的荣幸。今日得蒙虞姑娘鉴画,得知此画果真是顾恺之真迹,廖某心中甚是安慰。我已备下薄宴,为几位洗尘接风,还请各位稍候。”

  孟云慕一听有宴席,顿时来了兴致,她叉着腰,说道:“廖大人快些准备吧,本姑娘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您这待客之道,可真是慢了些!”

  廖少宜闻言,连忙拱手道:“孟少主教训得是,廖某这就去安排。”

  廖少宜正欲起身,却又似想起什么,脸上神色一沉,透出几分沉重。

  祁月蓝眼尖,瞧出廖少宜神色有异,便问道:“廖大人可是还有要事在身?”

  廖少宜回过神来,连忙笑了笑,道:“无事,无事。廖某只是太期待与各位侠士一同饮宴畅谈。今日能够得蒙星罗门仗义相助,实乃廖某的万幸。”

  祁月蓝闻言,见廖少宜神色依旧有些古怪,便不再追问。她回应说道:“廖大人对我们星罗门有恩,我等作为星罗门中人,理当报答恩情,为廖大人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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