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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 (6-10)作者:卡门

2025-03-07 16:10 长篇小说 8300 ℃

【驯服】(6-10)

作者:卡门

2023年/9月/25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6)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我和女朋友在学校没有说话,陷入冷战。我不想因为她去找李猛,因为无论真假,我都不想在那个公子哥上浪费时间。

因为这星期又有更恶心的事缠上了我。那个群聊里,不晓得谁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眼熟的男人。他光膀子骑在一个女孩身上,表情猥琐。

他就是我的混账爸爸。被刘璐捉奸的那一晚,张亮平的丑态被人拍了下来。 谁拍的?我想不通。那帮老男人不太可能这么幼稚,而我妈妈也不是拍照的人。她那晚连手机都没带,我还一阵后怕。小妇人一对大白腿光溜溜的,上身的背心是睡衣,乳沟显眼……她那样闯进野狼领地,如果狼群起意,她都没有呼救途径。至于爸爸,我很怀疑那个猥琐男会不会保护她。

我总觉着这照片和李猛有关。但我没证据。发这张照片的是谁小号。照片的跟评:“张平他爹妓院一日游”。

星期一一早,我还在想和女朋友和好,但在学校受到奇怪的目光。直到我登陆群聊用的小号,才晓得发生了啥。

自从见过刘璐掉泪,我早将那个淫贱的群聊忘了。若非是我多心上去看一眼,我都不会晓得大家干嘛那样看我。

这真是个暗网般的小圈子,男生们表面正人君子,除非是死党,否则没谁会在现实里讨论群聊内容。但是大家又都心知肚明,参与群聊的人大几百,相当于学校小半男生。

所以这五天来,我只是大家背后的笑柄,没人敢公开开玩笑。这就像有人踢你一脚,但你不晓得谁踢的,也没个人给你撒气。但我就是晓得,李猛跟这事有关系。但我不能找他,否则就是着了他的道,自取其辱了。

这真是一个出色的局。一向以好学生自居的我,朋友谈到那群聊,我总一脸厌恶。结果就是真出了问题,我只好假装不知情,毕竟,我怎么可能在那个群呢?

你别管我处理问题是否聪明,是否称你的意,有一点你得承认,张亮平才是该被怪罪的人。他的行为让儿子在学校抬不起头来。

这星期,我在学校一刻也不想多呆。我满肚子火,我觉着这都赖那个龌龊的男人。星期五,我总算逃离了学校,但在校门口,我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 张亮平还没有死心。过了一个月,他又跑来找儿子了。

爸爸在车里看见我,不如以往热情,只是向我招手。我冷着脸,上了他的车,一路上都没说话。

你觉着我上他的车,是嫌他还不够恶心吗?不,我是要摊牌,叫这男人别来见我了。我不把你当爹看了,你不配。这话我不会轻易说,但他最好别逼我。 下了车,张亮平一直跟着我到上楼。“你别来了,妈不想见你。”我克制怒火,打发他走。但他也不理我,自顾自跟在后头。

直到家门口,张亮平还跟着。我拉开门进去的同时,立刻关门,把他关在门外。

张亮平拿脚堵门。我忍不了了,就在我出口成脏之前,他突然后退一步,向我,向他的亲儿子跪下了。

“张平,帮帮爸爸吧,”男人把头磕在地上,“让你妈别闹情绪了。” 毕竟父子一场,他现在这样,还是让我吓了一下。但我心软了吗?相反,我怒火中烧。

“闹情绪”?他伤透人心,还以为刘璐只是“闹情绪”。她那晚的眼泪让我心里一刺,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一个没有脊梁骨的人,被欲望驯服,还担不起后果。就是这么一个混账,他凭什么……

“你说,你现在更爱我,还是爱儿子?”

我想起张亮平那晚的淫秽,床铺嘎吱地响,刘璐的呻吟……那么一个矜持的小妇人,好像永远不会给这种男的骑在身上,但她赤裸的双脚被他举在手里,任他鱼肉。

“让你妈赶紧原谅我。”

他凭什么?

我一阵反胃,钻出家门,一脚蹬在亲生父亲的脑袋上!他鬼叫着在楼道里打了个滚,额头磕到墙。

“放你妈屁的原谅!”我骂道,“再叫我妈原谅你,我把你腿都给撅折!” 可能是听见我叫嚷,刘璐从书房里跑出来,冲到家门口。张亮平正抱着脑袋,额头在淌血。

她呆呆地看丈夫和儿子,欲言又止。然后她啥也没说,把我从门口拉回了家。

“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养你这么大……”

张亮平指着我,话没说完,看见了刘璐,又立马指向她,“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生个贱种以为了不起是吧?别忘了是谁给你播得种!”

无论是我,还是刘璐,我们都没说话。母子俩看清了张亮平,看着他露出小人嘴脸。

“因为你们!全是因为你们!老子的前途给毁了!”爸爸手捂头,指着妈妈叫骂,“你听见了没,臭婊子!”

我没再出门揍这个败类。因为刘璐正紧紧捏我衣背,像是不放心地牵着小孩,又像是躲在我身后的孩子。她冷冷地看自己丈夫,手在暗处揪我的衣服,好像害怕我走开。

我庆幸自己站在妈妈这一边。坦白说,爸爸前几次接我放学,确实博到了我同情,但现在我看清了他嘴脸,他眼里从来没有家人,只有自己。

张亮平灰溜溜地跑走了。

关上家门,老母猫突然伸出手,在我头顶一阵乱挠,抓乱了我的头发。我还呆站着,她回了书房,盘着腿,但不读书了,只是对玻璃窗呵气,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母子俩后来都没有谈过这场冲突,我们啥也没说,又像是啥都说了。 我晓得这个小妇人拽我时,想告诉我什么。她想说张亮平好歹是我爸爸,无论夫妻矛盾,我大打出手都是不对的。

但她没开口,克服了传统的规训,只是挠了挠我脑袋。

我无条件支持她,那时,没有比刘璐本人更了解这一点的人了。所以当儿子忤逆孝道,我站在她那一边,她也站在我这一边。

(7)

星期六。

我憋屈了一个星期,又在昨天和张亮平翻脸,好不容易等来周末,急忙发短信给女朋友,约她在老地方见。

“老地方”就是奶茶店。我们约会没多久,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这个星期的矛盾,让我开始珍惜人际关系。所以我主动邀请女朋友出来。 我是借补习班的名义来见女友,多少心虚。虽然我已经没那么惧怕刘璐了,但现在家庭剧变,我不想惹她更糟心。

奶茶店外,雨水滴滴答答。老天在和我作对,偏偏雨又下在星期六。我看着窗外打伞的行人,心情低落。

手机在震。我打开看,是女朋友的短信。

“张平,我们分手吧。”

这行字像惊雷。我站起身,没有意义地左右巴望,店员茫然地看我。 我看着女朋友的短信:“我本来该在学校和你说清楚的,但没什么勇气,好不容易在星期五下决心,但你昨天走得急。”

为什么分手?我往下划,但早已划到底,短信只剩下一句话:“你做的事,李猛都和我说了。”

李猛,这个名字差点让我背过气去。他说什么了?我做什么了?我气血上涌,不停地在手机上打字,质问她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短信石沉大海。我打她电话,才晓得自己被拉黑了。

我傻了,刚坐下,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反反复复,像个二愣子。“小哥,你要点啥?”店员一直看我,我挥手打发他,又坐下了。

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那公子哥对我女朋友撒了什么谎,以至于她要分手?但这阴雨的周末,我能做什么呢?女朋友家不近,我没闲钱打车。

想到钱,我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傻笑起来。

我才晓得我身无分文,上星期约会花光了钱。幸好女朋友分手了没来。我傻乎乎地笑,搞得店员一直看我,一脸狐疑。

我没辙了,傻坐在奶茶店里。这个星期很糟糕,学校里我因为老爸嫖娼被人嘲笑,张亮平在家门口和我撕破了脸,女朋友提分手,还是被那个纨绔子弟骗走的。

时间一点点走着。我坐在窗边,漫无目的,不晓得今后的打算,心里想着,星期日晚自习,我得找李猛对峙……

咚咚两声,有人在店外敲窗户。

小妇人站在窗外,短衬衣,黑热裤,脚踩跑步鞋。她手撑伞,修长的眼睫毛眨巴着,面无表情地看我。妈妈。我回过神来。坏了。如果是以前,我会怕自己约会的事没瞒住,但现在我的心情复杂,这露馅露得晚了。

刘璐走进店里。我都没力气编一个翘掉补习班的借口。

“不去上课,跑来这儿玩,见到我还这么淡定啊?”妈妈手里提着伞,站在桌旁,没有坐下来。

反正你早发现了。我想起上星期在窗边的笑脸,“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又”,小妇人也不意外,就像晓得我晓得一样。

刘璐盘着头发,一身出门跑步的装束。她没发现又是雨天吗?我低头,看她的裤脚都湿了,水珠往下滚,沿着她的大白腿,流到脚踝,小腿光洁,像反光的玉面。

“没钱吧?”她在口袋掏着,掏出几张纸钞给我。“没钱怎么给女孩子买奶茶?”调笑的语气。但她老样子面瘫,声音寡淡。

“你,”我硬着头皮笑回去,“你不管儿子早恋是吧?”

