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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爱 (31-39)作者:显明的路

[db:作者] 2025-07-06 17:27 长篇小说 9550 ℃

(三十一)神之梦终章:永恒的梦境

肌肤被晒得暖洋洋的,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我稍稍抬起头,朝向看不见的太阳,但后脑勺突然被人大力抓住,砸在地上。

“贱货,被操的时候还分心?”

我立刻夹紧小穴, 扭着腰,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吟。鼻子处钝钝的疼,大概是鼻梁骨折断了。但没有关系,很快就会长好的。

嘴中塞入了另一根阳具,我急忙转动舌头,仔细舔舐着每一寸,不时做出吞咽的动作,让它深深插入我的喉管。前后的两人很快发出舒爽的叹息,嘴中的那根吐出粘稠的精液,阴道中的那根却抽了出去,插进我的后穴射精。

“啊啊……啊啊啊……”

即使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我还是眼睛发酸,不自觉地发出哀叹,无法满足的阴道剧烈收缩着,泄出一大滩淫水。

结果我再没有得到过一次高潮。最初体会到的那两次欢愉,遥远得仿佛梦境,开始的时候就已结束。

起初我还会恳求我的主人们,请他们射在里面。比较善良的会无视我的请求,不那么仁慈的则会用惩罚来教育我学会服从。

比起无法满足的欲望,还是疼痛更加可怕,即使身体难受得快要炸开,我还是弯起嘴角,露出媚笑。

“嗯啊……哥哥……们……唔嗯嗯……操得贱奴……真是舒服~”

周围响起男人们的笑声。

“小贱货操起来也很舒服。”

屁股被重重拍了一下,小穴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地缩紧,深入骨髓的瘙痒再次被激发,我无法自控地大叫起来,

“只可惜我们还要去工作,等明天再来疼爱你啊。”

“嗯啊啊……啊啊啊……!”

我被抱着离开了地面,被放在了某个装置上,四肢不用特意固定,因为它们都维持着最初的样子——双手被十字交叉着吊在身后,大腿小腿折迭着锁在一起,一直无法自由活动。

咔哒一声后,我的嘴再次被锁上,深入食道的细管不知疲倦地输送着媚药,过于粗大的假阳具插入现今仍然窄小的阴道。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下体,阴蒂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我扭着腰,发出高亢的哀鸣。

人们称这个装置为木马,我看不见,也不明白它是怎么运作的,我只知道,如果有人投下一枚铜币,我会被这装置的一部分吊起放到地面上,享受片刻的放松。

“唔嗯嗯……呜呜呜——!”

而现在,我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躯体,等待着下一个,或下一批,来操我的人。

最初的主人还是玩腻了我,把我卖了出去。我被多次转手,做过私人的性奴,做过城市的公娼,在妓院接过客,也被拿去做过人体实验。

期间有人发现我不管受什么伤都会快速愈合,于是知情者都称我为魔女,甚至有过几次所谓的魔女审判,但最后,他们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一边说着要惩罚我这个邪恶的魔女,一边把坚硬的阳具捅入我的体内。我身体的每一寸都曾被当作性器,也都曾被利刃割碎,但很快又恢复如新。如果将我的手脚砍下,说不定我会得到四肢的自由,但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想去这么做。

至于我曾怀的那个孩子……我诞下了一个死婴,最初的主人叹息着说可惜可惜,我却觉得庆幸。难以想象拥有这样身世的孩子会经历何种人生,而我已经不想再扭曲任何人的命运。

最后,我被卖到了这个边陲小镇。买下我的领主并没有特殊嗜好,只是想有一个廉价的公娼,用来安抚因沉重劳务而怨声不断的镇民。

尽管经常会被镇民粗暴对待,不为他们服务时还要放在奇怪的机械上,现在的境况仍让我感激不已。至少,空闲的时候,不会有调皮的孩子在我的下体塞入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还是会做梦,有时也会梦到曾为神时,站在高处俯瞰人世的梦,但醒来时所面对的,永远是无尽的黑暗,与无法释放的欲望。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奴,只是为了逃避痛苦的现实,而做了那个漫长的神之梦。

就像我永远得不到的高潮一样,那个我为之坠落的人,一定也是个不存在的,虚幻的梦。

咿咿呀呀的,咿咿呀呀的,我在木马上晃动着,发出淫贱又可笑的呻吟。

强烈的电击将我从朦胧中唤醒,我知道,是有新的客人投下铜币了。一被机械放到地面,我就伏下腰,翘高屁股扭动,嘴中发出淫荡的叫声。

可却迟迟没有人来操我。

……?

我疑惑地抬起脑袋。

“是你在求救吗?”

就在这一刻,命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啊……啊啊……”

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身体的痛楚与苦闷在瞬间消散。

该哭泣吗?还是不该吗?

该说些什么吗?还是不该吗?

我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只是张着嘴颤抖,身体因震悚和无上的喜悦而起了一层薄汗。

我知道,那是希雅长大后的声音。

她长到多大了?二十岁,叁十岁?她的身边好像有男人的声音,那是她的同伴吗,还是丈夫?

尽管现在的语气迟疑沉重,但她的嗓音和润明亮,一定是度过了幸福的时光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特意定下过规则,让她绝对不会看见我。

“是你在……”

不,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又脱离了我的控制,我要做的事都只有一件。

“不要救我!”

我急切地打断她的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换上妓女一般妖艳的语调,朝她嬉笑。

“能不能不要打扰人家?人家可是自愿这么做的呢~”

在那之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好想知道,好想询问,但我死死咬着牙关,不泄出一丝声音。

她没有回话,但我知道她没有离开,一定是在皱着眉头,用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我吧。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全裸的,被用屈辱的方式拘束着……

我的人偶,我的女儿,我的爱人,我灵魂的另一半,我用最卑贱的姿态,母狗一样地跪趴在她面前。

而她也曾无数次的,用同样的姿势跪在我的面前。

这可真是……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你、你在笑什么?”

她的声音惊讶极了,是没想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露出真心的笑容吧。

“啊啊……贱奴只是在笑,这真是个美好的世界啊。”

我将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

不,我到底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世界。

在我坠落后,你终于能自由地活下去。

就像是在跪拜神明,我低下头,抵在地面上。

平静地,虔诚地,我轻声说道。

“我不后悔。”

“……什么?”

“度过这样的人生,我不后悔。”

曾拥有那样的梦境,我不后悔。

她还是离开了,也许有过犹豫吧,我不知道。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我仍维持着磕头的姿势,朝着她离去的方向。

颈间突然传来强烈的窒息感,是有人扯起了我的项圈,我晃动起被紧紧锁住的四肢,发出滑稽的声音。

“唔嗯……呜呜呜……!”

“好像是谁结束后忘记把这贱货放回去了。”

“那我们白捡一次?太幸运了!”

有阳具猛地插进我的阴道,我晃着脑袋,发出混合着苦闷与愉悦的呻吟,股间溢出粘稠的液体。

通过尺寸,我认出来了,这是镇里的屠夫,而另一个男声,是他的弟弟。

他们总是一起来,这样就能省下一枚铜币,发泄过欲望后,有时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些话。

“虽然觉得日子过得挺苦的……幸好有这么个肉货在啊。”

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屁股。

“这就是贱奴存在的意义。”

而我会如此回应。

屠夫把我抱到了怀里,托着我的腰,迅速地套弄着,粗大的阳具一次次滑过腔道,每一寸淫肉都传来融化般的快感,我扬起头,发出高亢艳丽的鸣叫。

“刚才你在做什么,在磕头?”

乳房被另一双手不断揉捏着,我哆哆嗦嗦地颤抖,吐出支离破碎的话语。

“贱奴刚才在……在……跪拜自己的神……呜啊啊啊——!”

“魔女也有信奉的神明吗?啊,是淫欲之神吗?”

