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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我既生来就有嚣张的资本,为何要低调点做
路母对儿子的恋爱本来不上心,想交什么女朋友都随他,只是听闻最近他对一个女孩子格外执着,两人甚至从高中的时间就认识,并且已经在一起好几年,她却是最近才听到风声。
参与过儿子的全部成长她自然知道他从小心里状况就异于常人,过于极端跟偏执,只是往往只反射在物品身上,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有些担忧。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和老公说起:“儿子谈恋爱了。”
路父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最近工作忙,无暇顾及其他,对家庭对妻子跟孩子都有所疏忽,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不是好事吗?”
都二十好几了,转眼大学都快毕业,虽然平日里也不是安分的主,找个人管管他也不错。
但路母心里始终有些不安,自己儿子的个性她也不是不了解,幼时看到路言钧因为玩具被抢而将对方打得半死不活那刻,她就知道她这儿子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他看中的东西,就会想法设法得到,玩腻了,也不愿分给同龄人的小朋友,也不是扔掉。
自打他越长越大,却总做出些超乎寻常的事,路母就算发现了也无从教导,带去看心理医生,只说天生有些反社会人格。
可偏偏孩子又聪明敏锐得很,学习的事从来不用她操心已经是名列前茅,只是性子生得极端了些。
没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主动去承认自己孩子有毛病,哪怕有时亲眼看到他因为心理扭曲而做出的那些异于常人的事,打架也好,伤人也罢,她只觉得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正常有的冲动跟叛逆。
尽管她觉得儿子现在交往的对象并不是这么让她满意,想着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加上看得出儿子确实挺喜欢那姑娘,也就不打算说什么。
幼时发生的一件事让路母至今记忆犹新,如今回想起来,仍是有点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路言钧九岁时养了一只白色的狗,他很喜欢自然也就细心照顾,将它养得白白胖胖,几乎空闲时间都会跟它腻歪在一起。
直到某一天,看到他养熟后的狗去粘着外人,他叫唤了几声也不见它回头。
第二天路母就没再看见那只狗,明明之前一直形影不离,她就随口问了一句。
路言钧当时在吃饭,闻言放下筷子:“它已经死了。”
路母愣住,被孩子风轻云淡的表情震惊到,喃喃地重复:“死了?”
“对,是我杀了它,我把它的手脚都绑起来,拿刀捅进了它的肚子里。”他平淡的语气不像是杀了自己之前最心爱的狗,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个九岁孩子该有的凉薄,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被母亲问起为什么,他只道:“因为我不允许,它喜欢别人,超过我。”
如果不能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忠诚跟爱,那么他宁可把养了大半年的狗直接杀掉。
路母难以想象这话是从一个九岁小孩,还是自己儿子的口中说出来,一开始她以为是玩笑,直到后来打扫的佣人尖叫着发现了庭院里被开膛破肚的狗,她才感到一阵恶寒。
十五岁时,他桀骜不驯的个性完全不知道收敛,多次跟别人发生争执,打起架也是惯性下死手,在几次去警局里捞人,让律师和对方家属和解后,她也试图教育过儿子。
但儿子的思想,显然跟她不在一个层面上,面对母亲的质问和指责,他只淡淡地抬起头:“我既生来就有嚣张的资本,为何要低调点做人?”
何况他不打没有原因的架,那些躺在病床上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人,都是自找的。
他不喜欢的,看不顺眼的,瞧着碍眼的,试图爬到他头上来的,教训教训他们怎么了?
在沟通这方面,路母每次找儿子谈话几乎都以失败告终,不仅如此,他总有这么多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堵得她哑口无言。
路家有权有势,他爷爷也惯着这个孙子,毕竟是独苗,按照老爷子的话来说,年轻人血气方刚,冲动易怒,跟别人发生矛盾也在情理之中。
后来安分了几年,路母对他过去所做的种种任然有些无法释怀,一直都很关注儿子的动向。
进了大学以后,一向孤僻的孩子竟然爱笑了,也许是结识了很多朋友的关系,性子也变得肉眼可见随和了许多。
有一次在餐厅里遇见他,跟他那帮兄弟混在一起,看见她还会笑着喊一声:“妈。”
但通过近期的调查来看,她发现儿子的改变都是因为认识了这个叫宁知棠的姑娘起。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恋爱,儿子在青春期也终于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明明之前对那么多想要靠近他的女孩子,他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随着深入调查,她捏着那些报告的手愈发收紧。
何来单纯的一见钟情,根本就是蓄谋已久,那女孩刚开始跟他不熟,他为了跟那姑娘靠近些,竟背后找人去霸凌她,让她被全校人孤立,再跟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去博她的好感。
这个女孩被蒙在鼓里还跟他做了这么久的好朋友,路言钧倒也耐得下性子去追,装作一副温柔敦厚的样子一直围绕在她身边,那几年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分。那副样子跟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照片上那些对女孩笑得满脸温柔的儿子,路母觉得陌生至极。
毕竟养他到这么大,这个生性凉薄的孩子不仅不爱笑,连情绪都极少外露。在父母面前亦是如此。
这几年,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柔体贴、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终于慢慢走进女孩心里。
然而陪伴了他将近二十几年的人格不会随着这几个月的伪装而消失,即便一再压抑,也会在细节中暴露。
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谈一场平凡的恋爱,一个占有欲强到就连别的男人送自己女朋友巧克力都要把对方手砍掉的人。
他不能、也不会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路言钧对宁知棠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但路母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她想有必要去见见那个女孩,看看她是怎么想。
宁知棠长相讨喜,看着就是长辈会喜欢的乖乖女,循规蹈矩,很有礼貌,以诚待人。
面前的人到底是路言钧的母亲,虽然长得不大相似,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质根本就是如初一撤。
宁知棠心里紧张,她不知道路言钧有没有对家里人说起过自己的事情,以为女人的到来多半是想让自己跟她儿子分手。
看出她内心的顾虑,路母主动缓解,紧绷的脸色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别紧张,我不是让你和我儿子分手。”
“你觉得言钧怎么样?”
这个问题宁知棠在心里也想过无数遍,至少在路言钧本性没有暴露前,她因为喜欢他的温柔,他的无微不至,一心为她种种,才跟他在一起。
可现在的路言钧跟过去的他大相径庭、判若两人,她说不上如今对路言钧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但她知道,路言钧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跟正常两个字沾不上关系,她对自己那股子病态的占有欲跟偏执日渐加深,已经到了让她窒息的地步。
他排斥所有人跟她亲近,想法设法让所有跟她关系好的人离她而去,哪怕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多跟别的男人说句话,他都会生气。
路言钧从不打她,怒极一时也绝不动她一毫一发,可他是暴力的,看过他那么多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画面,宁知棠很难镇定自若的再跟他像从前一样相处。
大学时宁知棠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叫时梦,大三时却被路言钧逼得不得不退了学,至今了无音讯。
何况当初自己被霸凌的事情都是因路言钧而起,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他步步为营,百般算计的样子在宁知棠看来实在可怕,知晓真相的她很难对现在的路言钧再说出喜欢二字。
她一度沉默,路母心中明了,这事本来就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不管是追人、还是爱人的方式。
她养大的儿子,自然知晓他所有的阴暗面,但她看得出宁知棠对路言钧来说十分特别,所以诚心希望两人能好好过日子。
比起宁知棠微不足道的心理问题,一个做母亲的自然要站在儿子这边。
“看得出来我儿子真的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事情。”
“他的出发点也许是错的,但都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这些行为都不正常,却选择漠视,这一刻,宁知棠似乎明白了路言钧的性子为何会成长得如此极端。
在他的世界里,即便他所行所做之事是错的,也不会有人去指正。
“好好跟他在一起,只要你好好的,他就会好好的。”这就是路母此行来的目地。
她虽然对宁知棠的家世背景并不满意,好在这姑娘看上去也没什么心机,她知道儿子不会放手,怕宁知棠先一步想逃离。
儿子疯起来她也控制不住,自然劝和不劝分。
017、你把他带回来,让妈见见吧
下了课路言钧照常送宁知棠回家,这些天他风雨无阻的接送女朋友,虽然每次只是将宁知棠送到楼下,从来没有去她家拜访过,被街坊邻居看见传到宁母的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
这天她下了班买菜回来,在路上碰见了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娘,两人闲聊了几句。
老板娘突然说她的女儿好福气,天天上学放学都有气派的车子接送,说谈了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也不跟她们这些街坊邻居说道说道。
宁母听得云里雾里,她上班的时间比女儿早,下班的时间又比女儿要晚,大多时候还要加晚班,经常深夜才到家。
在老板娘说起这些事之前,她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女儿那边也是只字未提。
宁汐语高中放了学回来,弯腰在玄关处拖鞋,发现母亲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脑子飞速运转,确定自己成绩没有差到会被班主任打电话告知家长的程度。
这才慢慢走过去:“妈?你咋了?失业了嘛?”
宁母一脸凝重地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谈了男朋友?”