“恋就恋,啥早不早的,”刘璐鼻子哼气,“我又不是你爸。”

早说啊,我有点乐。小妇人不想久呆,我看她跑鞋湿透了,像是在水里浸过,踩起来咯吱咯吱的。

“下午早点回去,”她转身要走,“你成绩好没用,别误了人家。” “没关系了,她不会来的。”

我低下头,不想多说。刘璐站住了,安静地看我,走到我对面,把伞扔地上,背靠窗坐下。

她哪儿是出来跑步的,我才发现她发髻松散。其实想给我零用钱,刘璐大可以直接说,奈何她总是这么不直接的人,非要摆个架子,别扭地表示好意。我一直觉着我妈的少女时代多少沾点傲娇,嘴里常挂着什么“我这么做才不是喜欢你呢”。但我一想到是那个老十岁的爸爸骑在她身上,就一阵恶心。

母子俩都很安静。刘璐欲言又止,好像也晓得自己不说点话不行。我偷看她,想到这冰山小姐不得不开金口安慰儿子两句,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恶趣味。 “怎么了?”刘璐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

“没,”我不想多说,“劈腿了呗。”

这是句气话,毕竟人家只是提个分手。但这背后是李猛在搞怪,我想到那个痞里痞气的阔少,心里就一肚子火。无论他造谣了我什么,女朋友竟然信他的鬼话,在我看来,就跟扣绿帽子一样恶心。

但话出口我又后悔了。我看了一眼刘璐手上的戒指,怕戳了她痛处。 她哦了一声,也没想再安慰我两句。

母子俩又不说话了,陷入各自的伤心事。其实吧,没有伤心事也一样,从小到大,只要是小妇人带我,最后都不说话。我还是小鬼头时有一张照片,是刘璐拿拨浪鼓逗我。照片里她面无表情,机械地晃着玩具,看场面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拿枪指她,说你不逗小孩就杀掉你。

桌下那只透湿的跑鞋,踢了我一下。

“别想了,”刘璐朝收银台努了努嘴,“去点杯喝的。”

“啊?”我想起冰山小姐的呵斥。她以前看我偷喝爸爸冰箱里的可乐,硬是把我赶出家门,逼我跑了一个小时的步。

“给我也带一杯。”

“你不是不喝甜的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告诉你的?”她又踢了我一下。

我灰溜溜跑去点单,总觉着背后的眼光冷冰冰的,再不去就要教训我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会被这小妇人逼着买甜品。

她看起来不喜欢一件事,又可以变得喜欢这件事。那张少有表情的脸像是是她的一张面具,背后可能是不情愿,也可能是很过瘾。我不知多少次心想自己幸好是她儿子,不是什么朋友,也不是她的男人。因为我真搞不懂她。

买单的时候,店员一脸淫贱,“换了?”

“那是我妈!”我盯他。这店员尴尬地跑去做奶茶了,时不时还偷看那小妇人,像是不确信,又像是在欣赏。

刘璐一米五的个子,小小一只,缩在窗边。她斜斜并着腿,小腿纤细,白如羊脂。她脸本就显幼,容易被人误会年纪,现在一缕刘海落下来,整个人文文静静的,远远看去,像是雪雕出来的少女,忧郁地看雨。

但你坐近了看,这“少女感”就要露馅。你会发现你面对的到底是一个成熟女人。她很寡言,不让你听见熟妇的声韵,但半老徐娘的眼睛是能洞穿你的。 我坐在她对面,看她喝热饮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刘璐双手捧着纸杯,喝她常言不健康的饮料。奶茶店里空调太冷,她鼻尖发红。妈妈就这样,皮肤雪白,身体什么地方充血,会很显眼。她在书房盘着腿,一冷,我就能看见她脚掌泛红。 她头顶上有根银色的头发。你也会老吗?我心问着理所当然的问题,手朝她伸去,捏住那根白头发。刘璐由着我,我手腕一抖,抽了那根头发,随手扔了。小妇人疼得皱眉,但没有躲开我的手,低头嗦着吸管。

我没说话,怕衰老的事让她沮丧。这段时间她够糟心了。刘璐当然晓得我拔了什么,但她一样不说话,放下纸杯,转头看窗外。

雨缓和了,小妇人张开嘴,朝玻璃上呵气,画了一个我熟悉的笑脸。 雾蒙蒙的。她又把手按上去,按出一个手掌印。

“快点,趁雾还在。”刘璐说。

我晓得她要我做啥,起身,在她手印旁按了一个我自己的。玻璃窗上有两个淡淡的掌印,一大一小,很快消失了。

如果没有对照,你可能会觉着我妈妈的手指修长。但她手整体比我小了一圈,像小人国里出逃的老公主。

“你也长这么大了啊。”刘璐说这话时,不晓得是感慨还是忧伤。我暗想那根白发,她果然是在乎的吧?

等雨小了,母子俩离开了奶茶店。

刘璐小小一只,走在我身边,我不太习惯。我才意识到母子俩太久没有肩并肩闲逛了。我不算高个儿,但看她都要低头。

伞罩着我俩,路人能看见她的玉腿,骨肉均匀。有个路过的男的羡慕地看我们,可能是误会了关系。

我余光看了一眼妈妈。她发髻漏出的头发,潮湿地贴在脖上。“少女”正低着头,看自己迈着的脚尖,不晓得在想啥。我见过许多母亲,有的会挽小孩的手臂,有的会手牵手,但刘璐没做过这样的事。她就是只猫,只在你没有料到的时候蹭蹭你,寻常保持着距离,哪怕是和儿子。

但刘璐站得太远了,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我没多想,想搂她的肩膀,让她靠过来点。

我就要搭上她时,停住了。我又想起刚刚男的羡慕的眼光,心里动了动。像是后知后觉,我才体会到刘璐身上的温度。

我怎么了?我把手收了回去,心中恍惚。

小妇人冷不丁踮起脚,在我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你未来会碰见合适的女孩的。”

刘璐温柔地说。我奇怪地看她,但她不看我,像是刚刚敲我脑袋的人跟她没关系。“不要去惦记错误的人。”

如果她指的是我失恋的事,那她安慰人确实笨拙。

“人家要分手,我干嘛还惦记她?”我嚼她的话。“但我明天回学校,这事不算完。”

刘璐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我不晓得她在嗯啥。但我又立刻晓得了。我害怕了,害怕是自己搞错了,又害怕没有搞错。

“不要让明天的自己更伤心。”妈妈又开口了,这回寡淡起来,她朝我伸小指,“答应我?”

小孩还从没在母亲这儿玩过拉钩上吊,所以看她这么做,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彼此彼此吧。我看了眼她手指上的戒指,和她勾了勾。

事到如今,刘璐还带着她的结婚戒指。我看在眼里。

作为儿子,我可以支持妈妈离婚,也可以把爸爸从家门口踢出去。但是,对于刘璐怎么处理过去的情感,对于爸妈之间可能也存在过的爱情,我确实没有说话的份。

张亮平离开后,家里经济少了一截。刘璐准备做全职舞蹈老师,高考结束后,我也得开始考虑打工的事。但让我意外的是,爸爸也没有我想的那么重要。他爬起来以前,家里基本是妈妈的积蓄,以至于他走了,也带不走太多东西。 就这样好了。我感受着小妇人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母子相依为命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很压抑。我想起她在窗前呵出的白雾,她按下的掌印,心情好了点。

但想象只是想象。

想象的未来还没开始,往往就已经结束了。

(8)

你们一定有人好奇吧?张亮平在大饭店那晚,场面猥琐淫秽,作为母亲,刘璐不可能对我描述太详细,尤其是那个男经理揩她的油,这种细节怎么跟儿子讲?

因为后来对我讲故事的人,是李猛。

女友提分手的周末,我坐立难安,巴不得马上找她问明白,李猛究竟和她说了什么?这肯定是有关我的谣言,但她凭啥听信了?结果在星期日晚自习,我都不用去找女朋友,刚跨进教室的门,我就了解了一切。

有个男生问我嫖的体验怎样?还有人讥笑,问你和你爸一起玩女人,爽不爽?这帮男同学也没太多恶意,无非是戏弄我。有些女生听见了,明显也了解什么,我看她们,她们就厌恶地转过脸。

我什么都懂了。这就是一粒鼻屎,它微不足道,但恶心至极,粘上你,就很难甩掉,还不易发现。到最后,每个人都笑你,你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张亮平在大饭店里嫖娼的事传开了。这是次要的。同学能关注,是因为这则谣言里,张亮平有个同行,就是他儿子,我。

父子俩在大饭店一起嫖娼。没人晓得是谁起的谣言,也没人晓得真假。但鼻屎就是这样,就算它不是你的,路人很少在乎谁粘的,屎粘在你身上,丑的是你。

还有个男生对我坏笑,问你妈妈会不会也一起玩啊?

我二话不说离开教室,气势汹汹跑向楼下。楼下都是差生的班。

今天社会不许学校明划优劣,但小县城哪跟上文明,别说考试排名,老师敢在公开讲话上,说楼下的都不学无术。

李猛。我晓得是这小人散布的谣言。我有证据吗?没有。但你要说我搞错了,是误会,你信吗?