“才、才不是……咿呀——”

乳环被使劲拉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我胆敢做出否定回答的惩罚。

“你说不是?——这件事要不要报告给领主呢。”

尽管只是言语上的,但我还是对他们作出了反抗,如果让主人知道这件事……光是想象这后果,就让我从灵魂深处战栗不已,小穴却颤抖着吐出一大滩淫液。

在这之后一定会受到无比严酷的惩处吧,但我不在乎这些。

“真……真的不是……嗯啊啊……”

柔软的,坚强的,世间无人比她更好的神。

不知道自己曾受过何种折磨,还想要来拯救我的,愚蠢的神。

永远闪闪发光的,只属于我的神。

就算是梦也好,曾见过的你的笑容,我一刻也不曾忘记。

“贱奴的神……呜咿咿——!是……是很好很好的……!”

我弯起嘴角,露出淫荡的微笑。

“在贱奴哭泣的时候……嗯啊……神曾经……从深处浮现……啊啊啊……安慰了贱奴。”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说过,感谢我让她降生。

“只是……”

再也不会像那样来救我了……

脸上有着滚烫的触感,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眼泪。

我已经很久没留下这样炽热的泪水。

“只是……啊啊啊……贱奴做了太多渎神的事……才……嗯啊啊……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惩罚?可我看你很喜欢这些呀?”

乳环被拉扯的疼痛与快感让我大声尖叫起来。

“对对对!贱奴很喜欢这些!咿呀——!这、这些都是贱奴自找的!”

我艰难地扭着屁股,转过头寻觅着,将身后人的阳具含进嘴里。

阴道里的阳物一跳一跳的,大概是要射精了,但我知道,这一次也不会让我释放,直到永远为止,都不会让我得到片刻的欢愉。

恍惚间,我想起了自我封印的前一刻。

没有什么好犹豫与害怕的……

真的是这样吗?

我早就看到了现在,至少在那一刻,我曾感到犹疑和恐惧。明明只要重启世界就好,谁也不知道曾发生过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作出这样的赎罪——我曾这样想过。

再浓烈的爱和愧疚也会随时光而消逝吧。

那个念头突然跳入了我的脑中。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化为了永恒的墓碑,我的爱也因此成为永恒。

“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我吞咽着口中的阴茎,又不停地扭着腰,服侍着身下的男人。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时光中,你是我唯一能思念的光。

所以直到永远为止,这个梦境都会持续下去吧。

这个我仍爱着你的梦。

(三十二)神之梦隐藏结局:因爱坠落的神明

【她】已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几年,或是几千年。

最开始,【她】还能询问来操【她】的人,即使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得到回应。

后来,【她】嘴中含着的金属环被焊死,再也不能说出有意义的字词,【她】只能靠鸡鸣声区分日夜,从人们的闲聊中推测时间。

再后来,【她】的耳道被蜡封住,所有能够传达和接受信息的渠道都被切断。

知道将会被这样对待时,【她】曾感到久违的恐惧,也许还有过后悔。【她】少见地求饶了,但从被堵住的唇舌中传出的,只有野兽一般的呻吟。

【她】微弱的反抗自然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对【她】产生怜悯之心,即使有,也会因【她】自己定下的规则消散。

【她】曾是这个位面的至高神,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坠落。到如今,【她】爱着的少女都已在很久很久以前过世,所有的迷恋和悔恨,都像是玩笑一般。

“嗯啊……嗯啊啊啊……”

一片黑暗中,【她】蠕动着肉段一般的躯体,用力夹紧小穴,发出苦闷的叹息。

比起身体上的灼热,心灵的虚无更令人疯狂。【她】日日夜夜念想着的,只是能被某个人触摸,好让【她】知道,自己仍身处这个世界。

有时候会有人抱着【她】的腰,放在自己的阳物上套弄。但更多时间,【她】都是一个人被放置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只能用力夹紧阴道,感受着股间的震动。那深入骨髓的瘙痒已不再是煎熬,而是一种混合着痛苦的幸福,让【她】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操我了……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呢……

【她】用快要融化了的大脑,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不会知道,这座城市在许久之前就已废弃。运气好的话,几年或是几百年后,她会被路过的什么人捡到,再次感受到活物的气息。如果运气不好,【她】就要这里等到人类文明的终结,世界的毁灭。

但在那之后,【她】仍会存在,以这种姿态继续存在。

【她】也知道事情将如此发展,即便恐惧也不得不接受,【她】祈求着让自己疯掉,但失去意识却比想象中更难,无数次无声地嘶吼着“我真的要疯了”后,【她】仍然“醒着”。

而【她】对抗绝望的唯一方式,就是固执地保持着对某个人的爱。不能后悔,因为一旦后悔,就再也没办法抵挡铺天盖地的痛苦与空虚。

即使曾经为神,被关入人的身体里后,也会拥有人类的软弱精神。就算每日都无数次地回忆过往,少女的容颜还是在【她】心中不断褪色,到现在,【她】只记得所爱之人有着明亮的瞳色,笑起来很可爱——【她】已经记不得那人笑起来究竟是何种模样,只是强迫自己去记住“她笑起来很可爱”这句话。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她】的脑中突然响起一句话,【她】分不清那声音是否真实存在,亦或是自己的臆想。

一定是终于要疯了吧……

因为快要到来的解脱,【她】露出了快乐的微笑。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她】微弱地摇头。【她】不想回忆,好不容易快要失去自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

——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明明你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就算捏出了人类的躯壳,也不可能进入她,更不可能有这些体验。

好像是这样……【她】有些迷茫地想。决定捏造人类的身体时,曾有过些微的违和感,但转瞬间就从【她】的脑海中消散了。

——不管希雅,还是你,都是更高位神明手中的棋子,你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吗?

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吗?当然不是。

【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最初诞生时,【她】就曾因无尽的虚无感而诅咒和怀疑过自己的命运。

但后来,在创造出那个叫希雅的人偶后,【她】就……

——这样的代价是无必要的,你从未这样想过吗?

从没有这样想过吗?

——你真的不觉得后悔吗?

真的不觉得后悔吗?

【她】无声地大笑,笑了一会儿后又流下了眼泪,真是愚蠢啊,但【她】却无法给出另外的答案。

不,我不后悔。

【她】流着眼泪,嚅动着嘴唇说道。

即使一切记忆都已模糊不清,我也记得我曾立下的誓言。我要对她抱有永恒不变的爱,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事,我都不会后悔。那一刻的相遇,已经决定了一切。

【她】用力伸着已不存在的手,向着再也无法触及的,所爱之人的容颜。

臆想出的声音在【她】心中震颤,【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我的痛苦,我的存在,还有世界的存在,也许都是毫无意义。就连我的爱,可能也是某位神明想要看到的“故事”。

可这些都不重要。

我曾见过的她的笑容,我曾对她抱有的爱意,对我而言就是真实。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那更高位的神明真的存在,祂也会害怕,也会坠落……

是的,我知道……

你也一样,你也会因爱而坠落。

【她】对【我】说道。

(三十三)旅行的理由上篇

老师又给我带来了外面的故事。

世界苦于魔王的暴政,勇者和他的伙伴们揭竿而起推翻了魔王的统治,但一切归于和平后,人类的国王害怕勇者功高盖主,将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了他的头上——老师讲了这样的故事。

我没听懂为什么国王要陷害勇者,但我听懂了勇者悲惨的结局,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骗人!勇者打倒魔王后,会受到周围人的爱戴,他还会和公主结婚,两个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因为书上写的是故事,我说的是现实。”

“哪里会有这种现实,听都没听说过!”

我就地一躺,打起滚来。

“把结局改掉!把结局改掉啦——!”

要是宫里的侍女见我这么撒泼打滚,早就吓得有应必求,但老师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我,“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现实,任你怎样撒娇耍赖都无法改变——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去看看吗?”

“当然!”

