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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鼎修仙传2 (第八幕 126-137)作者:yanana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2-04 11:18 长篇小说 6010 ℃

【炉鼎修仙传2】(126-137)

作者:yanana

第八幕:改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州,某个不知名的小城客栈内。

云袖盘膝坐在蒲团上,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整整三天三夜。她的神识沉入小腹,引导着自己精纯的灵气,如同一柄柄最精细的刻刀,耐心地刮擦着盘踞在子宫内壁上的一枚淡金色符文。

这枚符文是初生真君那个老混蛋留下的。它像一个恶毒的烙印,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所有权,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她身体最深处的欲望。有它在,云袖甚至无法通过自慰来纾解功法带来的燥热,每一次欲望的潮起,都会被这符文冰冷的灵力瞬间浇灭,带来一阵阵空虚的刺痛。

更麻烦的是,这记号如同一个追踪器,让她必须时刻运转师父传授的敛息秘法,才能堪堪隐蔽自己的行踪,否则不出三天,合欢宗的追兵就会找上门来。

整整半年,云袖的日子就像一个苦行的僧人,一边东躲西藏,一边用自己的水磨工夫消磨这枚元婴修士留下的印记。这过程枯燥、乏味,且毫无乐趣可言。

“蠢女人,集中精神!就差最后一点了。”识海里,玄断那苍老而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袖没有理他。她能感觉到,那枚顽固的符文在自己不间断的冲刷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其上蕴含的灵力已经稀薄到了极点。

就是现在!

云袖心中一动,催动全身灵气,汇聚成一股洪流,猛地冲向那枚符文的最后一角!

“啪!”

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在她的精神世界中回荡。那枚困扰了她大半年的金色符文,终于彻底碎裂,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被她自身的灵力迅速同化、吞噬。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传遍全身。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无形大山被瞬间移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那被压抑了许久的,源自《玉女建木经》的燥热感,如同解冻的春水,开始缓缓地、试探性地在四肢百骸间流淌。

云袖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小巧可爱的脸蛋上,一双明亮的眼眸笑得眯成了月牙。她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娇小的身体充满了蓬勃的活力。

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

“哼,瞧你这点出息。”玄断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鄙夷。

“你懂什么!”云袖在心里大声反驳,“这叫仪式感!为了庆祝重获自由,我决定要好好放松一下!”

她兴冲冲地跑到衣柜前,翻找起来。之前为了躲藏,她总是穿着最朴素、最不起眼的灰色道袍,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苦行的小道姑。但现在,她要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都穿上!

她挑了一件鹅黄色的短襦长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灵花暗纹,袖口宽大,随着动作会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她甚至奢侈地取出了一整套首饰,包括一根蝶恋花样式的发簪,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还有一个清脆作响的银铃脚镯。

当她打扮一新,站在铜镜前时,镜中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肌肤胜雪,眼眸乌黑,小巧的琼鼻和樱桃般的嘴唇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天真无辜,可爱到了极点。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具看似纯洁无瑕的身体里,隐藏着怎样一个被欲望反复淬炼过的灵魂。

“蠢女人,你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玄断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警惕。

“当然是去找乐子啊!”云袖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被那个老变态折磨了三年,又当了半年苦行僧,我快要干枯死掉了!现在,我要把失去的快乐全都补回来!”

说完,她便推开房门,蹦蹦跳跳地跑下了楼。

夜幕下的坊市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云袖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她一会儿看看路边摊贩叫卖的符箓,一会儿又被远处杂耍艺人喷出的火光吸引,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快乐。

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加上那身精心打扮的行头,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修士的目光。对这些常年苦修,难得放松的男修来说,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心机、乖巧可人的“小师妹”,简直是最好的猎物。

云袖享受着这些或惊艳、或贪婪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阵异样的快感。这种感觉,和在灵花阁被师兄们“采补”,或是在合欢宗被初生真君“享用”时完全不同。那时候,她是“祭品”,是被动的承受者。而现在,她是猎人,是游戏的主导者。

她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英俊的筑基期男修,正和几个同伴在高谈阔论,似乎是某个小宗门的弟子。他的眼神在扫过云袖时,停留的时间最长,也最为炽热。

云袖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她故意装作走路不稳,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哎呀”一声,身体一歪,就朝着那个男修的方向倒了过去。

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一样。男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温热的手掌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身体微微一颤。

“多谢师兄……”云袖抬起头,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声音又软又糯,“我、我好像和师门长辈走散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

第二天日上三竿,云袖才懒洋洋地从客栈柔软的床上醒来。昨夜那个男修早已离去,只在床头留下了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一些不成敬意的灵石和丹药,算是“过夜费”。

云袖看都懒得看一眼,随手就丢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她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中。身体深处那股熟悉的燥热感,经过一夜酣畅淋漓的释放,变得温顺而妥帖。更重要的是,那种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主宰一切的快感,让她食髓知味,有些上瘾。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玄断的声音幽幽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为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快乐,浪费了一整晚的修炼时间。你若是把这份心思用在修炼《阴阳同天典》上,神识早就突破元婴中期了。”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云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毫不在意地反驳道,“再说了,修炼了这么久,偶尔放个假也是应该的。”

她从床上坐起,赤着双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经过昨夜的放纵,她心中的郁结之气已经一扫而空。现在,是时候考虑接下来的计划了。

“嗯……出来这么久,也该回灵花阁看看了。”云袖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得去跟师父报个平安才行,不然她老人家又要担心了。”

虽然她很清楚,师父的“担心”,更多是担心她这个“宝贝炉鼎”有没有好好“修炼”,有没有被人拐跑。但无论如何,灵花阁是她的家,穗儿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且,一想到回宗门后,又能和那些护花堂的师兄们进行“修炼”,云袖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虽然在经历了初生真君之后,金丹期修士已经很难满足她,但那种被同门师兄弟们围绕、争抢的感觉,依然让她非常受用。

“决定了!回灵花阁!”

云袖雀跃地宣布,转身开始收拾行囊。这一次,她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可以光明正大地踏上归途了。她的心情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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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阔别数年,灵花阁的山门依旧矗立在云雾之间,一如云袖记忆中的那般仙气缥缈。她轻车熟路地穿过护山大阵,一路上与相熟的师姐妹们笑着打过招呼,最终来到了灵花阁最深处,那座终年被奇花异草环绕的品味很差的宫殿——穗花宫。

这是阁主穗儿的清修之地,也是云袖从小长大的地方。

“师父,徒儿历练回来了!”云袖在殿外便清脆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回家的雀跃。

宫门无声地打开,一个听起来有些慵懒,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传来:“回来就好,进来吧。”

云袖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只见她的师父,灵花阁阁主穗儿,正斜倚在一张软榻上。穗儿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许的女子,身形娇小,面容可爱,但那双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却暴露了她化神期大修士的真实身份。

“快过来,让为师好好瞧瞧。”穗儿朝她招了招手。

云袖乖巧地走到软榻边,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被穗儿一把拉了过去。紧接着,她身上的衣物便被一股巧劲给剥得干干净净,赤条条地呈现在了师父面前。

“师父……”云袖娇嗔了一声,小脸微红,但身体却没有丝毫抗拒。

穗儿完全没理会她的羞涩,一双她熟悉无比的“咸猪手”便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从光洁的额头,到精致的锁骨,再到微微隆起的胸脯,每一寸肌肤都被仔细地揉捏、探查。美其名曰:“检查根骨有无损伤,看看你的《玉女建木经》修行的进境如何。”

这场景何其熟悉。云袖在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的师父和那个变态的初生真君,在这方面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行着满足私欲的龌龊之事。只不过,初生真君是粗暴的掠夺,而师父的动作则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细致的掌控。

可偏偏,她的身体就是吃这一套。

在穗儿那带着灵力,技巧娴熟的抚摸下,一股酥麻的电流从尾椎骨窜起。被压抑许久的欲望再次被轻易地点燃,云袖只觉得双腿发软,小腹一热,身下那片隐秘的花园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嗯?这么快就湿了?”穗儿轻笑一声,手指准确无误地探到了那湿润的源头,在那颗最敏感的软肉上轻轻一捻。

“呀!”云袖浑身一颤,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

穗儿满意地看着徒弟的反应,这才将目光移向那幽谷深处,被两片娇嫩花唇包裹着的,一根细小的玉质探针的末端。这根“探蕊”是她亲手为云袖植入的,既能辅助修炼,也是一种掌控的象征。

“看来外面的东西,不如为师的好用。”穗儿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她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那根探蕊,然后猛地向外一拔!