我刚冲下楼,就看见一对狗男女站在教室外。一个是我女朋友,她身前的男生高高大大,皮肤黝黑,正是李猛。

女友正对他说谢谢。李猛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没关系,怕她受伤害。女友坏笑问干嘛,她耳根有些红,李猛扭捏作态,说他在乎她很久了。我就没见过这公子哥装这么恶心的表情。

我冲到李猛跟前,一记正拳正中他的脸!女朋友大声惊叫,我已经将李猛放倒,这大高个儿根本没机会反击。

我骑在李猛上身,一拳又一拳打他的脸!他只有抱头躲的份。

“傻逼玩意儿,现在,钱救不了你!”我拳头打破了皮。

李猛双手护头,手臂遮住眼睛,但漏出了嘴巴。

他勾起嘴,牙齿上满是血,“你看错我了。”

我看错你了?我停下拳头。我没听懂他的话,我以为他在说我误会他了。我以为他还在演戏,装无辜,把我搞成一个暴力的坏人。

坏人就坏人,这又有什么所谓呢?我摘了自己的手表。我打红了眼,只想打得再狠点。

“钱不是万能的,穷鬼,当你的靶子倒是好使。”

李猛借空档喘息着,竟然还笑,“救我的,从来不是钱……”

没等他说完,我把手表插他嘴里!我不想听他当谜语人,不想听他再说一个字,我要接着搞他,我要让他痛!

我拇指按住李猛的上排牙,食指扣住手表,像在翘瓶盖。

这公子哥牙齿真大,又白又亮又结实。我双眼通红,想着要翘掉其中一颗。李猛嘴里支吾,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挣扎。

咔。我手肘一抬,拧碎了什么。

李猛在走廊里发出惊天痛叫!他的大门牙,还有一个犬齿,被我捣烂了。我不是牙医,不会连根拔起,所捣之处一片狼藉。李猛口里全是血浆。

我抽出手,手表当拳套使,接着往下挥拳,砸他的脸!李猛痛叫。可惜,我被人拽住了。

女朋友,不,我的前女友跑上来,拽我的后衣领,我差点被她拽倒。 “你住手张平!”前女友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是恐惧。“你是什么人啊?”

旁边班级窗帘拉开了,学生们围观看戏。楼道里喧哗,惊动了其他班。 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吃了李猛好处的狗腿儿们,还不晓得咋回事。至于他堂弟,那帮混混从不上晚自习,现在没人救得了他。

“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我对前女友破口大骂,“别人说啥你都信是吧?信谁不好信这个傻逼?我跟你骂过他多少次你没听进去,他说我嫖娼你就点头哈腰谢谢他?”

楼道里哄笑。人一看戏就爱缺根筋,你不管说啥理,他们就像听不懂人话,不站你也不站她,但你要说什么“嫖娼”,他们就可乐了,哈哈哈哈笑起来。 一把锋利的东西从我身下窜上!银光在我的左眼掠过,一片血红。

前女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李猛趁机掏出一支自动铅笔,在我脸前划过!刹那间,我的左眼就睁不开了。

我哀叫,几乎是从地上弹射起步。我捂着眼睛,血溢出指缝,顺着手臂,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楼道里也一阵呼声,我后退,满腔愤怒减半。我可以受伤,但没想过受伤的是眼睛。我会瞎掉吗?

“可以啊张平!打人只往死里打?”

李猛张着血盆大口,挥舞手里的自动铅笔,疯了样大笑,“大修都得叫你爷!表面模范生,街头混过的吧?”

老师们怒斥,学生们归位,楼道逐渐走向秩序。可能是有人告状,老师们已经闻讯赶来。前女友跑到老师跟前,状告是张平先动手打人的。她倒也没说错,但我现在也想捣烂她的嘴。

我左脸滚烫,右眼看着面前的公子哥。李猛正讥讽地摇头。

一个老师跑过来,搀扶着李猛,对他说了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在训他吗?我不晓得。又有老师跑到我这儿来,就像看不见我脸上的血,也对我说了什么。他在训我吗?我也不晓得。我耳边乱哄哄的。

“叫家长”三个字我听见了。年级主任也赶来了,楼道恢复了晚自习该有的样子。老师们还在和李猛交谈,我也听不清,干站在一旁,只觉着窸窸窣窣的。 我喊老师,说自己可能得去趟医院。

“等你家长来!”年级主任斥我,“打架斗殴,最后时刻还扰乱秩序,你是不是还觉着自己委屈啊?是不是觉着自己成绩很好啊张平?这么好怎么不保送个清北再张扬?你晓不晓得这一晚上因为你分神的同学,未来就可能是被你害的……”

我听不下去了,可能李猛的铅笔也捅坏我耳朵。我紧闭的左眼好像在被火烤。

过后,走廊的尽头,一个小妇人快步走来,脚步急的很。

刘璐无视了说话的老师,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我。她可能是不想相信满脸血的人是她小孩,呆呆看我,朝我走来。

她小心摸我的脸,手指想往我左眼上蹭,又怕真碰到了。她的手很冰很冰。但我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可能她是在场的人里,唯一支持我的。

我一声没出,刘璐也一样。但她双眼红了,表情少见的紧张。老师们逼在她身后说了啥,我听不见,也可能是我耳朵不想听。

李猛也看着这个小妇人,看她半截裤勒紧的臀,眼睛直勾勾的。

“疼吗?”刘璐问,我从没想过她说话这么温柔。不等我回答,她又看其余老师,“你们干嘛不先把孩子送去医院?”

她沙哑的嗓门很响亮,我也没想过小妇人说话能饱含恨意,像是马上她就要杀人。

年纪主任嚷着什么“小孩子”,“互殴”云云。我以为只有自己听不进去,其实妈妈也没听进去。老师们堵在她面前,黑压压的,最高大的人影站在圈外,觊觎她的下半身。

她一身白衬衣,下身是褐色的半截裤,裤脚遮到膝盖,脚踩一双运动鞋,但没穿袜子,脚踝精细像玉。

突然,刘璐冲进老师群中,突破了包围!她一只手抓住李猛的衣领,手里的提包甩在他脸上!

她的行为出人预料。老师们赶忙上前拽她。刘璐挣脱,反手又是一掌,结结实实抽在李猛的嘴上!

这一掌可谓功力十足,绝不是生个气动动手腕。刘璐以脚为点,带动了整个身子,一巴掌抡下去,即使她个子矮小,李猛也被抡倒在地!

公子哥心思在她身体,所以被打了还正懵。他跌坐在我妈妈身下,仰头看这个暴怒的妇人。

“什么互殴?没有互殴!”刘璐怒睁双眼,朝老师晃了晃手里的包,“看见没?我也打了!你们把他大人也叫过来!”

“您这是!”主任脸色铁青,从没见过这样发难的家长。

我也没见过妈妈这样。她永远文文静静的样子,坐在书房,好像与世无争。我还是爸爸有火气,她就负责浇灭我们的火。我当然晓得老母猫也会闹气,但我以为她心里有一根理智的线,那根线连张亮平都没动摇过,好像就不会断。 “你们这帮为人师表的畜生!他家里什么人物啊?用得着你们这么替这小鬼头担事儿?光叫我来?”

刘璐的话不好听,骂得主任脸一红一白。李猛在地上坐不住了,爬起来,手朝她胸口抓去!他有样学样,也抓住了小妇人的衣领。

妈妈的胸口被揭开,整个上身被李猛拽到跟前,一大抹雪白袒露给他。 我刚要阻止李猛,见刘璐一只手揪他头发,另一只手半握拳,狠狠打他喉咙!不等我上前,李猛已经松手了,好像喘不上气,晃悠后退。

一个老师从我身后拉住我,防止冲突升级。年纪主任也从妈妈身后抱住她,把她往后拽。“你放开她!”我飞一脚踢这糟老头子,主任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学生踢屁股,但他没敢松手。

刘璐被主任抱着往后退,她那只手抓着李猛的头发不放。

“怎么,你还想打我是吧?”刘璐看着李猛,“家里有点关系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我从没和妈妈提过李猛,她被叫来这里,也没哪个老师概述过事件。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她都看得明白。

“你放手!”李猛吃疼,抓她的手腕。两个老师在掰妈妈的手,但反而扯到他头发了。

“你以为现在什么年代了?真以为有点关系能通天了?”刘璐不依不饶,“以为什么人都好欺负,你是要吃亏的!”

场面混乱。小妇人扯着公子哥头发,俩老师夹中间,主任在她身后抱住她。楼道上的班级,已经没啥学生学习了,都在窗口偷看。

我发现自己没被老师盯梢,马上跑到李猛身边,用力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把人踢狠了,李猛跪地干呕。刘璐这时也松了手,可能是见了我,理智恢复。她低声叫名字,示意我别再动手。

老师们见小妇人不再发难,松开她。这位母亲衣衫褴褛,一抹酥胸袒露在外,乳沟显眼。

刘璐狼狈地整了整衣领,一头发髻松散开了,她低头扎好。老师们蹲在李猛身旁,被他当苍蝇一样挥开。李猛满嘴的血,看着我奸笑,我不晓得他笑什么,也不想晓得。

打破僵局的是一个男人。

张亮平,我的混账爸爸,被班主任领着,匆匆赶过来。我左眼刺痛。比起李猛,我更不想看见他。妈妈也眼光诧异,但一句话没说。她明显也不想见他,但现在,儿子的事优先。

她的不爽我看在眼里。叫张亮平来的不是刘璐,而是班主任。毕竟家里的矛盾外人不了解。

后来,爸妈都去了教导处。刘璐和主任据理力争,张亮平在一旁陪笑。我果然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因为他也对李猛陪笑。妈妈指着李猛的鼻子骂起来,张亮平才又缩起脑袋。

李猛是最狼狈的,右脸红肿,左脸有抓痕,头发凌乱,嘴角血迹,还缺了两颗牙。

但他又是最神情自若的,无论我妈妈怎么骂他,他一点没放在心上,事不关己地耸肩。直到现在,他家大人都没来,而我家长全被叫来了。妈妈正在骂这个,主任不敢回应,而爸爸陪笑拉她,又被她甩开手。

很快,老师们让李猛先走了。他出来时看见我,就跑到我身边说,“你老妈挺能的,细胳膊细腿,我以为弱不经风嘞。”

他不依不饶,“我想操你妈。”

我当他是在骂我。但这人淫贱地笑着,不像是骂人的态度。

“你爸妈是死了吧,”我回怼,“你屎都被打出来了,都不管你?” “我干脆和你说了吧,”李猛一脸小人得志,“你也别太怪你那小女友,人又不是傻逼,我口胡两句她能信吗?”