“知道啊。”宁汐语大大方方回答。本来这事就没什么好隐瞒,也不是刻意不让母亲知道,实在是她最近太忙,也无暇顾及家里的事。
每天回来,也就问问两人学习上的事。
见母亲脸色有点不对,宁汐语赶紧道:“我不也谈恋爱了吗?谈个恋爱也没啥吧,再说了又不是故意不让您知道的,您也没问啊。”
在宁母看来宁汐语年纪小小就跟同班男同学谈恋爱,跟过家家没什么两样,保不准新鲜劲过了两人就分手,还在读书的年纪懂个锤子的爱。
但宁知棠不一样,她个性稳重又听话,不像宁汐语这么调皮,从小到大让自己省不少心。她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不会为了好玩。
她不反对女儿恋爱,婚姻失败的她只希望女儿的择偶对象可以慎重一些。
而且听小卖部的老板娘说,两人谈了有一段时间,那男人还天天接送她上下学。
“我跟你说姐夫长得可帅了,保证你看一眼一定会喜欢的。”
宁母语重心长地道:“长得帅有什么用,你爸当年长得也挺帅,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嗜赌成性,在外面一屁股债,丢下我们母女三人,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宁汐语连忙摆手:“我那混蛋老爸怎么配跟我姐夫比,他连我姐夫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对听话懂事从不让自己操心的大女儿,宁母向来偏爱有加,在客厅里等着她回来后,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你把他带回来,让妈见见吧。”
宁知棠无意隐瞒,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到见家长的程度,她不想把路言钧带回来见母亲,只好婉拒着搪塞过去:“他最近挺忙的。”
宁汐语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我看姐夫最近挺闲的啊,每天接送你上学。”
两人还在楼下腻歪好一会,又亲又抱,难舍难分,粘人得紧。
宁母温柔地握住宁知棠的手:“妈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反对你们交往,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她自己本身就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至今还没从被男人抛弃的打击中走出来,所以事关女儿的幸福,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慎重。
宁知棠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放在膝盖的手渐渐收紧:“那我……问问他。”
周日这天宁母特意请了一天假没有上班,她一大早就起来把家里的卫生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去菜市场买了两条新鲜的活鱼、海鲜跟牛肉。大袋小袋的提进厨房,十点就开始忙碌午饭。
门铃响时,她正在厨房里处理牛肉:“小语,开下门。”
原本在房间的宁汐语飞快跑去开门,喜笑颜开地喊了声:“姐夫。”
路言钧手里拎了很多东西,她帮忙接过来,招呼着人往屋里坐。
屋内并没有宁知棠的影子,路言钧虽然经常送女朋友回家,宁家的家门他却是第一次踏进。
因为是见宁知棠的母亲,男人今天穿得干净休闲,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
他的穿着谈不上是精心打扮过,平时就是这种风格,那张无害的脸就是长辈一眼能产生好感的对象。
听见动静,宁母也匆忙从厨房里出来,赶紧摘下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露出亲切的笑容:“小路是吧?我听我们家棠棠说了,来来来,快请坐,小语,快去给客人泡茶。”
虽然之前听宁汐语说过路言钧相貌出众,亲眼见到却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气质不凡仪表堂堂,这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的少爷。
“阿姨好。”路言钧此刻将自己伪装成个轻易能博得长辈好感的小辈,满面笑容,而又谦和有礼的样子。
让宁汐语不禁想起那天在餐厅里他面无表情将另一男人的脸毁得面目全非的情景,不过在她看来,哪怕姐夫的性格多面性,只要对姐姐好,这就足够了。
宁母望着茶几上这些大袋小袋的东西:“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从礼盒包装来看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大大小小堆满一个茶几,虽然听说过他家里有点小权小势,宁家一向清寒,生活虽不至于过得多拮据,但显然跟路言钧这种上流社会的公子是搭不上关系的,听说两人是在学校里认识,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应该的。”路言钧轻轻一笑,接过宁汐语递过来的茶,坐在沙发上的身姿笔直端正。
宁母第一次接触这样层次的人还有些紧张,毕竟平时她的交流圈子也就同一个小区的街坊邻居,菜市场的阿姨大叔,还有同在一个厂里工作同为家庭主妇的那些同事。道得都是家长里短,琐碎杂事。
相比较下来宁汐语跟路言钧的交谈却轻松从容很多,她听见路言钧突然问:“你姐姐呢?”
“她去帮我妈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宁汐语笑眯眯地道。
她对这个未来姐夫倒是满意得很,有钱有颜出手还大方而且对自己姐姐也很好。
018、棠棠,你告诉妈,你真心喜欢他吗?
在厨房里切水果的宁母,思想却不似小女儿这么单纯,刚刚听路言钧说家里是做点小生意的,可他手上戴的表跟穿的衣服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能抵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工资。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喜欢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值得她托福下半辈子幸福的对象,只是这个男孩子,跟自己女儿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必像他们这种家庭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路言钧太出色了,不管是家世,亦或是他的教养谈吐,站在这间不到80平米的房子里,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她也希望女儿能找到个好对象,但眼前的这个男孩,显然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优秀太多。
虽然初次见面宁母对路言钧很满意,却也隐隐有些担心。
他说只是一笔随意的花费,是他的小小心意,茶几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袋装到盒装,吃的穿的用的,打开后皆是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商品。
宁家虽然不是什幺小康家庭,却也不是什么贪图富贵的人家。
若是女儿喜欢,这也就算了,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快到饭点时,宁汐语看着一桌子好菜,她们家很久以来的伙食都没有这么好过:“哇,妈妈,你真是下血本了。”
又是鱼又是肉,又是虾还有各种海鲜,还切了饭后水果。
宁母笑着说:“粗茶淡饭,随便做了点,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菜。”
“不会。”路言钧对她一笑,随手拉开旁边的座椅,等长辈坐下后,他这才入座。
宁母准备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吃饭时一直在殷勤地给他夹菜,宁知棠反应有些淡,一低头面前的盘子里多了几只已经被剥了壳的虾。
路言钧神色温柔:“吃吧。”
安静的时候像一轮沉寂清冷的明月,暴动的时候像一匹凶狠阴冷的狼。
他神态自若给自己夹菜时,宁知棠有这么一瞬忘记了他的凶残跟暴戾,忘记他那令人窒息的独占欲,对自己近乎扭曲的情感。
论伪装,没人能比得过路言钧,他现在神色平和温柔到令人心头舒畅,清俊的脸在灯光下更显明媚。
就像当年能让她一眼心动的阳光大男孩,对她的喜欢无所顾忌、坦坦荡荡,毫无阴霾。
谁知他无所保留的爱后,对她却是极尽疯狂的偏执。
饭后宁汐语进房间写作业,宁知棠坐在沙发上,路言钧就在她的身边紧贴着她。
由于宁母在厨房里泡茶,他倒也规规矩矩地只将她的小手握进自己掌心里:“我今天表现好吗?你母亲好像很喜欢我。”
看来他的刻意讨好,也不全一点作用都没用。
路言钧是高傲的,平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以他为中心对他俯首称臣,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他从来没有要去讨好过谁,但今天他压着性子在宁知棠的母亲装得乖巧懂事。
宁汐语只道:“为难你了。”
“不为难。”对路言钧来说,宁母既是长辈又是宁知棠的母亲,他做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他倾过身去正要亲吻,宁汐语突然从房间里冲出,光着脚头发凌乱的样子像是被作业折磨得精神失常:“姐夫,我有道题不会,你进来教教我吧。”
宁知棠一怔,不敢放路言钧跟妹妹独自相处,生怕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无形之中惹得男人不快。
她正要起身,路言钧按住她的肩膀:“我去吧。”
他还真去了,她站在房门外,对两人和睦相处这副画面有些难以置信。
路言钧坐在宁汐语旁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笑容,不过语气还算柔和:“哪道题?”
宁汐语习惯了姐夫的高冷,他只对姐姐笑,就连刚刚迎合妈妈的笑都是不达眼底的,不排除有刻意表现的成分在,对别人都是冷漠之极。
之所以会对自己好,也是因为姐姐的关系,宁汐语有自知之明。
她不会的题,他教得不厌其烦,就像个性子温存,脾气极好的人。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在宁知棠面前有多陌生,看着路言钧在房里认真教宁汐语做题,站在门外的宁知棠却内心复杂,她快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好起来的时候又很好,疯起来的时候又很疯。
宁母将女儿拉到厨房里,问出思虑许久的问题:“棠棠,你告诉妈,你真心喜欢他吗?”
她为什么在女儿身上看不到一点点喜悦,而且最近总是一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是这个问题,路言钧的母亲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她在心里也问过自己无数遍。
对路言钧她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些。
宁知棠无法作答,宁母是过来人,虽然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女儿跟路言钧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那孩子性格有些强势了,在这方面女儿肯定是要吃些亏。
“妈觉得小路很好。”对女儿又体贴又照顾,看得出是个很细心的人,对女儿也很喜欢。
“正因为他很好,所以妈觉得你跟他不合适。”他的条件太过优秀,在那样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不是宁母有偏见,绝非女儿能掌控的对象。
宁知棠疲惫至极,她两只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过于沉重的力道,将指尖跟手背都捏得泛了白。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事到如今,不是她一句分手,路言钧就会轻易放过她。
他会纠缠她一辈子,如影随形。
厨房外,路言钧端着冷掉的茶杯靠在墙面上,无意将母女两人的对话都尽收于耳,他从唇边溢出一声极小、刻意压制的轻嗤。
一双眼漆黑如墨,冰冷深沉。
019、你喜欢她吧
这些天宁知棠上课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自从跟路言钧在一起后,不知何时起,身边所有人都开始渐渐离她而去。
她的大学生活单调得吓人,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每天独来独往,久而久之,她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以至于突然有人跟她搭话时,还会感到无措。
月末的测验一向成绩名列前茅的她这次竟有两门挂科,连她的班主任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几个月宁知棠不仅学习下滑得厉害,个性也不似从前开朗,班主任还记得之前的宁知棠明明是个天真活泼又爱笑的人。
“你最近怎么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不起。”她最近思绪很乱,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跟路言钧的关系,无暇顾及学习上的事。
休息也不好,整夜无眠,而又噩梦连连。
她整日郁郁寡欢,而又安静无言的样子,路言钧都看在眼里,只当她心情烦闷,晚上视频的时候,便提议带她出去散散心。
“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宁知棠望着挂断后的手机屏幕,又是这样,明明是在询问她,却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什么时间,去哪个地方,他自己单方面决定好,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通知她。他强势的性子自暴露后在两人交往的小细节中展露无疑。
就连在床上也是,即便她不想要,他依然会想方设法折腾她许久,将她的反抗都当成是情趣。
路言钧重欲,闻到她味道就能发硬的男人,可以和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做。她的脸、嘴、手、胸、大腿、甚至是脚。
他玩法太多,花样更是层出不穷,不管白天晚上,一旦两人的时间空闲下来,总能亲密个几回。
渐渐的,宁知棠开始害怕跟他独处,她倦了,也累了,娇小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他如此频繁而又激烈的索欢,每次做完后,身体总会痛上好几天。
这些难言之隐,她无法向任何一个人诉诸。
第二天,宁汐语跟个无尾熊一样跟在宁知棠的身后,昨晚她跟路言钧通话时被她听到,听说姐夫今天要带姐姐去骑马,这丫头说什么都想去见见世面,起床后就一直缠着宁知棠。
“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这辈子还没骑过马呢。”听姐夫昨天在视频里说,那是个风景很美的庄园,自从她升上高三后,还没机会出去好好玩过一次。
宁知棠被妹妹缠得没办法,只能答应。
看到宁汐语跟着一起上车,路言钧倒没什么意外,他递了一袋子早餐过去,没表情的脸对上宁知棠却温柔了几分:“都是你爱吃的。”
宁汐语一个人独占整个后座,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灯泡有些多余。
她的存在感不低,一路上叽叽喳喳,话语不断,路言钧却并没有把她放在眼底,相比那天在家里他教自己写功课的样子,今天的姐夫对宁汐语来说格外冷淡。以至于她到后半程都不怎么敢开口说话。
马场设在郊外,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才到达目的地,在宁汐语看来这里更像是个偌大的庄园,每行驶一段距离就会有小户农庄,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田。
在风中摇曳的多色百合,开得红艳似火的玫瑰,充满浪漫的紫色薰衣草田,还有很多说不出种类的花。
因为风景太美,她坐在车上拍了不少照,天空一片湛蓝,白云似雪,空气里弥漫的阵阵花香也让人心旷神怡,睡意一下就消了大半。
成亦瑾他们早早就到了,林萧璟跟方以然也在,另外还有其他几个平时跟路言钧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大多数都带了伴,他们正围在一块有说有笑。
见路言钧来了,都纷纷起身,对他跟宁知棠都点了点头:“路哥。”
这是宁知棠第二次见到方以然,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有过几次面缘,还跟她说过两次话的女孩。
她站在林萧璟身边,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宁汐语算明白这句话了,跟姐夫一个圈子里的就没有丑的,各个都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一排俊男美女搁自己眼前站着,着实养眼。
这个不社恐的孩子外向地冲在场的人都挥挥手,她年纪小,加上自我介绍时说宁知棠是她姐姐。
既是宁知棠的妹妹,那便是路言钧的小姨子,初来乍到的功夫就混成团宠一样的存在,在场的人都比她要年长几岁,加上她是宁知棠的妹妹,自然也都让着她。
成亦瑾自打上次餐厅见了一面后,就对宁汐语有些念念不忘,这会刻意跟她套近乎,站得离她近了些。
见面不到一会,他把平时撩妹的手段都用尽,奈何这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软硬不吃,还一脸嫌弃说他油腻。
宁汐语虽小,心思纯,但眼睛特尖,像成亦瑾这样换女人如换衣服,时常产生一夜情对象的人,哪怕长得好看,她也避之不及。
其他人都去玩了,只有一直不想尝试骑马的宁知棠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对男人的轻声细语充耳未闻。
路言钧摸摸她的耳朵,蹲在她面前:“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宁知棠想看风景,便道:“你和他们去玩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下。”
曾几何时她变得不再喜欢热闹,对别人的热情也感到无所适从,更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闻闻花香,看看天空。好像压抑的心情,开始慢慢缓解,心中的郁结,也在逐渐消散。
路言钧离开后,方以然见她终于一个人,才得已有机会上前打招呼,她喜欢宁知棠,虽然这个女孩不太爱说话,但想跟她成为朋友。
林萧璟蓦然抓住她的手,声音清冷:“别去了。”
任何接近宁知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之前唯一的好朋友时梦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不让方以然主动接近她,是为了她好。
因为路言钧见不得别人对宁知棠好,在宁知棠心里,他的存在对于他的女人来说,必然要放在首位。
若被旁人分走她的关注跟在意,他怕是又要发疯。
方以然不理解:“说两句话都不可以吗?”她挺喜欢宁知棠,也是真心想跟她交个朋友。
林萧璟一点不夸张地道:“如果你想死的话。”
他虽然在笑,语气却无比认真。方以然看了眼远处径直坐着一言不发、却成了一道风景线的宁知棠。
她身上总是散发一股淡淡的忧郁气质,孤僻,对别人冷漠。将所有人隔绝在她的心墙之外。可远远看上去又分外孤单。
四下无人时,方以然突然对林萧璟道:“你喜欢她吧?”