“啊!”一阵尖锐而短暂的刺痛混杂着奇妙的空虚感,让云袖忍不住弓起了身子。一小股温热的液体,随着探针的拔出而涌了出来,打湿了穗儿的手指。

不等云袖从这异样的感觉中回过神来,穗儿已经从旁边的玉盒里取出了一根全新的、尺寸似乎还大了一号的探蕊。她用指尖沾着云袖的蜜液,将新的探蕊润湿,然后对准那微微张开的尿道口,毫不犹豫地、一寸寸地顶了进去。

“呜……”云袖咬着嘴唇,感受着那异物撑开敏感内壁的胀痛与酸麻。她的小腹微微抽搐,双腿下意识地夹紧,却被穗儿用膝盖分开了。直到整根探蕊完全没入,只留下一小颗晶莹的玉珠作为点缀,穗儿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做完这一切,穗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命令道:“坐上来。”

云袖不敢违抗,红着脸,分开双腿,缓缓地坐在了师父的身上。这个姿势让她新换的探蕊顶得更深了,一种持续不断的、磨人的快感从小腹深处升起,让她坐立难安。

穗儿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伸出双手,一边一个,握住了云袖那对刚刚发育、还显得有些青涩的小乳鸽,肆意地把玩、揉捏。她一边享受着徒弟柔软的身体,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好了,现在跟为师说说,这次出门历练,都遇到了些什么事?有没有偷懒?”

云袖的身体在师父的掌控下微微颤抖,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她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

“徒儿……徒儿一直很听师父的话,不敢有丝毫懈怠。”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先去了东海坊市,见识了一下海外散修的风情……然后……然后往南边走,进了一片妖兽山脉,和几只不长眼的妖兽斗了几场,都……都赢了……只是有一次不小心,被一只狡猾的寻金鼠偷袭,受了点轻伤,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她将自己在合欢宗那惊心动魄的三年,以及与初生真君周旋的经历,全都抹去。至于玄断和那部逆天的《阴阳同天典》,更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绝不可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自己的师父。

“蠢女人,编,接着编。”识海里,玄断发出一声冷笑,“我看你这师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这一门,真是蛇鼠一窝。”

云袖没空理会玄断的嘲讽,她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应付师父的“检查”和盘问。她一边要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受了点委屈、但依旧纯真的小女孩,一边还要忍受着身体上那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不让自己在师父面前失态。

听着云袖那漏洞百出的谎话,穗儿的嘴角噙着一抹洞悉一切的微笑,却也不说破。她只是加重了手上把玩那对小兔子的力道,引得云袖一阵阵地轻颤,直到徒弟的眼神都开始变得迷离,几乎要编不下去的时候,才终于松开了手。

她的手掌顺着云袖平坦的腰线滑下,最终覆盖在了那温热的小腹上,指尖轻轻点在丹田的位置。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其中,穗儿微微蹙起了眉头。

“果然,丹田里的灵气又驳杂不堪了。”她喃喃自语,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件蒙尘的珍宝,“看来你这丫头在外面野惯了,都忘了本门的规矩。这满身的杂灵气,若不及时淬炼,恐会污了你的根基。”

云袖的身体因为师父的触摸和话语而微微发烫。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套流程她早已烂熟于心。

穗儿的手指离开了她的丹田,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她从软榻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熟悉的物品。

她首先拿出一条柔软的黑色丝绸眼罩,温柔地蒙住了云袖的眼睛,将她绑入一片令人安心的黑暗之中。接着,是一枚触感冰凉圆润的口球,塞入了云袖的口中,那恰到好处的尺寸让她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是一只系着银色链条的皮质项圈,“咔哒”一声,扣在了云袖纤细的脖颈上。

做完这一切,穗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眼前这个被剥夺了视觉和言语,只剩下赤裸的身体和无助的喘息的徒弟,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极致的掌控感。

“走吧,我的乖徒儿。”穗儿牵起项圈上的链条,如同牵着一只温顺的宠物,将云袖从软榻上拉了起来,一路向着穗花宫深处的一间静室走去。

云袖顺从地跟在师父身后,赤裸的脚踩在冰凉的玉石地板上,项圈上的链条随着脚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黑暗和沉默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尿道里那根探蕊的每一次细微晃动,都带来一阵阵磨人的痒意。她熟悉这条路,也熟悉这个过程。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病态的、混杂着羞耻与期待的兴奋。

静室的门被推开,一股熟悉的、混杂着安神香和男子阳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的蒲团上,已经盘坐着一个身影。

穗儿将链条的另一端扣在静室墙壁的环扣上,便转身离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和那个男人说一句话。

静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云袖和那个男人。过了一会儿,男人站了起来。云袖能感觉到他强壮的身体和灼热的气息正在靠近。他来自护花堂,是宗门内专门挑选出来,负责为她们这些核心弟子“淬炼灵气”的男修。他们修为精纯,身体强壮。

男人没有丝毫的交流,一把将云袖横抱而起,大步走向房间中央那张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石床。他粗暴地撕开云袖双腿,挺身便闯了进来。

“呜!”突如其来的贯穿让云袖闷哼一声,身体被强行打开。男人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力量感,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顶穿。

“哼,真是低级的法门。”识海里,玄断的声音充满了不屑,“靠这种原始的交合来提纯灵力,效率低下不说,还白白便宜了这些男人。若用老夫的改良方案,你只需动动念头,就能将这些驳杂灵气化为己用,何须受此‘胯下之辱’?”

云袖却完全沉浸在这场熟悉的风暴中。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随着男修那精纯的阳属性灵力一次次涌入她的体内,她丹田里那些因为自行修炼和与外界修士交合而产生的驳杂灵气,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被迅速地冲刷、分解、然后淬炼。一部分污浊的灵气被排出体外,而另一部分则在阳气的激发下,转化为更加精纯的阴属性灵力,沉淀在她的丹田深处。

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灵力层面的洗涤。男人的每一次冲击,都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反复淘洗,变得愈发纯净。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远胜于单纯的肉体欢愉。

两个时辰后,当男人终于在她体内释放出最后一股精纯的阳气,完成了淬炼的最后一步后,便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去。

静室内重归寂静。云袖躺在玉床上,浑身酸软无力,却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洁净。她丹田充盈,灵力精纯,连神识都似乎清明了不少。

她慢悠悠地解下眼罩和口球,摘下项圈,回到自己的住所。温暖的灵泉水洗去了身上的痕迹,换上一身干净柔软的寝衣,云袖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自己那张舒适的大床上。

感受着体内那股精纯而强大的灵力,回味着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修炼”,云袖满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发出了一声幸福的感叹。

“啊……还是家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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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在灵花阁的日子悠闲得让人堕落。

每天不是在自己的小院里赏花品茗,就是被师父叫去“检查功课”,顺便在护花堂师兄们的“帮助”下淬炼灵力。云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懒猫,慵懒、惬意,连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这种好日子在第五天宣告结束。

“云袖,来我这儿一趟。”穗儿的声音通过传音符,直接在云袖的脑海中响起。

当云袖再次来到熟悉的穗花宫时,师父正坐在主位上品茶,神情看起来比前几天严肃了不少。

“徒儿拜见师父。”云袖乖巧地行了一礼。

“坐吧。”穗儿指了指下方的蒲团,“这几日休息得如何?”

“多谢师父关心,徒儿已经完全恢复了。”云袖回答道。

穗儿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云袖,你下山历练了这几年,想必也见识了不少世面。为师想问问你,对于自己的未来,可有什么志向或打算?”

来了。

云袖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是师父在考察她的心性了。

她的志向?她的志向可大了去了!