他舔了舔门牙的缝,“我是给“证据”的。”他看了眼教导处里的张亮平,“我给你这废物老爹,打了通电话,问他在大饭店操逼的时候,儿子是不是参与了?他亲口承认的。”

你放屁!这话我没来得及骂,李猛笑着跑开了。我刚想追上去,教导处的门开了。张亮平走出来看我一眼,也没和刘璐说话,径直走向校门口。

刘璐凑到我跟前,脸上写满了心疼。我想都没想过,冰山小姐也能露出这种表情。她说不能再耽搁,要我跟着爸爸去医院,他是开车来的。

“你没必要觉着欠了他,这本来就是那人的义务。”妈妈把证件啥的都塞给我,“你要是不想跟他说话,就不说,挂了号,就没他事了。”

她晓得我受不了张亮平。但她没法陪我去医院,她得留在学校里。妈妈说学校这么欺负人,她是不会罢休的。“完事我去医院接你。”

“李猛家里,”我告诉她,“好像是有关系的。”

“那又怎样,真当你爸点头哈腰的有出息?我留下来报那事儿。”刘璐很严肃,“我不信学校不怕闹,到时李家人还能不来?”

她不善罢甘休。我想起面对张亮平的那天,她躲在我背后抓我衣摆的手。原来她也能霸道的,原来她也有寸步不让的底线。那就是我。

临走前,我又看了妈妈一眼。这个严厉的小妇人,连我打个游戏都要揪我头发。“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打架了。”我晓得她不怪罪,但就是问了。

“就这?”她吐了吐舌头,“我也打了。”她催我赶紧走。

我三步一回头,那俏皮的表情是冰山小姐能做出来的?

闹离婚后,刘璐对儿子敞开了心扉,也让我怀疑,母子一场,我真没有想当然的那么了解她。我想起她对外公的孝顺,叫“爹爹”时像个小孩。可能,冷清只是她做母亲的定位吧?

我也没有很了解张亮平。爸爸在我面前扮演忍辱负重的形象。直到他下贱的事迹,浪荡的照片,还有被赶出家门时小人的嘴脸全部公开。这个男人又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晓得的?

(9)

校门口,张亮平在车里等我。我上了车。

我不想坐副驾驶,特意选了后座。后座上堆满了蓝色纸盒,估计是他研究所的样品。我把蓝盒子扫到脚下,腾出一个座位来。

“轻点!”张亮平斥我,“这么大人怎么还是没规矩呢?”

我一屁股坐上座位,冷冷地看司机。他现在的屁话我是一点不在乎,这混账还自视老子。他怎么会觉着自己还有资格教训我?

男人也不废话,一脚油门走了。

路上父子没有交谈。我不想这个人接送。我才想起兜里有钱,我该叫个的士送我,再不济就徒步,医院能走几步?但可能是不想妈妈担心,也可能是今晚让我心累,我妥协了。

“我学校那个李猛,你认识吗?”快到医院的时候,我问了。

李猛的话让我忘不掉。张亮平作证我也在大饭店里嫖娼……我?他儿子? 父子有矛盾,但到底是家庭矛盾。什么人要抵毁自己儿子出气?这倒不是说我多相信张亮平为人,但哪怕是高中生也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男人,真假的?

我觉着李猛是在骗我,他和爸爸认不认识都是个问题。

“你们娘俩做事不考虑后果,都一个吊样!”张亮平不回答我。一有机会,他就要唧歪,他越这样,我越觉着他可笑。

“你以为你很了解你妈?她就个丫头片子,一样没长大!”

爸爸嘴里唧歪,我发现他好像没在对我说话,他只是在抱怨,像所有无能的中年男人,但更神经病。“我拼死拼活养她,拼死拼活!她怎么对我的啊?不就是在外面玩女人吗?至于鱼死网破吗!”

我听笑了,但我不说话,因为伤疼。要是克制不住,我不晓得会做出啥事来。

“我做她导师,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这败类开始扯他十七年前的往事,全然忘了后来究竟是谁养谁。“那个忘恩负义的婊子!”张亮平嘴巴越来越脏,“不就是想占男人的屌吗?我给她!好了吧?还给她找更多!让她吃都吃不……”

我一个药盒子扔到前座,砸在方向盘上!爸爸吓了一跳,车速慢下来。 “你开车少动嘴,”我恶心想吐,“不想开就让我下去,我有腿。” 医院不远了。“你越来越像她了。”张亮平老实了,又恢复了车速。 如果张亮平真叫我滚下车,我还当他有点正常骨头。但他永远只晓得抱怨,像个冤种,缩着脑袋,阴森抱怨。

“我不管,现在轮到她来擦屁股……”男人不晓得消停,像喝醉了,“她得给我擦屁股了……”

到医院,爸爸开了车门锁,没看我。我马上打开门,朝急诊走去,头也不回。按妈妈的说法,他还要来挂号,但他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心里叫好,不想跟这男人多呆。

急诊人不多,医生很快给我看了。李猛那一刮,刮伤了我的眼皮,没伤到里面,是万幸。其实早在车上我就发现了,我当时怒视张亮平,才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睛。

得亏妈妈周末给了些钱。护士为我处理了伤口,纱布盖住眼睛。那护士说没有大碍,两个星期就好了,但可能会留疤。

“皮外伤,视力不影响。我在急诊门口等你。”我给刘璐发了短信,叫她过来的路上不着急。

留疤也好。我想怎么安慰发现儿子破相的小妇人。这更有男子气概。我坐在冷清的门口笑,等她回复。

我没等来妈妈的短信,但等来了一条群聊私信。

“操你妈。”

简单三个字,来自一个小号。这句国粹,我今晚不是第一次听了。

我想起李猛。我觉着这就是李猛骂我。如果真是他,那也太没骨气了。架也打了,现在软趴趴骂一句,还想我生气吗?我不想计较,闭目休息。

此刻秋高气爽,我像置身炎夏:蚊虫密布,我好不容易坐在一间凉爽的空调房里,可惜,一只苍蝇漏了进来,它绕着你,嗡嗡飞舞。

那条消息就像这只苍蝇。

我晓得哪儿不对。这是我的小号,以前看群聊里意淫用的。除了李猛,每个人都是小号。我不发言,也不在其它小号的空间里评论,没人能认出我才对啊。 我还是打开手机。这个群聊是我的污点,我问心有愧。我为了克服心病,故意不想它,现在想借着机会,把这个号注销。

群聊消息九十九加。我晓得这帮人在讨论什么,而我肯定是事件的主人公。好奇心使然,我点进去看。

果然,我和李猛的冲突,是群聊的主题。许多同学偷拍了照片,但热度最高的那张,主人公不是我。

照片里是一个小妇人,她的白衬衣大开领口,春光乍泄,褐色半截裤下,两只小腿均匀像玉。有人抓拍了刘璐和李猛当晚的对峙,但李猛的脸被打了码,显然,这帮家伙只对女人感兴趣。

“这不就是你们先前开冲的家长吗,原来是张平老妈。”

“那没事了,好学生肯定不混这里。”

“在又怎样?说不定看立了。”

一张照片紧随其后:妈妈正抓着李猛的头不放,由于李猛在后退,她上身前倾,屁股往后翘。这是一张恶意截图,男学生们放大了她的臀部。刘璐屁股显得丰盈,裤子勒出了一条沟壑。

“这炮台子,不能轮流打桩太浪费了。”

“大家畅所欲言,分扣我们山西的。”

妈妈的暴怒没有被谁当一回事 ,对这帮雄性动物,她的价值只在肉体。我想关了,才发现群聊还有后续。有的同学太八卦,溜到了教导处。

刘璐正破口大骂,紧握手机,老师们一脸难色。她报过这事儿了吗?我不晓得。

原来我到医院后,张亮平又回了学校。爸爸走进去陪笑,他又在陪笑,他永远在陪笑。张亮平抓刘璐的手腕,想拉她走,被她甩开手。连续几张照片,两人都在争执。我往下翻。

“羡慕猛哥,我也想和这婊子妈干一场。”

“什么母系本子情节。”

“细说干一场。”

自从发现我爸爸就是那个嫖娼男,群聊羞辱我妈妈的话更淫秽了。我无视那些话,只想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妈妈作罢,跟爸爸离开了。

两人一路上都在吵,刘璐指着张亮平鼻子骂,张亮平指着车大叫。这还是夫妻闹离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吵架。最后刘璐上了车。