我赌气答道。

我知道老师是在用可怕的故事吓唬我,让我打消出去冒险的念头,但她越不让我做,我就越是想做。

老师是乐善好施,受众人敬仰的大善人,是魔法已臻化境,名满天下的大贤者。

所以她一踏上迦南的国土,就被请来做我的导师。

我很喜欢和老师呆在一起,她是我见过的最最温柔的人,和侍女们那种唯唯诺诺的顺从不同,老师的温柔,是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柔,她的眼中永远透着悲悯与慈爱,就像是……就像是所有人的母亲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讲的故事,比其他人给我讲的,比书上所写的,都要更有趣。

常年被白雪覆盖着的冬之国,遍地流沙的荒漠,翱翔在天际的金龙,能在地底钻来钻去的沙虫,从粼粼湖水中一跃而起的巨大鱼怪。

我总是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世界好大,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的多的多。

这些一定都是老师的亲身经历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生动?

“我要离家出走!”

有一天,我这样大叫道。

“又被你姐姐骂了?”老师一副了然的神情。

“对。”我点头,心里委屈极了,“我就是爬个树而已,她居然把那棵树砍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殿下也是担心你,不想你摔下来受伤吧。”

“可是我觉得好闷!我觉得好闷——!”

“闷啊,闷啊……”老师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自语道,“迦南被外界称为桃源,这王宫便是乐园中的乐园了。即使身在乐园中的乐园,也会有这种烦恼啊。”

我是不知道这儿算不算乐园啦,但是……

“身在乐园中的人就不能有烦恼了吗!”我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慌忙摆手,真诚地向我道歉。

这就是老师最好的地方,其他人向我道歉时,总是有种敷衍的感觉,我猜这是因为我是小孩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小孩子的心情。

但就算是对我这样的小孩子,老师也一直是真心实意地对待。

“老师老师,我也想做冒险者,我也想和你一样到处玩儿。”我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去。

“我不是在玩啦。”老师有些哭笑不得,“还有,做冒险者很危险。”

“我不怕!”我斩钉截铁地回道。

“唔……我现在说这些,也许你还不能理解。”老师斟酌着用词,“我不是在指责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就是,呃……你之所以会觉得闷,正是因为你吃穿不愁,没有生存压力,但如果你去到外面的世界……”

“我不管!我就是要做冒险者——!”

我不管不顾地打断老师的话。

老师一定在想我很任性,但她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情。

在我还小的时候……嗯?我现在好像也不大?

总之,在我还更小的时候,我觉得这座宫殿好大,一辈子都走不到底。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能够一个人从宫殿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了,我还想继续前进,但一座高墙挡在了我面前,不管我怎么垫脚跳高,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不管我怎么用力推它,它都不动分毫。

那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世界原来是有尽头的,我的力量也是有界限的。

外面是什么样的?——那并不是必须要知道的事,就算不到外面去,我也有好多好多可以做的事,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快乐。

只是有这么一根小小的刺扎在心里而已——这么狭小的一座宫殿,就是我的全部世界了啊。

老师一定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才说要去做冒险者的,但这个念头已经在我心里扎根很久很久了。

“我就是想出去玩嘛——!”

老师给我讲的故事开始有了变化。

勇者的旅途中不仅有美丽的风景,浪漫的邂逅,还有着致命的杀机。

平日里亲切的旅伴会在暗地里捅他一刀子,接受过恩惠的村民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出卖他。故事中的人不再是善良温柔的,他们愚蠢又邪恶,永远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优先,而他们的欲望却又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这些都是真的,人类就是这样的。”当我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时,老师总是会说,“你这么天真的孩子,一走出去就会被人卖掉的。”

每次她讲完这些可怕的故事,都会问我一句,“还想做冒险者吗?”

“还是想!”哪怕被吓得哭出来,我也会梗着脖子答道。

其实我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赌气而已。

有一天,老师以实地教学为由带我出了宫,我还没来得及雀跃于看到外面的世界,就被带到了死亡面前。

许多尸体铺在地上,粪便的臭味与肉体的腐败味充斥着鼻腔。

有人轻轻呻吟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些不是死尸,苍蝇围着他们转来转去,他们却仍然活着。

老师熟练地替他们诊治着,但才过来一小会儿,我便看到她皱着眉头摇了好几次头。

我向远处望去,那里支起了一座木棚,几口大锅中煮着面食,黑压压的一群人拿着碗挤在一块儿,眼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这时候我才知道,老师不进宫教导我时在干什么,她所得到的巨额酬金,又被花在了什么地方。

我呆呆地看着人们浑浊的双眼,有什么在心中逐渐崩塌。

“迦南被外界称为桃源......”

我想起老师曾说过的话。

如果说,连桃源的外围都是这幅景象,那更外面的世界......?

“啪!”

我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我转头看去,一个女人拉着老师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着,“庸医!还我儿子的命来!”

“你儿子早就死了,不要为难贤者大人。”有旁观者看不下去,上前将那女人拉到一边。

“不可能!我的儿子才没有死,是这个庸医害死了我儿子!”

她疯疯癫癫地叫骂,随后又发出了震天的哭声:“我的儿啊——!”

女人被人拉了下去,但那悲切的呼喊声却久久没有散去。

我注视着老师红肿的脸颊,不知为何就流下了眼泪,“老师好疼。”

“我好疼?”老师愣了一下,随即将我搂入怀中,“不要哭了,我没有觉得疼。”

“你骗人......还有那个......那个姐姐也好疼。”

我埋在老师怀里,嚎啕大哭。

明明我才是最不疼的那个人。

那天回去后,我发了高烧。

我不停地做噩梦,梦里充斥着死亡和腐臭,还有痛苦的尖叫与怒骂。

我从梦中惊醒时,看到老师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

“抱歉吓到你了,我应该想一些更温和的办法。”老师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可是不管我有没有看到,那景象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

“那就是现实?”我虚弱地开口,嗓子中火辣辣的疼,我又想哭了。

“是,那就是贫苦人民的日常。”老师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饿了没东西吃,生病了没有钱就医,如果没有救世主从天而降,就只能等死。”

“你看,你生病了,能有柔软的大床躺着,有这么多人来照顾,想吃什么,只要一开口,就有人替你送来——你想要抛下这一切去冒险吗?”

“我从前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外面的世界比你能想象到的最险恶还要更险恶,一不留神就会变成那群人中的一员。”

“即使这样,你还是想做冒险者吗?”

我闭上眼睛,惨景又在脑中浮现。

只是发烧就如此难受,我甚至觉得发烧就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了,但那些人经受的,一定比发烧痛苦得多得多得多吧。

我又想起了老师说过的可怕的故事,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我不要出去冒险了!——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心中就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巨大缺失感,就好像我的根断了,我就像水上的一片浮萍,慢慢地飘离了我的梦。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个赌气似的愿望,在知道它不能达成的一刻,却突然清晰无比地,成为了我真正的愿望。

“老师......”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力地露出微笑,“如果我说还是想,您会不会觉得奇怪?”

“怎么会。”老师垂下眼睛,“大家都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要做的事,即使别人无法理解,甚至自己也无法理解......”

“只要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就可以了。”

(三十四)旅行的理由下篇

“要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觉悟。”

老师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会在痛苦中挣扎死去的觉悟,

离开家人,寂寞时再也不会被人温柔抱住的觉悟。

会被他人认为是任意妄为不负责任,不被任何人理解,自己亦沉溺于罪恶感的觉悟。

还有就是,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悔恨的觉悟。

我还......我还听不懂那么多,或者说,我还不愿意去思考那么多,但我也知道,如果真到外面的世界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父王母后,还有哥哥姐姐们了。

虽然长姐总是和我对着干,总是让我不开心,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是会觉得好难过。

于是,和长姐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从上到下,又从下又到上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奇怪,长姐被我看得炸了毛。

“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了!”

我一本正经地答道。

“说啥呢你这小崽子!你巴不得见不到我是不是!”