宁知棠是林萧璟一直花心的原因,不知何时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方以然看过这个男人做爱的方式,只是单纯的发泄并没有投入任何感情,像野兽一样的交媾,不接吻没有前戏,甚至不让那些女人碰他一毫一发。
林萧璟否认,笑容蓦然变得冷淡:“说什么傻话。”
她是宁知棠,是路言钧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兄弟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何况路言钧对她超乎寻常的那股子执着,就注定了自己跟宁知棠不会有结果。
方以然跟林萧璟认识十几年,打小的时候就跟在男人后面一口一个“璟哥哥”,不知何时变得这么会揣摩他的心思、他的表情,尽管林萧璟一直把她当妹妹。
她摇摇头,尽管内心不愿承认这一点:“因为我总是在看你,所以才发现你也总是在看她。”
他看宁知棠的视线,跟看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怜惜,同情,复杂,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总是追赶着她。
一向巧舌如簧的人突然安静如斯,答案不置可否。
020、怎么,还在跟我闹别扭?
宁知棠在发呆之际,路言钧牵来一匹白色的马,他今天穿着比天空还淡的浅蓝色衬衫,阳光下的身姿笔挺修长,浅浅的笑意荡漾在如墨的瞳眸中,连头发丝是都温柔至极。
他向宁知棠伸出手,眼中出现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温柔:“宝贝,过来。”
宁知棠没动,他不介意上去抓人,被他牵住手腕不情不愿走了几步,听见男人让她上马。
宁知棠从不骑马,对这项运动也没有丝毫兴趣,突然惊呼一声,是路言钧猝不及防掐住她的腰,将她直接抱了上去,身体不稳的瞬间让她迅速抓紧了马鞍,难得气鼓鼓地瞪了眼下方的路言钧。
她情绪外露却让路言钧心情大好,翻身跨坐在她身后,这个姿势像把她整个上半身圈进怀里。
他骑得很慢,带着她走马观花,宁知棠不禁回想起母亲说的话,路言钧很优秀,除去性格,男人确实如此,射击、马术、剑术,他样样精通,生活上也是极其自律的一个人。
“怎么,还在跟我闹别扭?”都带着出来玩了,却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路言钧贴着她有些气嘟嘟的面颊,他怀里的女孩实在太不安分,许是从来没有以这样的方式俯瞰过下方,一会嚷着放开她,一会又嚷着要下去。
他搂紧了她,无奈之下在女孩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别乱动,一会马该受惊了。”
宁知棠面颊泛红,突然就安静下来。
另一边成亦瑾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曾伺候过别人的大少爷,化身为小厮,给宁汐语牵着马绳,偏偏马上的小公主性子又闹腾得很。
“太慢了!”这丫头天性喜欢刺激,她坐在马上被他牵着这样走,一点也不好玩。
属于社牛型的宁汐语虽然跟成亦瑾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相熟的开始对他发号施令,她很机灵,也很聪明,知道这老流氓肯定对自己有点意思,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这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
她不知道成亦瑾什么身份,只知道是姐夫的朋友,从穿着跟气质来看应该跟姐夫属于同类人。
“你知足吧。”高傲如成亦瑾,何时做过这种佣人一样的活。
不过看到不远处路言钧也在牵着宁知棠的马绳教她骑马,突然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他问宁汐语:“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姐夫?”
“那当然了,我姐夫对我可好了,会给我买东西,会教我功课。”
听到这里成亦瑾不由得笑了一声:就是她口中对她很好的姐夫,上次在餐厅看到她发生危险却选择袖手旁观,路言钧会对宁汐语好,全靠在宁知棠面前装得人模狗样。
其实心里指不定想她怎么死,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宁汐语突然用脚后跟轻轻踢了下马肚,成亦瑾因此而回头,听见她问:“喂,你也是T大的吗?”
他点头,宁汐语又问:“我姐姐最近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几次跟她说话,她都走神,起初还怀疑她是不是在学校里被霸凌了来着,想想有姐夫护着也不会。
有这么一个行事极端的男朋友能不抑郁?路哥打人那副样子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去都有些受不了,成亦瑾抿着嘴:“我怎么知道?”
多看宁知棠两眼,他都怕自己眼珠子被路哥掏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宁知棠在学校好得很,无人敢打扰,没人敢接近。
路言钧他成功了,逼走了时梦,现在如他所愿,宁知棠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自从本性暴露后,路言钧的暴戾在宁知棠面前展露得无所顾忌,他不担心她害怕他,怕的是她离开他。
在亲眼见过欺负自己的人被虐杀致死,对她怀有爱慕之心的人被打得血迹斑驳、奄奄一息,宁知棠又怎会再像从前一样开朗活泼。
他甚至像彰显自己的所有物般,即使他们在场的间隙也会无所顾忌地让宁知棠给他口。
宁汐语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路言钧很爱姐姐,看她的眼神,对她所做之事,无时无刻不在诉说这份情意。
021、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宁知棠自始至终都融不进路言钧的圈子,可男人却走哪都喜欢带着她,哪怕跟朋友吃饭喝酒,她都要像个挂件一样被紧紧栓在他身上。
像今天在马场,她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看在她是路言钧女朋友的份上,才格外优待她、照顾她、对她毕恭毕敬。
宁知棠在上洗手间时,听见两个陌生的女音在隔断前响起。
“看她那副样子,好像所有人都得哄着她一样,路哥跟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真不知道在装什么。”
“还有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妹妹,声音大,举止粗俗,聒噪得很。”
“是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跟匹脱缰的野马一样,成少爷还夸她可爱。”
“本来就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可能床上功夫好,把路哥迷得神魂颠倒。”
“我看她身材是挺有料的,虽然穿得很保守,胸大,屁股翘,虽然看着瘦瘦的。”
“她那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不一会功夫就已经跟成少爷打得火热了,按照成少把妹的速度,估计晚上她就能出现在他的床上。”
宁知棠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那些毒舌刻薄的话语,若是以前的她会毫不犹豫冲上跟她们争论一番,通通骂回去。
她神色自若的从隔间里走出,两个女人的脸色皆变了变,显然她们并没有想到被议论的当事人就跟她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背后说人是非被抓了个正着,两人面色一红,当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宁知棠将水龙头打开,洗干净手,表情始终平淡如水。
可出了洗手间,她没想到路言钧正倚靠在墙边,他没什么表情,见她出来了只是一笑。
宁知棠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却本能的开始手脚冰凉,紧张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心跳快如擂鼓。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好像很害怕他会做什么一样。
路言钧语气微凉,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可我还什么都没做。”
她拽着他的手腕,连指尖都在发颤,就这么怕他?
不过在听到别人对自己女人说出侮辱性的话语后,就这么轻易算了,还真不是路言钧的作风。
他这么护在心尖上的人,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却被人随意中伤,若是夸奖的话就罢了,偏偏尽是些连他都觉得难听的词。
餐厅里的气氛凝重得骇人,在路言钧没有发话前,所有人几乎如坐针毡。
两个始作俑者一脸知错的站在自己男友旁边,此刻心里充满了懊悔,内心更是不安。
路言钧敲敲桌面:“你倒说说这事要怎么解决?”
他路言钧的女人还能受这种欺负?
在男友的眼色行驶下,那两个女孩急忙向宁知棠道歉。
路言钧一笑,这事并不打算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了:“就这样?你要不要听听看她们在洗手间说了些什么?”
她们说得起劲,他听得一字不落,他脾气没有宁知棠这么好,学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宁汐语坐在姐姐旁边,全程一脸懵然,只知道似乎姐姐似乎被欺负了,姐夫在替她出气。
路言钧看了眼旁边始终冷脸的宁知棠,她不发一言的样子冷漠至极,让他不觉心中烦闷,自然对始作俑者不依不饶:“既是道歉,那就得拿出诚意来不是吗?”
诚意?两个女孩面色如土,思虑半天没能明白男人口中的诚意是什么意思。
了解路言钧的人都知道男人向来喜欢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如果这事不是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过去,难道想让她们给宁知棠跪下道歉不成?