跟儿子一样,冰山小姐在车外冷着脸,选了后座。

车子驶向医院方向。

照片见底,剩下的群聊全是污言秽语,有同学说他们是去开房,还有人说车子要被震坏了……我不再看了。

他们正朝医院来,但我希望来的只有那个小妇人。我不想再看见张亮平那张恶心的脸。我在急诊门口等,吹着风,楼外下起了雨。

半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没有消息。

雨噼里啪啦,我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她没回。我觉着不对劲,连打几个电话,对面都无人接听。

我万般不想,但还是拨了张亮平的手机,一样的结果。我不想再试一次。 怎么回事?堵车了?但堵车怎么不回短信?无论啥场合,刘璐都有检查手机的习惯,更别说不接儿子电话。

就在我想再打她电话,手机震了一下。

来自小号的私聊消息。

又是他,是那个先前骂我的小号。一点诡异像是植物根茎,在我心里一满满生长。我点开了消息。

一段录像。录像时间是今晚。

这段录像,就是一切毁灭的开始,但我想没人会提前晓得的。如果恐龙是被陨石灭绝的,当它们看见流星,又哪里会晓得它们将走向终点。

见没人,我点开录像。

屏幕漆黑,扬声器里窸窸窣窣的,有个人挪动摄像头,光才亮起来。 首先是皮座椅,座位下是一堆蓝色纸盒。

张亮平的车。我认出来了,我记得他药盒子。摄像机位是副驾驶,光线是窗外的路灯,黄黄亮亮的。

镜头对准了车后座,后座有三个人,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刘璐坐在车座中间,被右边的张亮平从身后勒住。她失去了平衡,仰倒在他身上。

“捂住她。”

一个大高个儿坐在左边,面对着小妇人。爸爸用一张白色布料捂住了妈妈的嘴,另一只手在她背后,锁住她的双臂。

李猛,刘璐,张亮平。

一道闪电在我耳边爆响!我不晓得这是现实中的雷声,还是我心中的现象。 李猛前倾,堵在我妈妈面前,眼光上上下下。隔着白衬衣,她的胸脯挺挺的,再往下是腰肢,丰盈的盆腔,然后是那双雪白的小腿……他眼里充满了欲念。 “张平妈妈,你当凡事都是孩子打闹?儿子得罪不起的,老妈也未必得罪得起。”

刘璐眼睛惊怒,看着李猛,这个先前划伤儿子眼睛的公子哥。她又看向自己丈夫,眼睛有着陌生和一点无助。

她突然奋起一脚,朝李猛踢去,但被他一把握住小腿。李猛摘掉了她的跑鞋,她没穿袜子。

那只脚纤瘦修长,脚趾紧紧并着,指甲反射窗外的光。李猛呼吸加重,也顾不得把玩了。他又脱了小妇人的另一只鞋子,双手扒上她的裤腰。妈妈剧烈挣扎,腰腹扭动,阻止男学生胡来的手。但无济于事。李猛扒下了她的半截裤。 刘璐的腿光溜溜曲着,路灯照进来,让她雪白的皮肤亮眼睛。李猛看着她赤裸的大白腿,直咽口水。

他手从我妈妈的脚背一路向上摸,摸过小腿,摸她光洁的大腿,然后深向大腿根,胯下是条雪白的内裤。李猛按揉她的胯间,温湿又柔软。诱惑的热穿过白色布料,传到他的手指上。那里是她的禁地。“真是想不到啊,刘阿姨。” 刘璐愤怒地看着面前的手,并非侵犯自己的那只,而是捂住面门的手。这场突然的侵犯,是早设计好的陷阱。

但张亮平是协助者。

这到底是她丈夫。刘璐双腿紧紧夹着,但力气在逐渐丧失。捂她脸的白色布料涂了东西。

李猛扒下了这条薄薄内裤,内裤里还贴着卫生纸。妈妈夹紧腿,不让他脱,他就把它留在她膝盖上。他等不急了,小腹高燃欲火,这小妇人刚到学校就刺激他的兽性。

那性器暴露出来,阴唇两侧毛发蓬松,两片白皙的软肉紧紧闭合,缝中夹着一点粉色的皮,嫩的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张平那废物……”

李猛淫笑,手被我妈妈的大腿紧紧夹着,但不妨碍他探出手指,伸进那片湿热的缝中,“真是从阿姨你这里出来的?”

刘璐脸颊滚烫,烫到耳根。当李猛的手指插进去,她扭动上身,想从张亮平的束缚中挣脱,但不料他真就松开手,手举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张亮平挥下巴掌,狠狠抽打她的脸!

这一掌像是抽走了妈妈的魂魄,整个身子软下来。爸爸重新捂住她的口鼻。她侧脸肿了,睁着眼睛,呆呆看着车窗外。

李猛欣赏这个小妇人,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他的眼睛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个玩物。张亮平也是,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用这样的眼睛看她。

阳具的影子映在我妈妈的脸上。它直挺挺对着她,壮硕,坚挺,紫红色的龟头下,阴茎绷起青筋。她睁大了眼睛,后座氛围火热起来。

勒着她的手松开了。张亮平递给李猛一支细软针筒,又从地上捡起一个蓝色纸盒。盒子里是蓝色的药瓶。李猛把针头打进瓶头,抽出了液体。

李猛推了推针筒,挤出一点蓝色药水来。

刘璐眼中有一点恐惧,不是因为这个男学生胯下那活儿,而是他手中的针筒。

“听张叔说,阿姨好久不上床了吧?今晚让您快乐一点。”

刘璐被捂住的嘴发出杀猪般的吱唔,用最后力气,全身上下扭动。但张亮平勒紧她,她动弹不得。她被自己的丈夫“分享”了出去,分享给伤害了她儿子的同学。

她一只脚往外,踩在李猛的胸口,抵住他。但吸过张亮平手上的白布,她哪儿还有力气。李猛举着针筒靠近,把她膝盖压曲起来。

“很快就过去了啊。”

爸爸低头安慰妈妈,松开手。她还以为有了说话的机会,结果他手指捣进她嘴里,硬是撑开了。李猛撕下她的内裤,合著卫生纸,揉成团,塞进她口中。 刘璐鼓囊着嘴,看逼近的针筒,嗓眼儿发出嘶声。她拼了命想动起来,但连吐掉口中织物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怕。”张亮平捂住刘璐的双眼,她啥也看不见了。“别怕……”他施加力量,把她的头扭到一边,把她柔软的脖颈露出来给李猛。

这让刘璐嘶叫得更凶了。张亮平勒紧她的双臂,动作熟练得很,像是做过许多次。

李猛将针管插进妈妈脖子里,刺入皮肤,她又是一颤。但她早是到嘴的猎物,像被扑倒的兔子,被按死在地上,双腿无力地扑腾。

“对,别怕……”爸爸安抚她。

针筒中的蓝水在减少。“很快就过去了。”小妇人被蒙住眼睛,口中咬着白色织物,一动不动。

药打完,李猛把针筒甩掉。他迫不及待抓我妈妈的双膝,掰开她的腿。小妇人大开门户,两瓣嫩肉白里透红,冒出诱人的热气。

龟头抵上了刘璐的阴唇。李猛向前推进,两片软肉被撑开了。

张亮平捂住她眼睛的手湿了,手指间漏出泪水。和她儿子一样大的公子哥正压在她身上,整根没入。

录像里,雨刷器在摇摆。后座上是砰砰的闷响。爸爸从身后勒住妈妈。一个高个儿学生掰开她的腿,和她对坐,胯抵着胯,不停向前顶。

“张叔,尽和我家大人吹牛啊?什么老婆天天给你操?”

李猛低喘,看着阳具在我妈妈的穴里进进出出,“这也太他妈紧了!” “操不坏。”张亮平看着刘璐被撑大的嫩穴,“我当年搞大她肚子,干嘛结婚?就是发现怎么操都不坏。”

李猛握紧了小妇人的腰,加快抽插速度。妈妈整个身子都在晃,脸上挂着的泪珠被甩飞了。她一双大白腿被李猛压得岔开,小腿紧绷,脚趾紧扣。

“小猛你以后娶老婆,找这种耐操的。聚会啊酒局啊,到最后,大方点儿,”爸爸瞟了眼药盒子,“哪个男的不说你有福分?”