《玉女建木经》这种靠与人交合来修炼的灵修法门,虽然也能提升修为,但速度太慢,且受制于人。她真正想走的,是玄断传给她的无上大道——《阴阳同天典》!那才是直指天地本源,通过窃取他人气运来壮大己身神识的无上神功!灵修?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其废掉,专心致志地修炼神识。

但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能说。

云袖抬起头,露出一副天真而孺慕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对师父全然的信赖:“徒儿愚钝,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徒儿只知道,是师父将我从凡人世界带入仙途,又悉心教导我长大。徒儿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未来自然也全凭师父做主。无论师父让徒儿做什么,徒儿都万死不辞。”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简直是天下第一的乖巧好徒弟。

“蠢女人,你这演戏的天赋,不去凡间唱戏真是可惜了。”玄断在识海中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穗儿显然对云袖的回答非常满意。她脸上的严肃神情缓和下来,露出一丝微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不过,你能有这份心,为师很欣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常年待在宗门内,虽然修为没有落下,但在人情世故方面,终究是块短板。为师这里正好有个任务,可以让你去历练一番,学学如何与人打交道。”

“请师父吩咐。”云袖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好奇。

“我们灵花阁的西南方,约莫三千里外,有一个名为‘真武门’的宗派。”穗儿缓缓道来,“真武门主修剑道,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好战分子,修炼刻苦,因此在战斗中极易损伤根基。他们是我们灵花阁多年的老主顾了,常年需要我阁弟子前去,以《灵花经》功法为他们疗伤固本。”

云袖静静地听着。灵花阁的业务范围,她自然是清楚的。说白了,就是利用双修之法,为那些在修炼或战斗中受损的修士提供“治疗”服务,并从中赚取大量的灵石和资源。

“我们派遣到真武门担任联络执事的一位师姐,十年任期已满,即将返回宗门。为师打算派你,去接替她的位置。”穗儿看着云袖,宣布了任命。

“啊?”云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去一个全是剑修的宗门当执事?

穗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解释道:“这个职位,名为执事,实则更像是我灵花阁在真武门的一个据点总管。你需要负责与真武门高层维系关系,安排门下师妹们的‘疗伤’事宜,并进行收益结算。当然……”

穗儿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作为执事,你自己也要以身作则,服务那些身份地位较高的‘贵客’。这对你自身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的。”

“任期十年,期间若无大事,不得擅自返回宗门。你可愿意?”

十年!

云袖心中计算了一下。十年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真武门,一个全新的环境,一群全新的“客户”,这听起来可比待在灵花阁里有趣多了!而且作为据点总管,意味着她将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她心中的小恶魔已经开始兴奋地搓手了。

但表面上,云袖却露出了几分为难和不舍的神色,她眼圈微红,看向穗儿:“徒儿……徒儿舍不得师父。”

“傻丫头。”穗儿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搂在怀里,像安抚小猫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十年时间,对我们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这是为师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栽培。去吧,别让为师失望。”

“是……徒儿遵命。”云袖将脸埋在师父柔软的怀里,闷声闷气地答应了,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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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几天后,云袖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师父,带着一枚代表执事身份的令牌,驾着一叶小舟般的飞行法器,慢悠悠地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三千里的路程对金丹修士而言并不遥远。当一座座充满了肃杀之气的黑色山峰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云袖知道,真武门到了。

与灵花阁的秀美雅致不同,真武门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刚硬、朴拙的气息。山门由整块的黑曜石雕刻而成,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真武”二字,剑意凛然。山道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背负长剑的弟子,他们一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像一柄柄出鞘的利剑。

云袖收起法器,落在山门前,将令牌递给了守山弟子。弟子们在看到令牌上属于灵花阁的独特花纹时,原本冷硬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经过一番仔细的核查,一名弟子恭敬地将令牌还给云袖,并领着她向山门深处一座独立的庭院走去。

这座庭院被命名为“百花小筑”,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显然是专门为灵花阁弟子准备的。云袖刚一踏入院门,一位身形娇小的女修便迎了出来。

“想必这位就是新来的云袖师妹吧?我是林月,你可以叫我林执事。”

云袖抬眼看去,眼前的林执事和师父穗儿一样,也是一副娇小可爱的模样,身高堪堪达到一米五,圆圆的脸蛋让她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神识扫过,对方金丹后期的修为做不得假,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位林执事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暮气。

“林师姐好,我是云袖。”云袖乖巧地行礼。

在一番交谈后,云袖得知,林执事果然是修炼宗门普及功法《灵花经》的弟子。她今年已经220岁了,对于金丹期五百年的寿元来说,本该风华正茂。但修炼《灵花经》最大的代价,便是折损一半的寿元,这也意味着,她只剩下最后三十年的光阴了。

云袖心中不禁暗暗感叹。相比之下,自己主修的《玉女建木经》虽然听起来不够正经,却是实打实的延寿功法,她如今只是金丹初期,便已有一千年的寿元。

“修炼《灵花经》虽然能让修为在前期突飞猛进,但终究是饮鸩止渴。”玄断在识海中评价道,“不过对那些朝不保夕的战斗宗门来说,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他们大多也活不到寿元耗尽的那一天,能用寿命换取实力,在他们看来或许是笔划算的买卖。”

林执事似乎早已看淡了生死,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开始为云袖交接工作。

“我们灵花阁与真武门的合作,历史悠久,甚至比他们门内好几个派系的历史都要长。”林执事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云袖,“这里面是‘百花小筑’所有的规章制度、客户名录、收益账本,以及与真武门高层打交道的一些注意事项。内容比较多,不过对我们金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

云袖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她发现这里的规章制度确实非常全面,从服务流程、收费标准,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预案,都规定得明明白白,简直像一本标准化的操作手册。

在交接的过程中,云袖还了解到,除了她这位金丹期的执事外,这座“百花小筑”里还常年驻扎着二十多位筑基期的灵花阁弟子。她们是“疗伤”服务的主力军,专门负责接待真武门的普通弟子和执事。

“那些妹妹们都很好管理,你只需按时给她们发放月例,并根据客户的反馈进行奖惩即可。”林执事交代完最后一项事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了,我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从现在起,你就是这百花小筑的新主人了。”

她将一枚象征着小筑最高权限的阵法令牌交到云袖手中,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看着林执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那略显萧索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庭院门口,云袖握着手中微凉的令牌,心中百感交集。

...

送走了林执事,云袖走进了属于执事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布置得颇为雅致,显然是历任灵花阁执事按照宗门的风格一点点布置的。她坐到主位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那枚冰凉的、代表着权力的阵法令牌,脑海中却挥之不去林执事离去时那萧索又解脱的背影。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明明自己才是刚刚七十岁的年纪,得益于《阴阳同天典》的造化,神修境界更是早早踏入了元婴期,而主修的《玉女建木经》更是延寿的功法,让她在金丹期就坐拥一千年寿元,未来光风霁月,前途无量。

可是,当亲眼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就那样平静地走向生命的终点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感还是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仿佛看到了所有修士都无法逃脱的最终宿命。

“立即收束心神!”识海里,玄断的声音如同一记警钟,猛地敲响,“蠢女人,你在想什么!寿元之事,最是虚无缥缈,也最容易滋生心魔!”

云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就是因为寿元将近,急于突破以求获得更长的寿命,结果道心失衡,心浮气躁,最终反而在关隘前蹉跎一生,抱憾而终。这便是最典型的心魔!”玄断的声音严厉无比,“你年纪轻轻,寿元悠长,天赋更是万中无一,绝不可在此等事情上动摇了道心!”

云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悲凉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她知道玄断说的是对的。对修士而言,道心比什么都重要。

她甩了甩头,试图想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可不知怎么的,思绪又飘到了自家师父穗儿的身上。

她开始掰着指头计算起来。师父穗儿如今已是化神期的大能,修炼的《建木春华录》更是一门出了名的“老乌龟”功法,据说一旦修成,可享八千年寿元。而师父如今也不过才两千多岁,对于她那漫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刚刚成年而已。

再算算自己。自己就算日后侥幸,也突破到了化神期,可因为功法所限,寿元最多也不过五千年。

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脑海:自己就算修炼到极致,寿终正寝,化为一抔黄土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恐怕还正值壮年,风华正茂。

这个认知,比刚才看到林执事的暮气还要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那是一种跨越了时间长河的、巨大的孤独感。原来,在这条名为“长生”的崎岖道路上,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终将因为步伐的不一致,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

云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手中那枚象征着权力的令牌,不知何时变得沉重无比。

...