惹到路言钧算她们倒霉,女人略一思索,得出结论后当即抬手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另一个女生见状愣了一下后,也跟着照做。
“够了!”宁知棠本无意为难她们,不过被骂了几句,无关痛痒,明明一句对不起就能过去的事,犯不着逼着她们低声下气给她道歉,路言钧偏偏要把事情搞大。
路言钧行事如此极端,他嘴上说为她出头,却将他所有阴暗面毫无保留在她面前展现。
让她知道所有接近她的人、所有欺负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用自以为爱她的方式,将她四周竖起除他以外,别人都无法靠近的堡垒。让她孤苦无依、孤立无援。
从必须将他放在首位,到心里只能有他。他的控制欲跟独占欲如疯涨的藤蔓,在这几年里变本加厉、日甚一日,却从未想过她能不能承受。
这从来就不是宁知棠想要的,而他却用强硬的方法把自己拉进他的世界。
见状林萧璟机灵的把所有人都喊了出去,成亦瑾也将宁汐语从座位上扯起,路言钧现在情绪不稳定,宁知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生怕这个不懂气氛的小丫头会因为不合时宜的插话,被波及。
宁知棠痛苦地捂着头,声音哽咽:“这些天我一直在做噩梦。”
梦到那些因为她而被路言钧断手断脚,最终埋尸荒野的人向她索命。闭上眼,恐怖血腥的场面依旧挥之不断的在她脑海里涌现。
和路言钧相处的每一分钟,她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宁知棠眼眶发红,近乎崩溃地指控他:“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谁对我好你就要弄死谁……哪怕别人跟我说句话你都会生气、吃醋、嫉妒。你就希望我一天24小时都围着你转,不许别人对我好,也不许我对别人好!”
“我是你养的狗吗?!你让我笑我就笑,不准我哭就不哭,不许我跟别人亲近,也不许别人来亲近我!”
“我不就像是你养的宠物吗?你可以随意限制我的自由,规划我的人生!”
“你希望我像条有分离焦虑的狗一样时时刻刻粘着你,把你当成我的全世界,只对你摇尾乞怜!”
路言钧失笑:“你会跟一条狗做爱吗?”
宁知棠跟路言钧不是一类人,不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个性温存善良的她本就跟路言钧是两个极端。
看不惯他的行事风格,更忍受不了他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凶狠狂妄、令人发指的残忍。
她深感窒息和压抑,路言钧将她抱进怀里,看似安慰,实则从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肆意惯了。
她是他的,理所应当心里只能有他,爱得越深执念越重。
他费尽心机,而又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想逃离自己的想法,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022、你一个女孩子去这种地方不好吧?
近日宁知棠总是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打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地址,没有显示任何寄件人的信息,用简单的白色信封包装,机械式的字体印着xx街xx区xx号。
开始她以为是恶作剧便不加理会,在接连好几天都收到这份信后,却不得不重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行地址里藏着什么秘密。
今天刚好是周末,她打算去信封上提到的地址去看看,xx区离她所住的地方并不远,打车不过二十分钟路程。
大雨过后,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气息,宁知棠收了伞,在公交站等车。
半个小时过去,没等到她想乘坐那班公交,一辆纯白色的跑车靠边停下,顶上的篷一瞬打开,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手握方向盘,眼底含笑地望着她。
男人摘下墨镜,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宁知棠却将视线移开,选择无视。
林萧璟打趣道:“今天路哥不黏着你了?”
还能放她在独自一人在这等公交车。
她不说话,他倒也耐心极了,也不把车子开走,一句接着一句,尽管面前的美人态度冷漠、不发一语。
“去哪?我送你。”
“朋友一场,这么冷漠做什么?”
“我们好歹一个学校的,理理我好吗?”
宁知棠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也谈不上讨厌,他们这种人目空一切惯了,占着车道,后面的人见滴喇叭没用,只能打着方向盘变道从旁边过。
她不说话,林萧璟也不走,车子打着双闪,对身后的鸣笛充耳未闻。
宁知棠冷不丁开口:“我敢坐你敢载吗?”
看来她对自己在路哥心里的地位很明确,知道放她单独跟另一个男人坐在车里,路言钧又会醋意大发。
林萧璟浑然不怕,顺手给她开了副驾的门:“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
“刚好我很闲,上来吧。”
宁知棠看了下时间,上车后递给前面的男人一张纸条,像把林萧璟当成了一名司机:“去这个地方。”
林萧璟过了眼上面的地址,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犹豫着开口:“你一个女孩子去这种地方不好吧?”
宁知棠不懂他的意思,可自从收到这封信件以来,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安感。
没听见答话,林萧璟慢慢启动车子,到达目的地后,是T市有名的一处红灯区。
这里的环境跟繁华的市区是两个样子,不是纸醉金迷的华丽,大街小巷的建筑跟门面都带着粉红而又暧昧的光,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人站在街头对着过往的人群媚声吆喝,无所顾忌将本就遮掩得不多的身体往男人身上蹭,被冷漠拒绝后,她们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明显,这是T市的性产业聚集地,而站在街头的这些年轻女子则是为客人提供性服务的工作者。
第一次涉及这样场所的宁知棠显然有些无措,她看着这些衣服堪能遮体、看上去年龄都不是很大的女人,长相美艳、身材火辣,无所回避的当街跟男人调情,任由那些男人的手在隐私部位乱摸,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嘴里吞云吐雾的同时,在男人耳鬓厮磨,撩拨对方的敏感部位。
要是让路言钧知道他带他女人来这种地方,林萧璟真觉得自己会被收拾得很惨。
他看向后座面色有些仓惶的女孩,车子停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有女人前来敲打车窗,风情万种地撩着头发:“帅哥,要玩一下吗?看你长这么帅,给你打八折怎么样,我技术很好的。”
她弯下腰时,本就是低胸装的饱满呼之欲出,诱人眼球。
林萧璟刚要回绝,却见身后的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蓦然睁大了瞳孔,迅速打开车门跑出去,他也连忙解开安全带追了上去。
宁知棠一步一步的接近眼前这对正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随着越走越近,女人的脸越来越清晰,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一股寒意从她的头顶浇落而下,一直凉到了脚板心。
这抹似曾相识的身影,这张让她熟悉万分的脸:“时梦!”
对方同样愣住,看见了她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至极的笑:“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宁知棠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大学三年的同学,她曾经最后的朋友,朝夕相处了三年,一张即便化了浓妆的脸,掩盖住了原本清纯的五官。
她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真的认错人了。”女人矢口否认,脸色难看的将自己手腕从宁知棠手中挣脱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从她退学消失后,宁知棠就一直在找她。
可时梦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前了无音讯的人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穿着连她都觉得暴露的衣服在街头跟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调情。
男人捏着她的大腿,又捏她的臀,她不仅不反抗,还一脸享受的迎合,宁知棠倒希望自己认错人了。
可眼前的人声音跟长相都跟时梦如出一辙,她不会认错,这个女人就是时梦,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落得这副田地。
在宁知棠过来之前,这个女人的生意才谈到一半,男人对她很满意正想带她去楼上开房,不明情况的他此刻精虫上脑只想泻火,不耐烦道:“怎么回事,还做不做了,别浪费老子时间!”
女人连忙向他道歉,并好声好气的让男人先去楼上等她。
男人骂骂咧咧上去后,女人这才无奈的对宁知棠道:“我真不是你说得那个叫什么时什么梦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你快走吧。”
宁知棠根本无法从昔日好友变成红灯区的性工作者这冲击中走出,她哽咽着声,眼眶发红,就是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你敢让我看你耳朵后面的痣吗?”
女人一怔,心慌的想甩开她的手,反应不攻自破,最后在宁知棠的逼问下,这才承认:“是又怎样,你现在抓着我是想干吗!”
自从她退学后从宁知棠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两人之前的情谊在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
何况她现在不过是红灯区的一个妓女,一个被千人骑万人操过的婊子,她抓着她的手都不嫌脏吗?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时梦个性温婉,开朗爱笑,是个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可现在一身的风尘气,还抽烟。
她身上的衣服露着胸包着腚,穿得如此暴露在街头拉客,跟从前清纯的她相去甚远。
时梦不耐烦的只道:“你快走吧。”
023、要怎么样才能把时梦救出来?
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拜路言钧所赐,偏偏还让宁知棠看到她最难堪的样子,对于现在的时梦来说,她如今的下场时刻警醒着她要离宁知棠远点。
却在她一再逼问下,终于忍不住把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都倾泻而出。
“我真看不惯你这副装傻的样子,你以为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谁?”
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到这种烟花场所对男人低声下四、搔首弄姿。
时家破产,父亲因承受不住债务而选择从十三楼一跃而下,生了病的母亲更是变得精神恍惚,性命岌岌可危。
而她被迫从家里的掌上明珠沦为男人的玩物,还不是他路言钧丧尽天良、要赶尽杀绝。
宁知棠如坠冰窖,浑身发凉:“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时梦对她仍有情分,哪怕自己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宁知棠而起,可看到她,这段时间的愤怒跟压抑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她用上最狠毒的语言去诅咒:“他路言钧一定会不得好死,他会遭报应的!”
宁知棠所了解的,只知道时梦被路言钧逼得退了学,不曾想把她逼到这份上的,也恰恰是这个男人。
这个曾经让她这么喜欢,现在又这么害怕的男人。
“别再来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时梦不恨她,却也不想再看见她。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今天这样,尽管始作俑者是路言钧,但对着宁知棠她一样没办法控制好自己情绪。
只希望她能够滚得远远的,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包括过去那些她快支撑不下去的日子,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路言钧的所作所为后,一种无声的奔溃正把宁知棠撕得支离破碎。
林萧璟站在不远处,望着在街头抱膝痛哭的女人,心里也万般不是滋味,他慢着步子接近,把纸巾递给她。
宁知棠哭了很久才停歇,也许在这一刻除了哭以外,其他任何事情她都无能为力,可最近发生的事却早已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林萧璟跟路言钧从来都是一个鼻孔里出气,更是时常聚在一起密谋些什么事,路言钧这些所作所为,宁知棠不相信旁边这个男人毫不知情。
知道她现在对时梦的事情悲愤至极,也别一通炮火乱射,她该责怪的是跟她朝夕相处表面上对她疼爱有加,背地里却小把戏不断,把时梦变成今天这样的路言钧。
况且林萧璟若是知情,就不会带她来这里,因此他矢口否认:“不。”
他所知道的只是时梦被路言钧逼得退了学,因为男人各种打压,时家在一夜之间赤贫如洗,但他并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时梦选择了当下这种赚快钱把自己置身于深渊里的方式,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被迫沦为妓女。
红灯区的女人涉入容易,抽身却难,何况时家还背负了这么大的债务,这个女人的下半辈子,大概就葬送在这了。
要怪就怪路言钧,是他非要赶尽杀绝,他们这些低他一等的人就算知情却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林萧璟看宁知棠不死心的想上去,他想也不想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楼上是什么地方,这些小姐平时接客的场所,连他都觉得脏不想沾染分毫,何况刚刚时梦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感情再好都是从前的事。
红灯区的客人多得是变态,不把妓女当人看,床上更是玩得花,她想上去是怎样,看时梦是怎么接客?怎么服侍她客户的吗?