无论张亮平为什么听李猛的话,被这个和儿子一样大的男学生调侃,他非得挽回点儿颜面,摆出长辈态度来。

刘璐的头被张亮平扭到一边,此刻衣冠不整,李猛边操边抬头,看见她脖子下方,白色肩带露在外面。李猛摸上了妈妈的胸口。爸爸懂他的念头,勒住小妇人臂膀的手发力,顶她的后背,迫使她挺起酥胸。

李猛捏住她衣领的纽扣,一粒一粒解开。但他胯下的进攻慢不下来,所以双手哆嗦着,总是捏不住纽扣,像是在剥一个烫手的粽子。他用力一扯,暴露出她的白色文胸,还有那道雪白的乳沟。

刘璐的上衣被脱掉。她小腹紧实,酥胸雪白。随着男人的进攻,胸罩抖动着,白嫩的乳肉呼之欲出。

李猛抓住胸罩,粗暴往上翻,一对奶子跳了出来。那是以前喂养我的乳房,不算丰满,大小有半个拳头,乳头像指甲盖大,浅粉的乳晕围成一圈。随着李猛的进攻,这两只半大的奶子上下跳动。

躺在爸爸臂弯里的妈妈早不挣扎了。她瘫软地靠着,小穴承受着李猛的插入,抽出,又插入。透过口中织物,她哧哧呼气。

李猛对这小妇人的脸驽了驽下巴。张亮平低头看,她嘴角亮晶晶的,口水漏出来。张亮平松开刘璐的双臂,见她不再挣扎,彻底放开了手。刘璐此刻双腿张开,两臂瘫在身后,承受着李猛的抽插,双手无力地摆荡着。

俩男的相视一笑。张亮平放开手,不再蒙住妻子的眼睛。

妈妈眼睛半睁半闭,像是醒着,又像睡了。她嘴里鼓囊囊的,塞着内裤和卫生纸。李猛捏住她的下巴,摆动她的头。她脸颊泛红,像玩偶一样,眼角的泪痕早已干涸。

“张叔,照我舅说的,你这药对脑子使儿的?”李猛握住刘璐的双乳,揉她的乳晕,掐她深粉色的乳头。“是不是把阿姨尿都干出来,她醒了也就记得她那废物儿子。”

这话好像让爸爸兴奋了。他勒住妈妈的脖子,逼她仰起头,向后倒。她越向后,那对雪白的乳房也更挺拔,乳头直戳戳的。

“可不止嘞,像你们这样当迷药使,”张亮平胸有成竹,“迷的是魂。” 李猛掐着我妈妈的两只乳头,借力挺腰,操她的速度加快。两人的下体越来越潮湿,发出滋滋的水声。

可能是对药物自信,男人们没考虑过润滑。小妇人的腔道不停泌液,抽插因此极其顺滑。那滋滋粘声,摄像机都清晰地录了下来。

刘璐的乳房被李猛拉得长长的,他干得愈发起劲,一掌扇在她奶子上,啪一声,乳肉乱颤。她的喘息越来越响,口中热气透过白色织物,呼呼向外传递。李猛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双脚并在一起。

李猛口干舌燥,像是记得这阿姨护犊子的姿态,脸蛋精致,一头发髻像玫瑰,屁股更是好生养。刘璐冷冰冰的,眉毛一挑,凶的不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正揪着李猛的脑袋,找他算账呢,但现在被扒得精光。

李猛举着我妈妈的双脚,吸吮她的脚趾。她的肉穴被越撑越大,随着阳具进出,阴唇一会儿内敛,一会儿翻出。

雨水在车外滴滴答答,车内的气氛火热。爸爸抽掉了妈妈口中的内裤,丝状的唾液粘连着。妈妈依然张大了嘴,舌头傻乎乎地蠕动着,口水沿下巴流淌。 “先前不是护儿子护得紧吗?”

李猛抓紧了刘璐的腰,越操越勇,“臭婊子,怎么不凶了?”

刘璐嘴里的内裤被拿掉以后,嗓音就掩不住了。她再也凶不了了,正仰面喘息,冲着丈夫呼出热气。

“女人就这样,操服就好了,”张亮平很得意,“况且药效还早嘞。”他妻子的乳肉上布满手印,上下摇动着,乳头画着圈。

李猛脸贴到小妇人跳动的奶子之间,抽动着腰,胀大的阳具在她体内快速抽送。他抓死了我妈妈的腰,指甲都扣进了她的肉里。他猛地向上一顶,那对乳房跟着一摇。

刘璐急促地“哼”了一声,头一歪,热气喷到录像的镜头上。一片水雾的镜头背后,小妇人的眼睛睁大了些,仍有点失神。

(10)

这段录像,我在当晚其实没有看完。李猛拿起针筒的那一刻起,我就关了录像。再捡起来看,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我要是有把刀,现在就会把那帮男的都碎尸了。我晓得许多人爱放狠话,但你要是拿代价浇冷水,他多嘴硬,心里要打退堂鼓。因为他们只是愤怒,我不是。我一想到李猛,愤怒都散了,只剩下寒意。

我冲进了大雨,没跑几步,突然想起啥,又折了回来。我看着反光玻璃。玻璃面上的人脸色难看,左眼被白布罩住,突然干冷笑起来。

爸爸给妈妈打了药,再送给儿子的死对头奸淫,我干嘛还能笑出来?我抹掉脸上的水,颤抖摸出手机,找到小号里的那则录像。

画面停留在一只裸足上,几根脚趾被李猛吮着。我强忍不看,把视频保存下来,以免被撤回。

李猛“操你妈”不是叫骂,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但我不笑别人,单笑李猛无谋,张亮平少智,要是他们沉得住气,就这么瞒着我,岂不能享一整晚艳福?但他们不仅录像,还偏发给我,生怕我没法报这事儿。他们的脸都在视频里,清清楚楚,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我开始拨号,手指往下戳,力气大得能碾碎苍蝇。我戳下了从小听大的几个数字。

我把手机用力贴住耳朵,像要把它嵌进脸皮里。电话通得很快,我报了位置,接入了当地所。我急促但详细地描述了情况,最后被问到地点。妈妈在哪儿?我卡住了。录像里,车窗上全是雨水,我不晓得他们在哪儿。车牌号。我记得车牌号。我还把从学校开到医院的路报了出来。“这个够不够?够不够?” 对面的人叫我放心,语气慵懒。他还叫我别收起手机,方便出行人联系。 电话结束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快。我还举着手机,面朝急诊外的雨花,半天缓过劲儿。我不晓得张亮平的车在哪儿,该上哪儿去找刘璐,但我报了这事儿。我保留了证据。

我来回走路,等待结果。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我等不下去了,等待让我害怕。我满心都是那个冰山小姐,那个面冷心软的小妇人,她现在的处境是?

我朝医院大门跑,冷冰的水珠让我伤疼,但我不在乎。我要去哪里,我也不晓得。我只是不想在原地。

就在我准备往返医院和学校,手机收到了回电。

出行人员确定了我和刘璐的关系,要我前往当地所,说有了进展,但要我配合调查。医院离当地所太远了,我一点钱也不剩。我满脸雨,急的话说不完整。好在都很顺利,对面说会有人员接我。我赶快道谢。

雨珠在下,我又打开手机,咬牙切齿看了一眼视频,确定证据在手里。 天色深,人烟少,马路无车。这个小县城凌晨以后,连街道都睡了。我孤零零站在路边,巴望正义的降临。

一辆面包车朝我驶来。车顶灯没在闪,但漆字说明了来者。

片儿来了。在这个小地方,上学的小孩都爱叫他们“片儿”,不晓得是从哪儿传的外号。

学校外头常有摆地摊儿的铺,卖便宜零嘴,几块钱管饱。常有“片儿”来赶他们,有的当我们小孩的面,把摊贩按地上揍。小孩哪儿懂,从小吃到大,也没吃出毛病,摊贩都是熟面孔,学生心里是护着的。每次大老远看见闪灯车,我们就站教学楼上往下叫“片儿来了”,“片儿来了”。

所以叫着叫着,也习惯了,算小地方的毛病。外地人来做买卖,还不晓得我们在说啥。

我和很多同学不一样,对片儿没恶感,可能是出于好学生的自我认识,向往光明的一面。而我总是要朝那一面发展的。现在我站在马路上,更是坚定了。 来的专用面包车,像压嫌犯用的。我朝他们招手,出行人员也看见我了,车速放慢。

开车司机也朝我招手,张嘴笑着。

这司机面儿熟。我还没想起来,手下意识缩回去,不敢招了。我心中电闪雷鸣,身体都想跑了,头脑没有跟上。

李猛。他坐在驾驶座,开着片儿的面包车。

太荒唐了!我后退一步。这太荒唐了!等确定司机的脸,面包车离我只有几步距离。我是打算跑的,但又不晓得要跑去哪,就连我都不晓得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面包车急停在路边,中间跳下两个片儿,训问我是不是张平。“别问啦,就是他!”李猛在前座大声说。

两个片儿二话不说,把我按倒在地!过程里,我人是懵圈儿的,我看着他们的制服,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们像对待犯人,把我拖进车里。我被按倒在中间座,只听车门砰一关。 这一套行动施展迅速,可惜,压住我的片儿很瘦,没啥力气,我一个鲤鱼打挺,挣脱开了!

挣脱开了,然后呢?我想好了和李猛拼命,和一群混混血拼,但面对一群片儿呢?我没想过自己才是坏人。我和对面那个强壮老片儿面对面,对方拿棍子砸我的脑袋。然后我能干嘛?

“傻逼玩意儿,”李猛笑看我的狼狈,“还当我是公子哥呢?”

这太魔幻了,我看他。现实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想也不敢想,找自己其实在做梦的线索。否则,我一直以来相信的原则,又算得了什么?

“你家烂了,”我嘴硬,“迟早要完蛋!”

“我查得到你小号,你浏览啥我一清二楚,”李猛坏笑,“结果我什么能耐,你上了车才明白?”