然后我就被长姐揍了一顿。

可就算被揍得嗷嗷大叫,我依然不舍地注视着她。

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的话,即使是被揍的情景,我也要牢牢记住。

老师已经在迦南待得太久,她又要启程去往另一个国家了。

临别时老师交给我一幅画,说是某个无名的画家送给她的,因为老师救了他一命。

画卷上,荒芜的大漠中盛开着一片花海。

“好难看。”我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想。

我看不懂他的画技如何,但那些花长得实在太丑了,茎叶歪歪扭扭,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花瓣也都残缺不全,像被狗啃了一般,我瞅了半天,愣是找不到一株花叶俱全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花。

老师无言地把画卷起,递到我手中。

“他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画这个吗,他图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老师说那个画师是为了写生才跑去的大漠,大漠里魔物丛生,他差点被沙虫吞下肚去,幸好老师正巧路过,从沙虫嘴里救下了他。

但就算差点丢了性命,他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大漠,画着那片花海。

“是啊,图什么呢?要写生的话,去哪里不行,何必轻贱自己的生命?——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也不明白,但就是想要做。”

老师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景象。

“大人,您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吧,做着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您好不容易救了我的命,我却又要去浪费它了。您肯定很生气,我自己也很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做这件事,不做的话心里就烦躁,也许我命中注定就是要做这些。您就当我是发疯了,发痴了也好,但我就是想待在这里继续画下去,再有下次的话,请您也不要救我了,这就是我发疯该付出的代价。”

“他就是这么说的。”

“我不能理解他的执念,但我也有着他人不会理解,自己却一定要去做的事。”

“所以我想,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有着说出来就会被人当作疯子的念头,只是有些人宁愿被当成疯子,也想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也许让你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活下去才最幸福......”

“要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实在太难……”

老师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即使后悔也要去做,你能拥有这样的觉悟吗?”

老师离开后过了数年,我渐渐长大,也明白了许多事。

我知道我本不该有那样的愿望,也知道如果任性地一走了之,会有怎样的后果,会连累多少人。

还有父王母后和各位兄姐们,他们又会有多难过啊。一想到这些,我就被负罪感压得窒息。

不被任何人理解,那并不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可如果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其实这愿望也没有多么珍贵,不能实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最多只会失去半条命,不,说叁分之一都嫌多了!

我时常倚坐在高墙处,呆呆看着外面世界的一角,一边幻想今后的冒险,一边劝说自己放弃这个愿望。

翱翔于天际的白龙,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渐渐从我眼前淡去,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朵纤细又丑陋的花,在那片荒芜到令人心生恐惧的大漠中,随风轻轻摇曳。

老师在来信中说她又将来到迦南,我抱着那封信兴奋了很久,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老师的到来。

最后等来的却是侍从惊慌失措的传信:“贤者大人在城外被歹人袭击了!幸好发现及时,暂无生命危险......殿下?殿下你要去哪里!?”

我奔向老师的病房,心中混乱得无以复加:老师这样的大魔法师,怎么可能......!?

一路上,侍从向我汇报事情的经过。

据说那歹徒伪装成普通农妇的样子,说自己摔折了腿无法行走,趁老师搀扶她时一刀刺进老师的胸膛,随后拾起钱财逃之夭夭。

我听得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往喉头上涌,在看到老师躺在病榻上气息奄奄的模样时,更是有什么在脑中炸开,“您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我要去找她算账!”

“算了......”老师拉住我的手,她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我却无法挣开那只手,“算了,她也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那股血气几乎要从我的眼中流泻出来,“这不是容易不容易的问题吧!这人一定是惯犯,都不知道害过多少人了!就算......就算她真有苦衷,怎么能去骗人!怎么能因为一点钱财就去捅帮助自己的人!!”

“算了……大家.....大家都不容易。”老师依然坚定地拉着我的手,用一如既往的,悲悯的眼神注视着我。

头一次的,我觉得这眼神让人不舒服极了。

老师被人掌掴时的景象又浮现在我眼前。

就算做好事也不会被人感谢,更不会得到好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在气老师,还是在气这个世界。

我压住怒火坐在床边,反握住老师的手轻轻摩挲,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老师,您总是这样,就不觉得累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礼貌,甚至有些伤人,但不问出来我又憋得难受。

“累吗?”老师露出浅浅的笑容,用恍若身在梦中的眼神喃喃自语,“这就是代价。”

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老师从前总是把这话挂在嘴边,那时她是为了教育我,但现在又是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老师便用另一个问题堵住了我的话头。

“你还是......想吗?”

她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你还是想出去冒险吗?

啊啊——她到底还是问出来了。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慌张和愤怒,不仅是气愤于老师的经历,更是因为害怕遭遇同样的事。

我曾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但那其实只是我肤浅的一厢情愿。我觉得我既厉害又聪明,所以一定一切都能顺利,即使亲眼见过了惨景,我也相信我绝不会落到那种地步。

而现在老师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像老师这样厉害的人,也会流血,也可能死去——还是被不堪一击的农妇所伤。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师,一定要一直小心翼翼的,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下去吗?”我努力忍住颤抖,咬着牙问道。

“是啊。”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在心中呐喊:放弃吧,果然还是放弃吧,那种人生不适合我啊!

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冒险景象,像被水洗一般从我脑中消失,翱翔于天际的白龙,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巨大湖怪,都渐渐从我眼前淡去。

但是......但是......

固执地不肯消失的......那朵花......

我睁开眼睛,苦笑道,“我好像还是想......怎么办呀?”

“还是想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老师露出伤脑筋的神色,她虚弱地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朵干花递到我手上。

“我又去了那片荒漠,但那个画家已经不在那里了,也不知道是终于画得满意了,所以回家去了,还是......”

“在谁都不会去的地方,画着谁都不会看的画,到最后不为人知地死去,这样的人生到底......”

“我在那里采下了一朵花,送给你。”

“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吧。”

老师说着说着,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因体力耗尽陷入了沉睡。

我怔怔地看着老师的睡颜,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就好,这是多么正确的废话啊。

“只有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后悔,不是吗?”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老师总是这么说。

可我好害怕代价,我害怕有一天,也许就是踏出保护圈的第一天,就浑身是血地,孤零零地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轻易地死在了起点。

就算现在我说做好了觉悟,真到那一刻我一定会后悔的吧。

而我更恐惧的是,我很快就会对外面的世界厌倦,我会觉得其实哪里都差不多,我会失望,我会认为不值得为此付出代价。

我好害怕自己会后悔。

“老师,你能告诉我吗?怎样才能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

老师沉睡着,没有给我任何答复。

我呆坐了许久,才意识到,没有人能给我答案,唯有我自己去找出答案。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怎么找得出答案?

……是这样啊。

我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我仔细端详那朵干花,花上粘着老师的血,已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但还是一样的丑,茎叶歪斜,花瓣残缺。

老师说不知那画师是否回家去了,但我想,他应该是死了吧。不惜一切都要实现自己愿望的疯子,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但并不是不为人知地死去啊......”

也并不是不为人知地活过。

我将那朵花置于唇边,轻轻地吻它。

——谢谢你,将这朵花,将这幅景象带到我面前。

“你真的很丑。”

“是我见过的最丑的花。”

“也许你盛开时的样子更丑......”