被宁知棠撞见她这副样子,时梦已经够难堪,冷言冷语想斥走她后,便选择落荒而逃。
既是林萧璟把她带来,就有这个责任再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去,这个地方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如今她还想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时梦,宁知棠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她一再坚持,林萧璟也拿她没办法,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就什么降都投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路言钧就是对宁知棠狠不下心,被那张我见犹怜苦得梨花带雨的笑脸盯着,谁还能狠心拒绝:“好好好,我带你上去。”
两人一进店,前台是个染着赤色头发的精神小伙,看两人皆是学生模样。
见过男人来找乐子开房的,没见过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很明显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来消费,他态度自然也就不好:“同学,走错地方了吧。”
宁知棠道:“我想找时梦。”
男人不耐烦道:“我们这没有这个人。”
“怎么会呢,就是刚刚走来的那个,跟一个男的,一前一后,穿着条抹胸的小短裙,齐肩的头发,眼睛大大的。”
对于这种根本不是来消遣的人,前台要不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都不愿意搭理,林萧璟给他小费后,态度这才有所好转:“你说的是露露小姐吧?她在三楼。”
在这里工作的大多不会用真名,宁知棠描述准确,加上又收了人的好处,他自然回想得快,用手往另一边一指:“楼梯在那边,自己上去吧。”
房里的男人一看就是平时在外积攒了不少怨气,这会尽数发泄在女人身上,死命撞还不打紧,用小臂粗的道具无情抽插女人的下体,肥头猪耳的身体压在女人身上,丑陋且粗大的阳具在女人的蜜洞里大力插干,即使对方流血痛哭也能享受其中,倒不如他就是有这种折磨人的癖好,鞭子丝毫没有怜惜之情的往女人娇嫩的身体上落,一道道血痕的绽放更能激起他的性欲。
宁知棠扶着路灯,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脸色惨白的让人心疼。
这些画面对林萧璟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但宁知棠一向被路言钧保护得挺好,看着昔日好友如今被人这么惨无人道的玩弄,何况还是因自己而起,是个正常的人都接受不了这现状。
那男人表面上斯斯文文,床上却变态得令人发指。
她蹲在路灯下,浑身发抖,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全身冰凉的直打颤,林萧璟就让她不要去、不要看,她偏偏不听。
良久,林萧璟听见她近乎绝望的哭出声:“要怎么样才能把时梦救出来?”
他毫不隐晦地道:“违约金都不知道要赔多少。”
红灯区的女人都是签有卖身契,何况如今时梦已经无法抽身,她身后背负的巨大债务也不允许她抽身,路言钧若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这人就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宁知棠无法从刚刚那些画面中回过神来,生理性的反胃依旧在持续,一想到时梦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泣不成声的她根本无法平静自己的情绪,更没办法保持冷静。
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这些日子里,时梦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这样非人的对待,宁知棠的心像被硬生生撕成两半,充满了无尽的自责、懊悔,以及几乎快让她窒息的这份沉痛。
而像林萧璟这种本就没什么正义感的人倒对刚刚那些画面见怪不怪,时梦现在不过是一个妓女,拿钱办事,这都是她该承受的,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还有玩得更花的,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SM,肛交,双龙,变态的玩法多不甚数。
只不过被这样对待的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因此她觉得无法承受也实属正常,自从上次酒吧里的事件过后,宁知棠就对这些事情极为敏感。
她亲眼看着欺负过她的人被玩弄致死,双手被废。
哪怕路言钧之前隐瞒得密不透风,如今事情败露后,时梦的事情终会成为两人之间无法修复的一道裂痕。
饶是林萧璟这个做兄弟的都没能想到路言钧能这么狠,时梦什么都没做错,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跟宁知棠靠太近。
024、我说过不要让我从你的嘴里频繁听到除了我
路言钧正在落地窗前弹琴,悠扬的曲调在他指间起舞,落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轻柔如丝,听到指纹开锁的声音,没表情的脸突然出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今天这么乖,还知道主动来找我。”
她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使他婉转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却发现她眼眶有些红,很明显哭过的样子。
他眉头一皱,眼里的光突然黯淡下去:“谁欺负你了?”
宁知棠觉得他兴致不错,祸害了这么多人,还能在这悠闲自得弹琴,也许在这个男人心里从来就没有罪恶感这一说。
路言钧就是个疯子,撕咬别人的同时,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气的功夫、生还的可能。
但他的攻击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致命的,他喜欢被撕咬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猎物,苦苦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却无论如何只能等死的悲惨。
对他失望至极的宁知棠声音平静地问:“对时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依旧想听他亲口承认,即便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经了然于心。
多熟悉的一个名字,早已被路言钧淡忘的一个无关人员,他曾经最看不顺眼的存在。
路言钧起身去酒柜,往玻璃杯中倒了半杯,面色不改地道:“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他这副装作毫不知情、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宁知棠怒从中来,走过去将他快到嘴边的酒杯夺下,重重搁回桌子上面:“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哪怕为自己狡辩几句,说他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或是在被自己揭穿后良心发现,打算将处在深渊中的时梦救出来,让她重新开始生活,哪怕他表现出一点点自责跟愧疚都好。
“你要我说什么?她不是已经退了学,离开T市了?”路言钧揽过她的腰,她突然发这么大火,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眼睛这么红,哭过了对不对?”
他此刻轻声细语的温柔在宁知棠听来实在可怕,一想到他在背后机关算尽,宁知棠失望至极,心灰意冷:“路言钧,我们分手吧!”
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决定在她心里面盘旋过无数遍,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强烈过。
路言钧一怔,瞳孔蓦然紧缩,摔碎桌上的杯子压抑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暴躁:“你再说一遍。”
分手,分手,又是这两个字,这些天多次从她嘴里吐出。这个词无疑成了男人心中一道雷,一点就炸,一触就怒。
他的语气不像他动作这么浮躁,除了眼底翻腾而起的晦暗,他甚至没什么表情。
“我说分手。”直到宁知棠坚定地又重复一遍,那张清隽的脸终于无法再气定神闲,他甚至开始反思最近没有做出任何能让她说出这两个字的事。
她从嘴里说出被他遗忘许久的名字,路言钧没想到那个女人如今都这副模样,还能跑到宁知棠面前嚼舌根子。
这一刻男人发现最让他后悔的事,是让时梦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宁知棠真的受够了,她一忍再忍,就盼着他能有所改变,哪怕他有什么不满,尽管冲她来好了,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身边的人。
时至今日路言钧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如果她是为了时梦的事情在这里冲他大呼小叫,这大可不必。
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却始终没能从各个她说要分手这两个字中走出。
他咬着牙带了点狠意问她:“时梦难道不该死?”
这个女人试图离间他跟宁知棠的关系,如果当初不是她在宁知棠面前揭穿自己的真面目,让宁知棠从此对他有所防备,两人因此产生隔阂,那么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既然真的这么讨厌她,你把她赶出T市就行了!”这样宁知棠在发现了真相后心里还能好过一点,还能继续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
可路言钧把她逼得走投无路,被迫卖身,生不如死,而且在事情败露后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狡辩和同情,反而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宁知棠最痛恨他将一个人的生活毁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却事不关己,冷酷无情的样子:“路言钧,你没有心吗?”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她不明白他的心肠为什么就这么硬、这么残忍。
他说时梦该死,可时梦又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是揭穿了路言钧的虚伪,他的自私,他看似阳光的外表下,心里的每一寸阴暗。
路言钧当初为了接近她,刻意找人霸凌她,让她被全校人孤立,如果不是时梦,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如此诡计多端、居心叵测的人,事情败露后,路言钧就像急眼的兔子,也不再热衷于装什么食草性动物。
尽管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让宁知棠感到窒息,时梦如今的下场无一等同于一颗重磅炸弹,将她原本因为麻木不仁而平静如死水的心,又重新掀起了波澜。
她一再围绕这个话题对他横眉怒目,想远离他的心溢于言表,让路言钧根本无法控制心头的怒意,一种近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疼痛裹满了他整个心脏。
然而更让他生气的是:“所以现在是为了时梦那个女人才对我发这么大脾气,还打算跟我分手?”
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脸色阴沉得骇人,如暴雨前的天空,黑暗而压抑,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如墨的瞳孔中充满了危险和威胁。
“时梦时梦,满口都是时梦,这个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他声音极轻,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说过不要让我从你的嘴里频繁听到除了我以外的名字。”
路言钧是优雅的,发起火来也是,除了眼神变得疯狂,不会大声咆哮,言语混乱,更或是神态张狂。
他整个面部表情甚至可以说平静得可怕:“早知道她还能凭着她那张嘴跑到你面前告状,我在当时就应该弄死她。”
他毫不掩饰的激烈字眼跟猖獗让宁知棠想也没想直接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几乎哭着骂他:“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知悔改,无可救药。
025、哭什么?难道不舒服?
路言钧猛地抓住她的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眼里对她不加掩饰的执着跟疯狂显露无疑:“你知道我什么性子。”
“别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再吐出些什么我不爱听的话。”不然他也不敢保证会做出些什么让她害怕的事。
他捏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强势的力道让宁知棠无法挣脱,即使她疼了他也不放手:“你放开我!好痛!”
路言钧扯过她的手腕逼得她向自己靠近一步,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一起,知道什么样的威胁对她受用,他从来不怕宁知棠恐惧他、害怕他。
所以他的疯也理所应当在她面前展现得毫无顾忌:“听话一点,不该提的名字别提,不该说的话别说。”
别试图激怒他,别总是惹他生气,她乖一点,听话一点、顺从一点,把心掏出来给她,路言钧都愿意。
前一秒快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这会看着宁知棠的目光又柔和至极、满是宠溺,无论她怎么跟自己闹脾气,哪怕是又甩了他一耳光都无限包容,眼底不见分毫怒色。
他不顾怀里女孩的挣扎,抱住人就往房里走。
路言钧大步流星,把怀里的人丢在床上后便欺身压了上去,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那张细嫩的小脸蛋上,把她所有的反抗跟挣扎都严严实实堵在口中,呼出热气的薄唇,带着无尽的痴迷跟急切,在她柔软的口腔里发起狂风暴雨的攻势。
他的眼神充满渴望,无尽诉说对她的深深迷恋。
她躲,他追,也不准她把视线移开,将她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头顶,不顾她充满怨恨的眼神,在她脖颈跟锁骨上留下一片湿热的吻痕。
他张开唇,牙齿用力咬住嘴下这片娇嫩的肌肤,直到渗出殷红的细小血珠,又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浓烈的血腥味混着她的体香在口腔里弥漫,成了刺激他欲望的根本。
“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我的心,我的身,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命,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别人要跟我分手!”