“这是个屁能耐!你……”

“你要谢我呢张平,你看,”李猛拍方向盘,“你没钱打车,我开车来接你了,”他又指向最后座,“你要找刘阿姨,我也给你送来了。”

妈妈。我回过头,看向末尾的后座。

最后排的车座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身上,趴着赤裸的小妇人。她皮肤雪白,纤细瘦小,但两瓣臀肉很是丰盈。

妈妈半睁着眼,跨坐在一个片儿的腿上。她双膝跪着,脚掌朝后,脚尖拥着交合处,湿淋淋的,能看见她下体的湿毛。小妇人失去了意识,沦为肉玩具。片儿舒服靠在后座,阳具插在她穴里,他双手抓着她的屁股,上下套弄。

我眼眶都睁裂了,怒叫,手肘往后一挥!我把压着我的瘦子片儿打懵了,然后吃了强壮老片儿的闷棍。

我眼冒金星,双手被瘦子片儿铐住了。

“手铐是你这么用的吗?”我问,又挨了一棍。

“哎哟悠着点儿,车里坐的都普通朋友,不是我家里什么人,”李猛在开车,不晓得他要开到哪儿去。“给你随便安个名儿,刘阿姨就是磕几个头也……嘿,她可惦记不上你咯,快活着嘞。”

“张亮平呢?”我才想起来,“张亮平呢!”

“张叔啊,是个有意思的人。”李猛不理我,“我老舅喜欢他所里偷产的东西,想要扶他。但你老爹不争气啊,败在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妈身上。” 副驾驶的片儿点了根烟,听我们的对话,才晓得什么。“嚯,这女的夹我那么紧,原来儿子都跟你一样大了?”

李猛淫笑,看了一眼倒后镜。镜子里,片儿正抓着一个白屁股,臀沟给他掰开了。“我老舅明面上,是嫌张叔的家丑,就算他能混,也见不了太亮的光……但哪儿能呢?真正的理由,是大饭店的事儿太尴尬。”

片儿的阳具在刘璐的股间抽送,抽出来时,穴唇翻出,像是撅起的小嘴,牢牢吸附龟头。

“你老妈没有自知之明,主从关系拎不清,敢捉男人奸就算了,还把现场大人物鄙视个遍儿。我老舅很没面子。张平,家丑是小,没面子事儿大。” 李猛看后视镜里的眼睛,从我妈妈翻开的屁股瓣儿,转移到我身上。 “今天刘阿姨就让我很没面子。”

片儿双手完全勒住刘璐的脊背,抱紧她的上身。他大腿高速上顶,颠着小妇人的屁股,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小穴里白浆四溢。小妇人的哼声虽小,但沙哑的嗓音很好辨识。但我不能听,只有儿子不能听。面包车在马路上慢慢开,我逼自己只听引擎声。片儿低叫,凶猛上顶!他紧紧环抱住刘璐,将她一对酥胸压在脸上。他贴在她温热的双乳之间,下身抽动,享受着在她体内的射精。

原来,张亮平舔上的所谓大人物,是李猛家的人。“那天晚上,你也在大饭店。”我全晓得了,确认张亮平嫖娼的照片,是李猛传的。

李猛不否认,幸灾乐祸地描述了一遍刘璐捉奸的那晚,这才是为什么我能晓得得那么详细。而且,我还晓得了县城的大饭店,之所以成为老男人淫乐场所的原因。

这多亏那个男经理。

就是那个当刘璐目睹丈夫奸女学生的时候,那个趁机揉她屁股,结果被她拿茶壶狠砸脑门儿的男经理。

“你是把手往刘阿姨的屁眼儿里捣了,对不牛哥?”李猛高声问,“我没添油加醋吧?”

一个男人坐在后座上,他嘿了一声,算是应了。我看着这个姓牛的男人,他就是大饭店的男经理,现在就坐在车后座,坐在妈妈身边。

男经理等得不耐烦了,可能早就想干刘璐的穴,想了好多好多天。他将小妇人拉到自己身上,翻了一面,让她背朝他自己。

然而,妈妈正面对着我。她的穴外翻了,两片软肉肿起来。一枚硕大龟头顶在她的阴唇上,男经历往上一顶,轻松顶入。

我怒叫起来,再次挣扎,又挨了一棍子。

“我跟你讲这么多,是因为我挺喜欢你老爹的,张平,舔鞋子确实没人比张叔会舔。”李猛见前方红灯,闯了过去。“有段时间,我特想操你那个小女友,但又不想像现在这样搞,”他又看向倒后镜,“毕竟不是谁都像你妈妈这样耐操嘛。”

男经理真是够大,扩张了小妇人的穴口不说,多毛的腹底微微胀起,将充血的阴蒂顶出了头,正对儿子。

“刘阿姨给大家伙儿用成这样,还没坏嘞。”他暗示我也回头看一眼。我闭上双眼,但捂不住耳朵。李猛叭叭说着,像要摧毁我的精神。

“你那个小女友,忠的很,谁来都泡不走。我和张叔随口提过,没想到他放在心上,说回去就叫儿子分手。”李猛赞叹不已,“你真是摊了个好爹啊,他是不是哄我我就不晓得了。”

我听傻了。张亮平警告我收心学习的话我还没忘。

“你妈在大饭店闹后,张叔的仕途是没戏了,我故意留他做司机,送我上下学。我老舅没意见,说明什么?他还有机会。你爹是个人精儿,舔我舔得快喊我“爹”了,但也晓得真正点头的是谁。”

李猛说,“他所里偷产的两类药,确实是本事。我老舅以前好那口,现在不找他要了,张叔就拿着那俩药,送给我和我堂弟耍,等有朝一日再惹大人眼馋。”

我不晓得,我根本不晓得张亮平,我的亲生父亲,和李猛早有勾结。妈妈晓得吗?她今天在学校里教训的男学生,他家里的大人,就是大饭店里的老男人之一。

男经理不停向上顶,小妇人的乳房上下摇动,雪白的小腹上,肉棒凸出痕迹,一次次抵达她的肚脐。她再也说不出骂人的话了,只能发出局促的哼声,“唔,呃,呃……”刘璐沙哑地低吟。

“你爷爷当年再能呼风唤雨又怎样?”我晓得李猛家的大头是谁。他爸也好,他舅也罢,只是沾了上一代好处,学校里同学成天八卦,传说李猛长辈几十年前怎样怎样厉害,说得都是他爷爷。我红着眼怒叫,“你现在也只配在这六七线的小地方作威作福了!但凡有人……”

“是呀,”李猛坦诚打断我,“但谁叫你就生在这个小地方呢?”

妈妈愤怒的脸在我心里浮现。她当时替我报仇,抓着李猛的头发,狠狠教训他,“你是要吃亏的!”

她的脸颊正被男人托举着。男经理的手指插进妈妈的嘴和鼻孔里,朝外拉扯,以至于她的呻吟变成了哧哧的吐气,唾液飞溅。

“这婊子……”片儿贴过去,嘬了她乳头一口。

“怎样小黄?”压着我的老片儿淫笑,“当妈的奶子吸得爽不爽?” “黄哥,”李猛也附和,“我就叫你“黄哥”吧?今天第一次见,叫我小猛就好。”后座的片儿没应,舔舐着我妈妈的乳头,那乳头被他嗦成了紫色,乳晕上咬出一个牙印。

“跟你说话呢!”老片儿伸手,拍掉他吸奶子的嘴。黄姓小伙儿脸色不快,但马上收敛起来了。老片儿朝李猛陪笑,“这小子刚调来,还不熟规矩,死脑筋。”

“没事儿,黄哥一看就是老实人!”李猛爽朗一笑,“黄哥,以后玩女人找我!都不是什么花钱能买到的鸡啊。”

“你为了什么干这行?”我问这个据说刚调来的小伙儿。

他看面相是最年轻的,被我这么问,脸色不适,看着窗外,不看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我妈妈。”我咬牙切齿,“你对得起你……”

又是一个闷棍!这下太狠了,我想说话,但嗓子眼过不来气。

“这是你第一个女人吧,小黄?”老片儿教训后辈,“你现在甜头也尝到了,记得进到队里做事,别一板儿一眼儿的,灵活一点!”

李猛回头,朝那个黄姓小伙儿会心地笑。

年轻片儿红着脸点头,又去揉我妈妈的乳房来,捏着乳头旋转,让这个小妇人“哼嗯”了一声。

老片儿将棍子压在我脸上,笑我,“你这个妈妈,看外面冷冰冰的,原来里面骚着嘞。”

有个片儿呸了一声,“这小子都要成年了,亲妈脸还嫩,说明很年轻就给搞大了肚子,这种女的,能正经到哪儿去?”

“看破不说破嘛。”瘦子片儿揉刘璐胯下的毛,沾了满手的水,“当妈妈的,哪个不是鸡巴套子做过来的,不被无套内射,怎么产卵啊?”

我脸被压在中间座上,刘璐头刚巧倒在我面前,她脸上一片通红,眼珠在眼皮下迷乱地转。

“你这么说,刘阿姨很急嘞,”李猛讽,“年纪轻轻急着当妈。”

副驾驶的片儿吐了口烟,“你自己信吗?其实就是急着当鸡巴套子,”他看我一眼,“卵才是意外吧?”

车里一阵哄笑。“有些事别戳破,”瘦子片儿淫笑,“你们会不会做人啊?”他按了按我妈妈的下腹,里头装了几人份的精液。

这些羞辱刘璐的话,她是听不见了。“唔,嗯,唔……”她迷乱地呼气。 男经理干得更兴奋了,可能是了解到刘璐儿子就是我。他一把推倒小妇人,让她趴在中间座和后座间的储物槽上,趴在我面前。

男经理拉起妈妈的腰,让她的屁股撅起来。他的阳具昂首挺立,抵住她的白屁股。他手探进稀薄的湿林里,摩挲她的阴户,那儿已经肿了。

“那晚在大饭店装啥呢?”男经理一只手握住了刘璐的发髻,抓在手里,玫瑰般的发丝溢出他的指尖,“到头来,还不是给我操了?”