不行!

云袖猛地将脑海里那些消极的思绪甩了出去。

怎么能就这么认命了呢?

悲春伤秋可不是她的性格。她是谁?她可是身负无上神功《阴阳同天典》的天选之人!未来是要成就炼虚、合体,乃至更高境界,最终与天地同寿的存在!区区一个老乌龟师父,怎么可能活得过自己?

想到这里,云袖的道心瞬间稳固了,甚至还有些膨胀。她重新振作起来,一股豪情壮志在胸中激荡。

对了,说到寿命……

云袖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在识海中用一种极其微弱、充满了试探性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玄断前辈……”

“有屁快放!”玄断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耐烦。

“您之前……不是已经是渡劫期的无上大能了吗?”云袖的声音更小了,充满了求知的好奇,“那……您老人家……活了多少年呀?”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云袖这个问题,简直是精准地踩在了老虎的尾巴上,还是踩上去之后又用力碾了碾。

下一刻,一道乌光从云袖的识海中爆射而出,化作一枚古朴的玉佩,带着破风之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咚!”

“哎哟!”云袖痛呼一声,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捂着额头,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一个红通通的小包。

“蠢女人!就你话多!”玄断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整个识海里回荡,“老夫的年龄,也是你这等黄毛丫头能随便打听的?!”

云袖委屈地瘪了瘪嘴,不敢再说话。

玄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冷哼了一声,开始用一种极其不情愿的语气,为她普及起修真界的常识,仿佛在说“既然你这么无知,那老夫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

“听好了!化神之后,便是炼虚,炼虚修士可享万年寿元!炼虚之上,是为合体,合体大能理论上寿元可达十万载!而合体之后,便是渡劫期。从踏入渡劫期开始,每隔一万年,便要渡一次九天雷劫,渡得过,则再享万年逍遥,渡不过,便身死道消!”

“若能渡过全部九次天劫,便可臻至大乘之境!到了那时,便可与天同寿,日月同庚!与那仙界的真仙相比,所差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仙位罢了!”

玄断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过往辉煌的追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云袖一边揉着头上的包,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

玄断之前提过,他是在预感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扛不过第四次天劫时,才主动兵解,将自己的神魂化入了法器之中……

第四次天劫……那也就是说,他至少成功渡过了三次天劫。

每一次天劫一万年……

云袖的小嘴微微张开,在心里得出了一个让她咋舌的数字。

几万年?这个老怪物,竟然活了那么久?!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袖心中那惊涛骇浪般的想法,以及那依旧在她脑海里盘旋的、关于“年龄”的念头……

“咚!”

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

那枚刚飞回去的玉佩再次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砸在了她脑门的另一边。

云袖的额头上,完美地凑齐了对称的两个小包。

“还敢想?!”玄断的声音充满了恼羞成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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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在头上顶着两个对称的、新鲜出炉的“犄角”之后,云袖学乖了。她明智地放弃了继续探究玄断年龄的作死行为,转而将注意力投入到了眼前的工作中。

作为新上任的执事,她在真武门的日子,出乎意料的清闲。

百花小筑的运作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而高效的体系,根本不需要她这个执事花费太多心思。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手下那二十多位筑基期的“炉鼎”女修。

这些女修都是灵花阁总部的“正式员工”。灵花阁有一个规矩,所有练气期的弟子都必须在宗门内部接受最严格的培养和筛选,只有筑基之后,才会根据个人资质和宗门需要,被派遣到各大分阁。

这些被派遣出来的弟子,通常会与宗门签订一份为期五到十年的“合同”。在此期间,她们在分阁的“营业收入”会上缴一部分,而宗门则会根据她们的“绩效”,统一发放远超同阶散修的丰厚月例和修炼资源。分阁本身并无独立的财政权力,一切收支都由总部统一管理。这种高度集权的模式,保证了宗门对所有外派弟子的绝对掌控。

云袖所在的这个真-武门分舵,除了这二十多位筑基期的师妹,还常驻着一位来自护花堂的金丹期男修,负责为她们这些“炉鼎”进行定期的灵力淬炼,以及处理一些突发状况。

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可以说有些枯燥。云袖每日的工作,便是坐在办公室里,批阅一下流水账单,听一听手下师妹们关于客户的汇报,偶尔处理一些比如“某位真武门弟子想要插队”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

闲暇之余,她便用神识仔细查看着林执事留下的那枚玉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玉简中,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百花小筑历任执事和弟子的调动记录。她将神识沉入其中,不断地往前追溯,当看到最早的那条记录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条记录的时间,竟然是一千四百年前!

一千四百年……云袖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那个时候,她的师父穗儿,应该也才刚刚突破元婴期不久。而灵花阁,正是师父一手创立的宗门。也就是说,在师父还是一个元婴修士,灵花阁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线小宗门的时候,与真武门的这项“合作”,就已经开始了。

原来,所谓的“历史悠久”,是这么个“悠久”法。

这个发现,让云袖对自己的师父,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以一个三流宗门之身,与真武门这等当时已是庞然大物的老牌剑宗建立起如此深入且稳固的合作关系,并将这个半编外的“业务部门”发展壮大,其历史甚至超过了真武门内部某些派系的历史……

穗儿师父的手段和远见,简直深不可测。

“哼,总算开了点窍,知道你那师父不是个简单角色了。”识海里,玄断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能从一介炉鼎,一步步爬到化神期,还创立下这么一份基业,岂是寻常之辈?你这蠢女人,以后在她面前,最好把你的小心思都藏好了。”

云袖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玄断这次说的是对的。自己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可爱师父,恐怕才是这修真界里,隐藏得最深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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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真武门当“主管”的日子,安逸得让云袖有些发痒。

每天的工作就是喝喝茶,看看报表,偶尔召见一下手下的师妹们,听她们汇报哪个真武门的弟子又在“疗伤”过程中弄伤了腰,哪个长老又想预定下个月的“包月服务”。这种平静祥和的日子,对于一个不久前还在魔道宗门里刀口舔血、与元婴真君斗智斗勇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无聊。

她心中那颗躁动不安的种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自从逃出合欢宗,那门能隐蔽天机的秘法就一直在她身上被动地运转着。虽然这让她免去了被天道清算的风险,但也意味着她无法再去主动寻找那些身负大气运的“主角”,无法再通过《阴阳同天典》去窃取他们那宏大而美味的气运。

这感觉就像一个饕餮食客,明明守着一桌绝世盛宴,却被告知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是天底下最残忍的酷刑。

“唉……”云袖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晃荡着白生生的小脚丫,在识海中唉声叹气,“玄断前辈,你说我这秘法到底要运到什么时候啊?天道那么忙,每天要管那么多人,应该早就把我忘了吧?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张啊?”

回应她的,是又一道熟悉的乌光。

“咚!”

“哎哟!又打!”云袖捂着脑门上新添的第三个包,疼得眼泪汪汪。现在她额头上左中右三个包,看起来就像个顶着犄角的小牛犊。

“开张?你开什么张?!这才消停了几天,连一年都不到,你就又好高骛远了!”玄断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火,“你以为天道是什么?是你家后院的池塘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窃取初生真君气运,又与那林琪产生交集,早已在天道大势中挂上了号!若非老夫这秘法神妙,你早就被天雷劈成焦炭了!还敢想东想西!”

被一通臭骂,云袖委屈地不敢说话了。

不过,骂完之后,玄断的语气却悄然缓和了一些。

“不过……看在你年纪轻轻,神修境界就已踏入元婴的份上,倒也算没给老夫丢脸。”玄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认可。他对云袖的信任,终究是比一开始强了不少,主要是这个“夺舍”来的宿主,在修仙界里实在太年轻了,可塑性极强。

“罢了,你如今眼界还是太低,整日只想着偷鸡摸狗。今日老夫便带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真正的顶级宗门,是何等底蕴!”

话音未落,云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空间之力瞬间包裹了她的神识。下一刻,她已经离开了真武门的办公室,来到了一处仙气缭绕的陌生之地。

这里是……两仪宗的内门!