为什么在她的世界里,别人总是比他重要。
路言钧胸腔里突然迸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躁动,那种想要肆虐的念头让他失控一样往身下的女孩身体里撞,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没有一点留情,耳边都是她的啜泣声,痛苦至极的呻吟声。
宁知棠疼到全身发抖,小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肩膀,两条细白的腿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逼着向外打开,下身的撕裂感如同潮水般逐渐席卷她全身。
他这根本不是做爱,而是强暴。
她稍微有点反抗,男人便轻易禁锢住她的双手,用更强烈的抽送换来她的屈服,还不让她闭眼,他总是咬住她的嘴唇逼迫她睁开,压着她的头,让她好好看着两人彼此交合的地方。
看自己的小花瓣被他粗大狰狞的肉棒挤压得变了形,里面的嫩肉也随着他微微抽出的动作而不断翻出,相连的地方更是一片湿润。
他尽根没入,不留丝毫在外头,一进一出间,原本娇小的穴口被他撑得如鹅蛋般大小,反复吞吐着他的肉棒。
她呻吟声越大,他下边的撞击就更重,分开她的腿,耸动着臀,一直往她柔软的深处进攻,沉重的肉棒犹如一块热铁一样摩擦着她的内壁。想看更多好书就到:hunz irj.co m
宁知棠受不了地叫,手指紧紧拽住了身下的床单:“好疼……,好疼啊……路言钧你个混蛋……。”
他总是这样,一旦说到对他不利的事情,只会用性暴力换来她的示软跟屈服,在床上变着法折腾她,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即便她疼了,痛了,他也绝不放手,不等她有所缓和,转眼间他又肆意换了个姿势。
路言钧将她捞在身上,让她坐在自己腰腹间,根本不给她缓和喘气的功夫,又托住她的小屁股配合他的抽送重重往下放。
她的身子在起伏间不得已将他的性器吞到更深,这样直捣黄龙的插法,脆弱的子宫口被他一通乱顶,整个阴道似乎被他贯穿到极致,又涨又疼。
她的小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膀:“……不……不要了……这个姿势……太深了……,混蛋,你放开我……。”
路言钧揽着她的背不允许她逃离,低头一口咬住她丰润洁白的乳肉,留下浅浅的齿痕,又转头吸住她另一边莓果,用口舌去刺激她嫩粉的乳头,像是要吮出奶汁一样,重重地吸吮着。
乳头被咬破了,红得仿佛能滴出血,宁知棠被他折腾得软弱无力,毫无反抗之力,却紧紧咬住下唇,一句示弱的话都不肯从嘴里吐出。
她全身颤抖得不成样子,身上吻痕遍布,可怜的奶子也被男人吸得又红又肿,可以说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她显然是承受不住这么激烈而又频繁的性爱,一直在哭着摇头,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每一次的呻吟都带着可怜的无助跟浓浓的哭腔。
“混蛋……放开我……好疼……好疼……。”
即便她这么哭喊,路言钧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慢下来,他像是完全沉浸在这场极度美妙的性爱中,享受着被她紧窄温暖的小穴用力包裹的快感,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跟理智。
每一次他插到深处,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她窄小湿润的甬道里就会收缩得格外厉害,紧紧绞着他的肉棒,花心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热情而又贪婪地吸吮着他的龟头。
明明一直哭着说不要,她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
路言钧扬起头,喘息几口气,挺腰更猛烈地撞击起少女春水泛滥的蜜穴,不顾她的求饶、哭喊,用力抽插、狠狠肏干。
是惩罚更是折磨:“还说不说分手?”
她越反抗,他越兴奋,用力吸吮她不断闪躲的舌头,尽管这样问了,却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密实的吻尽数落到她的嘴唇上,含吮、啃咬。
许是这样的性爱实在痛苦,身下的人仍是在抵抗,她不肯就范,他就逼着她顺从,用更深入的撞击换来她停止挣扎,大掌揉着她的娇乳,挤压成各种形状。
就在宁知棠以为她会被路言钧干死在床上时,男人终于进入到冲刺阶段,然而突然更为猛烈起来的抽送却几乎痛得快让她昏死过去。
因为太过折磨,她指甲用力嵌进男人手臂里。
路言钧咬住她的嘴唇,放缓了动作,等尽数将浊白的精液全都射进了她花心里,这才轻轻抽出在她身体里驰骋许久的巨物。
那娇嫩的小穴连着被他摧残了好几次,早已恢复不成原先的形状,即使他已经抽离,却是合都合不拢的样子,隐约还能看到里边的嫩肉在抽动着、收缩着,而他刚射进去的精液也从洞口处流出,一路向下,流淌至她股间。
他低头亲吻着女孩微凉的小脸,埋在她体内的手指也是只剩下指根的部分,在里边搅动着那些白色的液体,似乎是在把流出来的精液又推回去。
路言钧在床头抽根烟的功夫,宁知棠悠悠转醒,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男人折腾了多久,累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嗓子也哑了,没有力气再说话,全身更是疼得要命。
见她醒了过来,路言钧又把她软成水一样的身体捞在身前。
他把软弱无力的女孩抱在身上,托着她白嫩又翘挺的臀部,轻松以把她搁在身上的姿势,硬挺起来的肉棒重新没入进她身体里,包含力量感的手臂牢牢托住她,有力的大掌将她两片臀瓣向外分得更开,让两人紧紧交合的地方毫无遮掩、更清晰可见的呈现在彼此面前。
她里面还很湿,又彻彻底底被操开过,因此他不过挺挺腰,就能进到她最深处。
女孩的穴口被他肏得红润不已,已经十分红肿,却还是被迫一下又一下吞吐他的巨物,夹不住的精液往外流出,弄得床单上都是。
稍微清醒过来的宁知棠,此刻更是一种想死的煎熬,可是她逃不掉,他的力气太大了,禁锢住自己就没有让她有丝毫反抗的空间,就连推拒他肩膀的手劲都显得这么无力。
看她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路言钧倒是慢下来动作,用舌头舔干净她脸上的泪珠。
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晃着她的身子:“哭什么?难道不舒服?”
路言钧就是个疯子,试图将亲近她的人抹杀殆尽,还要这么折磨她的身心,这个煎熬的夜晚,宁知棠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她的身体好疼,每个地方都疼得她只想哭,尤其是下半身,几乎已经痛到麻木,那种每次被他撑满跟用力贯穿的撕裂感,一度让她想要昏死过去。
路言钧把她放回床上,从后面抬高她的屁股,大手掰开她两片嫩臀,扶着自己的肉棒游移到她红肿的小穴处,接着对准那粉红色的缝隙又一举插了进去。
他完全抽出后,又狠狠顶了进来,惹得女孩惨叫了一声,身子痛得直发抖,紧紧抓住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好疼……。”
“我已经放轻动作了,你没有感觉到?”路言钧低头把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这一次再插入抽送的力道确实比之前小了不少。
他收紧胳膊搂紧了怀里的人,提臀用力几十下抽送过后,又一次射进了她身体里。
拔出时,少女的嫩穴已经被蹂躏得淫靡不堪,沾满了两人体液的蜜洞,被摧残到宛如一朵烂熟的花瓣。
体内一没了限制,那些白色的精液就源源不断从宁知棠身体里被挤出,咕叽咕叽往外冒着,拉着丝滴落在床单上。
她无力瘫倒在男人怀里,彻底昏死过去。
026、宝贝,我错了
接下来冷战就像是冬日来临时骤降的温度,无声无息的席卷着家里每一个角落。
路言钧跟宁知棠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冰冷,像有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两人中间。
即使男人百般讨好,宁知棠依然对他冷漠至极。
她甚至封闭自己,从那晚过后便不发一语,将他隔绝在心门外,她用沉默跟疏离坚守她的立场,铁了心要跟他分手。
不管路言钧怎么对她,对他的任何行为,她都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林萧璟从来没看见路言钧这么低气压过,话少,周身像笼着一层压抑而又低沉的黑雾。
早上到学校,他以练习拳击为由,面无表情将数十个对手打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连成亦瑾都无可避免被喊着跟他过了几招,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打不说,脸也破相了。
他吐掉嘴里的血,要不是路言钧还留着点兄弟情分,他都觉得自己今天得交代在这。
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还是精力多得无处发泄,下手毫不留情,对手一个个接着倒下,换了一批又一批。
路言钧出招并不是点到为止,也不在乎别人痛不痛,沉重的拳头打在人身上,迅猛的攻势让对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被淘汰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甚至都见了血,路言钧却仍是不过瘾的样子。
他只是一直毫无感情的重复着:“下一个。”
这个靶子谁都不想当,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直到在场几乎所有男人都被他痛打过一顿,路言钧这才取下手套,随手丢给一旁的人。
他旺盛的精力像是终于发泄完,面色冷漠地接过林萧璟递来的水,拧开盖子连灌了几口,靠在座位上休息。
一旦闲下来的时间,路言钧便在看手机,林萧璟无意瞄了一眼,监控里的宁知棠似乎刚起床,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
她好像知道房子四处都装了监控,往上边角落的地方看了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林萧璟还在想今天怎么没见到宁知棠人,原来是被圈禁起来了,毋庸置疑这次时梦的事情给两人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隔阂,不然路言钧不至于今日一脸冷静的到处发疯。
在会所里,路言钧喝了很多酒,一瓶烈酒下肚没能把自己灌醉,意识倒是分外清明。
他依旧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其余的人皆点了陪酒小姐。
成亦瑾看他神色有些痛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两人未尝不是在互相折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知棠想离开他的心思多过对他的喜欢。
既然这么喜欢她,对她好点不就成了,强迫、威胁,哪一点像是正常人谈恋爱会干出来的事。
成亦瑾听见路言钧突然发问:“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不会有想离开我的心思?”
男人与其像是在提问,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中郁结。
他受不了宁知棠的冷漠跟无视,却第一次拿她这么没辙。
威胁,强硬的手段他都用过,她打定主意要跟他分手,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无动于衷。
成亦瑾略一思索,端着酒杯晃到他面前:“生个孩子不就好了?”