他猛地挺腰,力气之大,顶得妈妈的头撞到了我!阳具在我的眼中消失了,整根没入她股间,发出了放屁一样的声音。

“哼嗯!”刘璐激烈一喘,鼻孔里喷出气泡。

“小子,听见了没?”男经理握持着刘璐的屁股,啪啪啪啪地抽送,同时笑看我,“在家听过你妈这么叫过吗?”

我双眼血红,强忍着不去听妈妈的声音,“你们给她打了药。”

“所以我要是你,张平,我现在就该害怕了。”

李猛边开车边说,“张叔所里的药,我还专门去打探过,原料可以做别的,”他说了些词,我听不清,但我晓得是毒名。“反正到现在,给咱们当迷药使,也大差不差了。”

我用力去看压着我的老片儿,他像是啥也没听到,根本不在乎。

“牛哥,上次大饭店里那个女的……”李猛高声问。男经理啊了一声,表示听着呢。他正飘飘欲仙,享受着我妈妈体内的湿热。

“就是上次张叔给打药的那个。”李猛问,“我给钱打发了她,她后来怎样了?”

“就是那个计较的实习生?”男经理抓紧了妈妈的发髻,“嘿,我上次告儿她,咱大饭店也不是做鸡的地儿,要买路钱的。她叫我滚一边去。结果嘞?她一个星期后又灰溜溜来啦!我笑她你这也不挣钱啊,好家伙,看那姑娘的脸色,比操她都爽。她从你那儿拿多少,就给我吐多少。图个啥嘞?我也不点破她。” 两个人哈哈大笑。“你放心,你老妈也会变成这样的。”

李猛在和我说话,“迟早有一天,刘阿姨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刚要奋起叫骂,又被一棍子打倒。

“当初我就摸她两下,横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男经理一巴掌扇在刘璐的屁股上,那雪白的臀肉震颤,“现在,嘿,怎么抽都行!”抽打的声音越来越响。 刘璐寻常的身影还在我心中晃荡。她跑步前会盘起头发,扎成髻。

我从没和冰山小姐承认过,我喜欢看她这个发型。她一盘发髻像玫瑰,顶在脑袋后,几缕发丝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引人注目。

但这团头发正被男经理握在手里。

“小子,你妈长个屁股,她就以为是自己的了?”他边挺腰撞击刘璐的后臀,边一只手揪住她的发髻,将她的头提起来。“这是男人的炮台,学到没?”我呆呆看着。

妈妈双眼涣散,半张着嘴,男经理用骑马的架势,骑在这个之前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妇人身上。他一只手揪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凶狠地抽打她的屁股,在雪臀上留下掌印。“你也配捉奸啊你?不也在挨别的男人操吗?”

他每抽打刘璐的屁股,她就急哼一声,“瞧给你爽的,贱货!”她满脸通红,那根硕大的肉棒每一次抽出,都带出许多白色的粘液,然后再次插进股间中去。

“我还当着你儿子面干你呢!”

刘璐手肘撑地,撅着屁股,任由身后的男人奸淫。她正面对着我,一只布满青筋的大手揪住她头发,吊着她的脑袋,一只同样布满青筋的阳具在她的下体抽送,交寰的液体在她胯间滴落,有的沿大腿慢慢留下。

在啪啪啪的撞击声中,刘璐】被边骑边干,撅起的屁股上臀肉像波涛。她还有意识吗?我被压在中间座上,小妇人就趴在我面前,脸上都是汗,头发散乱地贴在脸庞,胸前两团乳肉白煞煞的,上下摇摆,乳头坚硬发红。她像在和我对视,又像是没有。

李猛见我不出声了,得意洋洋起来,“张叔玩个女人,自己老婆却得罪不起,她还敢给所有男人甩脸色。我老舅看不起他。”

“嚯,这娘儿们这么烈的?”我身旁的老片儿淫笑着,拍了拍刘璐的脸。 “你不是问你爹哪儿去了吗?他去给我舅赔不是啦。你妈骨头这么硬,他今天一咬牙,让咱们收了她,也是赌老人家能高看他一眼。”李猛说。

闻言,男经理哼了一声,提了提小妇人的脑袋。

“你们不晓得,这婊子捉奸的表情,那叫一个心碎。我看她都要哭了,就是死憋着。”男经理拿手抠刘璐的屁眼,做他那晚未做完的事。他扒开她的肛门,能看见阴红色的肠壁,“要我说,这种烈女都是没被操够,不服屌。姓张的不行。”

前后的摆动剧烈,妈妈的发髻散开了,乌黑的发丝落到肩上。

男经理抓住她的头发,将之拢成一束,狠狠抓在手中。这逼我妈妈仰起下巴。他俯视着她撅起的屁股,看着自己阳具在她的肉穴中进出。

“哼嗯,哼嗯……”小妇人正对着我,喘息变成了呻吟。

“上回憋着没哭,这回怎么憋不住啦?”

男经理揪着刘璐的头发,凶狠地抽打她的屁股,随后一挺腰,阳具深深撞击她的子宫口。这套动作不停地往复,他坏笑着看我一眼,“你儿子要是还在你肚子里,已经给老子顶死了。”

只有我晓得,这个冰山般的女人,并没有一直憋着。因为失败的婚姻,她是哭过的。那天晚上,我一句话伤她很深。“只有你不能对我说这种话……”刘璐冷静的面孔上,泪水淌着。

男经理双手裹住刘璐的脸颊,狠狠挤压。她嘴巴被揉变了形,口水向下淌着。他毫不顾忌身下的小妇人,几乎是发泄愤怒般地操她。

冰山小姐的脸再也不像寻常清清冷冷。现在她只有一张潮红的脸,鼻孔扩张,眼白翻了出来。那个大饭店的男经理,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揩油的猥琐男吧?哪儿想到有今天,这个猥琐男正玩命操她。

“小子,听见了没?”男经历边喘边笑我,“你妈快把我裤子尿湿了。” 啪啪啪的撞击中,我们都听得见液体的咕吱声。他每插进去,水都滴滴答答往外流。

“女人就这样,”副驾驶的片儿笑,“表面恨人出轨,自己挨操了,水飙得可没眼泪少。”

老片儿好奇地看着刘璐,“她现在晓不晓得自己在快活?”

“应该晓得,”李猛说,“张叔俩药,一麻,一迷。迷药能扭转心智,但需要时间适应。张叔说这不会让人昏睡,只会让她上瘾。”

男经理一把抓住妈妈的两只手腕,拽到了身后,另一只手拽着她头发。他每次挺腰,妈妈都双眼爆凸,“哼”一声,粗重地呼气。那大张的红唇中,湿热的吐息喷在我脸上。

男经理喘着粗气,“她最好记住自己是在和谁干炮。”

李猛笑着摇头,“人家魂都要给你干没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经理不死心,按着刘璐的脸往储物槽上撞!砰一声,撞得她鼻子血红。

“我杀了你们!”我发出嘶叫,扭动起来。我本死心,把现在视作噩梦,但这帮人让我再也无法忍受。但片儿们都没搭理我,李猛也没有。车里响着我的动静,还有刘璐的。“哼嗯,哼嗯,哼嗯!”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小妇人的呻吟。 “说话!”男经理扇了刘璐一巴掌,在她的脸上留下掌印。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撅起湿淋淋的嘴。

“你叫什么名儿?”他问。

我挣扎着起身,手铐牢牢锁了我。身旁的老片儿被我挤向车窗,脑门儿撞出个包来。“安分点!”两个片儿忍无可忍,乱拳打在我背上,“你每动一下,就多一个人操你妈!”我又被他们按倒了,眼里是刘璐被迫撅起嘴的脸。

我看着她陌生的容颜,鼻子发酸。妈妈的双眼已经彻底睁开了,眸子看向车顶。我以为她是不忍心看我,但这是一厢情愿。

“疼吗?”她赶来学校时,声音是我没听过的温柔。她想摸我的脸,我很少见她这种举止。但她停住了,怕摸到我的伤。

“疼吗……”

她在我心里又问了一遍。她的双眼只有担心,直白地说她心疼。这还是那个冰山小姐吗?

“璐……”

冰山小姐的双眼正翻向上空,眼白满是血丝。众人噢地大笑,这小妇人居然能回话。“你叫什么?”男经理嘴笑开了花儿,阳具更用力顶她的深处,“叫什么!”

“刘璐……”

众人哄笑快掀翻了车顶,“原来婊子名儿是这个。”我抬起头,看着开口的小妇人。“你老妈是叫这名儿没错吧?”老片儿笑着给了我一巴掌。

男根的痕迹一路突进到刘璐的肚脐。她一只酥胸给揉地通红,乳头坚挺又发胀,被片儿掐着,像要掐出什么一样。

妈妈撅着嘴,嘟囔自己名字,沙哑又局促,“刘璐,刘璐……”

不晓得什么时候,面包车停下了。李猛停在一个小巷里,他看着小巷另一头,一辆轿车藏在黑暗中。

“到地儿了。”他给车熄了火。我转头去看,车窗上,反光的水珠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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