还没等云袖从空间传送的眩晕中回过神来,玄断已经带着她的神识,轻车熟路地飘向了一座耸入云端的九层宝塔。

“这里是两仪宗的藏经阁。”玄断介绍道,“跟上。”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藏经阁的最顶层。

顶层的空间不大,却古朴而庄严。两排巨大的紫檀木书架,将空间一分为二。左侧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枚枚玉简,每一枚都散发着堂皇正大的灵力波动,显然是两仪宗内部代代相传的最高级功法。

而右侧的书架,则显得有些杂乱。上面摆放的东西千奇百怪,有玉简,有兽皮,有残破的卷轴,甚至还有几块刻着符文的龟甲。这些物品散发的气息也各不相同,有魔道功法,有佛门真言,显然都是两仪宗弟子从各种秘境奇遇中偶然得到的外来之物。

玄断带着云袖,飘到了右侧书架的一个角落。

“看到了吗?你所修行的《阴阳同天典》,当年就放在这里。”玄断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这本功法,本是两仪宗一位弟子在某处上古秘境中偶然所得。但两仪宗乃是正统的灵修宗门,门中从未有过修炼神识的法门,更何况是这等窃取他人气运的‘邪道’功法。”

“所以,他们便将此功法与老夫这枚作为阵眼的玉佩,一同封存在了这里,数千年未曾有人问津,直到被你这个蠢女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

云袖怔怔地看着那个空着的位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这本被她视为逆天改命最大依仗的无上神功,对于两仪宗这等名门大派而言,不过是一本无法修炼、甚至有些烫手的“战利品”而已。

看到云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玄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用一种云淡风轻,实则充满了炫耀的语气解释道:“这层楼里存放的功法,无论是我们两仪宗自创的,还是从外界搜罗来的,基本上都与你那本《阴阳同天典》是一个级别,皆是直指大道本源的无上法门。”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哼,你以为两仪宗为何能执修真界牛耳数纪元不倒?告诉你,根据宗门史料记载,我两仪宗自万古以来,共诞生过四位飞升仙界的真仙!更有十二位渡过九次天劫、与天地同寿的大乘期修士,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散仙!”

四位仙人,十二位大乘!

云袖彻底被这个数字震撼了。她所在的灵花阁,连一位化神期都是凤毛麟角,而两仪宗,竟然曾经拥有过如此辉煌的、想都不敢想的历史底蕴。

“看到那边的架子了吗?”玄断示意云袖看向另一侧的书架,“那本《混元无极太极两仪四象神功》,便是老夫生前所修炼的根本功法。”

云袖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一本厚重的、由不知名玉石打造的书册,静静地躺在书架的最顶层。即便只是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仿佛能衍化天地万物的恐怖道蕴。

《混元无极太极两仪四象神功》……云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她又将目光转向两仪宗正统功法所在的那个书架,只见上面的玉简,名字一个比一个长,一个比一个拗口。什么《九天十地唯我独尊至圣仙法》,什么《宇宙洪荒万道归一混元真解》,什么《三清四御五老六司天地玄黄宝典》……

每一个名字都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气息,仿佛不把天地间所有高大上的词汇都堆砌上去,就不足以显示其功法的牛逼之处。

云袖看得眼花缭乱,一个没忍住,在识海里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个……玄断前辈,你们正道大派……取名字都是这么……这么炫酷的吗?”

这个问题,就如同往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咚!”

玄断又双叒叕化作了那枚熟悉的玉佩,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怒气,狠狠地砸在了云袖的脑门上。这次力道之大,砸得云袖眼冒金星,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快裂了。

“功法之名,乃是大道真意的体现!岂容你这无知小辈在此胡言乱语,肆意调侃!”玄断的声音简直是咆哮出声。

云袖捂着头上那个迅速肿起的、比之前所有包加起来都大的“至尊大包”,欲哭无泪。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老古董,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砸她脑门已经砸上瘾了!这绝对是某种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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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被玄断的“爱之铁拳”制裁后,云袖捂着脑门上此起彼伏的“山峦”,终于老实了。她幽怨地看着那些名字一个比一个霸气的功法玉简,不敢再有丝毫的“不敬”。

似乎是满意于云袖的识时务,玄断在冷哼一声后,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叹息和萧索:“你以为这些功法名字取得花里胡哨,是故意为之吗?这每一部功法,都曾是威震一个时代的无上大道。只可惜……”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如今仙灵之气断绝,这些正统的灵修功法,基本上都已经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根本无法修炼到高深境界了。”

“越是像这样高端的灵修功法,对于仙灵之气的依赖就越大。没有仙灵之气作为引子,任你天资再高,也无法叩开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如今的修真界,所谓的灵气,不过是仙灵之气消散后残留的稀薄能量,早已不堪大用。”玄断解释道。

云袖闻言,心中一凛。她终于明白,为何两仪宗会将这些堪称镇派之宝的功法,如此“随意”地摆放在这里。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时代的眼泪,是证明过往辉煌的纪念碑,却不再是通往未来的阶梯。

“那另一边呢?”云袖忍不住看向那个摆放着《阴阳同天典》的杂项书架。

“哼,那一侧的架子上,情况也差不多。”玄断带着她飘了过去,“这里收藏的大多也是来自各个秘境的灵修功法,如今同样是废物一堆。真正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勉强走通道路的,寥寥无几。”

他示意云袖看去:“除了你修炼的《阴阳同天典》,这里还剩下四本神修功法,三本体修功法。至于其他的,都只能作为参考和借鉴了。”

云袖的目光在书架上逡巡,忽然,她的视线被一本画风截然不同的书册吸引了。那是一本由粗糙的兽皮装订而成的古籍,上面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只用最古老的文字写着四个大字——《武道真解》。

“咦?这个是……”云袖有些好奇,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修仙功法。

“这甚至都不是修仙侧的功法。”玄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凝重,“这是一本修武的法门。”

“修武?和体修不是一回事吗?”云袖不解地问。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玄断严肃地纠正道,“千万不要将修武和体修混为一谈!”

他解释道:“我们修士所走的路,无论是灵修、神修还是体修,其本质都是在利用天地规则,撬动宇宙能量。无论是吸收灵气、壮大神魂还是淬炼肉身,其背后都有一套严谨的、可以被理解和分析的规律。所以,我们更愿意称之为‘仙道技术’。它虽然玄妙,但归根结底,是‘科学’的,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修武不一样。”玄断的语气变得更加深邃,“修武,是纯粹的唯心之道。它不借助外力,不感悟天地,只向内求。相信自己的拳头可以打破虚空,相信自己的意志可以超越生死。这是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纯粹由‘信念’驱动的力量。可以说,仙道是技术,而武道,是哲学。”

“等你日后若能踏入炼虚之境,神游太虚,说不定也会遇到那些将武道推至极限的存在。乍看之下,他们平静从容,与常人并无二致;可一旦真正靠近,你便会感到那种被意志扭曲后的癫意在微处流淌。他们的人、他们的心、他们的世界,早已彻底沉入自我构筑的真空,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再撼动分毫。”

仙道是技术,武道是哲学。

玄断这番充满了神棍气息的论调,让云袖对那本《武道真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忍不住伸手将其拿起,翻看了起来。

书册的兽皮纸张触感粗糙而坚韧。最前面的几十页,详细地图解了如何通过各种极限方式锻炼体魄,例如瀑布下打坐、滚烫的石板上睡觉、与妖兽进行纯粹的肉搏等等,其方式之残酷,让云袖看得咋舌。

然而,当她翻到后面时,内容却画风突变。

“心之所向,拳之所至,破碎虚空,亦在等闲。”

“宇宙之大,无物不朽,唯我意志,永恒不灭。”

……

诸如此类的句子,占据了后面大部分的篇幅。这些话语充满了狂傲不羁的唯心主义色彩,没有任何具体的修炼法门,通篇都在强调“信念”的重要性。给云袖的感觉,就像是前世那些成功学大师的灌水演讲,和骗子差不多。

“……就这?”云袖看得满头问号,忍不住在识海里吐槽,“这玩意儿真的能练出东西来吗?”