“可如果不亲眼看一看,也不知你究竟长得有多丑。”

我伏在床边,带着微笑入眠。

我终于理解了老师曾说的那句话。

“总有一天会对自己的选择后悔的觉悟。”

那不是去做自己不会后悔的事的意思,而是说,即使知道会后悔,也要去做。

我好怕后悔,我不想我的余生陷于悲叹,我好想度过不会后悔的一生。

可若是做与不做都有可能会后悔,那我——那我宁愿做了之后再后悔。

离别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并不需要做多少准备,只要寻几件适合行动的衣服,还有足量的金币和首饰就可以了。

偷长姐的出城令稍微费了一些功夫,但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最后便是告别。

给父王和母后的告别信已经修好,信中写着对他们养育之恩的感谢,自己无论如何也想出去看看的决心,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定不会出事的保证。

我知道,这种信一定无法宽慰他们的心,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现在是写给长兄的。

“要跟着父王好好学习哦!我相信你能成为受人爱戴的,优秀的君主。”

我放下笔,盯着这封信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如果说,长兄也抱有和我类似的愿望,如果说,他其实也不想呆在这里,度过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看到这些话,他心里该多郁闷啊。

我把信纸揉烂,重修了一封。

这次,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加油!

虽然不知道长兄有着什么样的心愿,但“加油”两个字是万能的……吧?

我咬着笔杆子,纠结着该给长姐写些什么。

我想起了还小的时候,长姐只是因为我爬树就把树给砍了。

那时我只觉得长姐不可理喻,但到现在,我能懂得,她是不想让我受伤,尽管方式上有些极端,长姐却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想来想去,在信上写道:“我最喜欢你了!”

......划掉划掉!太肉麻了!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不行,感觉好敷衍。

我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后只写下一句。

“还会再见的。”

我给其他的亲人们也留下了书信,最后一封信,是给老师的。

我相信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老师也会理解我,接受我的一切决定,但说到告别,还是得有些仪式感啊!

我微笑着写下最后的寄语。

——我去看那朵花了。

城门在我面前徐徐打开,守城的将军虽然满脸怀疑,但见令牌如见人,他只能放我出去。

新的世界在我眼前展开,而我就站在它与旧世界的分界线上。

往前一步,是可怕的人世,是一片荒芜,是未可知,也是没有尽头,能任我翱翔的的新天地。

往后一步,是不知悲苦的乐园,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我向前踏了一步。

(三十五)(番外)神视角上篇

在没有起始,亦没有终结的虚无中,【我】诞生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我”这个意识的呢?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在那之后,我面对的是无尽的空虚。

没有确定的形体,没有可以与之对话的对象,在这一片纯白的空间中,我连证明己身的存在都是奢望,等到连我自己也怀疑起这点,“我”就会再次于虚无中消逝吧。

直到我发现自己拥有创造并操控一切的能力。

如果有色彩就好了——一闪而过的念头之后,一个小小的光球在我面前升起,随着我的心念缩小扩大,进可锁定个体,退可尽揽世界。

如果有活动的东西就好了——我这样想着,于是那世上就有了成群的生命。其中的一支尤为特殊,它们起初只是于大海中浮沉,在我不知不觉间爬到了岸上,站了起来,拥有了文字和理性。

我将他们称为,哦不对,是他们自称为人类。真不可思议,明明我没有确实的形体,我却觉得他们有些像我,亦或是……

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我做的一个梦呢?这种事怎样都好,我只是贪婪地注视着他们,用他人的生命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世界,构造各不相同,有的没有空气,有的没有水,有的是个圆球,有的是个方块,我打好根基后就不再干涉,兴致勃勃地看着它们最终会发展成何种模样。

令我惊讶的是,不管是多么严酷的世界,都会产生生命,而在生命的不断更替中,都会诞生出可被称为人类的物种——他们的外表自然是不相同的,也并不都自称为“人”,但在我看来,本质都是一样的,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无尽欲望的集合体吧,甚至妄图以非神之身到达神之领域。

我并不讨厌他们的愚昧与傲慢,相反的,我很喜欢这些小东西,尤其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完成什么事的时候。有时我也会觉得他们很可怜,不管多么努力,不管经过多长时间,他们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甚至说,如果没有我的干涉,所有的世界中,没有一个人类社会能够完全消除贫穷困苦。

我很快就对创世和观测生厌了,我对自己的创作物有绝对的控制权,万事万物都是我的木偶,可即便拥有这种力量,我却无法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它的一角。

我在无数的世界中看过了无数的故事,我想,我一定拥有人类所说的“感情”,亦或是我本身就有着“感情”,我的造物才会是这种形态。在看到好吃的东西时,我也会想去品尝;在看到美好的爱情时,我也会渴望牵起谁的手。

但在这里,只有一片虚无。

当然,我能够在世间捏出人偶作为我的代行者,更准确地说,是我的投影,去感受我想感受的一切。

但我依然只是一个观测者,即使那投影吃下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滋味,就算我控制着她牵起了谁的手,我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何感触。

越是不知道,就越是想知道,越是做不到,就越是想去做,但不管怎么想,怎样怎样怎样怎样撕心裂肺地渴望,向着也许存在的更高层的神明祈祷,都还是,无法触碰。

满腔的绝望不知该向何处迸发,便化为了无理由的愤怒,看着眼前亲亲密密的一对爱人,我做出了恶魔的决断。

去死吧。

——仅是这么一个念头,男人的头就掉了下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落下的脸上仍挂着笑容,身体甚至还朝前走了两步,才脱力跪了下来,从断头处喷出的献血溅了女人满身,但她只是呆呆看着恋人失去头颅的身躯,任凭周围人尖叫骚乱,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真是可怜啊,因为神的一点小脾气,就要遭遇不合理的灾难。

可我连遭遇这样不合理灾难的资格也没有。

我一口气捏碎了好几个世界,尖叫声充斥整个空间,我突然有点想哭,可没有形体的我,连声音都无法发出,更别提流下泪水。

我终于知道我们相似在哪里。

他们永远无法满足自己的愿望与欲望,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可能因为神无来由的愤怒而被毁掉人生,而我也永远无法触碰我的造物,不管创造了什么,毁灭了什么,都什么也无法得到……什么也不会改变。

“神啊!请救救我们——”

这里真的存在神吗?

我很快就厌烦了破坏行为,怨恨转为悲悯,又变为麻木,到最后所剩的,仅是虚无。

我随意地挥了挥手,所有世界就回溯到过去,男人的头颅回到了脖子上,他曾死去的事实被我彻底抹消,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恋人甜甜蜜蜜地继续自己的人生。

欢笑声重新从各个世界传来。

做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就算说去死,也不知该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放空自己的思绪,什么都不去想的话,就仿佛死去——但不可能是真正的消失。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好几个世界都已热寂,但我的意识仍然存在,我呆呆地看着它们,看了很久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造出一个代行者吧,将她看作自己,让她在有趣的世界里冒险,就当作是自己在冒险,让她交到很多好朋友,就像是我也交到了好多朋友。

从前我观测人类时,看得无聊了也会出手干涉,给他们的人生增加一些戏剧性,但本质上我仍将他们当作故事看待,而一个完全处于控制下的,我的人偶,我的化身,也许能够缓解一些寂寞吧?

这也可能会给我带来更深的空虚,但既然只能这样活着,我就不得不持续寻找能够坚持下去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瞬的慰藉。

我开始思考这个人偶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头发就是红色的吧,我很喜欢这种颜色,鲜艳张扬,就像是生命本身。

眼睛也是红色的好了,我看过了无数双眼睛,还是觉得这种瞳色最漂亮,尤其是主人是有着强烈意志的人的时候,哭起来也像是沾了露水的红宝石,即使看上去一击就能摔成碎片,实质仍是打不破的坚强。

对对,她得是一个有着强烈自我意志的人,这才配得上这双眼睛,而且我也很喜欢这种人,不管在哪个世界看到,都忍不住注视良久 ——等等,我不是在构建我的化身吗,怎么变成创造我喜欢的人了?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性格,自己想走的路,那还能算是人偶吗?

但现在我很快乐……算啦,就顺其自然吧。

总之,她是个有着强烈自我意志的人, 要向往自由,要勇敢,更要敢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样才能走得更远,看得更多。

她的生性最好柔软而坚强,虽然我因无聊摧毁过不知多少人的人生,但我仍是喜欢这种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好想成为这样的人。

——原来如此,我不只是在构造一个我喜欢的“形象”,而是一个我想成为的“人”呀。

让她有点小脾气吧,撒娇的时候会很可爱。

平时很靠得住,但偶尔会犯蠢,这也不错,非常可爱。

虽然勇敢,但神经纤细,很容易被吓到,总之就是可爱!