在他看来,宁知棠是个传统的女人,这办法对别的女人来说可能没用,但对一个从小失去父爱,知道一个单亲妈妈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有多不容易的宁知棠来说,肯定奏效。
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况且这女人心地这么善良,就算再怎么讨厌路言钧,比起拿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自然会选择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这无疑是牵制住她的最好筹码。
林萧璟从旁边不轻不重拍了下他肩膀,斥他:“瞎出什么馊主意。”
“这怎么能叫馊主意。”只要路哥能接受跟他未出生的小崽子一同分享宁知棠的爱,用这招来绑住一个思想传统女人的手脚,再好不过。
路言钧又独自一人喝了很多闷酒,像是终于把自己灌醉了,头开始有些发昏。
他扶着额仰躺在沙发上,被酒精影响的身体有些燥热。睁开眼,闭上眼,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宁知棠的脸。
没一会成亦瑾又领进来几个新来的美女,不知有意无意,其中一个眉眼跟鼻子长得有些像宁知棠。
林萧璟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忙将人拉到一旁:“你又想干什么?”
成亦瑾瞥了一眼进来后就轻车熟路,自觉坐在几个男人身边开始陪酒工作的这些个漂亮姑娘:“我们会所新来的,怎么样?长得还不赖吧?”
他的兄弟正在为情所困,为爱伤神,他找两个漂亮姐姐去安慰安慰不是很正常?
是,他路言钧对宁知棠的执着跟痴情人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他这不是刻意准备了一个小惊喜吗?
林萧璟沉下声音警告他:“你别作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路言钧今儿个心情不佳,情绪也不稳定,男人的性子他们这些做兄弟的都了解。
路言钧和他们不一样,以前就对这些事情兴致缺缺,跟宁知棠在一起后更是洁身自好,从不让除了自己女朋友以外的人近他身。
成亦瑾不管他,拍拍长得像宁知棠那姑娘,让她去路言钧身边坐。
路言钧的长相很吸引人,但不说话时,气质又冷得像冰,面无表情的样子总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女人略一犹豫,却碍不住成亦瑾眼神施压,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在路言钧身边忐忑地坐下。
被分配在其他男人身边的女人显得从容很多,饮酒作乐,欢声笑语,成亦瑾更是左拥右抱,在美女的包围下,不甚喜欢。
然而这个女人的直觉没有错,一个长相丝毫不具有攻击性的男人,却是最不好惹,在这些男人中最为让人恐惧的存在。
路言钧因为醉酒而浑浊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他突然定定地瞧着身旁女人的眉眼,下意识皱眉。
他深沉如墨的瞳孔里似藏了无数块冰,让她一度想摸上他身体的手蓦然在空中停滞,又畏惧的缩了回来,终究还是不敢碰。
男人就连吐字都冷得像冰,路言钧让她脱光了躺桌子上去,无情的字眼从那张漂亮的薄唇中溢出:“腿分开,自慰看看。”
富家子弟都玩得花,这一点做她们这行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是没有被别的客人命令过做这样的事,所以女人也没什么犹豫,遵从命令缓慢脱下了自己的衣物。
其他的男人拥着怀里的美女看戏,还以为路哥今天终于改了性子来了兴致,成亦瑾跟林萧璟也钧有些意外。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女人还有些兴奋,分开腿,用自己的唾液弄湿手指就往略微湿润的腿间放进去,浅浅地搅动,随着越来越深入的探索,细白的腿逐渐分得更开。
林萧璟则盯着路言钧毫无波澜的脸,愈发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眼前这副画面提不上有多诱,一个身材火辣长相清纯的女人不断用手揉弄着不着寸缕的私处,伴随着甜腻的呻吟,却足以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血脉喷张。
成亦瑾都起了生理性反应,把慢慢勃起的性器放进身旁女人的嘴里让她吮吸。
路言钧不动声色,除了脸颊被先前的醉意熏染得几分红以外,脸上可谓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反而眉心逐渐往中心聚拢。
像她,却不是她。
宁知棠不会做出这么色情的动作,她只会在他弄疼她时,哭哭啼啼喊疼,边颤抖着身体边承受着他,实在受不了,就会对他又打又锤。
在他逼着她给自己口时,眼含泪水的鼓起腮帮子,面色红润像熟透了的苹果,被迫困难吞吐着他的东西,娇媚在那张小脸上尽显,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诱人至极的味道。
路言钧盯着桌子上那女人,心中烦躁更甚:“把她眉毛给我剃了。”
“眼珠子挖出来。”
“鼻子也割下来。”
没人会怀疑这几句话的真实性,路言钧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这一点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已经司空见惯,这次拿一个女人开刀在先前的例子里并不常见。
成亦瑾都快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吓萎了,骤然将自己的东西从女人嘴里抽出:“什、什么?”
路言钧不喜欢同样的话重复第二遍,神色己然不悦。
他这到底是喜欢宁知棠还是讨厌她,还是这几天积攒的烦闷太多,却又不舍得去动宁知棠本人,以至于面前这个女人跟她长得像的地方,都要剜下来。
路言钧说的话,就是绝对,就算成亦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会有别人去执行这个命令。
人是成亦瑾带来的,又是他让她去给路言钧陪酒,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姑娘,是他会所里新来不久的员工,可惜了这个长相。
这个疯子,成亦瑾深呼吸一口气,望向另一边沙发里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男人,要不是没这个胆,高低得骂他两句。
半梦半醒,被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宁知棠掀开被子,看男人一点一点爬到她身上,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她皱着眉推开他的手,被他按在身体两侧。
路言钧定定地望着她,眼神比平时更专注,更痴迷,直到她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而躲开。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难得郁闷:“宝贝,我错了。”
很轻的几个字,宁知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印象中路言钧从不道歉、从不示软、示弱。
他总是这么高高在上,而又盛气凌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异于常人,又有何不妥。
怕她听不见,路言钧又重复一遍:“我说我错了。”
027、你不喜欢我做的,我以后通通都不做
他都认错了,为什么她还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如果是因为时梦这个女人她才一直跟自己置气,这几天以来的煎熬跟难受让路言钧受不了。
他宁愿先低下头去道这个歉:“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要我的心我都挖出来给你。”
“别不理我,你跟我说说话,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
他好像喝多了,讲些平时根本不会讲的话,还语无伦次,可他的性子依然这么极端,连认错的方式都如此强势。
路言钧握住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脸颊上扇了两下:“你不开心,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宁知棠烦躁的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握在了掌心里,男人强硬的力道捏得她生疼。
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她始终不给他任何反应,反而试图一直逃离他的怀抱,在酒精的作用下,路言钧说话根本不过脑,见软的不行便开始言语威胁。
“你就不怕你的宝贝妹妹,落得跟时梦一样的下场?”
怒不可遏的宁知棠直接挥手甩了他一耳光,路言钧皮肤白,面颊上很快出现红印。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手打疼了没有?想要出气的话,右边再给你扇一下?”
她哭着骂他:“路言钧,你就是个浑蛋!”
竟然拿她这么在乎的家人来威胁她。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不同于她的愤怒,早知道这方法有用,他就该早点用。
宁知棠真的受够了,他连认错的方式都是试图伤害她最亲近的人来逼迫她就范,即使他嘴上说错了,实际上他癫狂的性子没有一丝一毫改变。
就像他现在根本一点都不让她推开他一样,一句一句我错了,不断回荡在她耳畔,所行所举,却一点不顾她的意愿。
他根本就不是在认错,他更不是知道了自己错在哪,他只是对她坚定跟他分手的态度感到害怕,对她近日来对他的不理不睬感到不安、恐慌。
所以选择用这种低头的方式来哄她,觉得她会欣然接受,而她截然的态度彻底惹恼了他。
眼见这招行不通,他干脆连装都不装了,惯用他平时的伎俩,看到她声嘶力竭,他又开始百般讨好。
“我把时梦从那个地方捞出来好不好?”
“我还会让她的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所有医药费我都承担。”
“我保证会让她还能和从前一样生活,还她一个更好的人生。”
“你怎么还!”宁知棠觉得他的话可笑至极,一个已经被他扔进淤泥里、满身疮痕的人,就算将她从深渊中拉出来,又如何让她回到从前的样子。
“路言钧,你还不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时梦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事到如今不是他一句抱歉,或是将她从那个地方拯救出来,就能两两相抵的事。
“你把她害得生不如死,你怎么还?如果不是你把时家弄成这样,她爸爸会跳楼吗?这条人命你又该怎么偿还?用钱吗?反正在你眼里就没有用钱摆平不了的事。”
路言钧崩溃至极:“那你还想我怎样?该道的歉我已经道了,该弥补的我也会弥补。”
这事就这么过了不行吗?还要围绕在他们中间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满口都是时梦时梦来指责他。
“时梦的事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难道她就一点错都没有?我是为了什么才把她弄成这副样子?还不是你和她走太近,还不是因为她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来离间我们的关系?”
“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宁知棠这辈子最激烈的词语都用在了路言钧身上。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问题。
她根本无法跟他沟通,怒声斥他:“你走开!”
路言钧突然平静了一会,目光看向旁边放着的冰冷器具。
他唇边突然泛起一丝逐渐诡异的笑容,凉凉地道:“你真就这么恨我?铁了心要跟我分手?”
宁知棠痛定思痛,斩钉截铁:“对。”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他大步下床,很快回来,将一把冰冷的刀放进她的掌心里,握紧她的手,锋利的刀尖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失控般发狠地道:“就算我死了,我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宁知棠被他突如其来的疯举吓得六神无主,心慌意乱,又怕真的伤害到他:“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拼了命想挣脱开他的手,一切都是枉然。
路言钧握紧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刀直直捅进自己的腹部。
他下了狠劲,刀子没进他身体里,嫣红的血从伤口处喷涌开来,瞬间将宁知棠的双手也染得鲜红。
她完全被眼前这副情形吓坏了,脸色苍白如血,浑身发抖,呼吸急促:“路、路言钧……。”
他流了很多血,白色的衬衫很快被弥漫开来的深红浸满,从他中刀的小腹向四周蔓延。
可路言钧像丝毫感不觉疼痛一样,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近乎祈求地道:“别分手……,别离开我……。”
他知道错了,他什么都会改。
宁知棠觉得他真的疯了,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望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刀子还留在他的身体里。
她连滚带爬的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却抖到连解锁都困难,连几个简单的数字都摁不好。
手上的血染红了屏幕,视觉被泪水模糊,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几乎泣不成声、语文伦次的开口求救。
医生说路言钧伤得再严重点便会危及生命,好在送医及时,又很快止住了血。
宁知棠坐在外面长椅上心有余悸的将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直到医生说路言钧没事了,一口气都没能松到底。
她的手掌上皆是已经干涸来不及清洗的血迹,都是路言钧的血。
深夜里医院的走廊安静得今人发指,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因为根本缓不过来依然在不停发抖。
明明是五月的天,一想到刚刚那副场景,如针的冷风仿佛侵袭了宁知棠身上每一寸角落、每一处细胞,让她连呼吸都充满了冰冷和艰难。
鲜少遇到这样情况的女孩除了把一双眼睛哭肿,就是不知所措,急促的呼吸到这会依旧没有平缓下来。
路言钧握着她手将刀猛然刺进他腹部的情景如同阴影一般,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断。
她望着沾满他血迹的双手,没想到男人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求得她的原谅,医生说但凡再晚一点送进医院,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但凡刀尖再深个两厘米,就会是致命伤。
纵然路言钧有再大的错,宁知棠也从未想过让他死。虽然知道他疯,疯到这种程度早已经超出她的预想。
即便路言钧已经脱离危险,她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平复,护士对这被吓坏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的女孩自然有些心疼,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你男朋友没事了。”
可宁知棠就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一样,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在肢体接触时,才能感觉到她一直在发抖。
她身上都是血,护士姐姐让她去洗洗,要不就先回趟家,换身衣服再过来。
宁知棠终于开口,声音细小如蚊,带着被吓到不轻的哭腔:“他真的没事了吗?”