“哼,所以才说武道是唯心之道。”玄断不屑地说道,“无数个修炼武道的人里,也未必能有一个真正领悟‘武道真意’的。但一旦出现一个,那便是能拳碎虚空、逆伐真仙的怪物。只不过,这种怪物,老夫也只在最古老的传说中听说过。”

云袖撇了撇嘴,把这本“骗子秘籍”放回了原处。她还是觉得《阴阳同天典》这种看得见摸得着,收益稳定的功法更适合自己。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剩下的那几本神修和体修功法。仔细查看一番后,她失望地发现,即便是这些在末法时代依旧能修炼的法门,其中也有一半对仙灵之气有着或多或少的要求,显然也无法作为主修功法。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本名为《万众一心天权授令法》的神修功法上。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牛逼得不行,充满了王霸之气。

云袖好奇地将其拿起,翻开阅读。开篇的总纲就让她眼前一亮。

“其法,以人道皇朝之主为‘天权’本源,身合国运,聚山河龙脉之气,纳万千黎庶之愿力,合满朝文武之官气,最终使万众之心化为一心、万众之力化为一力,尽皆归于帝身,敕令所至,言出法随!”

云袖看得心驰神往,用自己的话总结了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我当了皇帝,我就是天下第一!整个皇朝就是一个巨大的修炼机器,山川河流是我的阵法,黎民百姓是我的电池,满朝文武百官都是我的CPU。我通过运营一个皇朝,来收集所有人的愿力和气运,用这种庞大的“势”,来凝练和壮大自己的神魂!

这简直……太酷了!

“这有点像传说中的香火成神之道啊?”云袖在识海里兴奋地说道。

“有些类似,但本质不同。”玄断解释道,“香火成神,是收集众生信仰,点燃神火,凝聚神格。而这门功法,走的是人道龙气的路子,它不求信徒,只求治下之民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国家越强盛,皇帝的神魂就越强大。甚至于,皇帝可以册封手下官员,将自己的部分力量‘授予’他们,让他们代天巡狩,形成一个金字塔式的力量体系。”

云袖听得两眼放光。这门功法,简直就是为她这种喜欢当幕后黑手,喜欢掌控一切的人量身定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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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门《万众一心天权授令法》的修炼思路,简直为云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看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那本辛辛苦苦修炼的《阴阳同天典》给扔了,改修这门王霸之气四溢的无上神功。

然而,当她兴冲冲地往下翻阅,看到具体的修炼要求时,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地浇了下来,让她瞬间冷静。

“修炼此法,需得以化神境界为始……”

第一条要求,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天堑,挡在了她的面前。

功法中解释道,只有到了化神期,修士的神魂才能与天地交感,初步调动天地之力,也只有到了这个境界,才有资格去承载一国之龙脉,承受万民之愿力。否则,凡人之躯强行承载国运,只会被那庞大的力量瞬间撑爆,神魂俱灭。

云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她如今灵修境界不过金丹初期,神修境界也才刚刚踏入元婴,距离化神期,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她不死心地继续往下看,结果越看心越凉。

书中要求,用来构建皇朝的子民,绝对不能是普通的凡人。因为凡人身上沾染了太多的生老病死之气,也就是所谓的“凡气”。如果以凡人立国,皇帝自身也会被凡气拖累,神魂蒙尘,最终落得和凡人一样,只有区区百年寿元。因此,治下之民,最低也得是踏入修行门槛的练气期修士。

一个全民修仙的皇朝?云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得需要多么庞大的资源和多大的手笔才能办到?

更别提后面还提到了一大堆诸如“寻找太古龙脉作为国都”、“以社稷神器镇压国运”、“册封文武百官凝聚官气”之类的要求,每一个看起来都玄之又玄,看得云袖头都大了。而且,要建立皇朝,必然需要广袤的地盘,这又涉及到与其他宗门势力的争斗。

“蠢女人,现在知道这功法不是那么好练的了吧?”玄断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补充道:“修炼这种朝运流的功法,最忌讳的,就是不够强。你想想,你辛辛苦苦建立起一个皇朝,积累了庞大的国运,就像一个抱着金元宝到处乱跑的三岁小孩。如果你的实力不是当世最顶尖的那一拨,那你这皇朝,在别的强者眼里,就是一个移动的、巨大的、香喷喷的经验包。谁不想来咬一口?”

“所以,修炼这种功法的人,要么是背后有通天背景,要么就是已经在一个世界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独霸一方小世界。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树大招风。”

玄断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云袖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恋恋不舍地将那本《万众一心天权授令法》放回了原处。

看来,当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采花贼”,继续修炼《阴阳同天典》比较有前途。

就在云袖彻底心灰意冷,准备将那本皇帝养成手册放回书架时,一直沉默的玄断却突然开了口。

“等等。”

他的声音不再是嘲讽或说教,而是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思索。

“这门功法……或许……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云袖闻言一愣,刚刚熄灭的希望小火苗,“噌”的一下又蹿了起来。

这次玄断没有继续数落她,而是真的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一般,开始认真地评测起修炼《万众一心天权授令法》的可能性。

“据老夫所知,在我还未兵解的那个时代,宗门内确实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师兄,曾经尝试修炼过这门功法。”玄断回忆道,“当时,宗门为了支持他,直接划拨了一方附属的小世界给他作为根基。为了解决全民修仙的问题,宗门还拿出了一套专门为凡人改良的、可以快速入门的吐纳功法,作为配套支持。”

云袖听得眼睛都直了。为了一个人修炼,直接送一个小世界,还附赠全民修仙大礼包?这顶级宗门的豪横,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至于你担心的什么太古龙脉、社稷神器之类的东西,那就更不是问题了。”玄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属于两仪宗大能的傲慢,“两仪宗的宝库,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很多顶级宝贝都消失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下的边角料里,随便找几件拥有镇压气运、汇聚灵气功效的法宝作为替代品,还是绰绰有余的。”

云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听玄断这么一说,好像修炼这门功法最大的几个难题,都能被两仪宗这个“超级后台”轻松解决?

“那……那地点呢?”云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总不能真的给我一个小世界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玄断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两仪宗内宗,其本身,就是一个独立于主世界之外的小世界。你别看这里山峰林立,似乎不大,但真正的内部空间,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凡人国度都要广阔得多。”

“而且,这里作为两仪宗的根本之地,灵气浓度本就远超外界。我们只需稍加改造,布下聚灵大阵,完全可以满足一个初期皇朝的修炼所需。”

一个又一个看似无法解决的难题,在玄断的分析下,竟然都迎刃而解。一条金光闪闪的、通往“女帝之路”的康庄大道,仿佛就在云袖的面前缓缓铺开。

她的小脸因为极致的兴奋而涨得通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名为“野心”的光芒,嘴角已经忍不住开始疯狂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万民跪拜的场景。

看着云袖这副傻乎乎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兴奋样子,玄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火大。

“咚!”

又是一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哎哟”。

一枚古朴的玉佩,精准地砸在了她那本已高高肿起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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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在两仪宗藏经阁的神识之旅,最终以云袖头上顶着好几个形状各异、此起彼伏的大包而告终。当她的神识重新回归到真武门百花小筑的办公室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由精钢打造的头盔,严严实实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哼,蠢女人,你以为这破铜烂铁就能挡住老夫吗?”玄断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能挡一下是一下!”云袖捂着头盔,瓮声瓮气地反驳,态度异常坚决。

美好的“女帝”幻想终究是镜花水月。云袖很清楚,当皇帝这种伟大的事业,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在达到化神期之前,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干好自己灵花阁外派执事的本职工作。

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袖收起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在真武门的工作中。她开始认真地处理百花小筑的各项事务,学习如何管理手下的二十多位师妹,如何与真武门那些性格耿直、一根筋的剑修们打交道,如何在满足客户需求和维护宗门利益之间找到平衡。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以往在灵花阁,她是被师父和师兄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切都有人为她安排妥当。而在合欢宗,她又是一个潜伏者。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中层管理者,处理这些琐碎但又充满了人情世故的日常,反而让她积累了不少宝贵的人际交往经验。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她依旧在耐心地等待,等待那笼罩在她身上的天机遮蔽秘法慢慢生效,等待高高在上的天道,能早日把她这个小小的“气运窃贼”从黑名单上划掉。

到那时候,她就可以再次出山,去寻找下一个“气运大户”,来一波酣畅淋漓的收割,为自己冲击更高境界积累资粮。

真武门的生活虽然清闲,却也因此变得充实起来。云袖那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圆滑乖巧的处事风格,很快就赢得了真武门上下的一致好评。百花小筑的师妹们也发现,这位新来的云执事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行事公允,赏罚分明,比前任林执事更多了几分人情味。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不过,无论是那些浑身肌肉的真武门弟子,还是百花小筑里那些娇俏可人的炉鼎师妹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为什么这位可爱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云执事,每天都要在自己头上戴着一顶与她那身漂亮的襦裙和可爱的样貌格格不入的、闪闪发亮的……精钢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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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斗转星移,四年光阴在修士眼中不过是弹指一挥。

百花小筑的办公室里,云袖头戴着那顶锃光瓦亮的精钢头盔,翘着二郎腿,一边处理着玉简上的账目,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凡间小曲。这四年的执事生涯,让她褪去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沉稳,但骨子里的顽劣,却丝毫未减。

趁着四下无人,她贼兮兮地施展起天眼通,飞快地朝着自己头顶的气运瞄了一眼。这个动作她练习了无数次,确保只在瞬息之间完成,绝不会因为长时间观察自身气运而遭到反噬。

镜光之中,她看到自己头顶的气运,已经从当年那驳杂显眼的色彩,变成了一片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灰蒙蒙。

成了!