——等等,我到底是想捏出个什么东西来?它又算是我的什么?

但我真的好快乐,于是我放弃了思考,乐此不疲地给她加上我喜欢的要素。真奇怪啊,我只需一念就能让无数世界诞生,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地,体会到了造物的乐趣。

我终于捏好了她,是该将她投入一个世界,开始自己的故事了。

其实随便放进一个已有的世界就好,如果那里有着残酷的法则,作为冒险来说会更加有趣。但在那一刻,我居然感到了不忍心,我呆了一会儿,重新为她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我能想到的,最为温柔的世界。

在那之后,便是长久的注视。

(三十六)囚剑1:被俘之后

写在前面:

这一篇的主角并非希雅,而是希雅的姐姐。就是神妓篇里搜寻到希雅却试图放走她的,丰收祭篇里努力二十年想救回希雅而未成、抑郁而终的,隔壁伪装魔王线里刚完人族刚魔族、顶着叛国罪名也要救希雅的,姐姐。

每条世界线里都在竭尽全力地保护希雅,我很感动,就把她也搞了(你……)

想写的play还挺多的,放在隔壁当if线有些喧宾夺主,但内容又没多到可以单开一篇新的,于是放在这里了。

该if剧情书接隔壁前日谈终章,姐为了救妹伪造兵符假传军令硬刚魔王军,完了在体力不支的时候遭遇政变被抓。看完前日谈再看这个if会更酸爽,但是不看前文也不会看不懂。

结合隔壁后面的剧情看还挺禽兽的,希雅在魔王城被封印魔力时哭着喊姐姐救她,但如果是走这条if线,那姐在这个时间点也已经沦落了,想想就很崩溃(……)

但这是纯纯的if,绝对没有也绝对不会发生,可以当成同人看,总之希芙不管在其他哪条线里都还是不可侵犯的状态呃啊啊啊——只要我没发疯,兜底角色是不会陷落的(我觉得希芙在为整个世界兜底,只要她还在就还有希望……)

只是因为想搞帅女人,想搞不屈不挠的帅女人,想搞被这样那样陷入绝境了哪怕一度绝望却还能反杀成功的帅女人,才整出了这个阴间if。

虽然我现在写的都是黄,这话由我来说也有点那个,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把她们当成是瑟瑟角色……真的都是正经角色,有正经剧情线的,只是我写着写着觉得人格魅力太强大了瑟得太超过了我就忍不住了我就搞了……真的,请当作是同人看吧……

另外,出于剧情需要,希芙和薇薇安的感情线也和隔壁不太一样(都是if了)

大皇子的最初设定也是好人,但因为我想搞姐姐,于是他变成坏人了……未来在某条线里可能会有好人版的大皇子吧,莫要觉得奇怪(都是if了)

另外因为某些莫名的性癖,觉得帝国听起来更酷一些,觉得皇子皇女听起来比王子王女公主更酷一些,于是某些称呼在瞎用混用,但其实迦南是王国而非帝国……(都是if了)

—————————

锁链卷动,拖着一具浑身湿透、伤痕累累的女体抬高,再抬高,直至双脚离地。

“呼……”希芙口中吐出痛苦的喘息。

她被剥去盔甲,身上只留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双眼被蒙,四肢和脖子上套着沉重的铁环,双手被高高吊起,手腕早被铁环磨得血肉模糊,新伤旧伤迭在一起,痛得她想要发抖,却连发抖的气力都失去。

不是一时一刻,不是一日一夜,自她被带入这座监牢,就几乎一直被吊离地面,只在她数度昏阙时才被短暂地放下。

看来阿瑞斯不想让她死……哈……当然了,他有什么资格直接弄死她?她曾经的直属部队难道不会躁动吗?

维持在死不掉的状态,却也没法留存下更多的生命力。

与魔族军队死战时的伤口只经过了最低程度的治疗,她在不停地感染,发烧,如此循环。

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要是濒临崩溃,他们会“好心”地施与治愈魔法,而要是有所好转,一盆冰水就会兜头泼下。

你们想要什么?

最初希芙尝试向这些人询问。

关着她,消磨她,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吧?但为什么连讯问都没有?

来人不回答,于是希芙也保持了沉默。

她要尽量保存体力,不能带来价值的话语一句也不多说。

随着时间流逝,魔族造成的伤口在慢慢好转——只要还活着,伤口总会痊愈。

但体力始终难以积蓄。

塞入她嘴中的古怪糊糊一定掺入了迷药,但她不能不咽,这是她仅有的食物,不吃就会饿死。

伤口开始好转后,来人不再向她泼冰水,而是撩开她的单衣,在乳头和阴处抹上粘腻的膏体,甚至掰开她的阴唇,将手指伸入穴内,把膏体细致地涂满每一处褶皱。

第一次被冒犯时,希芙愤怒得想扭断面前人的脖子。

锁链被她拉扯得哗哗作响,却怎么也无法崩断——想也知道,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抓住她,怎么可能只用普通的锁链束缚。

她很快冷静下来,愤怒只会损失体力,不能做这种蠢事。

但体力还是在被不断消耗,被涂上膏体的地方发起热来,阴部又湿又痒,酸胀难耐,让她忍不住要并拢大腿磨蹭,两腿却被锁链强拉着被迫分开。

“嗯啊……啊……”希芙煎熬地攥紧拳头。

她知道,那是性欲。

搞什么啊……在亲妹妹身上抹这种东西,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那位皇兄这么变态?

就如她从来没有想到,皇兄会那样心狠地放弃另一个亲妹,还以此做局抓获自己。

真该死……她为什么没能早些发现那混账的意图,害了自己,也害了希雅。

黑暗,疼痛,还有不间断袭来的、无法消解的情欲让她积攒不起反抗的、甚至是思考的力气。

时间变得越来越难熬。

到底被涂抹过多少次药物了?

负责抹药的人尽职尽责地只是抹药,不给她带来一丝多余的刺激。

希芙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带上了高热,淫水划过腔道的触感变得难以忍受,当侵犯者的手指伸入穴内,穴肉竟会违背自我意志地缩紧蠕动,讨好似的咬着那根手指,不舍得让它退出去。

手指的每一次触碰都在让她颤抖,她的身体在渴望高潮。

到底过去多久了?

希芙转动手腕,让疼痛帮助自己清醒。

明明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啊,希雅每时每刻都可能在受苦……

往好处想。

无边的黑暗中,希芙不断鼓励自己。

魔王似乎对希雅很感兴趣,不会轻易杀死她。

只要她能逃出去,一切都还有转机。

只要她能逃出去……

偶尔的,会有另一个软弱的念头在心中蔓延。

活着是否只会是更深的绝望?

她应该祈祷妹妹尽快死去吗?

(三十七)囚剑2:五花大绑露小穴

审讯官踏入牢门时,首先闻到的是浓烈的雌性发情味道。

牢房的正中心,一具高挑成熟的女体被拉着手腕高高吊起。她的两腿被锁链扯开,不能闭合的大腿间淅淅沥沥地流下淫靡体液,地上已积了一滩不小的水洼。

她似乎失去了意识,头无力地垂着,红色长发狼狈地贴在脸上,嘴角有着淡淡的水痕,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一层薄薄的单衣裹在身上,勾勒出优美流畅的线条。

这是一具饱经锻炼与磨砺的、属于战士的身躯。

审讯官呼唤风刃,割断覆在女人脸上的黑布。

“嗯……”女人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往日里不可逼视的绯色瞳孔有些浑浊黯淡,视线在情欲中摇曳、涣散。

像一把生了锈的剑。

但很快的,女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她聚集焦点,与他对视。

她还醒着。

抹了叁天的高浓度媚药,目不能视地被放置了叁天,任何人类都会因此而崩溃——但她还醒着。

绯色瞳孔中首先凝聚起的是怒火,随后是刀锋一般冰凉的杀意。

女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情绪都被敛去。

她用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着他,因着被锁链吊高,于是竟显得是在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句求饶。

“那是个身心都像怪物一样的女人,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掉以轻心。”

摄政王的声音犹在耳畔。

殿下就算不这么说,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不过——怪物一样的身心,只是人类感叹时所用的比喻。

她不是真正的怪物,而只是肉体凡胎,捆上绳子,锁上锁链,照样不能动弹。记住网站不丢失:7 ma og e.c om

而区区人类的意志,是不能被打破的吗?