护士一笑,也是个温柔的人,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放心吧,已经脱离危险了。”
没人能懂这一个晚上宁知棠的害怕,不安,惊慌以及恐惧,无助,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也不敢告知家人,更没有路言钧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坐了半宿,直到路言钧转进普通病房后,怕他醒过来会第一时间找自己,便一直守在床头。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因为昏迷而安静无言的样子不似他寻常强势。
他总是这样,用一张充满无害的脸做出这么多让她难以接受的疯狂之举,连求她原谅的手段都如此自私。
宁知棠抹着眼泪,完全不敢想象要是她电话打得晚了些,若或是他刀子捅得重了些,会带来多少人都无法承受的沉痛后果。
她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这会还一脸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而他在麻醉过后醒来却是一副若无其事,而又心平静气的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别哭了……。”
这些天她的珍珠泪就像泉水般无尽往下落,眼眶总是哭得发红,总是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
“路言钧,你真的好自私。”仗着她根本放不下他,就用自残的方式来逼迫她心软,知道现在对着身受重伤而又身体虚弱的他说不出一句强硬的话。
此时但凡她再说一句分手,他定会毫不犹豫又捅自己一刀。
看到他醒来,她的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往下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至极。
她感觉今晚真的会被他吓死,吓到现在她的心情都依然无法平复,回想起那副场景,仍是后怕。
“你知道你再捅深一点你就没命了吗?你就彻底没救了,就会死知不知道?”
这是医生跟她说的话,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他。
路言钧不以为然,将每根手指没入进她的指缝里,呈十指交扣状,身体的疼痛让他说话气弱如丝,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抓着她的这只手上。
“不生气了?”
宁知棠不答话,她被他吓成这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路言钧放低姿态讨好地道:“我会改的,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通通都会改。”
他承诺:“我会把时梦救出来,不再让她继续在那种地方工作,尽管现在悔之已晚,至少你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不是吗?”
“你不喜欢我做的,我以后通通都不做。”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求你了,别再跟我说分手,也别想着离开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行吗?”
宁知棠深呼吸一口气,在被他吓得半死后,心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强硬。
028、你死了,你妈就能活
一晃半个月过去,这天时梦照常接客,然而包厢里等待她的却不是和往常一样,肥头胖耳、征逐酒色,又有着变态嗜好的客户。
气质非凡的男人安静孤高的坐在沙发里,干净而又矜贵的样子和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他以一副极其慵懒的姿态背靠沙发,衬衫的袖口卷至手臂中间,露出漂亮凌厉的手臂线条,尽管坐姿随意,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周围人都无法比拟,来自他家世跟环境所被熏陶出来的那股子优雅。
他张口:“好久不见。”
“别在那假惺惺了。”这副斯文败类的嘴脸时梦看了都想吐,伪装一向是这个男人的强项,当初不就是凭着他这副样子才把宁知棠骗到手。
然而对于把自己变成今天这样的始作俑者,一度对自己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气的功夫,时梦又怎么会有好态度。
她恨不得将路言钧剥皮抽筋,将这个疯子的血都悉数饮尽,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她甚至想过让他也痛失所爱、深受折磨。
路言钧的眼神并不似嘴角有笑意:“老同学一场,何必这么冷淡。”
自从宁知棠那天找上自己后,时梦就知道路言钧迟早会出现在她眼前:“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即便她都这样了,他还是依然要对她赶尽杀绝。
路言钧轻笑,淡漠的目光在面前这个充满风尘味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一扫:“我也没想到你如今都这副模样了,还能跑到她面前去嚼舌根子。”
也亏得她的事情发酵,导致他受了点伤,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近日来才终于把宁知棠彻底哄好。
“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的。”早在时梦答应过他会消失在宁知棠的视线、淡出她的人生以后,她就从未想过再去主动接近宁知棠。
她已经被路言钧弄得家破人亡,落到今天这副田地,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从今以后时梦只想好好活着,尽管现在的日子皆是让她看不到头的一片黑暗。
躺在病床上需要救助的母亲,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始终是支撑她活下去的一束光。
如今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威胁到路言钧的手段,更不可能笨到以卵击石去报复这个男人些什么。
她在最低谷时也想过伤害他所爱的人,可他所爱的人,也是她一直很在乎的人。
这种阴暗的想法,哪怕在时梦最承受不了、充满了怨恨这段时间里,不过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想要的目的,他如今都已经达到了,成功把她从宁知棠身边驱赶,过着现在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明明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他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路言钧道:“我答应过她,会救你出去。”
此刻他装作如此大义的样子在时梦看来根本可笑至极:“这世界上只有她这个大傻子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以前她就交代过宁知棠,心思单纯的她极易被人哄骗,又太容易相信别人。
一个根本没有良心的人何来的良心发现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她早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的伪善。
事到如今,这段时间身心都备受折磨和打击的时梦早已生死看淡,她只希望男人能给一个痛快的死法。
她累了,在这充满无尽黑暗的深渊里也不想再挣扎。
在路言钧看来,她倒是真的变了很多,明明以前看到自己都怕得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老鼠。
而如今却浑然不怕的迎视他的目光,甚至还能从容的把烟点上。
时梦刚放进嘴里的烟,却蓦然被男人取下,路言钧面无表情摁灭在她锁骨上:“有什么遗言?”
忍痛能力也比从前更甚,烟头的火光烧穿她的肌肤,留下肉被烫坏的红色印记。
她却依然面不改色,心如死灰:“放过我的母亲,至少她是无辜的。”
“放心。”惯性想给别人带来些疼痛,以此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
然而摸了跟她有关的东西,路言钧嫌手脏:“只要你死了,她就能安然无恙活着。”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时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也不会轻易被他糊弄过去:“我要你治好我妈,让她好好活下去!”
这两者之间在路言钧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她母亲也形同植物人一样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况且:“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哪怕放她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他却依然要把她赶尽杀绝,时梦冷笑一声。
她笑得肆意、笑得张狂、笑得悲哀,整个包厢里都回荡着她犹如精神失常般的笑。
她确实没想过自己于面前的男人来说,威胁竟然如此大。
所以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结局的她,即便面对死亡,也早已心如死木。
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成为影响路言钧跟宁知棠之间感情的不稳定因素。
他是多怕自己再跟宁知棠告状,在她面前把他过去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全给他兜出来,以至于一心想置她于死地,根本没想过让她活。
到了此刻,时梦竟有些同情起宁知棠来,被一个疯子如影随形纠缠了这么久,甚至余生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路言钧如此疯魔,但凡跟她亲近的、他觉得能影响或是威胁到他跟宁知棠感情的人,他都要想方设法除掉。
却又在宁知棠面前百般欺骗,万般隐瞒,知晓真相那一刻,她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路言钧不想再继续跟她浪费时间,下最后通牒。
从这个高度一跃而下也好、吃药也罢,什么样的死法随她。
他不想再让这个女人的名字如同导火索一样出现在他和宁知棠之间。
路言钧转过身,淡然道:“你死了,你妈就能活。”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调也很轻,没有一丝波澜。
恶魔的低吟也不过如此,时梦倒退两步,选择坠楼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是诅咒,也包含了她所有怨恨和不甘:“路言钧,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放任自己从窗台坠落而下,柔软的身子狠狠砸在地面上,头部大量的鲜血涌出,紧接着是更多的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引来过路人的惊叫。
她睁着眼睛,死的这一刻,天空就好像她跟宁知棠刚认识那会般湛蓝澄澈。
也许她就该在宁知棠被霸凌时选择冷眼旁观,而不是义无反顾冲上去将她救下。
在发现这一切只是路言钧精心布置的局以后,她更不该在宁知棠面前去拆穿男人的阴谋。
她太傻了,可宁知棠比她还傻,跟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明明知道他什么性子,却依然还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骗得团团转。
听路言钧说时梦已经脱离红灯区,并带着她的母亲一起转院,离开了T市。
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曾有,这猝不及防的消息让宁知棠静默了半晌,她关了灶台的火。
她从未想过时梦会以这种方式直接退出她的人生,她一定还在怪自己,怨恨自己,所以才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
宁知棠心里既惆怅,又失落,也许她该高兴的,她终于摆脱了这种让她深受折磨的日子,一切都还来得及,相信她以后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只要她还好好活着,两人终究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宁知棠张唇:“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哪怕再见一面,让自己能好好跟她说声对不起都好,而不是以这样一声不响的方式离开。
不曾好好告别的分离,总是充满了遗憾和悲伤。
路言钧只道:“没有。”
那个女人确实没有任何遗言,生活的打击早已将她压得无法喘气,这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又道:“她也不会想见你。”
不管怎样,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即使时梦顾及当年情分不恨她,也不会想再见她。
宁知棠顺着路言钧的话喃喃道:“也是……。”
就算见到了时梦,她又能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再见面只会让彼此都难堪,还不如让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在异国他乡好好生活下去。
告别过去,她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在新的城市,她会开始新的人生,结交更多朋友。
只是要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从自己生活里完全割舍出去,甚至以后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因为时梦没有给她留下过任何一句话,亦或是联系方式。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管自己何时拨打她的电话,已经不会再被第一时间接起。
而是冰冷的机械女音,一次又一次重复号码已经是空号,也不会有人在她难过颓废的时候细心安慰她,一陪就是一整晚。
事到如今,虽然宁知棠知道这是奢望,却还是想跟时梦做回好朋友,尽管她所受到的伤害都是她带给她的,哪怕她心里可能一直在恨着自己。
路言钧不动声色将宁知棠揽进怀里,正因为将她和时梦相处的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才更具有威胁性。
如果这世上除了家人以外有人一心一意毫无所图对宁知棠好,他路言钧是第一个,时梦就是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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