云袖心中一阵狂喜!这灰蒙蒙的气运,说明那门遮蔽天机的秘法已经彻底生效。在天道的大势中,她已经成功地从一个“重点观察对象”,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路人甲”!

压抑了四年的狩猎本能,在这一刻彻底复苏。

“开张!开张啦!”她在心里欢呼雀跃。

下一刻,她的元神悄无声息地脱离了肉身,如同夜色中的一缕轻烟,瞬间飘出了百花小筑。元婴期的神识何其强大,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她的神游之体便笼罩了整个真武门的山脉。

该找个什么样的幸运儿,来当自己“复出”的第一个祭品呢?云袖兴致勃勃地,用天眼通扫视着下方来来往往的真武门弟子。

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目之所及,绝大多数真武门弟子的气运都是平平无奇的白色或灰色,偶尔有几个内门精英或者执事,头顶上飘着淡淡的青色或银色气运,但在如今的云袖看来,这点气运简直跟塞牙缝都不够。

她的神识一路向上,最终来到了真武门最高的主峰,这里是真武门掌门的清修之地。她小心翼翼地窥探而去,只见一股淡淡的、却也算得上精纯的金色气运,笼罩在峰顶的洞府之上。

元婴后期的掌门,气运也只是淡淡的金色吗?云袖撇了撇嘴,有些嫌弃。这点量,比起初生真君那几乎凝为实质的紫金气运,差得太远了。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要不要对他下手呢?

一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她自己掐灭了。

算了算了。云袖摇了摇头。一方面,灵花阁和真武门有着长达千年的合作关系,自己要是把人家掌门给“采”了,师父那边不好交代。另一方面,她在这里当了四年的执事,跟这些脑子里除了剑还是剑的憨直剑修们,多少也处出了一些感情,对“老主顾”下手,多少有些不厚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用神识稍微感应了一下对方那如渊似海的剑意,非常诚实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现在还打不过他。

既然真武门内部没有合适的目标,那就只能向外发展了。

云袖收回了元神。经过这四年,她的心态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哼,想当年我还是金丹期的时候,为了钓个男人,还得装可怜、玩心计,真是麻烦死了。”云袖在识海里对玄断炫耀道,“现在不一样了!本姑娘神修已是元婴,对付那些金丹期的小猎物,还需要那么慢悠悠地钓鱼勾引吗?直接强上不就好了!”

简单、粗暴、高效!这才是元婴期大能应有的风范!

在决定重新“开张”后,云袖反而变得更加谨慎。

经历了初生真君和林琪的事情,她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窃取气运,不仅仅是简单的能量掠夺,更是一种高风险的因果纠缠。《阴阳同天典》虽然强大,但每一次施展,都像是在天道的账本上记下了一笔债务。

她必须保证,自己夺取气运的对象,与自身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因果关联。换句话说,她不能因为对方气运的降低,而间接地从其他方面获得好处。比如,她不能去抢夺某个商业对手的气运,从而让自己的生意变好。这种行为产生的因果业力,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最终将她反噬。

她要找的,是一个和她生命轨迹完全没有交集的“倒霉蛋”。

基于这个原则,东域西部这块地方,首先就被排除了。这里是道法盟的地盘,而她作为灵花阁阁主的亲传弟子,与道法盟那些所谓的天骄们,或多或少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里下手,无异于在雷区蹦迪。

“玄断前辈,我准备出门‘打猎’了。”云袖在识海中说道,“我这执事的工作,就拜托你先帮我顶一下班啦!”

“哼,老夫堂堂渡劫期大能,如今竟沦落到要帮你这蠢女人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俗务,简直是奇耻大辱!”玄断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接管了云袖身体的控制权。毕竟,只有云袖的神魂足够强大,他未来才有重塑肉身的可能。

于是,一个诡异的“代班”模式就此形成。白天,戴着钢盔的“云执事”依旧在百花小筑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项事务,言行举止滴水不漏,甚至比以前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高手风范”。

而一到夜晚,云袖的元神便会悄然离体,化作一道凡人肉眼不可见的流光,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着远离东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元婴期的神魂虽然已经可以做到神游千里,但也有限制。她还无法在烈日之下遨游,只能趁着夜色出行。而且每隔几个时辰,就必须返回肉身温养一番,否则元神就会像无根之萍一样逐渐虚弱。

就这样,云袖的元神在广袤的修真世界里,开始了她漫长的狩猎之旅。她越过了东域的山川,穿过了中州的边境,像一个幽灵般,探查着一个又一个的宗门与坊市。

一个月后,当她的元神飘荡到中州边境一处名为“青木门”的三流小宗门上空时,她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目标出现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名叫历寒,是青木门药园里一个最底层的杂役弟子。他长相平平,身材瘦弱,修为也只有练气三层,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然而,在云袖的天眼通之下,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头顶,却盘踞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璀璨的金色气运!这股气运之强盛,甚至比她当初见到的那个身负“主角命”的林琪,还要胜上三分!

一个杂役弟子,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气运?

云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兴奋。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地潜伏了下来,连续观察了好几天。

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这个名叫历寒的少年,每天都会偷偷跑到药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里种植着几株快要枯死的灵草,他会小心翼翼地将一滴自己的鲜血,滴在灵草的根部。而奇迹,就在此刻发生。那几株本已毫无生机的灵草,在吸收了他的血液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甚至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开花结果,完成了普通灵草需要数年才能走完的生命历程!

“原来是身怀异宝,还是那种可以催熟灵植的宝贝!”云袖恍然大悟。

难怪他一个杂役弟子,能有如此庞大的气运。这种宝贝,无论放到哪里,都是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逆天之物!

目标锁定。云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而兴奋的微笑。

强上,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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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在确定了历寒这个完美的“猎物”后,云袖的元神没有过多停留,立刻返回了真武门,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毕竟,神游状态的她只是一个观察者,无法催动《阴阳同天典》这门霸道的功法。要进行“收割”,必须肉身亲至。

“找到目标了?”玄断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嗯。”云袖将自己的发现和盘托出,当提到那个可以催熟灵植的神秘宝贝时,玄断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蠢女人,你可记好了。”玄断郑重地嘱咐道,“此行,你只可吸收那小子的气运,万万不可贪图他身上的那个宝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等逆天之物,其上纠缠的因果之大,远超你的想象。一旦你起了贪念,将其据为己有,天道立刻就会重新将你锁定,到时候,就算老夫也保不住你!”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啰嗦啊。”云袖不耐烦地回答。这个道理她当然懂。窃取气运,好比是偷人家的钱;而抢夺宝贝,那可就是杀人越货了。两者在天道那里的“罪行等级”完全不同。

经过商讨,一人一器很快制定了行动计划。

历寒那庞大的气运,显然不是一次就能吸干净的。这意味着云袖需要在青木门待上一段时间,这也就排除了“强上之后就跑”这种简单粗暴的选项。

“看来,这次得干一票大的了。”云袖摩拳擦掌。

她以“有要事需外出处理一段时间”为由,找到了常驻在百花小筑的那位护花堂金丹期修士,将自己执事的管理工作暂时交给了他,并且十分大方地开出了一笔不菲的灵石作为“代班报酬”,让那位师兄喜笑颜开,连连保证一定会把百花小筑管理得妥妥当当。