两人对视良久,女人终于开口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一字一顿地,尽力压抑胸口的怒火,“竟敢对皇族动用私刑?”

希芙不敢相信,畜生哥真能突破下限,下令叫人凌辱亲妹。

不说她根本没有与之争权的意思,就算有,就算他们是政敌好了,她失败了,把她杀掉就好,有哪个正常人会做这种事啊!

她宁可接受这是手下人的肆意妄为。

“唔,皇族吗……?”审讯官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很快您就不是了。”

他解开系在柱子上的链条,女人从半空中重重跌落在地,两名随从走上前去,解开女人手铐之间的链条,撕掉她的衣服,抓住她的双臂粗暴地拧至身后,一指粗的麻绳一圈圈地缠了上去。

“呼……”希芙痛得喘息。

放在往日这不算什么,但她的食物绝对有问题,她的感官越来越敏锐了,不管是对快感,还是痛感。绳索在皮肤上爬行时粗糙的勒痛,男人们双手触碰她身体时的酥麻,都变得极度煎熬,难以忍受。

希芙紧闭双眼,好不容易忍到绑缚完成,趁敌人站直身体,她悄悄扭了扭肩膀和手腕。

一动也不能动。

是五花大绑,捆得极度严厉,绳子深深嵌进肉里,连呼吸都会带来疼痛。

手腕上两指宽的铁环也并未被取下。

沉重,粗砺。

附带禁魔效果。

……真够看得起她的。

希芙开始后悔过去为什么没有藏锋了——但魔族比人类难杀太多,她根本没办法在战场上隐藏实力。

过去的每一次战役里,是不是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她,计算她的承受上限?

希芙不能细想下去了,越想越是愤怒,越是想弄死阿瑞斯,但此时此刻,愤怒只会消减体力而已。

拘束竟然还未结束,随从们解开希芙脚镣上的链条,用新的绳索将她的大小腿折迭着紧紧绑在一起,然后——向两边掰开。

淌着水儿的穴口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怎么敢?!

希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挣扎无用,于是她并不挣扎,只是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阿瑞斯到底想做什么?她难道不是因为政变被俘的吗?!她以为阿瑞斯不敢弄死自己,但对比起现在的情况,直接弄死她反而显得更合理一些。

(三十八)囚剑3:受辱的前大将军

本文中会大量使用“痛苦”或类似描述。但不是真的疼啊!是太爽了,或者说太想爽了但爽不到,快感太多了感官过载了才痛苦,不是真的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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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德缓步走至女人身前。

她的眉毛微微蹙着,呼吸粗重,但那应是源于过分严苛的捆绑,而非源于屈辱。

被迫赤身裸体,被迫被陌生男人们抱在怀中,掰开双腿露出淌水儿的小穴,女人却不过是眼睛睁大,视线摇曳了数次,几个呼吸间,她的眼神就几乎恢复平静。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大皇女直视着他的眼睛发问,语气平稳得仿佛仍坐于朝堂之上,“不打算和我进行交易吗?”

阿尔德想起手下的汇报。

被带来这座监牢的第一天,被吊离地面的大皇女要求小解。

只问了一次,见无人回应,她就不再出声,只沉静地凝视看守,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数分钟后,她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淡黄液体从下身淅淅沥沥地流下。

排泄全程,连眼皮都没抽动一下。

只在清理地上和身上的秽物时,女人的肩膀微微下塌,似是松了一口气。

这细微的动作证明她对于当众放尿并不是全无动摇,但即使如此,也足以称得上是非人般的冷静。

——如同机械般精准地控制自己的肉体和感情,不把一丝精力浪费于无关紧要之处。

若非如此,也无法执掌帅印十余年,一度权势滔天,唯立于君主与储君之下。

然而再辉煌的过去,也只是过去罢了。

一步错,步步错,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阿尔德伸出手指,沿着女人大腿内侧划动。

她的肉体出乎意料地有魅力。

往日里只能看出这位前大将军身材高挑,四肢修长结实,裸露在外的手臂是健康的小麦色。

没人敢妄想大将军衣料之内的风光,于是也没人料想得到,她身上其余部位的皮肤竟然如此白皙,以手臂为界,形成一条特别明显的肤色分割线。

因常年镇守边疆,她的皮肤没有多么光滑,但也没有多么粗糙,是很正常很健康的触感,柔韧有弹性。机体放松时,肌肉也并不明显,只看得出优美的线条。她的身体并非无暇,四肢和腰上有着不少细小的伤疤,却平添了不少魅力——这样一具极具力量感的躯体,怎么能没有与之相称的伤疤。

越往躯干的部分,肌肤越是白润柔软,胸乳和大腿内侧白得似乎在发光。

想来也是,她的孪生妹妹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她的小妹在战场上虽也是英气十足,眉眼放松时却显得天真又娇弱。

既然流着相同的血,这位长姐自然也有着相同的躯体。只不过由于后天的磨练,一眼看去与妹妹们并不相似。

但总有磨练不到的地方。

阿尔德的手指慢慢移至女人的阴处。

“呼……”

仅仅是被抚摸大腿内侧,希芙眼前就几乎有白光闪过,她的喘息声愈加粗重,难以忍耐地扭过脸。

不能掉以轻心——尽管一直对自己这么说,阿尔德还是有些自得与松懈。

涂抹于女人身上和体内的是最精纯的媚药,即便当真拥有钢铁般的肉体和意志,也不可能不为所动。

就像现在这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呼出的气息粗重、灼热,五官因无从发泄的情欲而有些许扭曲。

她至今仍未发出可被称为“呻吟”的声音,而只是喘息,偶尔唇齿间溢出“嗯”或“唔”的声响,又低又轻,转瞬即逝。

这似乎并非是她在刻意压抑,而是已经习惯了不在他人面前暴露弱点。

但从她腿间不断流下的淫水不是谎言,她身体的本能反应也不是谎言,相比起来,之前那过于冷静的态度,倒像是忍耐着做出来迷惑他们的。

阿尔德捏住女人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过去鲜少有人敢直视大皇女的面容,更别提是以赏玩的眼光凝视她。阿尔德今日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比起两个妹妹,她的眉眼更凌厉,也更明艳,堪称绝色。

她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眼角有些泛红,一副痛苦忍耐的表情,素日里显得太过冰冷的五官因情欲而软塌,英气中隐隐显出一丝媚意,漂亮得叫人心惊。

这个家族的女人都仿佛被神明眷顾一般,拥有至高的力量与权势,高岭之剑般的容颜。

却也都好像被神明诅咒一样,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刻坠落。

眷顾还是诅咒?谁又说得清呢,或许两者本就是一体两面。

常年身居高位造就的上位者气质,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纵然浑身赤裸淌着水儿,面容因苦闷而扭曲,却一点也不给人以软弱的印象。

强者落难,总会让人升起些阴暗的心思。

阿尔德偏离计划,两根手指插入女人湿润的小穴,搅起一阵粘腻的水声。

“唔……”女人攥着拳头发抖,终于被逼迫着挤出一丝呻吟。

她的穴肉夹紧,大腿本能地要并拢,却被托举她的两个随从控制着无法动弹。

手臂肌肉一度绷起,同样被特制的绳索死死压抑,肌肉隆起的幅度越大,绳索嵌进肉里的力道越大。

她所拥有的磅礴的力量,如今只是用于满足旁人的征服欲和施虐欲。

“希芙。”阿尔德微笑着,顺从自己的心意,吐出亵渎的话语,“漂亮的名字。”

希芙眉毛微跳,她睁开眼睛,眼中怒火倏然而逝,“这是阿瑞斯的命令?”

比起被剥去衣服,被侵犯小穴,她似乎认为被直呼名字是更屈辱的一件事。

有趣的反应。

“殿下该对您的兄长客气一些。”阿尔德心平气和地说,“阿瑞斯大人现在是摄政王。”

“哈……”希芙低低地笑了一声。

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她并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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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我也不想咕咕哒

群号:692236235

如果有什么想和我交流的,或者对于文章/人物设定有什么想了解的,非常欢迎来联系我啊啊啊——

很有力气的人被反绑起来挣扎不了的双手真好看啊,一直紧紧握着拳,好像在积蓄力气想要绷断绳子,实际上只是在忍耐痛苦而已,嘿嘿嘿,嘿嘿嘿嘿……

希芙真的好色啊,色在能从希雅身上夺走的,远没有能从希芙身上夺走的多(你……)

这章联合隔壁“玻璃瓶里的阳光”篇章看就特别畜生又很涩……我的文章要联动起来看才更涩()

结合那篇番外看,外人眼里的希芙:英姿勃发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怪物一样的女人,如同机械般冷静理智。

实际上的希芙:想妹妹想得掉小珍珠,晚上在军帐中抱着被子咬着被子哭哭,回去还要抱着妹妹哭。

结果if里俩妹都被搞了,希芙有多崩溃根本不敢想()

希芙各种内心戏也挺可爱的,可惜很多时候没机会插入相关描写,或者说写了会破坏气氛……毕竟这篇是涩涩,而隔壁她是配角。

希芙实际是这个样子的——

表面对希雅严厉,维持长姐的威严,内心:好喜欢被妹妹贴贴……哈特软软……怎么不来贴了呜呜……

表面运筹帷幄,内心:坏了。

成天这个坏了,那个坏了,跑这儿跑那儿地给各种人擦屁股……(怎么她社畜感这么强的)

表面不动如山,内心:啊啊啊啊啊救命。

但基本上她搞不定的事也没人搞得定,所以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但这些对她而言并不是负担。她是很喜欢被人依赖的(尤其是被妹妹依赖!)

另外还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的傲慢与责任心——我享受这份权力,我就要承担这份责任。

所以隔壁希雅被逼着上战场她是很不满的。一直把希雅当金丝雀养着,不给权力也不给自由,到需要希雅的时候就用大义逼着人干事,搞笑呢?

感觉这一篇真的能写好多……如果写到两万字还没写到我设想的剧情的一半,我就拉出去单独开一篇,毕竟这个神之爱系列是为了希雅写的,现在着实有些喧宾夺主(纠结)

但是我oc的姐姐也是我oc,对吧…………

就是终于搞到一个美强惨了我实在停不下来啊啊啊……

(三十九)囚剑4:很喜欢被男人指奸吗

希芙不再言语,阿尔德却很有和她对话的欲望,或者说,很有用语言来凌辱她的欲望。

过去在幻想中也不敢直视的女子,如今被剥去一切地囚于地下监牢,镣铐缠身,五花大绑,大小腿折迭着固定,被陌生男人以小儿把尿的姿势掰开双腿,狼狈地暴露出小穴。

再因他的两根手指就濒临崩溃,美丽的脸揪成一团,曾经凌厉明亮的眸光变得黯淡。

这幅场景实在是……让他感受到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兴奋。

阿尔德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此时他能断言这句话是错误的。

把曾立于权力之巅的人踩在脚下,才是最好的春药。

“殿下底下的嘴吃得真紧。”阿尔德缓缓抽动手指,笑道,“莫不是很喜欢被男人插穴?我的手掌都湿透了。”

“呼……”希芙只是喘息,脸颊晕得通红。

她太难受了,比被人捅一刀要难受得多。每一处神经都灼热得叫她昏眩,下体仿佛是一个被戳破了的水球,漏个不停。身体在急切地寻求发泄,然而男人的手指动得太慢太慢……

她难耐地扭了一下身体,幅度极其细微,但对比起平日里的她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举动。

指腹忽然按住最敏感的那块软肉,绕了个圈儿,再重重压了下去。

“啊……!”猝不及防之下,希芙短促地叫了一声。

怎么会这么的……这么的……

“平时自己做时也这么有感觉吗?殿下原来这么淫荡,您的部下和妹妹们知道这件事吗?”阿尔德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希芙眼神涣散,有片刻的失神。

平日里当然有自慰,年少时也和妹妹做过。自己的手和妹妹的手都曾触碰那里,但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仿佛意识离体而去,仿佛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

她极度厌恶这种失控感。

是药物的作用吗?但愿不会有长期的副作用,不然会很麻烦……

“殿下问我们想要什么。”

阿尔德手上的动作渐缓,渐停。

“有没有可能我们就是想要您的身体呢?殿下不会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吧?”

“啊……”

希芙无力地垂下头,胸膛剧烈起伏。她的身体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叁天前就该来临的高潮,却又被残酷地打断。

真要命,这些人一点也不想让她好过!

希芙屏住呼吸,数秒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随后又屏住呼吸,如此反复。

阿尔德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子。

除了不停流淌的淫水和肢体动作,大皇女并没有暴露出其他脆弱之处,偶尔的呻吟声也是冰凉的,但这应该只是她在勉强忍耐吧。

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到了极限——不,阿尔德相信,早在他进入这间牢房之前,这位曾经不败的前大将军就已经到达人类所能坚持的极限了。

被放置了叁天,被指奸到高潮边缘又突然停止,她一定难受得快死掉了吧——却只做出这种反应来。

真是可爱。

她知道这样反而会增加别人的施虐欲吗?

大将军在他手中的初次绝顶,他可要好好地、慢慢地品尝啊。

“不说话吗?”阿尔德问道,“您不是想知道答案吗?”

“因为没有这种可能性。”希芙粗喘几口气,尽力维持语气的平稳,“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不说出来,怎么交易?”

她深知自己的价值,不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而被囚禁和侮辱。

这只是一种刑讯手段,希芙想。

强迫施加的肉欲和羞辱是为了摧毁她的意志,剥夺她的思考能力。

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也是刑讯的一部分——为了让受讯者茫然,恐慌,更容易被打破心理防线。

她拷问过不少人,深知其中的技巧。

但是没想到还有涉及到性的拷问方式,而且竟然这么难熬,比直接的暴力难熬多了……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阿瑞斯究竟想要什么?

“唔……”

希芙痛苦地揪紧眉毛。

股间的瘙痒感连绵不绝,身上的热度让她难以集中精神,她的意志在不可避免地被消磨,此刻她好想大喊大叫,甚至有点想大哭一场。

要优先解决这个问题啊。

男人的手指还在她体内,如果自行朝手指的位置用力,应该能高潮,然后取回理智……

问题在于,主动迎合的行为会使这个男人感受到乐趣并放松警惕,还是会让他感到失控,乃至于怀疑她在试图维持清醒?

她不剩多少余力了,因此更不能让人发觉她还有余力。

“确实不全是为了您的身体,但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希芙正犹豫时,阿尔德说话了。

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希芙的乳房,“明明还有其他替代方法,却是这个操作方案被提出,被采纳——有很多人在窥视您呢。”

不敢直视,于是窥视。

这样的一个人,哭泣时、高潮时、求饶时会是什么模样?是个人都会好奇,不是吗?

谁不想要凌辱强者呢?或者说,只有强者才有被凌辱的价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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