安排好一切后,云袖便不再耽搁,戴上她的宝贝钢盔,驾起飞行法器,直奔中州边境的青木门而去。

青木门这个名字,在修真界可谓是烂大街的典范,据不完全统计,光是云袖知道的,就足有六家之多。她要找的这一家,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考虑到需要长期“作业”,云袖决定,这次还是采用“智取”的方案,只不过……过程可以稍微粗暴一点。

她没有直接闯进青木门,而是在山下的坊市里,找到了一位负责宗门杂役招募的外务执事。这位执事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在云袖那堪比元婴期的神识和悄然施展的“勾魂术”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就变得神情恍惚,对云袖言听计从。

在付出了几块中品灵石的“小费”之后,这位执事便大笔一挥,将云袖——一个看起来只有炼气四五层、天真可爱、来投奔远房亲戚却发现亲戚早已失踪的可怜小姑娘——顺理成章地安排进了历寒所在的药园,成了另一名光荣的杂役弟子。

从此,在这间小小的药园里,一个伪装成小白兔的大灰狼,开始悄悄地接近了她那毫无防备的、身怀巨宝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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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在青木门的药园里,云袖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化名——穗儿。一个让她感到亲切又安全的名字。

她将自己的修为伪装在炼气五层,每天的工作就是给灵植浇水、除草。历寒作为药园的“老人”,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指导她这个“新人”的责任。

历寒是个典型的、常年与灵植打交道的木讷少年。他心思单纯,不善言辞,大部分时间都埋头在自己的药田里。面对云袖这样一个巧笑嫣然、眼眸如星的“师妹”,他总是会脸红心跳,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云袖将自己的伪装发挥到了极致。她表现得乖巧、好学,又带着一丝初入宗门的胆怯和无助。她会捧着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历寒讲解各种灵植的习性;她会在不经意间,因为搬不动装满灵泉水的木桶而“柔弱”地摔倒,恰好倒在历寒的怀里;她会在夜晚,借口怕黑,端着一碗自己做的、加了点“小料”的甜汤,去敲响历寒的房门。

这套组合拳,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杀伤力是毁灭性的。

云袖那金丹期的灵力,辅佐上一些从合欢宗学来的、无伤大雅却能魅惑心神的勾魂小法术,悄无声息地侵入历寒的心防。

少年虽然也曾因为身份的差距和内心的自卑而挣扎、抵抗过一阵,但在云袖那持续不断的、温柔而甜蜜的攻势下,他的抵抗很快就土崩瓦解。

没过半个月,在这片宁静的药园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历寒彻底沦陷了。他笨拙地、却又无比珍视地,牵起了他心目中仙女师姐的手。

云袖对历寒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炼气期灵气,自然是看不上的。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金色气运。

夜深人静之时,当少年在云袖的怀中,沉浸在自以为是两情相悦的甜蜜中时,他并不知道,他头顶那代表着他未来无限可能的气运,正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通过最原始、最亲密的连接,源源不断地被他怀中的“仙女”所窃取、吸收。

《阴阳同天典》霸道地运转着,将那精纯的气运转化为云袖神识海中最本源的养料。

当然,云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猎人。她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在榨取气运的同时,为了防止少年因为精力衰竭而一命呜呼,她还时不时地会拿出一些从宗门带来的、价值不菲的丹药,美其名曰“自己炼制着玩的小零食”,亲手喂给历寒吃。这些丹药固本培元,大补精气,让历寒每天都龙精虎猛,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地偷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药园里的杂役们,都羡慕历寒走了大运,能得到这么一位漂亮师姐的青睐。而历寒自己,更是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这场甜蜜的“骗局”,整整持续了一年。

一年后的某个夜晚,在又一次“亲密无间”的修炼后,云袖悄然开启天眼,看向沉睡在身旁的少年。

只见他头顶那原本如同烈日般璀璨的金色气运,如今已经变得稀薄无比,只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带着淡淡紫意的气运,如同一根风中残烛,顽强地守护着他最后的命数。

“差不多了。”云袖在心中默念。

她收回了功法,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收获的满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她行走修真界以来,学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品德”。

她很清楚,当这股庞大的气运被自己吸走九成九之后,那个让少年拥有逆天机缘的宝贝,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离他而去。他再也不是那个身负大气运的天命之子了。

不过,云袖还是给他留下了最后那一丝根源紫气。这丝气运虽然无法再让他获得惊天奇遇,但保他未来一生顺风顺水,安稳地修炼到筑基、甚至金丹,当个富家翁,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一个曾经的杂役弟子来说,这或许已经是一个足够好的结局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

几天后,云袖找到了那位被她买通的外务执事,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眼神。很快,一张将杂役弟子“穗儿”调离药园,另有任用的宗门调令,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在那天清晨,云袖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囊,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个还在药田里辛勤劳作的少年。少年看到她,还远远地对她露出了一个憨厚的、充满了爱恋的笑容。

云袖也对他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木门。

她就像一阵风,轻轻地来,带走了这片土地上最丰厚的果实;又像一阵风,轻轻地走,不留下一丝痕迹。

在历寒的世界里,“穗儿”这个带给他一年甜蜜回忆的仙女师姐,就这样,以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宗门调离”的名义,连同那个有些滑稽的头盔,永远地消失了。

...

轻飘飘地,云袖离开了青木门,正如她轻飘飘地来。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个给她贡献了巨量“经验值”的少年,一路向着真武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回到百花小筑,她先是找到了那位“代班”的护花堂师兄,完美地完成了工作的交接。那位师兄在拿到云袖额外支付的丰厚报酬后,对这位出手阔绰的执事师妹更是赞不绝口,表示以后若再有此等“好事”,随时可以找他。

打发走了一脸喜色的代班师兄,云袖立刻回到了自己那间熟悉的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戒指里摸出那顶久违的钢盔,“哐当”一声,重新戴回头上。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狩猎”,收获实在是太丰厚了。历寒那股庞大而精纯的气运,如同最顶级的补品,此刻正静静地盘踞在她的神识海中,等待着她去炼化。云袖能感觉到,只要将这股力量完全吸收,她的神识修为,绝对能再上一个台阶,甚至触碰到元婴中期的门槛。

只不过,如此庞大的气运之力,想要完全炼化,恐怕至少要花上好几年的水磨工夫。

满足和兴奋过后,一股莫名的情绪,却悄悄地涌上了心头。

她回想起了那个木讷少年,历寒。他看她时那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他笨拙地牵她手时,那发烫的、微微颤抖的手心;他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灵植分给她一半时,那憨厚的、傻乎乎的笑容……

这还是云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去主动地、处心积虑地伤害一个对她毫无保留付出真心的人。

以往在合欢宗,她是“被迫”的“炉鼎”,初生真君本身就是个人渣。而面对历寒,她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披着温情脉脉外衣的掠夺者。

一种陌生的、名为“愧疚”的情绪,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地刺痛了她的道心。

“我……是不是有点太坏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哼,现在知道愧疚了?晚了!”玄断的声音冷冷响起,“修真之路,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你若心慈手软,今日躺在那里的,或许就是你。不过……”

玄断话锋一转:“……你能有这份愧疚之心,倒也不算完全地泯灭了人性。记住这种感觉,它能让你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不至于彻底迷失,沦为只知索取的邪魔。”

云袖沉默了。她知道玄断说得对,但心中的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只好笨拙地安慰自己:等……等我将来修炼了《万众一心天权授令法》,当上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女皇帝,到时候,再找到他,给他封个大官,赏他一堆灵石法宝,好好地补偿他一下吧!嗯,就这么定了!

这个听起来有些孩子气的决定,让她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

怀着对那个被她欺骗了的少年的些许歉意,以及对那个君临天下、凤仪万邦的美好未来的幻想,云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沉入心神。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剩下少女平稳的呼吸声。

在她那被钢盔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头脑中,一场庞大而漫长的炼化,正式开始了。

贴主:神隐之月于2025_11_25 3:55:3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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